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高酷史
這是一遍2007寫在QQ空間的一篇日誌,那會兒還是一個年青稚嫩的青年,後來整理空間,一直沒捨得刪。
之所以起這麼個名兒,只因為剛看完了韓國電影《馬粥街殘酷史》。該局講述了一段難忘的歲月,兩男一女,無果而終的愛情故事。突然就想起了二高,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就好像一切是發生在昨天,轉過身,再回頭,就再也回不去了。
印象。二高位於中心醫院附近,每次學校里有人被打傷,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送到醫院救治。雖然那些打打殺殺的歲月早已過去多年,但依然對那些醫護工作者心存感激與敬仰之情,多好的人吶。
二高在我進校之前早以是聲名遠播,砍死過一高的,打傷過職高的,群毆過技校的,還圍攻過衛校的大門。只差沒在鎮政府門靜坐示威。懾於其威力,四方各校,無不對二高的學生敬而遠之。聽外界傳聞,進了二高,就等同於買了人身保險,當然,這隻能確保你不被其它各校的學生欺付,在裡邊兒保不保險,還得看你自己夠不夠兇狠,會不會混。還記得那天班主任對我們說:打架啊!最好是出去打,也好振振我們的校威。我們的校威這麼盛,何須再振。一聽就知道他很少出去轉悠,這樣以後我們有機會逃課出去玩也不用擔心在大街上被他抓個現形,於是我們熱烈鼓掌。
我是懷著敬仰之心踏進二高大門的,舉目望去,操場上一片汪洋,長滿了茂密的蘆葦,大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不著爹娘的感覺。接下來我知道,我們開學頭幾天的任務,就是清除這些蘆葦,還有就是四號室食堂邊兒上高達四米的一堆垃圾。
左邊一排是宿舍,分了三個單元,兩邊的給老師,中間的加上鐵門,學生住,十二個人擠一個小單間。中間是教學大樓,蓋了四層,每層四間教室,樓梯兩邊分,兩端各有一個辦公室。右邊是操場,劃出四分之一做了水泥地,擺了四個籃球架。在清除蘆葦的時候,我驚奇的發現一個由鋼管悍接而成的長方形結構,高約兩米,長約五米,垂直立於地面,疑是二戰遺物,同學告之:那是球門。原來這還是一足球場,站起來看看對面,果然還有一個。
開學。開學那天,全體師生聚集在操場上,新分配來的班主任是一個帥氣的男人,難過的是,當天他盡戴了一個極其難看的蛤蟆墨鏡兒,像極了目前網上各電影網站正熱播的動畫片,《火影忍者》裡邊兒的文泰(四代火影的坐騎,一個巨形蛤蟆)。以至在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正視他的臉。
校長站在台上講話,他的開場白至今仍記憶猶新:金秋十月,秋高氣爽……。其實當時還遠不到十月,不過從短短的八個字兒里就能蹦出兩個「秋」字來,足見校長文學功底非同一般。只怕當年江南的唐伯虎亦難望其背。想想人家唐伯虎可是用了四句詩才拼湊出「我愛秋香」。心裡一直在琢磨著校長說的八個字,後來誰上台來,誰下台,誰在講話,誰在鼙掌,我盡全然不知,直到散會,所有人如鳥獸般散去。
籃球。當時我們對於籃球的熱愛不亞於逃課,談戀愛,看黃色錄相。下課前五分鐘就開始摩拳擦掌,只等著鈴聲響起,倒記時,喜歡拖堂的老師為我等深痛惡絕。終於下課了,從教室到籃球場,曲曲折折也有三十米之遙,十三階的樓梯兩步即可掠過,拐彎處還可在空中接一扣籃的動作。又是兩步,便出了教學樓,直奔目標而去。一時間,球聲,喊聲,跑步聲,聲聲振耳;運球,傳球,擦板球,球球亂飛。練投籃,練運球,練三步跨籃,模仿高三前輩帶球轉身的動作,撞翻了人也無所謂。嘗意猶未盡,鈴聲又起,無奈,披著一聲臭汗回歸教室。
趁著著數學老師背過去的時候,悄悄舉起右手,練習投籃抖腕的動作,不料老師玩了個假動作,來了個急停轉身,我抖出的手腕還沒來得急收回,被罰站於牆角,直到下課。籃球。
