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在意
「來了,坐坐。」尊上指了指地上的兩個蒲團,自己坐在了陽光下面。
「本來以為你們結束了飛升大會,自然會來我這裡,沒想到等來幾日沒有你的消息,只好把你們叫來了。」
尊上見這兩位幾日不見,似乎又生疏客套了起來,說著早已經準備好的開場白。
一安禮貌地淺淺一笑,對著頭說道:「尊上客氣了,我們今日才得空,正打算來您這裡呢。」
她說的倒是客套,亭甫瞥了一眼,沒有接話。
只有一旁的老和尚輕微地勾了勾嘴角,還和以前一樣,只會說這麼漂亮話。
若不是尊上要求,這丫頭估計是永遠也不會主動來到這裡,除非有事相求。
果然,一安來這裡一趟,不會是白來的,她定是要問問那拍賣會關於鬼狐的事情。
這個事情,說起來,問問亭甫的師父,也就是那個千年老妖怪最為合適。
但既然已經來到了白色廟宇,這幾位都是活了千年的人,或許也是對那件事情有所耳聞。
「尊上,我和亭甫不日打算去查查鬼狐的事情,你不知道您這裡有沒有相關的線索……」
「咳,人家都已經來了有一會了,茶怎麼還沒有好?」
一安還沒有說完話,就被尊上打斷了,他側目看著大和尚,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桌面,似乎很不耐煩。
老和尚撇撇嘴,知道眼前這個祖宗,不敢對人家姑娘撒氣,就把火氣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端上去三盞茶,看了看尊上說道:「好了好了,慢用……下火的。」
尊上聽見這話,食指往拳頭裡縮了縮,沒有吭聲。
一安趕緊結果茶杯,心裡倒是感慨,天底下若是有一個能這樣懟尊上的人,也只有眼前這個老和尚了。
果然,尊上消停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老和尚也沒有離開的打算,想著這兩人不說話,也沒有身意思,開口道。
「剛剛一安姑娘,想說什麼?」
一安放下滾燙的茶杯,說道:「是這樣的,前兩日說來也巧,玉簟樓里啊,出現了兩隻鬼狐。」
「兩隻?你們怎麼樣,交手有受傷嗎?」尊上其實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從一安的口中說出來,還是下意識地關心她的傷勢。
亭甫低頭,回復者:「沒有,多謝尊上關心。」
「所以啊,既然這兩隻鬼狐都已經找上門來了,豈有不繼續往下查的道理?」
「在我和亭甫回復的記憶里,當年事發的拍賣會之外,也出現了鬼狐的身影,所以我和亭甫打算,沿著這個線索往下查查。」
一安說的十分明白,這個事情她和亭甫已經決定了,來到這裡不過也是象徵性地和尊上交代一聲。
畢竟沒有人能夠左右一安做出了的決定,再坐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道理。
尊上左右打量了這二人,擰了擰眉頭,眼裡似乎十分失落。
「當時發生大拍賣會的事情,確實是疑點重重,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就從當下開始查吧。」
尊上倒是沒有任何猶豫,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不過,你在飛升大會上的那次比試……」
一安僵硬了片刻,來的路上,她就料到尊上會問起這個事情,可是關於蓮霧神祇,關於紅蓮咒術,她該如何解釋呢?
一安想了想,從腰帶里拿出來那個玉骨摺扇,說道:「不知道尊上看這把摺扇熟不熟悉?」
尊上低頭,看著那扇子發愣,他怎麼可能不熟悉,這是他見那人時常拿在手裡的東西。
果然,有些東西到了破土的時候,似乎也沒有必要遮掩和隱瞞了。
一安拿出扇子的時候,其實也是一次試探,看來這個尊上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扇子的主人呢。
不僅僅如此,或許這個人從一開始出現在一安眼前的時候,他的背後已經蘊含了無數秘密。
「我碰到了昭陽宮的幾位老前輩,他們說,這個玉骨摺扇是認主了的。」
一安見尊上的神色有些波動,故意拋出了一個線索,提醒道。
尊上看著那扇子,一言不發,反倒是一旁的老和尚,率先開了口。
「實在是沒有想到,昭陽宮前宮主留下的暗衛,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老和尚笑了笑,緩和了當下的氣氛,言語里似乎是認識那昭陽宮的前宮主似乎,不僅僅如此,對他們的暗衛,也了解的如此清楚。
「看來我所見到的那幾個前輩,應該就是您口中的暗衛了,不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似乎也不知道黑水河現在的問題。」
一安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扇子,見尊上眼神波動,但沒有開口的打算,也就此作罷。
她順著老和尚的話題,隨口往下接了一嘴。
沒想到剛剛看著扇子發愣的尊上,這個時候開口問道:「他們,見到你,有沒有問什麼?」
自然是問了的,也說了不少秘密,然而這個事情,一安還沒有準備好如何跟尊上提及。
難道要當面告訴尊上,自己對他的懷疑嗎?暫時一安還沒有這個膽子,更沒有這個能力,和這個一手把玉簟樓扶持起來的尊上,還有跟亭甫有眾多牽扯的白色廟宇,撕破臉皮。
一安無奈地搖了搖頭,眼裡一片真誠,「倒也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情。」
