第343章 賭場

  一安不好意思說是自己酒癮犯了,給自己的這點兒私慾找各種各樣的說辭。

  「好的。」亭甫和王貞,倒不是多事的人。

  亭甫修鍊之人,可以油鹽不進,另一個是鬼狐,倒也不是十分享受這人間的美食,只要有肉就可。

  隨即,三人來到了這裡的酒館。

  一安的眼光倒是不錯,這條街上,就屬這個酒館最為熱鬧,這樣的氛圍,甚至是京城一些叫座的酒樓也是趕不上的。

  一進門,明明是臨近中午,可是這酒館卻如夜晚一樣昏暗,門口的燭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裡的而小鎮,燭火很貴,若不是這酒館生意不錯,怎麼可能在大中午的時候,還在門口點著蠟燭呢。

  一安一推門,屋裡的味道,和那些看著,往門口看去的眼神,一安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裡名義上,是個酒樓,實際上,倒向是一個賭場,甚至背後也有專門的洗錢鏈條的黑錢莊。

  這些套路,在凡世間流落漂泊的一安,是十分熟悉裡面的套路的。

  這裡的店小二,自然不會像是普通酒樓里那般殷勤,來到這裡的人,自然不是來享受他們服務的。

  一安輕車熟路的走上前,敲了敲櫃檯上低著頭的桌子,問道。

  「看來來的不是時候啊。」一安在賭場里的規矩,還是懂得。

  真正有看點的,值得下注的時間,都是午後黃昏前,這個時間點確實有些早了。

  不過這樣一問,店小二立馬就知道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大家閨秀打扮的小姐,竟然是行家。

  「幾位看來是初來此地啊,到了我們這個鎮子,來我們家,那就說明小姐的眼光不差。這個時候確實早了些,但巧了不是?今晚可是又大戲看呢,樓上坐著的幾位爺,也是等著開盤呢。」

  店小二瞄了一安身後那兩人放,一個是個唯唯諾諾的侍女,身旁帶了個侍衛,看起來倒是沒有佩刀。

  一看這個小姐,是個懂行的,又是個外來客,氣質脫俗,定然能從她身上撈一筆。

  店小二眼睛咕嚕嚕轉著心中打著算盤。

  「今晚啊?那有些遺憾了,我可不一定有這個時間,畢竟來到這裡,還是有其他事情要辦的。」

  店小二瞭然,來到這裡,自然是不可能過問人家的身份的,但是察覺到,這個姑娘有要走的意思,連忙攔了下來。

  「哎呀,姑娘第一天來,不是也缺個嚮導不是?不說其他的,我們店裡的常客可是和小姐一樣,藏龍卧虎啊,再說,我們店裡的好酒,方面百里,僅此一家啊。」

  店小二為了留下一安這個肥羊,連忙引著往二樓上走,這裡燈光昏暗,亭甫的警惕一下子就打開了。

  周邊的人,也是閑來無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幾個面生的臉龐上,一安往旁邊偷瞄了幾眼,這個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和當時誤打誤撞闖入拍賣會的一安,在後院和廖瑞澤一起做籌碼鑒定的時候,那九層樓塔里的人,看著她來到這裡的眼神一模一樣。

  一安隱隱約約覺得,或許這個酒樓,真的能查出來有用的線索。

  「好嘞,不瞞你說,我倒是好你們這口,若是這酒不錯,我定然是重重有賞。」

  一安順著店小二的意思,故意在眾人面前大聲笑了起來,活脫脫一個大款的樣子,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那自然是不會讓小姐失望的,來來來,您裡面請,我把房間的燭火點亮,稍等片刻。」

  店小二熱情地把一安三人帶到了一個房間,一安也沒有客氣,在主桌的位置坐了下來。

  亭甫關上門,立馬四下打量了一番,倒是沒有什麼監視和陷阱,率先做在了一安身邊。

  王貞自然也是察覺出來這個地方的詭異,遲遲不肯落座,一直保持著鬼狐敏感的警惕。

  店小二下樓,立馬走到后廚,交代了兩句之後,順手拿上一壇酒,往一安的房間送去。

  「多謝了,我們大老遠來到這裡,也沒有怎麼休息,身邊帶著一個丫頭,你就忙你的去吧。」

  王貞結果店小二手裡的酒罈子,一安就揮手把他打發了出去。

  店小二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人,有些事情需要他知道,有些事情自然是連看都不呢看的,立馬識相的退了出去。