足球。開始接觸到足球是在高二的上學期,之前我以直以為那是皮球的另類玩兒法。球門也經常被我們當成是單杠,騎在上面,對著漂亮的女生打口哨。真到有一天,我正漫步在操場邊兒上思考人類起源的重大問,突然發現一不明飛行物只衝我面門過來,躲之不及……當時只覺得著天怎麼一下子全黑了。為了救醒我,一個大拇指長著長指甲的傢伙誤將我當成是將死之人,活活掐破了我的人中,等我醒過來,那踢我的人早不見了蹤影。
為了尋機報復,也為了看清一個人如何是被另一個人用足球射暈過去的,我毅然加入了他們一起練球。還記得在二高的一次熱身賽中,我有過一次精彩的射門。當時我奮力飛起一腳,只見兩個足球只奔球門而去,守門員一下子傻了,不知道抱住哪一個才好。最後決定還是抱一個,放另一個滾進球門,全場掌聲雷動,那守門員低頭一看,懷裡盡抱著我那隻臭鞋。
二高建校以來只舉行過一次足球運動會,後來便被併入一高,那次盛會,也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一次。我班在第三場預先寒中迎戰高的一支黑馬,他們球技精湛,我方前鋒在一次帶球突破中,被對方一捲毛後衛一記破壞性的鏟球,踢了個骨折,抬回家躺了三個多月才能下地行走。我們幾個一看那陣式,這哪兒是在踢球啊,玩兒命吶,拼了……下半場,大家都看到了,對方的兩個前鋒陸續被抬下了場。我方吃下兩張紅牌,被罰下兩個人,總終以少敵多,零比二收場。
爸爸得知我在學校踢球,不勝歡喜,特地從山東濟南為我帶回兩套球衣。可是他好像對他自己兒子的身材決貶最基本的了解。一套是巨人裝,穿起來像風衣,跳起來像面旗;另一套向對我來說就是一嬰幼兒專用球衣,第一次試穿的時候卡在頭部進退兩難,化了五分多鐘才將其安全取下。無奈,我把那件兒大的送給了表弟,小號的送給了表哥。我當時說:留個紀念吧,這代表著我在二高的足球史。他們當時一直認為我不久於人世,後來才明了:那衣服不是用來穿的,只能掛在衣櫃里做個紀念。
打架。六個重傷,八個輕傷,一個被斬斷手指,定為X級傷殘,公安局的警車開進校來,銬走了四個人,以示政府對這次事件的關注。校長在台上宣讀了處理結果,開場白依然是那八個字,兩個開除,四個記過,五個處分,其餘人等,有過也免,無罪釋放。這次發生的群毆事件,是我校建校以來,規模最大,參與人數最多,傷殘最為慘重,影響最為惡劣……這件事在我校校史上絕對是空前絕後,可圈可點的一筆。它給整個學校帶來的恐怖氛圍,不低於後來發生的「華氏911」。
對於此歷史事件,我一直因未能參與而懊惱不已。後來有所耳聞,其故事情節大至如此:高二四個班的男生,住宿加走讀,意圖將在校的五個寢室的高一男生全部擺平。起因是:新進校的高一男生比較跳,進來沒多久就打傷高三的人,全然沒把我等前輩放在眼裡,剛好有位高二四班有位男生被他們打傷。士可忍,孰不可忍。想我們96這一屆的男生,本就愛好和平,一向遵守五項和共處基本原則,眼下高一的這麼叼,高三的又總是壓著我們的頭,倍感鬱悶,這次終於有了一個出氣的機會和借口。
起事的近百人,動用的兵器在百曉生的兵器譜上絕無記載。如鋼管、斧子、牙刷、掃帚不等。其中我班提供的的鐵鍬,在此次戰鬥中可謂功不可沒,至少有四個重傷是它直接或間接完成的。戰術上基本採用了各個擊破的的方式。第一個寢室未曾遭受抵抗,開了門乖乖出來授降,被趕到一起跪成一排。從第二個寢室開始遇到強烈抵抗,拒不開門。只見從人堆兒里衝出一位猛男,路見不平一聲吼,飛出一記無影腳,門結結實實的倒在了地上,鎖沒事兒,不過門框玩兒完了。裡邊兒的一幫小子全都被嚇傻了,抗拒從嚴,一伙人擁進去一陣亂打,頓時哭爹喊娘,血淚橫飛。這時局面突然發生了一點意料之外的變化,另三個寢室的人可能有卧底通風報信,想想不拼也是一死,盡然同時開門,衝出來反撲。場面極其壯觀,也更加的混亂。其間我班班主任被吵醒,拖著拖鞋,睡眼惺忪,隔著鐵門問了問有沒有本班的人,答曰沒有。便又屁顛兒屁顛兒的溜回去睡覺了。