尊上還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心思,看來那幾位老不死的而,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
老和尚似乎也意識到了一點兒,偷偷看了尊上一眼,想要通過那厚厚的面具,讀懂這個人心裡的想法。
然而他即便是陪伴了他千年,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知道這人心中所想的。
在尊上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關於這個事情,沒有人比我又發言的權利,如果一安你想要知道什麼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他知道這個事情,不可能瞞得住,特別是一安在飛升大會搞的那一招,不僅僅是昭陽宮的這幾位,不需要多久,上天庭的人也會有些行動。
不管這些人是來試探,還是來驗證是什麼,都是沖著當年的那個人去的。
老和尚見尊上的語氣嚴肅,咳嗽了兩聲,打算緩和氣氛地說道:「聽說前兩日玉簟樓,一直忙著招新的事情,眼下結果已經出來了,來的幾位新人怎麼樣?」
亭甫點點頭,順著老和尚的話題,回復道:「現在玉簟樓的情況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幾位新人是我和一安思慮了許久之後定下來的,雖然有些人的背景還探查不到,但總的來說,都是一群不錯的年輕人。」
老和尚慈愛的笑了笑,那眯眯眼看著亭甫,伸出食指指著他說道:「年輕人,說不定那些人裡面,比你倆加起來的年紀都大啊。」
現在作為樓主了,倒是可以說別人是年輕人了,若不是這兩位的實力在這個地方放著,到哪裡也都是晚輩的份。
亭甫倒是謙虛,只是點頭稱是。
畢竟,他心裡也有疑惑,那些背景一乾二淨的人,在目前看來可不是件好事。
「嗯,既然人已經招進來了,就讓他們各自發揮所長,畢竟玉簟樓現在也是用人之際,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泄露出去。」
尊上也提醒著,畢竟他們心知肚明,裡面說不定都混入了各方派來的,安插在玉簟樓的細作。
這一點兒,一安和亭甫在正式公布結果的時候,都是想到的。
然而一安是一個喜歡兵行險招的人,既然這些人主動找上門來,即便是他們是細作,至於如果泄露消息,怎麼傳遞出去,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所以,無處是散修,還是來路不正的鬼狐,一安照單全收。
不過,這一點兒是不能拿出來說的,否則尊上一定強烈要求,把這些人的底細調查清楚了,再做決定。
或者,從某些角度上來說,亭甫和尊上是有很多共同之處的。
然而,這一點兒是尊上一直想要迴避和隱瞞的東西。
漸漸地,也要跟著一安新生的春風一起,冒出新芽來。
一安想到了前幾日見到的廖瑞澤,覺得這個事情還是有必要和尊上討論一下的。
「前兩日,我見到了一個熟人,竟然是我前世在凡世間遇見的,沒有想到竟然在飛升大會上遇見了。」
一安倒是沒有提及廖瑞澤的信息,雖然她心裡清楚,或許查到廖瑞澤的消息對於尊上來說,一點兒也不難。
但是目前廖瑞澤已經是玄機閣的人了,還是不要把他也牽扯其中為好,前世因為自己的原因,和廖瑞澤綁定在一起,已經是對不住他了。
「嗯,就是你那個前夫是吧?」尊上倒是一點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老和尚聽見了這話想,剛剛入口的茶水差點嗆出來。
即便這人如何在意,當時也是他下令抹除兩人的記憶的,也是他知道李瓊安嫁給廖瑞澤的事情的,不知道為何今日說出來,倒是一股子醋意。
前夫?這個詞一安也只是放在心裡想想,從來不敢拿出來說,一下子被戳破,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這倒也是事實,一安點點頭,承認。
「他來找你了?」尊上問道。
一安倒是詫異,「尊上真是料事如神,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連他都沒有進入輪迴,反倒是去修鍊了呢?」
「對了,還有當時在拍賣會銷聲匿跡的劉學,也就是廖瑞澤身邊的那個小廝,竟然也去修鍊了,還成為了他的師兄,這緣分倒是其妙的很。」
一安貌似嘮家常,實則就是在和尊上他們傳遞消息。
她想試探試探,尊上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已經是否知道其中的內情。
一安也不是對誰都是像王貞那樣柔和,反倒總是在白色廟宇的時候,表露出少有的戒備和揣測之意,亭甫看著一安的側顏,這樣想到。
「嗯,這其中的事情,也是我這兩天才知道的,畢竟發生在飛升大會上的事情,早已經被三界傳遍了。」
尊上說完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留心了一安的表情,繼而提醒道:「你和戰神的那一次比試……」
一安身體一震,思索著那話到底能不能說。
「受傷了嗎?」那人聲音低沉,戴著面具,也看不出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而表情。
「啊?沒,沒有,多謝尊上關心。」
一安本來以為這人會問及,關於他故意在三界之中,使用咒術的事情,已經放出那紅霧的別有用心。
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突如其來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