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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馬上見到孩子……小星!小星!小星……”
讓她堅強活著的動力,讓她勇敢麵對一切困難的寶貝,讓她生命每一天都堅定走下去的唯一寄托和希望啊!她怎麽可以失去?
黑司靳將幾近瘋狂的她狠狠壓著,見她哭泣掙紮,他心亂如麻!
這個女人必須先讓她冷靜才可以!
“叫我怎麽冷靜?那是我的兒子啊!”鄭憂被他大力地拖到沙發,他不顧自己的手傷大力地按住她。
“不能冷靜也必須冷靜!”黑司靳狠狠地咬牙,看她淚水交錯,激動地抽泣,猛一低頭,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他狂烈的吻吞沒她的喊聲,她掙紮著捶打他的胸膛,他似要吸光她的氣息,直到她在他懷裏安靜下來,才慢慢放開她。
“聽我說……”他的嗓音顯得粗嘎,凝視她怔怔的臉蛋,“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小星,但是在那之前,你必保持冷靜,再做出任何衝動的事!好麽?”
她的嘴角輕抽了幾下,低聲而緩慢道:“一定要快點……”
“恩。”
黑司靳放開她,再次給江弈撥了個電話,好幾分鍾之後那家夥才接線。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黑司靳的濃眉逐漸蹙得更緊,鄭憂在旁緊張地輕顫著問:“小星沒事……對不對?”
黑司靳摸摸她的頭,肯定地答道:“沒事。孩子沒受傷,正在醫院搶救的是其他人。”
鄭憂呆了一會,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是真的,對吧?真的沒事!”
“恩。”黑司靳輕輕一帶,將她拉住懷中,眼中也有驚喜的淚水,“是真的!孩子沒事。今晚的雨太大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安心,所以讓那家夥無論如何都馬上派人過來接我們。”
鄭憂感動得嗚咽一聲,點點頭。
再也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感謝他的存在,也從未如此深刻感覺到有個男人在旁邊可以依靠的滋味。她聞著他的氣息,控製奪眶而出的眼淚,隻用那雙發白的小手緊緊地擢住他的襟口。
做夢也沒想過她和他還會有這樣親密的一天,身體相擁在一起,心靈也似無限地接近……
如果沒有明天,她是否可以多依戀一會?
如果她和她的路一開始就沒有走錯,現在是否正在享受著一個女人的幸福?
如果可以不用顧及要對阿睿和姐姐有個交代,她是否可以自私地考慮……其實還可以抱著一絲一絲小小的希望,給小星一個真正的爸爸?
不記得聽到外麵傳來汽車的喇叭聲時,是什麽時候,隻知道大雨終於有所停歇,山裏的空氣冷得就要結冰似的。
黑司靳為她裹上一層厚厚的外套,自己也換上了西裝,兩人片不容緩地上了車。
司機是江弈的手下,開車的技術極好,但因為狂風暴雨折斷了不少樹木,山上的道路也有幾處崩塌,在漆黑的夜裏離開這危險之地實在不容易。好不容易上了高速馬路,鄭憂因整天的擔憂和緊張疲累終於緩緩睡去。
黑司靳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緊繃的俊容卻一刻也沒有放鬆過。
他的心情從最初的震驚、狂喜到此刻已是冷靜堅定。他從未如此感謝過上天,無聲呐喊了數十遍:謝謝老天的安排!謝謝上帝的庇佑,讓她還好好地活著。
低頭吻吻她的發絲,默默發誓:小央,我會盡我的一切能力去保護你和孩子,這一次,請不要再輕易放開我的手。
進入信號區,黑司靳的電話瘋狂地響起來。
擔心地看了眼沉睡中的女人,他飛快地掏出電話,按下靜音。一看來電顯示,心髒忍不住緊縮,是沈家打來的。該要麵對的事情逃不過,該背負的責任也不容逃避,隻是今天晚上情況似乎有些混亂,什麽力量都無法將他從小央的身邊拉開。
按下接聽鍵,沒想到傳來的是沈一橋暴躁的聲音:“不管你在哪,限你二十分鍾內到達沈家!”
黑司靳可以理解老人發怒的心情,訂婚典禮的事是自己錯了……他以十分低沉的嗓音說道:“對不起,爺爺,我恐怕沒辦法做到。”
“什麽?你敢說跟我沒辦法做到?”沈一橋好像有種要摔電話的衝動,“你可知道凝凝她……”
“抱歉,明天我一定負荊請罪。”黑司靳見鄭憂動了一下,立刻截斷沈一橋的話,匆忙將電話掛斷。
他也煩惱,一生中不曾衝動過幾回,每回卻偏換來對他人最大的傷害。
他歎了口氣,順手將電話關了機,至少今天晚上他做不到離開她。
醫院。
雪白的床單,刺鼻的藥水味。
向來挑剔和整潔的江弈一身衣服皺巴巴的,顯然是被大雨淋過之後一直沒有換下來,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黑司靳拉著鄭憂的手,一跑進醫院的某間重症病房的外麵,看到的就是他那副落魄的樣子。
“到底什麽個情況?”黑司靳劈頭就問,“孩子呢?”
江弈抬起眼眸,黑瞳裏盡是黯淡,指了指隔壁。黑司靳還沒再開口,鄭憂就匆匆跑了出去。
一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躺在被窩裏一個小小小小的身影。
病房那麽大,白色的床單在燈光下顯得刺眼,他躺在那裏,十分安靜,靜得像是不存在似的。巴掌大的小臉蛋露在外麵,臉色幾乎跟床單一樣白,鄭憂屏住呼吸,心跳都快要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