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往京都
開元1008年,8月23日,洛河市。
深夜。
黃家宅院。
「小瑜啊,明天你就去京都了。第一次出遠門,為人處世,你一定謹小慎微,三思而後行。」
一位鬚髮半白的老者,對一位相清秀的年輕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在老者絮絮叨叨的叮囑之下,年輕人雖然有一絲不耐煩,但仍然畢恭畢敬地聽著老者的囑咐。
「爺爺,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牢記在心。您要再聊下去,天就快亮了。」
黃老爺子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沒好氣地說道:「怎麼?臭小子,想著馬上就不用聽我念經了,已經迫不及待了?」
黃瑜最怕爺爺上頭,人老的時候,脾氣似乎會返老還童。一不小心惹到,最終,還是得自己來哄。
於是,他立刻正襟危坐,百伶百俐地說道:「爺爺,現在夜已深,我擔心影響到您休息了嘛。你交代得事情,我已經能倒背如流了。」
看著乖巧的孫兒,黃老爺子疑惑地問道:「真的?」
「真的。」
「那你背給我聽!」
黃瑜無何奈何的一笑,回應道:「第一件事,到了京都,先去令狐家拜訪您的學生:令狐老爺子。」
「第二件事,拿著婚約,去鳳家退婚。」
「第三件事情,到京都皇家學院報道、入學。」
黃老爺子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年輕就是好,記東西果然神速。」
黃瑜聞言,心下不由感嘆道:就這三件事,您都反反覆復念叨2個小時,應該沒人會記不住。
只聽黃老爺子感嘆道:「令狐逸,不僅是我的學生,更是我的好友至交。雖然我已近二十年未曾去過京都,但是我和他時有通訊,交流醫學之道。」
黃老爺子握住孫兒的手,戀戀不捨地說道:「小瑜,你已經長大成人,是時候出去歷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京都皇家學院,就是你歷練的起點,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頓了頓,黃老爺子掩飾不住自己的憂傷,動情地說道:「孩子,爺爺對不住你,窮盡畢生所學,也無法根治你身體的頑疾。」
看著爺爺悲痛不已的神情,黃瑜心疼不已,勸慰地說道:「爺爺,沒事的,這不能怪你。我不是還有幾年的時光可以爭取嘛?萬一一不小心就逆天改命了呢?」
黃老爺子眼中含淚,多了一絲熱切的期盼。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也是我同意你去京都歷練的緣由。爺爺相信我的寶貝孫兒,期待奇迹的出現。」
黃老爺子頓了頓,唉聲嘆氣地說道:「你的婚事原本自小定下,本以為是一樁金玉良緣。但是,天公不作美,只怪我們黃家沒有這個福分。」
「雖然,退婚實屬無奈,但我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苦了鳳家的丫頭。」
看著爺爺長吁短嘆的模樣,黃瑜說道:「爺爺請放心!這些事情,我都會妥善處理。」
黃老爺子看著眉清目秀的孫兒,心滿意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眉宇間多了些許疲倦的他,打了個哈欠,說道:「爺爺確實老了,有些困了,先回房睡覺了。」
黃瑜忙起身,扶著爺爺的胳膊,將其送回他的卧室。跟爺爺說了晚安,幫他關掉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卧室,即將離開自己家的他,打量著熟悉的一切,不由得觸景生情。
自出生起,他天生具有千年難得一遇的血陽絕體。
血陽絕體,令華夏醫學界和古武界,都束手無策的一種絕命體質。
黃家,聞名於華夏的醫藥世家,數百年來,一脈單傳。自黃瑜出生后,爺爺便從京都返回洛河家鄉,潛心研究血陽絕體的解救之法。
十九年過去了,令人黯然神傷的是,歷經千萬次的失敗,血陽絕體就像是一道無解的送命題,讓人心灰意冷。
再者,黃瑜的母親柳月,身為古武門派,神農門的唯一傳人。對於愛子身患血陽絕體,也是愛莫能助。
最後,在爺爺、父親、母親的努力下,藉助神農門功法、丹藥、家傳醫術。將他的壽命,從20歲,延長到25歲。
10年之前,洪荒萬族入侵華夏。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父親黃哲和母親,毅然參加華夏保衛戰,至今未歸。
五年前,華夏保衛戰取得階段性勝利。洪荒界與華夏的戰場,從荒漠轉移到洪荒。他的父母,自此音訊全無,生死未卜。
雖然只能活到25歲,但是,有生之年,他還想再見自己的父母一面,無論是不是奢望。
儘管自己僅剩6年時間,但他並不絕望,他還想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
在黃瑜的人生觀里,要是不在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怎麼證明他真正的活過。
他之所以選擇京都皇家學院,一是因為皇家學院是華夏所有武修勢力中的翹楚。
二是,在皇家學院修鍊四年,達到指定的武修境界,便可以前往洪荒戰場。
三是,自己的爺爺和父親,年輕的時候,都在京都打拚過,有一定的人脈。
前段時間,爺爺黃賢將一封推薦信,發給皇家學院的院長。翌日一早,黃瑜便收到皇家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窗外,一陣突如其來的疾風驟雨,在靜謐的夜裡,清脆作響,將失神中的黃瑜驚醒。
他默念蓮語清心決,片刻之後,他的神台一片清明。於是,他開始自己十幾年如一日的修鍊。
他修鍊的功法,名叫『九天長生訣』。是神農門歷任掌門才能修鍊的功法,傳自他的母親。
自從他5年前,將九天長生訣修鍊到第二重,他就可以不用睡覺。即便晝夜修鍊,他依然精神飽滿,體力充沛。
在嚴厲的家教之下,黃瑜每天都勤奮修鍊。無論是醫術,還是功法、戰技。因此,在他18歲之時,就已經將總共9重的九天長生訣,突破到了第五層。
而他母親,離家之時,也僅僅修鍊到第四層。
上天在關上一扇門之時,就會打開一扇窗。
他的修鍊,之所以能有如此進度,除了刻苦之外,就是他的血陽絕體。血陽絕體雖然限制他的壽元,卻也賦予他無與倫比的修鍊天賦。
黃賢見證了孫兒超凡的天賦后,唯有頓足搓手的感嘆:天妒英才!要是黃瑜能有正常人的壽命,未來成就不可估量。
一晚的清修,天方破曉,黃瑜從修鍊中醒來。到庭院中練習完般若掌,收拾完畢,將早餐做好,他來到爺爺的房門之外。
他雙膝跪地,默默地磕了三個頭,咬牙忍住即將滑落的那一抹離別的溫熱。他轉身,踏上了一段嶄新的人生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