戰鬥仍在繼續,有人慾爬出鐵門通風報信,被一手持掃帚的高人一招拿下。當時還有一幫高三的敗類住在高一男生寢室的旁邊,被吵醒了也跳出來看熱鬧。其中盡有一位自持「德高望眾」的灰哥想要藉此機會出頭。大吼一聲,說:TMD~!!老子都還沒走,你們就想翻了天不成……話沒說完,被一莽漢當頭一棒,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真不愧為灰哥。高三的再沒人說話。在後來的大會上,這小子盡成了唯一在此次事件中誕生的英雄,校長號召全體同學要向他學習。那天,他頭纏紗帶,像極了以色列的沙龍,從校長手中接過二百五十塊的獎金,還頻頻向台下揮手示意。後來聽說那小子畢業以後就直接進了公安局,在110當差,原來他才是卧底。
二十分鐘過後,絕大多數的高一男生都被打的趴在地上,只剩下少數幾個激進份子被圍在了中間,做最後的困獸之鬥。突然啪的一聲,所有寢室的燈全都點亮,政教主任帶著幫老師從天而降……
前面提到過的九指英雄,其實成名於此戰後的第二天的小規模復仇襲擊。因此次爭鬥是因四班的人被打而引起,而且那個門框,盡也是被四班的猛男給踢壞的,於是所有的罪責與懲罰都被四班的的幾條好漢給背了。學校也罰的著實厲害,一個破門框,盡然開價200塊,再加醫療費等,搞得四班男生經濟極度緊張,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四班的女生都主動為男生購買早點,看得我班男生唏噓不已,只恨學校將自己分錯了班。
初戀。高一的時候,有一女生借我本兒書,不過三分鐘便還了回來,而且面羞色,我覺察到有些不對。把書放到抽屜里打一開看,MY~!!情人梅。嚇得我那小心肝兒,像小鹿一般的蹦蹦亂跳。不敢要,想退回去,又怕被別人看見以為是我在追她,只好把它撕開了分給後邊的一幫人吃了,自已一顆也沒敢動。
當天晚自習的時候便收到了那女孩兒傳過來的紙條,大概意思是說:很欣賞我(或許是實在找不出我那一點值得欣賞,所以也就沒有具體指明),想要和我交個朋友,在學習上互相幫助,在生活上互相照應,放學晚自習后一起回家什麼的。措詞十分委宛,得體,到位。讓我一眼就看出這是一位情場老手。一下晚自習,我便拉住一同學急步往外走,順道與他討論火燒大興安嶺的事兒。半道上聽見她在後邊叫我,假裝沒聽見,頭也不回,繼續往前。
第二天,又收到她一張紙條。大意是問我為何對她不理不睬,而且還有意避開,同時表過她將繼續堅持下去的決心和意志。要說這第一張紙條我看了沒什麼感覺,那麼這第二張讓是讓我稍稍一丁點兒感動的。當晚,我把兩張紙張反覆看了N遍,藏無處藏,又害怕被爸爸發現說我早戀,看來這東東成了我一安全隱患。思索再三,決定將它們撕成碎片兒,乘著天兒黑,偷偷摸到樓下公廁里,全都丟進馬桶,然然拉來沖水的繩索。什麼情啊愛的,也就都隨著那水東流去了。
隔日早起入廁,見門衛老大爸拿一棍子在那兒搗騰。我說這是怎麼了啊?大爺告訴我:堵了。就兩張薄薄的信紙,盡然就這麼把馬桶給堵了,足見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我開始相信。在收到她第一張紙條的第五天,我收到了她第三張紙條兒。聲稱自己決定放手,給我自由,又說我們年紀還小,應該以學業為重……末了還祝我考上好的大學。真是一個好女孩兒。結果就在當晚,上完自習回家的路上,我看到她和一個帥氣的男生同乘一輛單車,她就那樣靠在他的懷裡,笑意盈盈。我突然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雖然未曾接受也不曾面對這感情,可心裡盡然姿生出失戀的感覺。很委屈,很受傷。不過依然要感受謝她幫我完成了戀愛的啟蒙教育,讓我知道了戀愛原來就是:在學習上互相幫助,在生活上互相照應,放學晚自習后一起回家……
