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是誰包藏禍心
「阿巧姑娘,剛剛大家都過來關心我,你怎麼就單獨站在我的身後啊,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怎麼說都是有一些交情的。」
齊聞轉頭對乜新巧說道,一臉委屈的樣子,語氣裡帶著膩死人的尾音。
不熟悉他倆的人,聽到這樣的話,定然是一位這倆人交情不淺。
然而站在一旁的仰修為倒是十分清楚齊聞這個傢伙的花花腸子,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是阿巧姑娘一臉冷漠地站在人群的後方。
「阿巧姑娘,你不要聽他瞎說,他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仰修為對乜新巧招招手,示意她不要擔心,過來說話。
「阿巧姑娘不願意過來,莫不是心虛了吧?」齊聞試探地問道。
乜新巧倒也沒有什麼好心虛的,緩緩地走到了齊聞的面前,說道:「如果你想要在比試之前好好說下去,就管好你的嘴巴,在場想毒死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仰修為詫異地看了看阿巧腰間的牌子,說道:「你們……都是十一號?」
乜新巧點點頭,接受了這個事實。
如果說她的對手是別人的話,哪怕是實力不錯的仰修為,她不會這麼緊張。
實在是因齊聞這個人實在是太讓人看不透了,可偏偏這傢伙倒是活絡的很,那小眼睛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內心。
乜新巧心裡很不舒服,這樣子和齊聞對峙的自己,幾乎等同於赤身裸體,沒有任何遮蓋。
「阿巧姑娘不要擔心,比試的時候我很溫柔的,自然不會和擂台上這兩位一般,既然是同門弟子,都要撕破臉皮的地步。」
「何況剛剛燕樓主已經說的十分清楚了,即便是贏得了比賽,也不一定會被錄用,如果阿巧姑娘能答應我一個請求的話,說不定我會在比試的時候放水呢?」
也不知道齊聞說這個話的時候,到底是不是有意的,然而正好觸碰了乜新巧的逆鱗。
「好啊,我祈求你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她不知道別人來到這裡都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可她乜新巧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要在那人的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
「如果你讓我看出來你在比試的時候,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分心,我定然不會放過你。」乜新巧說完狠狠地瞪了齊聞一眼,快步離開了人群。
齊聞被嚇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看身旁似笑非笑的仰修為,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剛剛阿巧姑娘是在威脅我嗎?」
「你認為呢?」仰修為也沒有好氣地說道。
在比試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說這樣的話,明擺著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對手,不要說阿巧姑娘這樣性子直率的人了,即便是放在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身上,齊聞剛剛說的話,也是要被別人胖揍一次的。
「可我明明是為了她好啊,你看她那個鐵了心要進去玉簟樓的心思,如果我不放水的話,她怎麼可能贏得了我呢?」
齊聞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軟劍,嘴上倒是一點兒都沒有客氣。
「閉嘴把你,要是被阿巧姑娘聽見了,我怕你是走不上那擂台。」仰修為聽見齊聞竟然說出了這樣厚顏無恥的話,立馬回頭查看阿巧姑娘是不是在這附近。
「你怕什麼,我說的明明就是事實,剛剛燕樓主都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即便是贏得了比賽,也不一定會進入玉簟樓,最後的最後還是燕樓主看我們這些人裡面,到底有沒有真正適合這個崗位的人。」
「可你也看到了,阿巧姑娘那個好強的心思,我不讓著她一點兒,大家豈不是說我不知道憐香惜玉?何況即便是我輸掉了比試,就小爺這樣的能力和氣質,也是有很大可能入選的,不過老兄你就要小心一點兒了。」
齊聞說完,還一臉可惜地拍了拍仰修為的肩膀,見擂台上的比試也沒有什麼意思,轉身離開了人群。
獨留仰修為一個人在原地,感受這個世界的參差。
上山的時候,齊聞的工於心計,把一些還沒有來得及上山的弟子忽悠了回去。
仰修為以為齊聞會是一個油嘴滑舌,心機深沉的人,可剛剛他說的那一番話,自大又狂妄,他實在是弄不懂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
可仰修為知道,即便是這傢伙嘴裡沒有一句好話,可是他說的最後一句倒是十分有道理的。
玉簟樓拿到了黑水的管理權,名義上是等同於和上天庭只有一步之遙的玄機閣。
然而自從上次天下三分以來,玄機閣早已經被排擠出了上天庭的權利中心。
和往年一樣,即便是通過了飛升大會,大多數飛升者也只能是留在玄機閣,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靠近上天庭。
