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2章 科學研究，容不下勾心鬥角！
第92章 科學研究，容不下勾心鬥角！
果然如老爺子預料的一樣。
隨著朝會一開，以禮部領頭，大批的官員站出來，提議將衍聖公爵位，轉到南孔家頭上。
看著下方一個個站出了複議的官員，老爺子眼底的寒氣越來越濃。
以前他還沒察覺孔家的影響力這麼大。
可如今這一幕，才讓老爺子看清楚了，聖人之後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
雖然在有明一朝，孔家並沒有擔任什麼實職，但關係網卻從來沒有斷絕。
為了穩定這個關係網，除了用聖人名頭師徒關係外，聯姻方面，也是孔家用的手段。
別的不說，就說吏部尚書蹇義，他的一個小妾就是孔家的閨女。
吏部尚書都被牽扯上，可想下面還有多少官員，與孔家有姻緣關係。
想到此，老爺子突然慶幸北孔家被滅了。
不然哪天朝廷與孔家起了衝突，這些人會給朝廷帶來多麼大的麻煩。
甚至老爺子心裡還琢磨著，要不要找個機會把南孔家也給弄了，省得以後給後世子孫惹麻煩。
「好了，都停一停吧！」
眼看著還有人站出來，老爺子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起身走下台階，冷眼看著那些站出來的人，老爺子冷冰冰道：「衍聖公之爵位，是朝廷對出於對聖人的敬仰，教化天下功勞，對其後人的的恩賜。」
「此爵位非正統不可授。」
「陛下，南孔家正是孔家正統，當年宋朝南遷，南孔家不願屈服異族，就隨著趙氏朝廷……」
一個官員見老爺子拿出了正統的說法，連忙站出來，解釋南孔家的正統性。
「哈。」
老爺子一聲冷笑，看著那官員：「既然你說是南孔是正統，那北孔又是什麼。既然他們是正統，那當初太祖皇帝想讓他們繼承衍聖公之位的時候，他們為什麼拒絕，是看不起我大明，還是他們念著前朝的主。」
「這……」
官員瞬間語塞，頂著老爺子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硬著頭皮道：「兩家都是正統，至於當初為什麼拒絕，那是……那是……」
官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同時心裡那叫一個暗恨。
以前那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要呢？
現在好了，想要，人家不給了。
「那是什麼。」
不等對方說完，老爺子一聲冷喝，嚇得那官員連忙跪倒在地。
掃視周圍要站出來的官員，老爺子冷著臉道：「正統是嫡長子嫡長孫，只有一個傳承人，你說兩家都是正統，那他是哪來的兩個長子。」
「伱們可不要告訴朕，他們是爹去了南方，兒子留在了北方。」
幾個本來想說是的官員，注意到老爺子那冷得嚇人的表情，默默的低下了頭。
見沒人敢搭腔了，老爺子一甩袍袖，轉身回到了座位。
「正統之名早已經定論，北孔就是聖人正統。」
「如今北孔遇難，已無繼承之人，按理朝廷應收回爵位和一切。」
「但考慮到聖人之功，朕思索許久，決定給南孔家一個機會。」
以為沒機會的官員們，一聽這話，暗道:有門。
陛下鬆口了，他們的努力沒白費，孔家這個情欠定了。
「孔家能有如此成就，皆是聖人教化之功。」
「如今正統斷絕，其他支脈想要繼承這一切，也不是不可以。」
老爺子看著在場眾人，朗聲道：「北孔家滅於倭寇之手，倭寇如此兇殘，完全是不服王化，未經聖人教誨之結果。」
「既然南孔家想接手這一切，那他就要完成先祖未完成之使命。」
抬手指向倭國的方向，老爺子對著有些傻眼的眾臣道：「南孔之人前往倭國，繼承先祖之意志，繼續施展儒家教誨，教化倭國蠻民。」
「只要他們將倭國蠻民，教誨如我大明百姓一樣，朕就認可他們的正統地位。到那時，別說衍聖公的爵位，就是封他們為王，朕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好傢夥，老爺子這海口誇的，聽得眾人都目瞪口呆。
