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7章 神機無敵。
第117章 神機無敵。
「四叔，沒想到你能來這裡！」
第2天天才蒙蒙亮，朱高煜就被老爺子叫起來，穿上老爺子多餘的鎧甲，召集騎兵整隊。
隊伍剛召集沒多久，老爺子就下達了全軍進發的命令。
朱高煜這一隊騎兵，被老爺子下令給全軍領頭。
隊伍剛出發沒多久，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朱瞻基，興沖沖的趕了過來，打了聲招呼。
「可以呀，這身行頭不錯，有點像樣了。」
上下打量了一眼朱瞻基，見其身披鐵甲，手中拿著一桿長槍，除了臉蛋稚嫩之外，整體形象還算不錯，朱高煜笑著誇獎了一句。
「呵呵，爺爺也這麼說，不知道這次能不能上戰場殺敵。」
被朱高煜誇獎了一句，朱瞻基有些靦腆的撓了撓頭。
這是他第一次來戰場，心中早已經嚮往不已了。
以前只能在戲曲上，聽到將領在戰場上縱橫廝殺勇猛，如今他終於有機會來到戰場了。
他在心裡想著，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帶隊衝殺一番，讓爺爺看看自己的勇武。
「你啊，有點難。」
朱高煜搖了搖頭，一副我不看好的樣子。
一聽到連四叔都說有點難，朱瞻基的那股興奮勁瞬間消失，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
「爺爺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其實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為大明建功立業了。」
朱高煜見此，抬手拍了拍在身邊并行的朱瞻基。
「別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爺爺和我們三個叔叔，還能拼殺一番，等我們老了，就要伱來接班了。」
說完，從旁邊的馬兜中，掏出了一個大鴨梨，塞到了朱瞻基的手中。
「就剩這一個了，單給你留的。」
「梨子。」
看著手中的大鴨梨，朱瞻基眼睛一亮，拿起來就往嘴裡啃。
「昨天你去哪，怎麼我來到，都沒見到你？」
看著啃得正歡的朱瞻基，朱高煜說了聲慢點，問起了昨天的情況。
「昨天爺爺說要拔營，說我來到軍中什麼都沒幹，給我個差事，讓我磨練一番，讓我去調查糧草！」
擦了擦嘴角流出的梨汁，朱瞻基說出了昨天沒在的原因。
朱高煜點了點頭，便沒再多問。
糧草乃是軍中機密，除主帥和指定的官員將領，別人是不允許知道的。
因為如果糧草缺少，讓手下將領知道了，一旦被敵人俘虜或者是無意中泄露，很容易給大軍造成巨大的損失。
所以軍隊中有規定，糧草除專屬官員和主帥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盤問，違者輕者打軍棍，重者斬立決。
「四叔，我能求你件事了嗎？」
可能來到草原就沒有再吃過水果了，朱瞻基連梨子的核都啃了。
吐出裡面的籽，朱瞻基舔了舔嘴唇，一臉討好的看向朱高煜。
正來回看著騎兵隊，防止有掉隊現象發生的朱高煜，頭也沒回的問道：「什麼事，說，以後我還指望著你好好的照顧瞻堇呢，只要不違反軍令的事，只要你說出來，四叔都能辦到。」
「唉，謝謝四叔！」
聽到這話，朱瞻基高興的連忙道謝。
「是這樣的四叔，爺爺給我組建了一支童子軍，可並沒有給我馬匹，他說他要一視同仁，只給編製不給裝備，想要什麼裝備，就讓我自己想辦法，或者是花錢去買。」
「你也知道我娘窮的很，裝備什麼的還好一點，我厚著臉皮向工部那邊求來了一點。」
「可馬匹方面就是難題了，一般的我看不上，好的，我又買不起，恰好前幾天，我看到了山陰伯帶來的馬匹。」
「我問了一下他，他說這都是您買的，那個您能不能……」
說著說著，朱瞻基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他要的是戰馬，不是不值錢的雞鴨鵝。
