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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忙著哭,先告訴我怎麽回事?江弈那家夥去哪了?”黑司靳一邊問話,一邊擰眉,現在才感覺到手掌的傷口一陣陣刺痛,有兩處裂開了長長的口子,看樣子得去醫院縫針才行。不過,能確定這個女人安然無恙,這點小傷又算什麽?他根本不以為意。
“江少爺說……他會負責救回小星,讓我在這裏等著,晚上一定帶小星來見我。”鄭憂像要得到讓人放心的答案似的,帶著乞盼緊緊注視著他。
“那你放心,那家夥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但還不至於說算不算話。”黑司靳安慰著她,其實心底已經對江奕氣憤得直咬牙。
“哦……我也是這樣想,他畢竟是黑道太子,應該很厲害的。”鄭憂呼了口氣,埋頭替他撥出又一塊玻璃小碎片。
黑司靳凝視著她,心頭突然被那句話觸動了起來:“你怎麽知道他是黑道太子?”
江弈的身份根本沒幾個人知道,尤其是跟江弈根本談不上認識的她。
鄭憂的手指悄然顫抖了一下,趕緊道:“是小央告訴我的……她以前說起你的事情時,偶爾有提到過江少爺。”
“原來是這樣。”黑司靳若有所思地呢喃道,盯著她的眼眸更是深幽如夜了。
“你恐怕得去醫院……”鄭憂遲疑道。
“女人,你是在為我擔心嗎?”黑司靳見她神情緊張,秀眉緊擰卻又細心地替自己拔出玻璃碎片,壓抑不住心動。
鄭憂抿了抿唇,沒有抬頭,仍是一心一意地替他清理。
黑司靳沒再出聲,默默地注視著她,任她在自己的手上忙碌著。很快,她將滿掌的鮮血清理幹淨,便四處去尋找可以包紮的動力。
這時候,他便輕輕擋住她:“你還沒回答我呢!”
鄭憂咬咬牙,別開視線:“你總算是為我受傷,我又不是沒良心的人,當然會擔心一下的。”她越過他的身,回頭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其他房間找找。”
黑司靳看她匆匆跑出去的身影,深沉的雙眸逐漸流露出隱藏許久的深情。他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微微勾起唇角,想不到這女人哭歸哭,做起事情來倒很麻利。他以為她看到自己滿手鮮血要嚇暈過去,沒想到她還能保持鎮定地替他撥出碎片。
“女人啊女人,你真是個讓人難以抗拒的矛盾體……”他說完,環顧房間四周,堅硬的下頜一點點收緊。
身為朋友,他從不過問江弈的事情,這棟別墅如此隱秘,很顯然平時用於特殊事件。江弈為什麽要把小憂關在這裏?如果不想讓她跟去的話,當時大可不必將她帶上車。
江弈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如果要利用小星引司徒釗上鉤的話,大可不必將鄭憂這個麻煩牽扯進來,除非他還打算留著鄭憂做備用?
“可惡!你最好不要那樣想!”黑司靳忿忿地握緊了拳。
“你做什麽?傷口又流血了!”鄭憂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情景,殷紅的血滴正從他的指間流落。
“我在隔壁房間找到了紗布。”她走過去,情緒明顯平靜了許多,手裏還拿著藥水,“如果這是江少爺的別墅,我想也可能是個讓受傷兄弟療養的好地方,隔壁櫃子的抽屜裏竟然什麽消炎藥和紗布都有。”
黑司靳配合地坐在房間僅有的一把椅子上,主動將雙手伸出,看她蹲下/身去,小心地為自己塗抹藥水,裹上紗布。
心靈感覺一陣平靜,多久沒有這樣溫暖的感覺?
有她在身邊,可以壓抑住原本的浮躁、恐懼,可以毫不猶豫地想為她遮風擋雨,盡所能地去保護她……
幾分鍾後,鄭憂毅然站起身,之前的激動神色悄然斂去。她清清嗓子:“咳!有兩道傷口比較深,你還是得去醫院縫合。不過,在去醫院之前,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小星真的會沒事嗎?”
黑司靳望著她:“小憂,就算你不相信江弈,但是請相信我這一次,好嗎?”
鄭憂垂下目光,咬咬唇:“如果……小星有什麽事呢?”
“我發誓!如果小星發生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傷害他的人!”黑司靳的語氣無比堅定。
“如果……小星真有什麽事,就算殺了那個傷害他的人,都沒用……”鄭憂克製住讓人害怕的想象,吸吸鼻子,“這一次,我選擇相信你。”
黑司靳怔怔地盯著她,瞳孔像墜進了星星,霎時閃動著灼亮,好幾秒之後才用力地點點頭:“相信我,不會讓你失望,以後也不會!”
鄭憂其實好多好多問題要問,他拋下訂婚典禮,姐姐怎麽辦?爺爺生氣了麽?記者們又有了八卦猜測的好話題了麽?小嬸到底是怎麽跟他說的……她一個問題都沒問,因為此時此刻,她覺得沒什麽比孩子更重要。
“好,那麽請你帶我去找他們!”她冷靜道。
“什麽?你不在這裏等待?”黑司靳想象過江弈可能正在做什麽,那絕對是不適合她去的場麵。如果她看到小星,看到司徒釗,還真不知道再會出什麽事。
“是,我一分鍾都等不下!”她抓住他的胳膊,狠心不去理會他的傷口,“拜托你,你一定可以帶我去找到他們,對不對?”
“我……”他一下子變得左右為難,這雙美麗的眼眸充滿了信任,那正是他曾經所期待的……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