原本他們想著，幫南孔家要到衍聖公爵位就行了，沒想到老爺子連王位都放出來了。
站在眾勛貴最前面的朱高煜，忍不住咧了咧嘴。
老爺子這畫大餅的習慣又出來了。
說的怪好聽，還封王，那也得南孔家有這機會呀。
「好了，此事就此定論，南孔家能接受，就跟船去倭國，如果接受不了，就老老實實的留在鄉下教書育人吧，莫要想不該想的事。」
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討論，老爺子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之前，直接蓋棺定論。
有幾個官員還想站出來，卻被領頭的大佬用眼神逼了回去。
老爺子可不是一般的皇帝，殺起人來可是一點都不比他爹差。
他定下的事情，那就是徹底的決定下來，誰敢反對那就是在質疑他。
老爺子的做事標準就是，嘴說服不了你，老子就動刀。
今天這件事，很多大佬都沒有站出來，出來提議的都是那些底層小官。
主要就是北孔家滅的太稀奇，如果不是老爺子沒有做這事的理由，很多人都懷疑，這是老爺子派人乾的。
等所有人回班以後，朱高煜輕咳一聲站了出來。
今天這場朝會，主要的目的是封賞對倭作戰的將士，南孔家這事，完全是意外插入。
如今孔家的事情蓋棺定論，朱高煜就要開始他的事了。
他的時間可是緊的很，工匠營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呢。
如何封賞有功將士，在大軍回來之前就已經定好了。
朱高煜許諾給吳山的爵位，老爺子也沒有不給面子的否掉，以吳山老家為名，賜了個山陰伯。
跪在大殿聽賞的吳山，聽到自己真的被封為了伯爵，這個在戰場上冷靜的糙漢子，激動的眼圈都紅了。
他終於脫離了泥腿子的身份，跨進了勛貴階層。
雖然激動，但他沒忘記這一切，都是誰給的。
在向老爺子謝恩之時，還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朱高煜。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會毫不猶豫的向朱高煜叩頭，感謝朱高煜提拔之恩。
隨後的柳升，老爺子並沒有提升其爵位，畢竟柳升都到了侯爵了，目前的功勞還沒資格晉陞為公爵。
剩下的，除了沒回來的孫安，被封了個破倭將軍的封號，其他人都是金錢物品上的獎勵。
其中給的最多的獎勵，就是朱高煜帶回來的胡椒。
在旁邊聽著的朱高煜，心裡一陣無語。
這老頭真是摳門摳到家了，不但給官員發工資用胡椒，現在為了省錢，給有功將士都發胡椒了。
要是別的軍隊得到這些胡椒獎勵，肯定是激動的不得了。
可海軍這邊就不一樣了。
他們曾經可是遠洋寶船的人，為了犒勞其辛苦，是允許他們帶些物品回來的。
普通士兵沒有那麼多錢買貴重物品，所以為了利益最大化，隨身攜帶的都是胡椒。
以至於當那些將領，聽到老爺子賞賜的胡椒，眼神中滿是懵逼。
一個個念叨著：吃不完，吃不完啊。
對此，老爺子裝作沒看到，等所有人賞賜完畢后，宣布了晚上在皇宮舉行慶功晚宴，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殿下，您看，能不能幫個忙。」
走出了皇宮，吳山尷尬的找到了朱高煜。
他的賞賜是最多的，足足500斤的胡椒。
他吳家也沒懂做生意的，他們倆兄弟又在軍營里忙，沒時間弄這些。
這500斤胡椒，再加上他弟弟吳海的100斤，以及兩人回來的時候帶的200斤，近千斤的胡椒，他們一家吃一輩子都吃不完。
看了一眼其他也希望幫忙賣胡椒的眾人，朱高煜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對著所有人道：「行了，你們自己回頭留點吃的，剩下的全部送到王府，我讓管家以市價買你們的。」
「謝殿下！」
瞬間眾人喜笑顏開。
「好了，都回去報喜吧，給你們7天的假期，好好陪陪家人。」
