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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說話啊?你跟阿靳到底是什麽關係?我告訴你,阿靳是我看上的,我會跟他結婚的!不管你是什麽樣的女人,都最好別打他的主意!” 雖然隻遇見過兩次,但鄭憂完全理解這個自小生長在富貴豪門的姐姐,畢竟是一脈所出,沈凝讓所有人都捧在手心寵愛,性子就算有些嬌縱自我,也不會影響她身上的其他特質。 姐妹不能相認,祝福和喜歡的心是不會變的。 鄭憂的聲音變得輕柔:“很對不起,黑先生現在真的不在……” 話沒完,電話啪地一聲被掛斷了,鄭憂無奈地將目光重新投向遠處。 雨竟然又下大了,敲打著玻璃車窗,讓人心煩,她耳邊還回蕩著沈凝生氣而堅決的聲音,手指不由地緊緊握了起來。她冷聲道:“黑司靳,你這是做什麽?害了我還不算,現在又要辜負我姐姐麽?” 清冷的墓園裏。 黑司靳的身後,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纖細的身影,鄭憂打著一把黑傘,正咬著發白的唇,雙眼定定地注視著他。她聽不清楚他剛才的低喃,但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如冰塊一樣堅硬而冷酷的男人如此脆弱。 是的,脆弱。 不但脆弱且孤獨。 但這不代表她就要因此不計前嫌,這個世界,種什麽因便結什麽果,怨天怨地怨不得人。 突然,一聲悲涼的低吼從男人的嘴裏發出。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鄭憂的手指緊握在一起,眼裏有股熱流和著雨水一同滾落,她痛心地大聲地喊道:“原諒你又如何?不原諒又如何?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黑司靳,當年你把小央的愛情和尊嚴踩在腳底,現在來裝什麽愧疚?小央不需要你的愧疚和同情,不需要!你為什麽不能珍惜身邊的人?為什麽非要去糾纏那些已經過去的人和事?” 黑司靳見她到來,飛快地武裝起自己,悲傷迅速從他的臉上褪去。他站起身,雙腿有些麻木,但身挺還是那麽挺拔傲人,眼眸射向她時,厲光不自覺閃現。 鄭憂用力咬住因寒冷而格格發抖的牙齒,瞪視他良久,顫聲道:“沈凝!沈家大小姐……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她嗎?一直想娶的人是她嗎?現在她也很在乎你,你為什麽不去好好珍惜她?” “沈凝……”黑司靳挺了挺腰杆,含糊地咬著這個名字。 大雨將他烏黑的頭發打濕,糾結成水珠垂落,筆挺的西裝外套正也濕成一片,他對寒風冷雨無所知覺,深深地往墓碑上笑容燦爛的照片看了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喜歡沈凝嗎?他隻是……每次看到那張跟小央一模一樣的臉蛋,就會不由自主想對她好而已。 高大的身軀如冰冷的雕塑一樣默立著,鄭憂低頭看到了地上的蛋糕以及那支被點燃又熄滅的蠟燭,臉上的悲傷更濃。她與他迎麵站著,聽到自己的聲音沉重而清晰:“你走吧!小央不需要你,以後這裏再也不需要你。” “閉嘴!”黑司靳突然睜開眼睛,暴躁地吼道。 “你這樣苦苦糾纏,小央的靈魂得不到安息。”鄭憂無所畏懼地盯著他,不讓自己流露出半點軟弱。 黑司靳堅實的下頜收得死緊,鄭憂被寒意侵襲地連連咳嗽起來,她鎮定住呼吸:“請你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