其實真正開始喜歡一個人,是在我讀高二的時候。那時我瘋狂的暗戀一個高三的女孩兒,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喜歡穿紅色的衣服,不管是深的淺的,總是紅色。她的膚色很白,眼神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憂鬱,身材符合我的夢想。她的笑總是淺淺的,就像春風掠過湖面時激起的漣漪,惹人憐愛。我從未靠近過她,也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也沒給她寫過情書。我常常會爬在陽台上等她,遠遠的看著她出現,走過,消失。她是我眼裡最美的風影,那淡淡的一抹紅,在我青春年少的夢裡痴長成了一片紅高梁。
後來她發現我在注意她,偶爾也會用眼睛看著我,我們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彼此,我想她是懂我的。就算是課間操的時候,我也會用眼睛在他們班長長的隊伍里搜尋她的身影,如果找不到,我就會感到很失落。
七月高考,她離開了學校。她的離開,讓我感到學樣里所有的東東都沒了顏色。學校的活開始變得索然無味,也沒覺得什麼快樂不快樂,那段時間盡然詩性大發,寫出很多句子。如《說夢》:
當一切悄然隨風當過往浮現於夢
當現實摧毀了真實
我們不再為了真情而感動
人類的世界只剩下黑暗的空洞
如果你說不懂
就只當我是個痴人
在說著夢。
再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喝酒。高二以後,最開心而又最讓我感到頹廢的事情莫過於喝酒。三五個兄弟小聚在食堂,白酒啤酒,說古龍,論金庸,大家相忘於江湖,驚嘆懷中日月漫漫長。學校對於學生飲酒,向來都是禁止的,不過幾個食堂的老闆對此事明推暗就,偷偷為我們幾個開了包間。本來好酒的只有我們四個人,後來有幾個兄弟假借失戀之名,強行加入。一三五小聚,每逢周末再來個大團圓,欽酒的隊伍日見壯大,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每個人都過得不快樂。酒的種類也開始從最常規的啤酒變成了紅星二鍋頭、枝江大麴等,偶爾驚現一瓶雲台香,據說採用了五浪液的工藝,奈何酒少人多,沒喝出個味兒來。我最愛的還是二鍋頭,三塊錢一小瓶,56度,二兩半,那酒夠猛夠烈,恰逢兄弟義氣,我們便喝的豪情萬丈,氣蓋雲天,醉的一踏糊塗,吐的肝腸移位,還大呼兄弟,我沒醉,再來。
記得唯一在二高被抓獲過的一次,那天晚上我們幾個喝的比較盡性,忘了第一節是班主任的晚自習。雖然進教室之前都嚼過白箭,可有個兄弟酒量不佳,盡然狂吐當場。班主任將他帶離了教定,剩下我們幾個面面相窺,從那兒提心掉膽的等,生怕自己被出賣了。
不過二十分鐘,那廝盡然自個兒走回來了,大搖大擺的,手裡還握著一個蘋果啃個不停。一打聽,原來班主任把他帶回自己宿舍,給他灌了大半碗醋,又讓他在那兒小坐片刻,看著差不多清醒了,才放他回來,臨行還塞給他兩個蘋果。誰知這傻小子一激動,回頭把我們幾個全給賣了。盛怒之下,我們搶劫了他藏在褲袋裡的另一個蘋果,一示報復。
不一會兒,班主任再次回到教室,說她知道有幾個人喜歡喝酒,學校生活是比較枯燥乏味,但就這樣醉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求我們平時要認真學習,周末可以放鬆一下。班主任的話真叫人感動,我第一次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顯然,那個蘋果是無辜的,不過吃了也就吃了。
同學。大個子。大個子是他的外號,後來叫得習慣了,反而不記得他真名兒叫什麼了。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學校安排的一次體檢活動中,那時班上絕大多數的同學都只有一米七幾,可當他往測量器那兒一站的時候,體育老師把上面T型的桿往上拉了一下,不夠,再往上拉了一下,還不夠,再拉,啪!上邊能活動的一截兒全都給拉出來了。這還怎麼量啊,老師急了,把大個子往旁邊一推,說一米八三,一米八三。