打發了其他人，朱高煜對吳山道：「跟我一起出征的五軍營將士，我已經收下了，明後天他們就會調過去，這幾天你辛苦一下，先代管著，回頭我再進行安排。」
「是。」吳山鄭重的點頭
想到接下來的行程，朱高煜招呼道：「你先別急著回去，跟我去一趟工匠營，先領一批武器回去訓練著。」
一聽說自己的部隊要配槍，吳山眼睛一亮，把跟在屁股後面的吳海，先趕了回去報喜，騎上馬跟著朱高煜往工匠營而去。
虎蛟營要全部換新火槍的事，吳山早就知道了，而且在回來的船上，朱高煜給他講了好多新式火槍的戰法。
經過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研究，他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就差武器進行實戰磨練了。
工匠營為了藉助水力，是修建在城外。
朱高煜到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作為大明最機密的所在，守衛是非常嚴格的。
門口有錦衣衛站崗，周圍還有京營士兵巡邏。
這裡沒有老爺子的手令，一般人根本就不允許進入。
朱高煜如果不是掛的工匠營營官的頭銜，連他都別想進去。
進入工匠營，朱高煜本來不錯的心情，慢慢的冷了下去。
等進入工匠營衙門，臉上的表情任誰都能看出，越王殿下的心情不好。
「魯飛呢。」
看著滿屋子的工部官員，朱高煜手中的馬鞭，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當初為了防止官員貪腐，造成武器質量不合格，朱高煜可是嚴格規定，不許工部官員插手工匠營管理。
歷史上大明朝的武器並不落後，但因為官員你撈一把，我舔一口的貪腐，各種原材料都是最差的。
甚至為了沖數量，很多火銃都是粗製濫造，誰也不敢保證開槍以後，是打死敵人，還是炸膛先把自己給炸死。
也正因此，讓官兵對朝廷製造的火器極不信任，寧可使用大刀長矛，也不用朝廷發的火器。
正是明白官員插手的危害，朱高煜才讓魯飛等人，擔任工匠營的主管，不讓工部插手管理。
結果他才走了多久，不過區區一年的時間，工匠營也頂多建成不到半年。
他的要求，就被拋得一乾二淨，整個辦公區，全部都是工部的官員。
他安排的魯飛等工程師，辦公處一個都沒看到。
「回殿下，魯工頭正在與匠人們一起工作。」
負責的工部員外郎，見到越王殿下臉色不好看，小心翼翼的彙報了魯飛等人的去處。
「誰安排的？」
自己安排的工程師竟然去幹活，這讓朱高煜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朱高煜可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那一身殺氣驚的工部員外郎，腿都有些發軟，結巴回道：
「回，回殿下，我等是奉皇命而來，負責監督工匠製造！」
「魯工頭他們，是江侍郎安排的。」
冷冷的看了一眼回話的員外郎，朱高煜轉身就往外走去。
「快去，通知尚書和侍郎大人，工匠營要出事了。」
看著一身殺氣離開的朱高煜，員外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讓旁邊的下屬，趕緊去通知工部尚書宋禮，和負責的侍郎。
在工部的人，慌張去找大佬的時候，朱高煜也找到了正在幹活的魯飛。
「殿下。」
一看到朱高煜，正鑽著槍管的魯飛，彷彿找到了主心骨，手中的槍管也顧不得了，激動的迎了上來。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看到這些技術人才還在，朱高煜心裡鬆了口氣。
他就怕因為工部的插手，讓這些有能力的人心寒離開。
一旦這些人走了，想請都請不回來了。
其實朱高煜是多想了，對於這些能造各種武器的工匠，老爺子的把控是非常嚴的。
老老實實的幹活，不會有什麼，一旦有了離開的心思，除非躺著出去，否則一點機會都沒有。
朱高煜的語氣和詢問，讓魯飛暗暗的鬆了口氣。
