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所謂反轉
「哎?阿巧姑娘,我想你生氣的樣子應該也十分好看,可是這樣的話,破綻實在是太了。」
齊聞連腰間的軟劍都沒有拿出來,就已經輕輕鬆鬆地在乜新巧鞭子的攻擊範圍之外來回穿梭。
一安見狀搖搖頭,一臉惋惜。
「這個姑娘看起來真的是很看重這次比試,奈何目前的她根本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這一場比試剛剛開始,一安就已經能預料到結局。
只是她和所有的台下選手,像是一個看客一般,有人給他們準備了一出好戲。
剛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帶入了姑娘被調戲欺負的角色裡面來,總是期待這一場比試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
然而寫了那麼多本冊子的一安,怎麼會不知道,那些所謂的轉折,都是獲勝者提前鋪墊下來,結合天時地利的結果。
為了滿足看客的這個訴求,要做到邏輯合理化,就不得不在最開始的時候埋下伏筆。
也就是說,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反轉啊?不過是事在人為罷了。
然而就目前的這一場比試來看,若那位少年認真的話,拿著鞭子的那個姑娘,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王貞隱匿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看著台上的局勢,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抬頭看了看樓上的兩位樓主,擰著眉頭,手指擰著衣角,指尖緊緊握住,又緩緩放鬆了下來。
乜新巧姑娘不會同意她插手的,她若是察覺到了,定然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王貞想到這裡,轉身離開了人群。
「拔劍!」
乜新巧似乎也意識到兩人之間都差距,即便是無法贏得這一場比試,也不能被侮辱到讓人家覺得,對付她連拔劍的資格都沒有。
「好好好。」
齊聞見乜新巧氣的已經漲紅了的雙眼,立馬點頭,把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
「中等法器。」
一安和亭甫這時候才真正地看清楚了這軟劍的品性。
區區一個散修,江湖上沒有他的記載,可是腰間拿著的竟然是不可多得的法器,最起碼在凡世間說極少出現的。
不過,一安的玉骨摺扇和紫檀香爐就得另當別論。
「法器?」
自然乜新巧也認出來這把軟劍的品色,怪不得比試開始的時候,他遲遲不打算把軟劍抽出來。
「哈哈,倒是被你看出來了,我本來是不打算讓它在那麼多人面前露面的。」
乜新巧自然是不會以為齊聞這句話是什麼好心,畢竟在上山的途中,雖然是寥寥幾眼,她明確地記著齊聞亮出這把劍過。
「少廢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乜新巧拿著鞭子,在另一頭緊緊地纏住了幾下,試探出招。
齊聞點點頭,比試時間已經過半,自然不能一直這麼被動的防禦下去。
他繞著劍花,每每都往乜新巧耳尖刺去,動作行雲流水,看得人也是賞心悅目。
乜新巧剛開始的時候,以為是齊聞錯失目標,兩人交手了幾個回合之後,她才發現,這廝是故意的!
她摸了摸已經被劃開一細小口子的面紗,惡狠狠地瞪著齊聞。
「阿巧姑娘幹嘛這麼看著我?我們相識一場,那不成真的傷了姑娘?」
那炷香已經快要燃盡,乜新巧沒有時間跟這人耗了。
她無助地看了看賴雨薇的方向,果然那人還是低著頭書寫著什麼,哪怕是自己拼盡全力的一次比試,也不足以引起她的關注。
乜新巧低著頭,看著自己腳邊的鞭子,又看了看齊聞,眼睛里多了一份情緒,眸子在微風吹動的髮絲前閃爍。
齊聞被這個眼神震撼到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彷彿自己做了一切錯事一般。
說著乜新巧的白玉鞭子燃起了藍色火焰,在相火的輔助下,鞭子的擺動和火焰的律動重疊在一起。
「沒想到這個清冷的美女,竟然是相火屬性的術法,使用鞭子倒也不沒錯,就是不知道為何沒有突破。」
一旁的一安見到擂台上閃動的藍色火焰,這才來了興趣,評價道。
「……」心有雜念,亭甫看了看樓下的賴雨薇,又看了看比試台上的姑娘。
齊聞擰著眉頭,觀察了片刻,緊緊手裡的軟劍,觀察著擂台上的走位點。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齊聞還沒有察覺到,腳步已經被藍色火焰圈住了。
齊聞那種手裡的金鑲玉軟劍,結印破局,前腳剛要離開,後腳就被乜新巧手裡的鞭子纏繞住了。
低頭記分的賴雨薇,看到台上突然逆轉的局勢,目光緊緊地鎖在那個帶著紫色面罩的姑娘上,握住毛筆的手,微微地顫抖了兩下。
一陣風吹過,那炷香實在是無法堅持下去,在香爐里倒塌成了灰燼。
賴雨薇愣神了片刻,宣布到:「比試結束!」
話音剛落,台下看客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位姑娘反敗為勝,當真精彩啊!」
「不不不,僥倖而已,若是她那破局的一招早點兒使用,說不定積分更高。」
「是啊,眼下看來,這二人誰勝誰負,還真是難猜啊。」