四叔從遠處運回來馬匹不容易，他有點不好意思張這個口。
「要多少？」
朱瞻基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朱高煜卻是一點都沒在意，直接詢問對方需要多少？
「那個，300…」
伸出三根手指，朱瞻基小心翼翼的看著朱高煜，生怕他要的數量惹四叔生氣。
「300。」
朱高煜聽到這個數量，眉頭微微一皺。
朱瞻基心裡一個咯噔，以為自己是要多了，連忙改口道：「那個.200也行，實在不行，100也可以。」
朱高煜看了他一眼，在其忐忑的眼神下，笑著擺了擺手。
「300夠幹嘛的，我給你500，先組建一個百人隊騎兵，回頭生個小馬駒，我再給你送來些，你再自己好好培養。」
「500！」
聽到這個數目，朱瞻基驚喜的在馬身上拍了下，把他的馬驚的往前猛的一蹬。
朱高煜無語，伸手把對方要跳毛的馬給按了下去。
「謝謝四叔！」
還在驚喜的朱瞻基，連忙向朱高煜高興的道謝。
朱高煜擺了擺手。
「都是一家人，什麼謝不謝的。」
「好了，你先去你爺爺那邊吧，我要去巡視行軍隊列了，等回頭打完仗，你就過來領馬就行了。」
得到了500匹健壯的馬匹，朱瞻基高興的不得了，本來還想跟朱高煜這個四叔多聊會兒，可聽到對方有事情做，答應了一聲，便興高采烈的帶著幾個護衛，回老爺子那邊了。
「殿下，打完仗咱還不知道能剩多少，500是不是有點多了。」
一旁全程沒說話跟隨的吳山，看著高興遠去的朱瞻基，忍不住有些心疼。
朱高煜看了吳山一眼，沒有提馬的事，反而交代道：「接下來的戰鬥你不用跟著我了，你去安遠侯那邊，這是一次難得的火器與草原騎兵對戰，以後說不準咱們能用上，你好好的跟著他學。」
說罷，一揮馬鞭，帶著左軍等護衛巡視行軍隊伍去了。
永樂十二年六月初十。
歷史上這一天，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可在當前，大明的軍隊才剛剛開到忽蘭忽失溫。
這幾天馬哈木那是十分煎熬。
明軍早就知道他的主力所在，按他的猜測，以老爺子的性格，肯定會立刻趕過來跟他決戰。
然而他一等就等了四五天，明軍那邊愣是一動不動。
就在他以為明軍在搞什麼陰謀，考慮的要不要變換戰術的時候，明軍終於出發了。
這讓他心裡鬆了口氣，不過在鬆口氣的同時，他派人加強調查，想要看看是不是明軍搞了什麼陰謀。
可明軍那邊守的實在太嚴，大軍方圓50以內到處都是游騎，他派的人根本就靠不進。
直至明軍到了忽蘭忽失溫，他的人才發現了一些情況。
明軍的騎兵比一開始多了，具體多了多少，暫時無法判斷，預估至少多了5000騎以上。
得知只是多了5000左右，馬哈木鬆了口氣。
明軍騎兵雖然不錯，可馬匹卻無法與他們相比，騎兵交戰，馬匹佔了絕大部分的因素，憑藉這一點優勢，他就有信心戰勝明軍。
而且他所在的位置，還是居高臨下，對騎兵衝鋒的加持更大。
據他了解，明軍習慣把騎兵列在兩翼，好對敵人進行側翼穿插。
這個戰法確實好，可卻有很大的弊端。
如果中軍守不住，兩翼再勇猛也沒用。
在山坡上居高臨下之下，他相信一個衝鋒，就能衝破明軍的中軍。
到那時就算騎兵反應過來，也為時已晚了。
「太師，已發現明軍先鋒！」
「太師，明軍已經開始變陣！」
「太師，……」
獨坐在山頂上的馬哈木，閉著眼睛聽著一名名傳令兵彙報的情況，不做任何回答，靜靜的等待。
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了，接下來就看長生天站在哪邊了。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希望非常大。
他帶的部族是在這裡以逸待勞，而明軍是一路遠道而來，兩方體力高下立判。
「嗚嗚嗚……」
「轟，轟，轟……」
遠處突然響起了震天的號角，整齊劃一的步伐，如蠻荒時期的雷霆，帶著兇狠和霸道，從遠處滾滾而來。
「來了！」
緩緩的睜開眼睛，草天一色，瞬間映入眼帘。