工部的人突然來，並且直接接管了工匠營，他們還以為是朱高煜不相信他們，專門找來監督的。
如今看來，殿下是真的不知道，也讓他們有些冰涼的心漸漸的回暖。
魯飛回道：「第一批武器交付的第二天，他們就來了，直接接管了整個工匠營。」
「他們有皇上的聖旨，我們也不敢拒絕。」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跟我們一起管理，然後過了有幾天，突然解除了我等的職務，不但把您留的那些資料給收走了，還讓我們與工匠們一起幹活。」
魯飛越說越氣憤，指著遠處的一堆材料道：「如此也就罷了，可這些人竟然連我們要求的材料更換了。」
「鍊鋼我們需要焦炭，結果他們拉來的都是普通煤炭。」
說著又抓起了一把礦石，「這些鐵礦跟我們的要求嚴格不符，不但浪費材料，造出來的槍管也極不穩定。」
「前幾天造出來的一批槍，在試射的時候炸膛了1/10，剩下的我也檢查了，有一半都有裂紋，根本就不能用。」
「除此之外，還有火炮，他們以銅太浪費為理由，直接削減了銅的配比。」
「殿下，就這樣造出來的火炮，完全就是一個樣子貨，根本就不能用。」
「這樣的武器送到戰場，這是想害死咱們自己人啊。」
「火藥方面也有問題，很多材料都是以次充好，完全達不到我們的標準。」
趕過來的陸陽，也說出了他那方面的問題。
兩人都是那種鑽研技術的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人情世故，完全想不到他們說的這些內容，會讓多少人人頭落地。
然而，朱高煜需要的就是他們這種直來直去的交流。
技術不允許任何馬虎。
如果連搞科研的人都玩起了心思，文明就別想著進步了，不退步就是老天保佑了。
隨著收到消息的工程師，趕來的越來越多，彙報出來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不單單是材料的問題，原本招來的工人的契約，也被否定了。
雖然沒有把工人們落到工匠戶籍上，但該有的待遇也全部取消，直接變成了徭役服務。
每天的伙食也是一減再減。
從原先的管飽，每三天有一頓葷腥，變成了現在三天管一頓飽，葷腥更是連有都沒有了。
吃的也不再是規定的伙食，有時候水拌麩糠都有。
聽著工程師以及周圍圍上來的工人，七嘴八舌的講出各種問題，朱高煜臉色是越來越黑，手都不自覺的摸到了腰間的配刀上。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是不是想造反，都給我回去幹活。」
就在朱高煜憤怒到達頂點的時候，一個囂張的聲音在眾人外圍響起。
聽到這聲音，不少圍上來的工人，身體都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魯飛等工程師也是皺起了眉頭。
隨著眾人散開，一個工部主事帶著十幾個打手，甩著手中的鞭子，一臉囂張的走了過來。
「他娘的，一群賤皮子，不好好的幹活，凈給老子惹事。」
這傢伙沒注意到站在眾人中間的朱高煜，一上來就用鞭子，指著周圍的工人破口大罵。
等看到魯飛的時候，臉上的怒氣更是多了幾分。
「姓魯的，又是你。」
「聚眾鬧事，信不信本官上書彈劾你，砍了你的腦袋。」
看著對面跟自己不對付一臉囂張的傢伙。
魯飛冷笑了一聲，退到了一邊，口中對著朱高煜解釋對方的身份。
「他是負責工人的總管事專門監工的，聽說他的叔叔是工部侍郎。」
「前段時間有個工人，見我們違背了契約要離開，被他給活活打死了。」
見魯飛沒像以往那樣反駁自己，反而還跟其他人說話，看都沒看自己，來人更怒了，直接不顧其他，揮起鞭子就打了過去。
然而他的鞭子還沒抬起，一根鑽了一半的槍管，呼的一下飛了過來，瞬間穿透了他的腦門。
在其意識消失之前，他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召集所有人，本王要看看，是哪些老鼠，敢在真龍腳下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