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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憂匆匆走出總裁專屬電梯,不顧大廳裏前台秘書異樣的目光,快步離開。
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與她擦身而過,她沒有察覺,而那男人駐步轉身,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背影。
這個男人正是黑道太子江弈。
江弈很快見到了黑司靳,在談完一些要事之後,疑惑地問道:“之前從你的電梯走出去的女人是誰?”
黑司靳下意識皺起眉頭:“怎麽?你對她有興趣?”
江弈挑挑嘴角:“嗬嗬,你幹嗎一副防備的眼神?她又不是沈凝,我也沒興趣跟你搶女人。不過這個女人……我應該見過。”
黑司靳的目光頓時變得鋒利,問:“什麽意思?”
江弈坐到沙發上,隨意地點燃一支雪茄,黑眸裏滾動鋒芒:“我不會認錯人,她上回就跟獵豹在一起。”
“獵豹是誰?”黑司靳霎時握拳,聲音不自覺多了分嚴厲。
江弈嗬嗬笑道:“我下邊的一個兄弟,身手很不錯,在北邊堂口幹了一年多,機智敏銳,做事幹淨利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黑司靳的腦海裏立刻閃過一個人影,他明白了:“獵豹是不是叫司徒釗?”
江弈懶洋洋地吐出一口煙圈,目光悄然迸現一股殺氣:“是,不過我也懷疑他是警方的臥底。”
黑司靳沉默了一會,抽掉他手中的雪茄,冷聲道:“是警察還是殺手我不管,也不感興趣!我是正經的生意人,道上的事你別把我牽扯進去就行。”
江弈笑道:“嗬嗬,當然不會牽扯到你,外界誰不知道我們江家早就改邪歸正了,哪還有什麽道不道呢!”
黑司靳盯著他,警告道:“我要你答應我,無論獵豹是什麽人,都不準傷害那個女人。”
這一句話刹那間讓江弈挑高了眉,興趣十足道:“喂,兄弟,你不是要跟沈凝結婚了麽?怎麽看起來很在乎這個女人的樣子?小心哦,她可能是獵豹的女人。”
心頭被針刺了一下,黑司靳的臉色很是嚴肅:“你不要多問,總之這個女人……我不希望看到她受任何傷害。”
江弈大笑著站起身來,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沒問題,你說的我能不答應麽?她是警察的女人也好,是殺手的女人也罷,我這邊保證不會動她,行了吧?”
黑司靳的神色稍微緩和,這才低沉地矛盾地說了一句:“她是小央的堂姐。”
“鄭央?”江弈驀然明白了,“人死不能複生,如果碰到心動的女人,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管她是誰的老婆呢!你總不能真的把沈凝當替身。”
夜深人靜,窗外隻透露出淡淡的路燈。
黑司靳回到自己的別墅裏,剛喝下一碗玉嫂特意煮的湯,一時無法入睡。
他將煙蒂熄滅在煙灰缸裏,拉開窗簾,清冷的風吹進房間,一室冰涼。
獨自品嚐著這份寂寞,隻影相吊,心頭越發空洞孤寂。
走到桌前拿起那隻藍色的紙盒,取出其中的藍色小紙鶴,低頭凝視。上麵寫著“黑叔叔”三個字,讓他不自覺勾勒出微笑。
可是一想到那個孩子的母親,笑容悄然斂去。
鄭憂……
將她抱在懷裏,吻她的感覺為何這麽熟悉,這麽讓人留戀呢?
為什麽在電梯門關閉,她用決絕的聲音大聲說“從今以後,你我再無交集”時,他原本自我冰鎖的心驟然崩裂,重重地抽痛呢?
江弈說得沒錯,如果碰到心動的女人,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然而,當這個女人是小央的堂姐,自己又給了凝凝承諾之後,還有資格去爭取嗎?
命運之神很會捉弄人,有時候當你想退出遊戲時,遊戲卻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黑司靳收到幼兒園張老師打開的電話,他條件反射般地以為小星又出了什麽事,緊張地飛快地站起身。
可是,張老師卻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她找他,而是小星拜托她的。
中午,黑司靳特意推掉了一個應酬,獨自驅車趕到幼兒園,將小星帶到一家批薩店。
小星一路上都低垂著頭,咬著小嘴巴,直到坐在餐廳裏,還是不願意開口。
“小星,不是打電話讓黑叔叔來嗎?為什麽一句話也不說?”黑司靳不知道怎麽逗小孩子開心,因為小星的落寞是那麽明顯,簡直讓人心疼。
“小星,有什麽話就直接跟叔叔說啊!你忘記了嗎?我們兩個還交換個秘密的。”他耐著性子再勸道。
“小星啊,要吃這巧克力蛋塔麽?味道很好,叔叔幫你拿。”
“小星……你是不是還不餓?小孩子要多吃點才能長得快。或許,你想吃什麽,叔叔再去幫你買?”
……
幾番折騰之後,黑司靳都覺得沒招了,這對母子為什麽性格都這麽奇怪?偏還莫名其妙牽動他的心。
就在他無奈地不知再說什麽好時,小星慢慢地抬起頭,巴掌大的臉蛋上竟然掛了兩行眼淚,輕輕地抽噎起來。
黑司靳嚇了一跳,連忙拿起餐巾替他抹去淚水:“小星,到底怎麽了?不能跟叔叔說麽?”
小星雙眼發紅地望著他,吸著氣哽咽道:“媽咪說……媽咪說……嗚,叔叔為什麽……不要小星送的紙鶴?”
“什麽?”黑司靳一時沒反應過來。
“叔叔……是嫌棄小星的禮物不珍貴嗎?可是……可是小星有很認真很認真地疊它們……小星也許了願望,希望他能讓叔叔開心,希望叔叔能跟媽咪……成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