都說大個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其實不然。有一次他與威威發生矛盾,班主任把他們叫到辦公室去調解。大個子告訴班主任說,知道是自己錯了,想和威威單獨談談。班主任剛一離開辦公室,就聽見裡邊兒「啊」的一聲哀號,回去一看,威威躺在地上,鼻子狂飆血。
威威。記得威威,主要是因為那次的刮眉事件。那裡班上風行命書與相書,班主任屢盡不止。有位道行頗深的同學給威威看過面相之後,說其長了一對「一字眉」,說這種人生性好色,下流無恥。威威心裡很難過。周末回家,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橫看豎看,越看越覺得這兩條眉毛不爽。他心裡頭堵得慌,狠狠心,咬咬牙,趁著家裡頭沒人,拿過他爸爸的剃鬚刀,唰唰兩下,把眉毛剃了個乾淨。
星期一返校,第一個發現在威威沒了眉毛的是稻草人兒。他那段時間剛好在研讀《眉型與一個人的命運》,聽聞威威生就此眉,就想要看個究竟。威威在刮眉之後的髮型有所改變,由原來的五五均分,變成了揚柳岸,曉風殘月,所有頭髮都沖向前,齊刷刷的蓋住眉頭,以遮其眉。消息傳開以後,威威一下子成了全班的焦點,全校關注的人物,每逢課間十分鐘,都會有其它各年級各班自發組成的團體前來觀光,害得威威無臉見人,伏案不起,四個星期都沒參加早操,只到眉頭上長出冬瓜一般的毛毛。年底,威威被校內非官方組織評選為二高十大年度知名人物之一,也不枉犧牲此眉吶。
稻草人兒。稻草人兒其實不是一個草包,只緣他喜歡穿一件印著稻草人兒的TX,而且人又長得比較瘦弱,給人風一吹就會倒掉的感覺,所以得來此名。後來稻草人兒在了卻一段江湖恩怨時,動用了暗器,用一塊石頭擊中一男生的老袋,至使其當場昏厥,送到中心醫院縫了七針。隨後稻草人兒在二高聲名大振,被我等尊稱為「千手觀音」,又號「馬力光」(本地方言,意思就是小石頭塊兒)。當天中午回家的路上,有個初中的飛崽湊過來遞給我根兒煙,向我打聽:老大,聽說你們二高又剁死了一個?
旺崽。旺崽出生於山清水秀之地——蓮花,生性勇猛,十分強悍。他成功的將帶球轉身的動作進化成帶球--轉身——撞人,而且每一次裁判都會吹別人阻擋犯規,足見其技術是有一定難度的。在一次打半場的時候,旺崽誤將我當成是對方球員,一記漂亮的橫肘,將我的下巴撞了個錯位。往後差不多兩周的時間裡,我一直都是用左手托著下巴進餐。以後只要是旺崽想上籃,再無人膽敢阻攔,我們一幫人總是站在旁邊,看旺崽不停的在籃下補籃。
為報復旺崽的惡行,有次我與旺崽在廁所狹路相逢,旺崽正在入恭,我趁其不備,搶走了他手中十分珍貴的YA日報,害的他在那裡苦練了三十多分鐘的馬步。
潔君。潔君是我們的班花兒,全班最美麗的女孩兒,面色潔白,雙目清澈,奈何耳根下有一道青勁暴現,生出幾分DI氣。潔君生性活潑好動,喜與各路豪傑來往,頻繁更換男友,情無所終。我本來喜歡在午間休息的時候在教室抄作業,後來多次撞見她與一男生練習接吻動作,無奈,只得讓出地盤兒,也好落個眼根清靜。我對此事耿耿於懷,至今未忘,只因那個男生還沒我長的帥。
阿武。阿武與我小學時便相識,初中同班,最後盡又同墮入二高,淪為死黨。阿武的酒量比我好,天生就有一股子豪情,夠朋友,重義氣,是我此生最敬重的兄弟。佩服他對於感情的執著,還有那種不顧一切,不求回報的付出。也曾幫他送過情信,結果弄錯了抽屜,又化了半個多小時將其撬開,取信,復原。往後阿武再沒讓我送過信。阿武是我們兄弟當中最有文彩的一個,也是唯一發表過文章的人,是在學校創辦的校刊,名字起得土的掉渣,叫「沮水」。阿武寫的是一首情詩,記得那天寫好了拿給我看,要我幫他想一名兒,後來定為《蠶.繭.我》,其實那段時間我正在研讀古龍的一部小說,書名兒叫《天涯.明月.刀》。
合校。合校的事其實已經不想再說了,終於有那麼一天,二高並於一高,終結了那個罪惡的王朝,A縣從此也只有了一個高中,完成了統一大業,再不分高下優劣。往後的事情,說來都與二高無關了,不願再提筆,所有文字少有提到老師,只因那是我心裡最不願揭起的傷疤,我不想再看它鮮淋漓的樣子,有太多太多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