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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憂說到做到,雖然姓黑的救了小星,她應該表示感謝。但比起四年前,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指著她說:“要想讓我相信你,除非你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那時帶來的恥辱與絕望,怎可能輕易抵消?
如果不是她被爸爸帶走,是不是就會麵臨被他強迫墮胎的選擇?
怎可能還有她的寶貝存在?
“媽咪……為什麽你總是不喜歡黑叔叔?”小星憋了好久的話,實在無法再憋。
“媽咪沒有不喜歡他。”鄭憂自問,這孩子是太聰明了,還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
“可是,媽咪在黑叔叔麵前,從來都不笑。”小星大膽地指出自己的發現。
“那是因為……媽咪跟他不熟。”
“哦……”小星低下頭,心裏還是好多疑問,不過勉強接受媽咪的解釋。他咬著小嘴巴想了好一會,突然學著大人歎了口氣,“唉!黑叔叔如果跟沈阿姨結婚了,真的還會保護我們嗎?”
鄭憂心驚,這孩子似乎對黑司靳的依戀越來越多,她該怎麽辦?
精心準備了一頓晚餐,跟小星吃過後就一起下樓到房東家。房東太太見到小星過來,主動拉起小星的手,道:“小星,陪奶奶去超市買點東西吧?怎麽樣?”
“好啊!”小星甜甜地答道。
“小憂,小釗剛回來,你……跟他好好聊聊吧!”房東太太的神色跟以往有點不同,似乎多了抹沉重。
屋子裏很安靜,鄭憂走到司徒釗的臥房門口,想起黑司靳意有所指的話以及房東太太的神色,心底忐忑,抬手敲了敲門。
沒人應答,她疑惑地再敲了敲。
奇怪?明明說他在家的,她輕輕將門推開。
“小釗?”
“你……怎麽來了?”
司徒釗剛好從臥房裏的內用浴室走出來,頭發上還糾結著水滴。
鄭憂愣住了,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視著他,霍然間她明白了,為什麽黑司靳說他是個危險的人物。讓她震驚的不是他此刻光/裸的上身,而是上身胸口包裹著的紗布,還有胸膛以及腹部那幾道明顯的傷痕。
那不是一般的傷,像是被刀子砍傷的。
傷口已經陳舊,凸起之處微微泛白。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兩步,眼睛一眨不眨,秀氣的眉毛幾乎聚攏在一塊。沒看錯,不僅有刀傷,還有左勒骨下方有個小小的圓形疤痕,那形狀……即使她再沒有經驗,也敏感地猜到此傷非同小可,可能是被子彈打到的槍傷。
這就是黑司靳特意提醒她的原因?
可是黑司靳又怎麽知道他的事?
“嗬嗬,女人,我知道自己身材很完美,也足以吸引美女們的目光,但你非要這樣一副看到快要流口水的樣子,我也會害羞的。”司徒釗咧嘴笑開,不動聲色地抓起床上的格子襯衣隨手披上,“怎麽?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你不會真的想要撲過來吧?我可是貞/潔烈男,三十年來清白如玉……”
“小釗……”
知道他故意胡說八道,鄭憂可沒那麽容易被轉移話題,她就是帶著疑問來找他的。
“幹嗎臉色這麽難看?放心吧!就算你撲了我,把我吃幹抹淨,我也不會哭著找你負責的啦!”他走到她麵前,捏捏她的臉頰,“我寧願委屈點,心甘情願做你的地下情人。”
鄭憂抓住他的手,一直覺得他陽光開朗,雖然神秘,但從未像此刻這樣讓人感覺捉摸不透,就像黑司靳一樣心裏想什麽,總覺著是個迷。
“別這樣看著我。”司徒釗突然大掌一伸,覆上她的眼皮,“男人最受不了女人這樣的眼神,你故意引人犯罪哪!”
“小釗,你究竟是什麽人?”她拉下他的手,專注的望著他。
“咳!你想我是什麽人?”司徒釗眼中的笑意斂去,線條分明的麵龐瞬間變得嚴肅。
“我不知道,也不想猜。如果你把我當朋友,可以告訴我嗎?”鄭憂盯著他胸口上的白色紗布,渴望他能親口告訴自己,她真的把他當成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
他拉她坐下,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憂鬱。
“小憂,你相信我嗎?”
“恩,相信。”
眼中的憂鬱立刻被清亮掃空,他揉揉她的發:“那就一直相信我,我是個好人。嗬嗬。”他露出一口炫白的牙齒,像個單純的孩子。
她迷惑了,任誰看到這樣的笑容,都不會將他聯想到“壞人”的字眼。
可是,黑司靳分明知道些什麽,什麽樣的人會經常受傷?非比尋常的傷?
“你是警察?”她脫口而出。
他愣住,表情變得奇怪,忽而又笑起來:“嗬嗬,你這個女人也真是的!嗬嗬,真是的……”他連說了兩遍,手臂突然一勾將她壓進自己的懷裏,喃喃道:“你是我見過最傻也最聰明的女人。”
那就是猜對了?
鄭憂伏在他的胸口,隔著紗布聽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心底升起一抹很奇妙的感覺。
他竟然是警察……
不對,如果是警察,為什麽黑司靳讓自己遠離他?難道做警察的朋友都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