  王貞打開酒罈子,指尖在酒罈邊緣試探了一下,確認這酒沒有問題,才端到桌面上。

  一安注意到王貞的動作,倒是好奇了起來。

  「珍兒?我竟然也不知道,你會認毒?」這一點兒,她可沒有聽說是鬼狐特有的技能了。

  王貞放下酒罈子,倒是沒有隱瞞的意思,說道。

  「剛來時來到人間的時候,並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吃不飽穿不暖,後來碰到了一個大哥哥,他看著我們這些小乞丐可憐,吃了別人的剩菜結果誤食了毒藥,死相凄慘。」

  「我知道那個大哥哥不是普通人,似乎是修鍊之人,來到凡世間來尋找什麼人,和別的乞丐不一樣,就一直跟著他一起遊盪。」

  「那大哥哥剛開始的時候,也會趕我走,我跟了他一個月,沒吃沒喝,實在是支撐不住了,隨手摘了地上的葉子想吸吮些枝葉,沒想到竟然有毒。」

  「之後,醒來之後,那個大哥哥不僅僅把我治好了,還教我了草藥的知識,特別是辯毒之術。」

  王貞如實地把這段故事,說了出來,一安點點頭,想著這個姑娘和普通的鬼狐不一樣的地方,或許就在這裡了。

  即便是她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可是一路成長以來,她一直記得那些給她幫助過的人,也因為這些人的善意,並沒有長歪。

  一安想到這裡,竟然還是慶幸,從亭甫和她開始懷疑這個姑娘的時候,並沒有一竿子打死,否則玉簟樓也不會撿到這個寶貝兒。

  「既然是修鍊之人,算算時間,也沒有很長,說不定知道他的相貌品號,我們可以幫你把人找回來,你可要當面謝謝人家。」一安點點頭,端起一家之主的氣派,說道。

  「樓主說的是,可是那個大哥哥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並沒有打算在人間久留。」

  直到有一天,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條信息,似乎是他尋找的人有了下落,於是打算動身前往。

  他說那裡離這太遠了,不可能一直帶著王貞,當晚就帶著自己的行李走了,這是王貞最後一次見到他,也從來不知道這個大哥哥的名字,只記得他手裡一直拿著一副畫像,畫像上是一位姐姐。

  或許,那姐姐對於他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人吧,王貞半夜追上去,站在那個鎮子的地界石旁邊看著他的背影想著。

  「畫像?」一安捏著酒盅的茶杯一頓,盯著王貞問道。

  「是。」

  亭甫從儲物腰帶里,拿出了當時在黑化肥錄像里,看到的那副遺留在沈季房間里的那副畫像復刻品,遞過去。

  「你看,那畫像是這一副嗎?」

  沈季和木棉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真正有用的那一副畫像,已經留在了木棉姑娘身邊,或許也是一個念想。

  由此,一安也確定了,當時真正的那位沈季公子,拿著畫像來凡世間尋人的時候,那畫像是當時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副,還沒有來得及整理的那一副。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安一直覺得,真正的沈季已經被人掉包了。

  然而鬼狐當時的形態雖然是個孩子,但是能力和記憶,自然是比當時真正是孩童時期的華三有用。

  華三隻能分辨出來,那畫像上的人是木棉姑娘,卻不知道,當時沈季拿的畫並不是那一副。

  然而當王貞看到亭甫遞過來的畫像,直接楞在了原地。

  「樓主,怎麼會有這幅畫?」王貞捏著畫像的手,有些激動,她心裡是十分感激這少年的,只是礙於自己鬼狐的身份,即便是知道這個少年時修鍊之人,當時也沒有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把自己的秘密託付出去。

  本以為,這個少年施捨的恩情,她一輩子都還不上了,卻沒有想到來到玉簟樓,竟然再次提及。

  一安看著王貞如此驚訝的表情,自然已經知道了答案。

  亭甫把畫像收回去,並沒有開口說任何話,一安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還沒有認證的推測,告訴眼前這個剛剛得到希望的姑娘。