眾人議論紛紛,見乜新巧和齊聞面無表情的走下來,大家也沒有敢上前客套的意思。
只有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樓梯口的王貞,突然鑽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
「恭喜啊。」
乜新巧和齊聞各自看了王貞一眼,這時候已經比試結束休息回來的仰修為,也走了過來。
「你在恭喜哪個?」齊聞勾了勾嘴角,雖是對王貞的回答,可目光繞有興趣地盯著乜新巧不放。
「自然是誰勝出恭喜誰啊。」王貞一臉純真地回答道,她倒是比較樂意見到這樣一個局面。
若比試現場真的是阿巧姐姐單方面被欺負,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忍住不出手。
「你的阿巧姐姐倒是真的深藏不露啊。」齊聞似笑非笑地看著乜新巧,到也沒有因為在擂台上的比試而生氣。
「哎,若是你們倆沒有抽到一起就好了。」仰修為十分遺憾地說道。
乜新巧拍了拍仰修為的肩膀,知道他也是真心覺得對方是朋友,才這樣把自己真實地一面展現在旁人面前。
「不說這個了,我們比試結束的,等結果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最為糾結的乜新巧,此時竟然是裡面看的最開的人。
「是啊,我們這幾人裡面,就王姑娘沒有比試里吧?」齊聞順著她的話題說道。
「你的傷好些了嗎?」乜新巧問道。
「哈?」
王貞眨了眨眼睛,傻呵呵地笑了笑,搖搖頭沒有回答,可是心裡早已經有了暖意。
後半場的比試進展的很快,項北,項南兩兄弟在一起就一唱一和的,是一對活寶。
分開的時候,倒也各顯真章。
很快,太陽就要落下去了,比試也進入了最後的尾聲。
王貞拿著手裡的號碼牌走上了擂台,院子里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
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比試結束,知道院子里等著最後結果公布的時候。
王貞走上去的時候,吸引了絕大多數的目光。
他們看著台上那個單薄的姑娘,眼裡有憐憫,也有看著他對手的羨慕。
他們都知道王貞是昨日上山的時候,受傷最嚴重的一位,若不是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及時調理。
當時那個姑娘的狀態,都不可能撐到可以順利的打擂台比試。
現在看來,這位姑娘倒是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然而他的對手走上來的時候,就是一臉興奮。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撿到了一個大便宜,昨天晚上他們就在討論,誰要是能和那個傷勢最為嚴重的姑娘打擂台,那是走了大運。
所有人都知道,王貞傷及了內力。
果然比試一開始的時候,王貞也都是靠著拳腳功夫,接下來那人的招式。
對手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威脅,只是……
王貞看了看二樓亭甫和一安的方向,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那二人監視著。
「丫頭,我知道你用不了內力了,別說我們作為前輩的欺負你,我看你還是自己認輸下去,還節省時間。」
那人見王貞遲遲不敢出招,心裡對她的傷勢已經做了一個評估。
他覺得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一個連內力都無法順利運行的人,可剛入行的新人有什麼區別。
這人想的倒是簡單。
可王貞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不出悲喜,也沒有任何恐懼的防禦動作。
這讓他的對手吃癟,底下的人覺得這是一場穩贏不輸的局面,竟然開始嘲諷起來。
「這樣一個小姑娘你要是拿不下,可就丟人了!」
「是啊道友,人家小姑娘看著也倔強的很,你可要有點兒分寸!」
王貞聽見這話,不屑第翻了個白眼。
這些人風涼話說的到底起勁,殊不知已經讓對面的人亂了陣腳。
他不能在那麼多人面前丟面子,有不能贏得太過分。
本來一件看起來十分幸運的事情,就生生變成了一次道德綁架。
王貞低眉嗤笑了一聲,那也好,省得她出手了。
大半時間過去了,那人一直在試聽著進攻,然而都被王貞巧妙的迴避了過去。
即便是沒有動用內力,也把時間拖到了最後。
王貞察覺到對面的人已經失去了耐性,瞅準時機,快步走上去,一拳把人撂倒。
眾人瞠目結舌。
整個比試下來,王貞唯一一次主動出擊,竟然就這麼乾淨利落。
直到最後時間結束,那人都沒有寫清醒過來。
眾人唏噓。
一安和亭甫無奈地搖搖頭,其實王貞的對手並沒有大家看起來那麼差勁。
只是被地下那些人的話影響了,而王貞十分清楚這一點兒,瞅準時機,一擊即破,果決瀟洒,甚至沒有用內力。
可這樣的話,一安和亭甫完全看不出這人的路數,何況現在那鬼狐的斷尾還在亭甫身上。
她不確定那鬼狐是不是真的藏在院子這些攢動的人群里,一安看著王貞的眼神十分複雜。
按道理來說,她是欣賞這個姑娘審時度勢的果決。
若是背景乾淨的話,她倒是願意讓她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