在接天連地的青綠的線條中，一個紅色的方陣緩緩接近。
旌旗招展，長槍如林。
一望無盡頭的明軍，在軍號戰鼓的指揮下，踏著整齊的步伐，直至距離馬哈木駐軍的山坡五里之外，才緩緩停了下來。
「命令，神機營上前待命迎敵！」
「命令，左右騎，做好待命，隨時向敵人側翼發動進攻，切斷敵人。」
「命令，……」
登上中軍指揮車的老爺子，手拿著一桿單筒望遠鏡，在觀察著對面的情況同時，口中快速的下達的作戰命令。
這裡的環境果然如想象中的那樣，到處都是高山斜坡，非常有利於騎兵的衝鋒。
不過如今已經到達戰場，環境再複雜也要應對。
老爺子對手下的軍隊有充足的信心，哪怕在這種環境不利的情況下，也能取得完美的勝利。
其中給他最大的信心來源，就是神機營那先進的武器和強大的火炮。
隨著傳令兵把命令下達，軍陣開始快速的變化。
神機營在柳升的指揮下，上前站在了五軍營盾牌後面，讓盾牌首先擋住他們。
而在他們的後方，55門新式火炮在油布的遮蓋下，被力夫和炮兵的推動著，進入射擊位置。
「各部進入位置后待命，沒有命令擅自射擊者殺無赦！」
「火炮部隊，立刻裝填火炮，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炮。」
「20門小型火炮全體上前，裝填霰彈，給對面準備一個大驚喜。」
神機營指揮使的柳升，平靜的調整著隊列。
作為一名戰場老將，這種大戰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雖然他對手下的士兵都非常有信心，可心裡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擔憂。
這是神機營全面換裝后，第一次與敵人進行戰鬥，而且應對的還是精銳的草原騎兵。
以防萬一之下，柳升把唯一一支使用過這種武器戰鬥的過部隊，調到了最前面。
當初這支部隊在海峽，就是使用燧發槍，擊敗了倭寇一次一次的進攻。
讓部隊暫時掩藏，主要的原因，是怕對面知道他們的身份。
大明神機營，在經過幾次戰鬥后，已經小有威名。
特別是在對付騎兵方面，攻擊時發出的巨大響聲，能讓沒接受過的戰馬突然嚇一跳，然後不受控制，擾亂陣型。
為了防止對面有人認出神機營，老爺子命令在沒開火之前，不允許暴露行蹤，以防好不容易逮住的大魚嚇跑了。
草原這麼大，如果對方執意要跑，以步卒主的大明軍隊，可是跟不上的。
到那時追不上敵人，明軍只能調頭回家了。
在大明軍隊進行微調的時候，對面的馬哈木，已經下達了進攻命令。
他將手下的3萬多騎兵，分成了三份，從不同方向向大明中軍進行進攻。
「長生天的子孫們，光復先祖榮耀的時候到了，拔出你們的彎刀，拉開你們的弓箭，殺光這些懦弱的南人。」
沒有戰場斗將，沒有兩軍交流，當雙方進入作戰位置，直接開始了最激烈的戰鬥。
馬哈木站在山頭，拔出腰間的彎刀，猛的向前一揮，在不遠處待命的瓦剌騎兵，吶喊著從山頂直衝而下。
「嗚嗚嗚…」
隨著中軍號角響起，其他兩支騎兵部隊，也開始按照預定的計劃，向明軍軍陣發動衝鋒。
對於騎兵而言，這種直接沖陣的舉動是最愚蠢的。
以草原人的習慣，他們都是吊著敵人的部隊進行遠射，靠著耐力極強的馬匹，活生生的耗死敵人。
可馬哈木這一次，沒有選擇這種戰鬥方式，而是直接選擇讓騎兵沖陣。
之所以他這樣決定，並非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指揮騎兵戰鬥，而是形勢所迫，他不得不這樣打。
朱棣指揮的軍隊，可不是那些毫無戰鬥力的綿羊。
明軍也是有不少騎兵的，只要他們與明軍有接觸，戰場經驗豐富的老爺子，就會讓人死死的咬住他們。
一旦他們被騎兵拖住，大明的軍陣就會快速的展開，將他們一口給吞掉。
當然了，他們還有另外一種選擇，那就是藉助他們熟悉地形，直接跑他娘的。
明軍後進行線補給長，而且不適應北方的寒冷，等到了冬天，找不到他們的明軍，就會自動的撤回去。
到那時，草原還是他們的草原。
