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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鄭憂以為自己聽錯了,忽然手指發涼,心虛地眯起眼。這家夥不會是知道自己跟司徒釗的假關係了吧?不過,假關係又如何?她現在是鄭憂,他管不著的鄭憂啊!她強自鎮定,不斷地安慰自己。
“我想跟你談談司徒釗。”黑司靳承認自己太衝動,江弈打電話來了,說已經調查過,司徒釗根本沒有娶妻,更別說生子。也就是說鄭憂和司徒釗之間根本毫無關係!
鑒於之前的經驗,鄭憂決定不再躲避,隻是腦子飛快地轉動,要如何應付過黑司靳可能提出的質疑。
“我要趕著接小星回家,恐怕沒你那麽閑。如果你非要談的話,可以給你五分鍾時間。”她看看手表,冷靜道。
“我可以負責接送小星。”黑司靳道。
“不用,你也不必扯開話題,小釗怎麽了?有話快說。”鄭憂做出淡然的樣子,其實心口響鼓重捶。
黑司靳不慌不忙地將她拉到陰涼處,自己靠在他那輛黑色的轎車旁邊,深沉目光捕捉著她:“司徒釗不是你的丈夫,也不是小星的爸爸。”
這話不是質問,而是肯定。
鄭憂的麵色驟然一白,努力迎視著他充滿探究的利眸:“是不是都跟你無關,這是我們的私事,沒必要跟你報告。”
黑司靳眸子一眯:“算我多管閑事,但看在我跟小星十分投緣的份上,我才如此關心你的私事啊!鄭小姐。”
心髒跳動如雷,感覺某些極為重要的秘密正在被人一點點撕破,鄭憂咬咬牙根,全身戒備:“你有什麽目的?”
黑司靳直盯著她:“如果是沒有關係的人,你和小星離他遠點!”
“黑先生,請允許我提醒你。”鄭憂被他命令式的語氣激出脾氣,大膽地上前一步,“你憑什麽對我說這個?說起來,我和小星跟你才是沒有關係的人。”
沒人看出她說這話時,整顆心都在顫抖,因為她雙手緊握吉利控製著自己。
他定定地凝視她,聲音情不自禁提高:“你對我的偏見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我這樣特意來提醒你,你卻把好心當成驢肝肺!鄭憂,你難道非要這樣固執到不可理喻嗎?”
鄭憂吸氣:“不可理喻的是誰?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我有自己的思維和判斷,不需要任何人來幹涉。雖然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麽目的,但在我的眼裏,小釗比你要好十倍百倍,至少他真誠善良,不像某些人表麵一套,背地裏卻是滿肚子陰謀詭計!”
字字直指黑司靳曾經的所作做為,表明不聽他的建議。
“五分鍾已到,請恕我不再奉陪。”鄭憂轉身。
手臂被他拽住,他不敢用力,怕引起她的反抗。
“小憂。”黑司靳沉聲喊道,嗓音十分沙啞。
“我跟你沒那麽熟,請叫我鄭小姐。”鄭憂背對著他,咬著唇。
“好,鄭小姐。今天算我多管閑事,請允許我提醒你,司徒釗是個危險的男人,你若是想跟小星過得平安幸福,就聽從我的勸告,遠離他!”他的話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真心為她擔憂,為小星擔憂。
江家人做事的風格,他很清楚。一旦惹上江家,江家就根本不在乎會殃及無辜,而江家組織已經開始懷疑司徒釗的身份。老實說,司徒釗如果身份真是警察,那將比他是黑道分子更加可怕。
黑司靳跟江弈交情匪淺,但從未理會過江家的一切背景事務,更從未開口跟江弈請求過什麽。沒想到這一次事關鄭憂,他竟然會忍不住來插手,勸她遠離危險的男人……
“謝謝。”鄭憂冷漠道。
“答應我,你會做到!”黑司靳非要得到她的許諾,論固執的性格,他們倆似乎誰也不亞於誰。
“你真的很莫名其妙。”鄭憂無奈,扭頭看他,“你如果再不鬆手的話,我要叫警察了。”
黑司靳濃眉一斂,突然打開車門,將她拽到車上。她反手要去抓車門開關,他一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大掌完全覆蓋住她白皙柔嫩的手背,讓她的身子情不自禁變得僵硬。
有股無聲的電流從兩人雙手相疊處傳出,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駭。
鄭憂驚駭地推開他,坐正身子:“你真像是打不死的小強,明明是遭人討厭,還非要出現在我眼前。”
很損的比喻,讓他俊臉發黑,不過他沒有動怒,隻是淡淡抿唇:“我是為你好。”
“嗬。”她突然揚唇一笑,“為什麽要對我好?是突然良心發現,還是……你愛上我了?”
嘲弄之意盡在其中,她對他的小強精神實感無奈。此刻即便他會回答說“是,我愛上你了”,她也不會信,隻覺得那更是一場笑話!
黑司靳當然不會那樣回答,隻是心靈很深很深的某處,為她嘲諷的問話而緊緊地糾結著。
“如果……”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有話難以啟齒,“不是因為小央,你還會這樣跟我敵對麽?”
鄭憂沉默了,然後吐出一句冷硬的回答:“世界上沒有如果,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