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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已經黑了,為什麽還沒來?是因為雨下得太大了麽?還是因為根本沒有找到小星?”
“你別亂想。”黑司靳望了望傾盆而降的大雨,擰眉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突然一陣沉默,鄭憂低下頭,良久,她憂鬱而抱歉地說:“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跟沈小姐應該有一個圓滿的訂婚典禮,是我破壞了這些……”
此時此刻,如果說小星的安危是她最憂心的事,那麽今日的訂婚典禮就是他深覺愧疚的無奈。
黑司靳抓住她的手:“不準你這麽想,這是天意!我跟凝凝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今天發生這場意外,也正好讓我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麽事?”鄭憂仍是低頭,目光落在他裹著紗布的雙手上。
“我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感情,也知道自己後麵該怎麽做!”黑司靳將她雙手合在寬大的掌心裏。
“不,別說了……”鄭憂別開頭,記起給他消毒時,他的十指上什麽都沒戴,“你的訂婚戒指呢?”
黑司靳眉心緊蹙,不悅道:“說了是天意,連讓我跟凝凝戴上戒指的機會都不給。我不像某個人,明明心裏不愛他,卻還要戴上他送的戒指。”
鄭憂想抽回手已經來不及了,他將她戴著戒指的手拉到自己胸口,眼中隱隱燃燒著嫉妒的火焰。
“放開我,你這樣拉著我,不怕手要流血嗎?”她被迫抬頭,懊惱地瞪著他。
“不怕。”他幹脆地回答。
“好,就算你的手不會流血不會痛,也請別跟我開玩笑。別告訴我你拋下沈小姐是因為我,你的真正感情也是為了我,這樣的感情和罪名我背不起!我不像你那樣可以輕易拋棄一個人,除非他不要我,否則我會堅守我的承諾。”
黑司靳的眸光飛快地黯淡下去:“我沒有開玩笑,你難道都不敢麵對自己的真實感情嗎?你真的愛楚子睿嗎?”
鄭憂指尖冰涼起來,道:“這不關你的事!你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想想自己正在傷害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人,難道你要讓小央的悲劇再一次演繹在沈小姐身上嗎?你難道不怕自己後悔一生嗎?”
黑司靳刹那間似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他眼角直抽搐,聲音沙啞:“即使是那樣……我也不能欺騙她的愛情,因為我已經沒有把握可以在婚後去愛上她。除了你,這個世界再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產生對小央一樣的渴望……”
鄭憂聞言,怔愣地無法言語。
“那夜你扔掉了我跟小央的結婚戒指,我真要瘋了,是被氣瘋的!我真想掐死你……”他的眼中有著深沉的傷痛,苦澀地輕笑了一下。
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明白呢?誰能控製得住呢?有時候你想讓它這樣發展,它卻偏要那樣發展,好似一切都讓月老所掌控。那夜黑司靳氣憤地想掐死她,但一顆心卻硬生生地疼,陷入天人交戰的矛盾之中。
他不忍苛責鄭憂一分一毫,寧可掐死自己算了。
他深夜在三樓的健身房裏發泄到筋疲力盡,簡直要把玉嫂嚇壞了。
最後,是沈凝一個電話將他的意識拉回現實,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做最後一次努力,如果可以,從此以後隻能對凝凝一個人關心疼愛。於是,他在反複的掙紮之中堅持參加了訂婚典禮。
哪知道,卻是真正地錯了!早該取消的……
“別說了!什麽都別說!”鄭憂失聲對他吼道,“就算我已經成為了罪人,對不起小央,對不起沈小姐,也請你住口!我現在隻關心我的孩子在哪裏!”
關於感情的話題,她一句也不敢聽。
否則,就像同時有好幾座無形的大山一齊向她壓來,人的忍耐力和承受力都是有限度的,她快要崩潰,就要瘋狂了。
黑司靳仿佛可以看穿她眼底的煩惱和脆弱,決心不再逼她。
他突然話題一轉:“餓了沒?廚房裏好像有麵條,可以做著吃。”
虧他這時候還能想到吃的!
鄭憂抽回手轉過身:“我沒心情,也吃不下。”
“可是我很餓,司機也餓。”黑司靳拖著她的胳膊朝廚房走去。他當然也擔心小星,可擔心有用嗎?他選擇信任江弈,但必須先安撫好這個女人。至於剛才差點如火山岩漿爆發一樣的感情,隻能狠狠地壓下去。
如果真愛她,就什麽都不能說!
“你再打個電話找找他,好麽?”鄭憂請求。
“我已經聯係他不下十次了,可能雨太大,山裏沒有信號。我想,他可能正帶著小星趕過來。”黑司靳說完,將她拉進廚房,果然在灶台下的櫃子裏找到了一包麵。
鄭憂靠在門邊,見他受傷包著紗布,每個動作都很不方便,歎了口氣:“還是我來吧!”
黑司靳挑挑眉:“你這樣心不在焉的,確定你能行?不會等一下把廚房都燒起來吧?”
鄭憂聽他輕蔑的語氣,微微皺眉,沒有反駁,隻是不客氣地將他推開,自己站在灶台前動作利索地忙碌起來。
“我想……我應該幫你做點什麽。”黑司靳見她為煮麵而忙碌,心思分散了不少,不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