  「樓主,你們認識他?」王貞十分欣喜的問道,想必是認識的了。

  或許這個大哥哥已經找到了畫像中的人,或許正好畫像中的人和兩位樓主,還是好朋友……

  「他叫沈季。」一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個事情告訴了王貞,若是不說,總是給她這樣的念想,也是很殘酷的事情。

  「是嗎?倒是挺符合這個少年的氣質的,不知道他是來自哪個門派啊?說不定我們樓裡面,有他的同門呢?」王貞得到了一安肯定的答覆,心裡更是激動了。

  「生死未卜。」

  「!」王貞還想繼續設想下去,卻剎那間把所有的話咽了回去,「樓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貞知道,當時沈季公子的功力,一般人是無法拿他怎麼樣的,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除了自己先死,卻沒有想過,會出現自己無法報恩的一天。

  「這個事情,說來話長,若不是你提及了,我們也無從得知沈季來到人世間,到底去了哪些地方,以及,現在到底還是否活著?」一安如是說道。

  「既然沒有找到人,繼續找就是了,怎麼會生死未卜呢?」王貞不理解,她知道沈季公子當時拿著畫像尋人的執念,也知道或許他會一直到處奔波。

  她心裡總是還有那麼一份僥倖,就像當初她已經看到了姨母身上的傷,還是固執己見的以為,只要找到人,就可以把她治好。

  「珍兒,你不要著急,我們也只是推測。因為我們遇見了沈季公子,後來發現,他根本就是冒充的身份。」

  「不過,好在我在他身上種下了定位的咒術,只要他出現在凡世間,我就能把他找到。」可惜的是,自打上次見面,沈季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安和亭甫都在懷疑,那個冒充沈季的傢伙,是不是已經被軟禁了,或者說,他們知道身份被懷疑了之後,就再也不打算用沈季的身份出來了。

  「既然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沈季公子的身份,只能說明一點兒,真正的沈季是不會出來的。」

  或許被軟禁事情了行動和反抗的能力,或許早已經消失在這個紅塵,每一種可能都不是很好的結果。

  飛升大會的事情大多了,如果不是那妖獸襲擊比試場地,一安原本是打算用沈季和柳肆的事情,公開挑明上天庭的。

  只是沒有想到,原本答應一安出現在飛升大會的沈季,竟然沒有出來,這個事情只能暫時耽擱了下來。

  如果說,當時公然在飛升大會,那些比較有權威的上神面前,說明了這件事情,不僅僅可是為已經消散內膽的柳肆公子討回公道,也會讓上天庭重視一直躲在青衣鎮里的木棉姑娘。

  這樣,一安還是能放心木棉的安全的。

  可飛升大會變數實在是大多,一安無暇顧及這一點的時候,亭甫就已經派人去青衣鎮暗中保護了起來。

  不過自從木棉拿到那畫像之後,再也沒有從湖底出來,關於青衣鎮浣衣女的消息,也被玉簟樓阻隔。

  除非是沈出現,或者是其背後組織前來拿人,木棉暫時還是安全的。

  一安當時讓木棉勤加修鍊,也是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牆,直接把木棉姑娘抓走。

  依照木棉半體仙的狀態,以及柳肆的金丹加固,修鍊成仙,甚至是化神,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只是沒有想到,一安原本不已經消極的以為沈季不會活在這個世上的時候,竟然從王貞這隻小鬼狐的嘴裡聽到了他的消息。

  王貞低著頭,看起來十分難過。

  一安走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沈季是宜修仙尊的關門弟子,你以為憑藉你那小小的偽裝,他會看不出你鬼狐的身份嗎?」

  「你跟著他的那一個月,不僅僅是心軟,還是對你的而考核,他既然已經確認了你這個鬼狐身份,卻依然意願教你東西,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啊。」

  一安說完,溫柔地撫摸這王貞的后脊背,這是安撫小動物最為有效的動作,顯然對於王貞是有用的。

  「之後關於沈季公子的案子,我能參與嗎?」王貞在一安的安撫下,平復了心情,抬頭看著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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