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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憂並未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失言,江弈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關切地詢問:“你兒子?鄭小姐這麽年輕又有孩子了?”
鄭憂連忙點頭,眼淚濕了一臉:“拜托你了,江少爺……我知道你有那個能力的!”
影兒兩道細密的黛眉微微一皺,道:“對不起,鄭小姐,這件事我們家少爺恐怕幫不上忙。”
鄭憂這才認真地盯著影兒:“為什麽不能?我實在沒有辦法可以尋找……幼兒園老師說已經報了警,可是不知道警察什麽時候才會有消息……我等不及,真的等不及了!江少爺,求你幫幫我!”
聽完這個,江弈的眸子不覺陡然變暗,玩世不恭的眉毛蹙攏:“告訴我,你孩子多大,有什麽特點,在哪裏丟失的?”
鄭憂見他似乎要答應自己,飛快地抹去淚水:“小星今年四歲,男孩子,天心幼兒園……我真的想不出有什麽人會綁架他,我們平時住在陳舊的小巷子裏,跟人無怨無仇……”
江弈的神情頓時更加怪異,影兒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鄭憂睜大淚眼:“快點!拜托你快點,晚一分鍾找到孩子就多一分危險……”
就在江弈尚未開口時,影兒在旁邊再次出聲,她的話卻讓江弈瞬間擰緊了眉頭。
“找孩子的事交給我,少爺繼續在這裏參加黑先生的婚禮。”影兒輕垂眼睫,說話時並不對上江弈的眼。
“不行!”江弈一口否決,讓鄭憂和小嬸在旁聽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少爺知道我可以做到的。”影兒聲音平靜沒有起伏,說話時仍沒抬頭,一頭如瀑的烏黑秀發遮住半張嬌美的容顏。
“我說不行就不行!”江弈的口氣透露出一絲危險。
影兒不得不抬頭,美目直直地對上他。
鄭憂看不懂這兩人在僵持些什麽,這個穿紅色禮服的美麗女子肯定非同一般,她也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要幫自己找小星。鄭憂隻知道自己迫切需要找到有力量的人幫自己。
空氣因這兩人的對話而陷入了冰冷的僵持之中,鄭憂和小嬸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願意往舞台方向看去,隻怕多看一眼便是心痛欲絕。
可是,台上的人很顯然已經看到他們了。
黑司靳瞳孔倏然緊鎖,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鄭憂是在哭?她為什麽要一臉哀求地抓著江弈的手?江弈竟然甩她而去?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鄭憂的身上,單薄的身影看上去格外脆弱,教人心憐。
是發生什麽事了麽?突如其來的心疼虜獲了他的神誌。
匆匆地跟記者點點頭,隨便說了幾句話,將話題引向沈家掌舵者沈一橋,自己便緊繃著麵龐步下台來。
沈一橋上前,灰眸裏隱藏著一絲不悅,沈凝更是氣憤地暗咬牙,拎起裙擺保持著優雅姿態追了下來。她雖然保持著動人微笑,但心裏已經惱火得要抽筋了。
“阿靳,你忘記了跟我交換訂婚對戒!”她追上他壓低聲音道。
“抱歉……”黑司靳這才記起還有這事,象征他們訂婚的對戒還在自己口袋裏。
“你到去哪裏?”沈凝拖住他的手臂。
“處理點事,你等等我,馬上回來。”黑司靳自知疏忽,低聲安慰道。
“有什麽事比我們訂婚更重要?”沈凝不願意放手,緊緊跟隨著他的腳步。
黑司靳突然停住,皺起眉頭,內心充滿愧疚。是啊!有什麽事比實現對自己的承諾更重要?他怎麽可以辜負麵前一心對自己好的女人?他輕輕環住她,聲音沙啞:“對不起,凝凝。”
沈凝隻覺胸口一陣抽痛,但聽到他這種極為難得的動情的話語,什麽疼痛都拋到一邊。她張開雙手回抱著他,笑道:“阿靳,以後我可要全心全意依靠你啦!”
黑司靳輕輕地拍拍她,視線卻怎麽都無法離開角落那個脆弱的女人。在理智來不及做主時,他已經毅然放開她,大步朝鄭憂走去。
沈凝緩緩轉頭,看到他直麵走去的方向,驚怒得一根根睫毛都要豎起來……
江弈對鄭憂扔下一句“抱歉,稍等 ,我有話先跟這位影兒小姐聊聊”,便真的將一心求助的鄭憂扔下,箍著影兒的腰朝另一道門走去。
僻靜的消防道,江弈抓起影兒的下巴,眼神冰冷:“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休想去幫那個臥底!”
影兒麵無表情地挪開他的手,退到一步之外,語氣從容冷靜:“少爺放心,我從沒一刻忘記過自己的身份,無論多麽危險,我都會對少爺以命相護。”
“知道你這條命是我的就好。”江弈輕蔑地不帶一絲溫情,“所以那個臥底的事不準你插手!”
“可是少爺難道沒發現問題嗎?少爺難道剛才沒懷疑鄭小姐和司徒的關係嗎?她要找的孩子跟少爺安排綁的孩子根本就是同一個。”影兒平靜的麵容上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江弈上前一步,手指插/進她柔滑的發絲,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勺,眼神狠厲:“那又如何?我隻在乎那是司徒釗的兒子!”
影兒皺了皺眉:“少爺不會怎連孩子都要傷害吧?”
“跟了我這麽多年,還不知道我的手段嗎?”江弈勾起殘酷冷笑,眯起眸子,“影兒,你有沒有發現隻要關係到司徒釗的事,你的話似乎格外多!”
“我沒有。”影兒忍住心底發寒的感覺。
“可笑!你也該知道我會怎樣對待叛徒!”他俯頭在她的朱唇上一咬,驟然放開,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