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錦驢夜行
大黑驢前剎有問題,剎車總發出凄厲的摩擦聲,原本打算去愛瑪售後修修,後來發現別有妙用,也就作罷。
騎驢趕路,最煩兩種人。一種是隨機吐唾沫的。他永遠就像是一隻衣冠活禽,直腸動物,隨時隨處排泄,有時你跟在後面,恰好遠不遠,近不近的就要超車,丫突然頭一偏,一口白練橫空飛出……搞的你措手不及,等你緊急剎車,把臉上唾沫星子蹭乾淨了,再抬頭看時,那貨早已跑的不見了影子。另一種就是:別人著急我不急,我就出來遛個驢。要死不死的霸在路中間,悠哉悠哉,還捏著手機聊的歡。超嘛又怕蹭到,不超就只能跟在他屁股後面,被他全程帶節奏。遇到這種人,有時按來喇叭,他也未必理你。不讓?好吧!哥在後面猛的一個提速,再一捏前剎,刺耳的剎車聲嚇的那貨一抖,手機差點沒掉地上。回頭一看,一個英俊的中年男子戴著墨鏡,一言不發,沒有任何錶情,冷靜的就像一個殺手。
白日無事不出門,日落之後,錦驢夜行。
路過一小酒館,主打羊肉,或許是為了宣傳,老闆直接將一隻宰好洗凈的羊,割去頭顱,倒掛在一個鐵架子上,羊脖子上有血珠在凝聚,一滴一滴往下墜,地上一灘深紅,宛若海棠怒放。不遠處,一桌食客,推杯換盞,大快朵頤。不過相隔咫尺,一邊是黑白的默片,直面生活,任君宰割;另一邊是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有酒有肉,予取予求。席中有一男子,頭大如斗,面似腳盆,眼紅耳赤,看起來酒過八分的樣子。只見他酒杯輕搖,細說佛法。說到什麼凡人畏果,菩薩畏因。吾不由的在心裡撇了撇嘴,既要食肉,又怕沾染因果,世間哪有這等好事?
雨後的空氣,清新里夾雜著一點土腥氣息。驢放南街,隨意穿行。遠處燈火,近處闌珊,風景依舊還是那道風景。驀然回首,一眼望穿,偌大的街,空寂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