而明軍那邊一旦撤了回去，想要再次發動大軍來草原，那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了。
曾經有人這樣建議過馬哈木，說明軍勢大，貿然以其決戰，不是明智之舉。
打敗了阿魯台，已經控制大半草原的馬哈木，心態已經有點飄了。
他覺得，以他當前的實力，別說擊敗遠道而來的大明軍隊了，就是再次橫掃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在他的想法中，明軍遠道而來精疲力竭下，突然受到襲擊，肯定會陣腳大亂。
朱棣能壓服草原，靠的就是大明強橫的軍陣。
一旦他帶人攻破了軍陣，那大明的軍隊，對他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更重要的是，此時信心滿滿了他，不想還沒有與敵人交手，就如狗一樣落荒而逃，那樣太損他草原霸主的名字。
所以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跟朱棣掰掰手腕，讓其明白誰才是這個天下的老大。
「轟隆隆，轟隆隆……」
三萬騎兵，如三支利箭，從三個方向急速而下，往大明軍陣這邊狂奔而來。
三萬騎兵並不代表著只有三萬匹戰馬。
古代的騎兵，最低要求都是一人兩馬，有的甚至一人三馬。
作為草原游牧民族，他們把騎兵幾乎玩到了巔峰。
衝鋒的雖然名義上是3萬騎兵，可除去那些帶生活物資的馬匹之外，發動衝鋒的馬匹至少不下5萬。
人一過萬無邊無沿，更別提比人還大的馬匹了。
三個方向進攻的騎兵，那衝鋒的氣勢，驚濤駭浪，如同三面巨浪，向大明軍隊狠狠拍來。
看著對面那恐怖的場景，感受著微微顫動的地面，明軍士兵們面無懼色，手持著武器冷冷的看著對面。
他們是大明最強大的軍團，是精銳中的精銳。
別說對面衝過來的是三萬騎兵，就是再增加一倍，他們也不會有任何膽怯。
「轟隆隆，轟隆隆……」
震耳的馬蹄聲越來越響，腳下的大地抖的越來越狠。
站在全軍第一位指揮的柳升，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令旗。
三里，二里，一里……
兩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一些視力好的，已經可以看清楚對面的情況了。
當雙方距離不足半里時，擋在神機營前面的盾手，猛的向後撤去，露出了舉起步槍瞄準對面的神機營。
「該死，是神機營！」
在指揮位置上的馬哈木，看到突然露出來的神機營，表情瞬間驚恐。
他雖然有些自大，但不是沒見識的人。
他曾經見過大明火器的威力，知道這玩意兒。
再近距離下，不但威力不小，還會發出巨大的響聲震懾敵人。
他手下的騎兵雖然勇武，可並沒有接觸過這樣的部隊，馬匹更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他不敢想象，當對面槍聲響起的時候，第一次經歷這些的馬匹，會受到多麼大的驚嚇。
馬一旦受驚，哪怕是它的主人，也要好久才能控制住。
被明軍擺了一道的馬哈木，雖然心中憤怒異常，但也沒有下達撤退的命令。
雙方距離不足半里，前方騎兵部隊已經發動了衝鋒。
衝鋒的騎兵部隊，可不是說停下就停下的。
不管前方是什麼情況，哪怕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騎兵也要咬著牙閉著眼衝上去。
「偉大的長生天，保佑你的子孫吧！」
眼看著下方快要接觸在一起的雙方，馬哈木閉上了眼睛，向著蒼天默默祈禱。
可惜他的祈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心中的長生天今天恐怕睡著了。
當雙方距離百步，雙方都能看到對方面孔的時候，柳升眼中迸發出殺機，手中令旗狠狠揮下。
「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