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定情物
「還不明白,你是一株昆明山海棠,他是一棵垂楊柳,不是挺配的嗎?」
一安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木棉,解釋道。
唯獨亭甫冷眼打量著沈季,按照他的描述——
事情了解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完整地展開了,為什麼還是無法解釋這藍色碎片的出現呢?
以此同時,一安也走到了沈季面前,抱著手臂打量著他。
這眼神直愣愣地,看不出任何波瀾,只是那樣盯著沈季看。
在旁邊聽故事都快要睡著了的華三,看著一安直勾勾地看著沈季公子,那小眼睛賊兮兮落在了亭甫的身上。
「二女」爭一夫的戲碼,果然只要有錢什麼都可能發生。
這廝真的以為亭甫是被這位燕老闆的裙下臣。
然而作為被「勾引」當事人的沈季,卻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沈季對上一安的眼神,可這位卻一聲不吭,他只能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過了良久,一安說道:「哦,他沒有說謊。」
「???」
沈季差點了被喉嚨里的口水嗆到,敢情她看了自己半天,就是判斷剛剛他有沒有撒謊。
「萬物受日夜精華可以幻化成人,若是這已經成形的人,再回到真身的話……」
一安搖著扇子,分析道。
「那他一定是弄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一定是「丟」的,也有可能是自願的。」亭甫補充說道。
「自願?」
木棉知道他們二人討論是劉公子,也是那柳枝的事情,不解地插話進來。
「元神金丹。」擰著眉頭的沈季,突然冷冷地說道。
褪去原本的傻氣和慌張,此時審計的眼神里都是殺意,嚇得身旁的華三也是一激靈。
沈季當初來到青衣鎮,在那裕和橋下探得了木棉作為人的屍骨。
拿出懷裡的那裝有昆明山海棠根系的香囊,藉此復活了木棉。
那時候木棉出現在沈季眼前時,並不記得他是誰。
這時候沈季才知道,那此時的木棉只有那凡塵的記憶,甚至真身也只有一半。
因此他聚液圍譚,造就了一片湖泊,模仿芳華仙池的風景,讓木棉在湖底修鍊。
本以為復活師兄也會如此順利,可是等他把仙丹和那柳枝插在那湖泊旁邊后。
始終沒有任何變化,除了比自然成長快速之外,一點兒也沒有化形的跡象。
這個時候的沈季才發現,原來師兄消失之前,已經丟失了仙丹。
「為什麼你覺得是自願的?而不是有人蓄意為之?就像那神秘人殺死我師父那樣。」
沈季看著亭甫問道,像是他從來不認為師兄會主動獻祭金丹一樣。
「那香囊里的柳枝就是最好的證明。」
香囊?這有什麼不妥嗎?
那兩個香囊,明眼人都會以為這是師兄和木棉姑娘的定情之物。
「既然沈季公子都說,這香囊是二人的定情之物,那麼為什麼會被藏在柳肆房中的暗格里?」
尋常來說,這定情信物自然是一人一份,各自保管對方的才是。
可為什麼折了真身一顆柳枝作為定情信物,卻被對方姑娘退還了回來,這能意味著什麼?
「那自然是說明,這姑娘看不上你了,想跟你斷絕聯繫唄。」
華三自信地搶答了起來,還十分肯定自己的推測。
「既然退還,又為何不把自己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呢?除非……」亭甫輕描淡寫地,就否決了華三的猜測。
「除非她遇見麻煩事了,這是給柳肆發出的求救信號。」一安突然茅塞頓開,很華三一樣搶答道。
「是。」亭甫眼神轉到一安身上,充滿了溫柔,輕聲鼓勵道。
「所以,當時木棉姑娘應該是遇見了什麼事情不方便出面,能把原本作為定情信物的東西送回去,自然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情了。」
「如果我是柳肆的話,收到了心愛姑娘退回的香囊,自然是想辦法和她見面。」一安看著亭甫的眼睛,順著這個邏輯推測下去。
「可是柳肆卻將這兩個香囊藏了起來,想必他做出了一個十分冒險的決定。」亭甫補充道。
「原來是這樣……」
一安點點頭,二人默契一般同時想到了那兩片藍色碎片。
「什麼啊?你們知道什麼了?劉公子他還會回來嗎?」木棉著急地問道,她並不明白這二人在說什麼。
「是啊,你們說啥呢?咱不是給這位水鬼,哦不,這位木棉姑娘找那個突然消失的夫君嗎?」
華三在旁邊也不解地撓著太陽穴。
只有沈季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木棉姑娘,我不能保證劉公子會回來,更不能保證她什麼時候回來。」
「或許十年,百年,甚至更久,更甚者,他永遠也只是那湖邊的一顆柳樹。」
「還有,你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凡人肉身,但也只是半個真身,法力不濟,還需要多加修鍊。」
一安囑咐好木棉,讓華三把木棉姑娘送出去。
華三跟著木棉身後,一步三回頭,似乎有話要說。
「燕姑奶奶,我把木棉姑娘送回去了,還需要回來嗎?」
「你說呢?」一安淺淺一笑,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亭甫捕捉到了一安的眼神,隨即離開這房間,將木棉姑娘和華三送回了青衣鎮。
「至於這位沈季公子,我們還有別的話要聊,還得多麻煩你一段時間。」
一安壓著沈季的而肩膀,並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一安在沈季身邊結了個法印,回頭致以歉意的微笑,跟著亭甫一同離開了這屋內。
「那個沈季公子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木棉擔憂地問道,說起來沈季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他又不是凡人,不會長時間待在凡間了。」
一安搖晃這腰肢,從後面跟了上來。
「燕老闆謝謝你,解答了我心裡的疑問。」木棉姑娘微微頷首,像一安作揖道。
「給,這個或許對你的修鍊有幫助。」
「多活一些時間,才能看到劉公子幻化成人的那一天,別被一顆樹給熬死了。」
一安從腰帶里甩出來一本書出來,扔到了木棉的手裡,昂著頭走在了前面。
「我們燕姑奶奶就這脾氣,人還是不錯的。」華三壓低聲音和木棉耳語道。
「早去早回,對了,在那湖泊周邊設一個陣法,清凈些,免得時不時有人打擾。」
一安跟著亭甫走到了門口,看著木棉那清瘦的背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