這個時候,玉簟樓橫空出世,燕樓主的出現,給那些在飛升大會上想要報效無門的子弟一次機會,可它本身也存在不可忽視的危及。
仰修為和這些道門子弟一樣,在自家門派里苦心修鍊了很多年,因為在前兩年不小心得罪了一個師兄,無奈失去了這次參加飛升大會的機會。
他果然和燕樓主說的那些人一樣仰修為來到這裡,就是想要找到一件可以發揮自己價值的地方。
他知道玉簟樓招人的時候,自主情願和師父師兄說了這件事情,他們表面上十分欣慰。
可是仰修為十分清楚,如果他通過了這次選拔,那麼他就不得不成為自家門派巴結玉簟樓的一個紐帶。
如果他失敗了,即便是回師門,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只能浪跡於江湖。
說實話,真的能忍受那常人無法忍受的幻境,來到這裡的人,每個人心裡都有來到玉簟樓不可的理由。
乜新巧也一樣,他看得出來齊聞說的沒錯,阿巧姑娘似乎是和什麼人賭氣,似乎一定要贏得這次比試才能夠平衡一些。
仰修為他自己和多數人一樣,來到這裡不是為了功名,就是為了擺脫窘境,企圖一個突破。
這一些都沒有錯,他們來到這裡參加比試的人沒有錯,燕樓主有自己選人的規則沒有錯。
想必是目前來看,孑然一身的齊聞和乜新巧,甚至是昨日身受重傷的王貞姑娘,想仰修為這樣背後有一整個修道師門的人,是燕樓主最不想要的人選。
齊聞看得明白,所以才在離開的時候,說出來這樣的話,讓他好自為之。
自然仰修為也看得明白,但這個機會就擺在面前,不管自己和玉簟樓有沒有緣分,只能拼盡全力。
如果真的失敗了,他想回到自己年少的村莊里好好看看。
上山修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不說小時候的那些玩伴,即便是自己的晚輩們,在不在人世,能不能找到和自己有一丁點兒血緣關係的人,都無法確認。
仰修為想到這裡,自嘲地笑了笑,他半坐在樓梯口的台階上,一下下擦拭這手裡的劍,眼裡的神情十分複雜。
不得不說,前幾場比試真的十分無聊,即便是大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里,可一安早已經把這些人的實力和天賦看在眼裡。
前七八個人,無論輸贏,她都不會要的,只因為這些人的術法基礎都沒有紮實,使用的大多都是道門上的一些花架子。
真正在困境和現實的搏鬥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安看著看著也失去了興趣,只是稍微一瞥,就看到了那個頹然坐在樓梯口,低著頭反覆擦拭手裡的劍的人。
她招了招手,對賴雨薇說道:「樓梯口那個弟子什麼身份?我們之前有做過他的資料調查嗎?」
賴雨薇順著一安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說道:「那少年來自岳陽派,我看是個不錯的苗子。」
「岳陽派?」一安聽這個消息,眼裡的欣賞換上了一副複雜的神情,凡世里這樣的大門派,一安是有所耳聞的。
可是一開始的時候,一安就已經做好打算,最好不好和這些已經有了幾百年歷史的門派打交道,那裡面複雜的約定俗成,以及逐漸腐敗的制度,不是一安這個局外人可以輕易干涉的地方。
「飛升大會落選的?」
可是一安看著這個少年眉宇間的落寞,還是於心不忍,出身不是他們的錯,如果這個人合適的話,一安還是可以打破規則的。
「沒有,參加飛升大會的名單里並沒有他,可能從一開始,門派裡面選拔的時候,就已經落選了。」賴雨薇搖搖頭,看來這段時間的參選人員背景調查,做得十分的詳細。
「哦?岳陽派?」
一安聞言,忍不住笑了笑,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岳陽派進入飛升大會的那幾個弟子,應該連第一場比試都沒有通過。
雖然仰修為沒有出手,一安能看得出來他氣息穩健,最起碼是個基礎紮實,認真練功的人。
「這些人既然能通過幻境來到這裡,從本質上來說,就已經比參加飛升大會的那些人,強上許多。」
亭甫補充說明道:「他們來這裡是一場賭博,真正沉澱下來的人,或許能的能成為這場賭局的贏家。」
一安點點頭,表示認同。
「他什麼時候上場?」一安看著仰修為一直在做比試前的準備,推測他的出場應該快了,扭頭向賴雨薇問道。
「下一場。」賴雨薇翻了翻手裡的冊子,說道。
「好,我等著。」
原本一安看了前幾場比試,已經坐的渾身酸痛,無聊地一直逗弄手腕處的黑化肥玩,看了看那少年的背影,倒是有了精神。
焚香燃盡,第四場的比試也已經結束了,在賴雨薇的監督下,大多數出招也都是點到為止,以積分的方式決出勝負。
這是飛升大會,和有資歷的門派慣用的比試方式。
這裡不是錢莊,也不是為了利益的對賭,定然不會在賽場上比試的你死我活,一開始就見血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點到為止的前四場比試里,倒是真的顯現不出來,到底有哪些讓一安感興趣的人,知道仰修為的出現
第五場比試,開始。
賴雨薇宣布了比試的雙方,岳陽派仰修為,以及丹陽派華東,請二位準備就緒。
一安聽見口令,伸著細腰,趴在二樓的欄杆上,低頭看著下面的圓形擂台。
「剛剛我怎麼沒有問問賴雨薇,跟這個岳陽派小兄弟比試的人是誰?現在才知道竟然是丹陽派的人,算不算得上棋逢對手呢?」
一安對於凡世間門派的認知沒有那麼清晰,只知道這兩位是三大門派里的弟子,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個旗鼓相當的比試。
說不定,倒是一出不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