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鄭和：黑鍋夠了，我快背不下了！（上
第62章 鄭和：黑鍋夠了，我快背不下了！（上架前最後一章）
「鄭指揮，您看！」
就在鄭和看著岸邊，心中暗下決定的時候。
船隊右都指揮劉忠，似乎發現了什麼，指向岸邊提醒鄭和。
回過神來，鄭和往其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幡一片，紙錢飄飛。
「這……」
如此一幕，讓鄭和微愣。
與身邊的劉忠對望一眼，二人齊齊回頭看向船隊最後方。
那裡是一艘孤零零的船，巨大的船帆之間，也有一根根引魂幡飄飛。
看著這個讓他心揪了一路的船隻，鄭和喃喃道：「是接他們的。」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當第一艘船靠岸，陣陣鞭炮聲伴隨著看熱鬧的百姓歡呼響起。
深吸了一口氣，看一下迎接的隊伍，鄭和第一個下了船。
「哈哈哈，鄭兄弟好久不見了。」
鄭和一隻腳剛接觸地面，一聲爽朗的大笑就響起。
抬頭看去，鄭和就見太子殿下，漢王、趙王、越王四人正笑著看著他。
而剛才那聲爽朗的大笑，正是快步走過來漢王。
「漢王殿下！」
向著走過來，手張開要與他擁抱的朱高煦拱了拱手。
鄭和說了一句失陪，繞過對方，走向了正笑呵呵看著他的朱胖胖。
笑容僵在了臉上，朱高煦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收回了張開的手。
站在朱胖胖身邊的朱高煜，見此一幕忍，不住笑了一聲。
跟鄭和相處這麼久，他是十分了解對方的。
在這種正規場合，鄭和可是十分守規矩的，同樣也懂得分寸。
哪怕他與朱高煦再熟，也不會晾著太子爺在旁邊不管，跟朱高煦在一旁閑聊。
「臣寶船指揮使鄭和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果然。
繞過朱高煦的鄭和，來到朱胖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禮。
「好好好…快起來，辛苦鄭太監了。」
太監可不是什麼侮辱的稱呼，在明朝，太監是正兒八經的官職，只有內十二監的管事太監，才有資格這樣稱呼。
一般的宦官你要這樣叫他，他不但不高興，反而還會惱你。
規矩森嚴的皇宮大內，叫他太監可不是拍他馬屁，而是在害他。
「愚弟不懂事，一路上有了鄭太監照顧了。」
等鄭和起身後，朱胖胖拉著其的手，連連感謝。
這就是朱胖胖的聰明之處。
老爺子沒讓他監國，國事他是半點不問，開口只是以兄長的身份，感謝鄭和在一路上對朱高煜的照顧。
「哈哈，大哥說的沒錯。」朱高煜也是笑著附和，向著鄭和拱手道：「這一路來，鄭先生可是教了我很多東西，讓愚弟受益匪淺呀！」
「殿下謬讚了，臣只是做了本分之事。」
鄭和連忙躲開，謙虛的連連搖頭。
「好了大哥，咱們不是還有重要事情嗎，敘舊等回去再說吧。」
走回來的朱高煦，見三人聊的挺歡，心裡有些泛酸的出言打斷。
「哦，對對對，你看我這個記性。」
朱胖胖恍然額頭，神情嚴肅的高聲道：「皇上口諭！」
鄭和等人連忙跪下。
「臣等恭請聖安！」
「朕安。」
「汝等不懼艱辛，遠赴海外，披荊斬棘，宣揚我大明國威，朕心慰之。」
「令船隊靠岸休整，船上貨物人員安排，由越王接手。鄭和帶船隊官兵進京候賞，待慶典過後，再言他論，欽此！」
聽到這命令，鄭和看了一眼朱高煜。
朱高煜沖其微微一笑。
「臣領旨謝恩！」
「太子殿下，各國使節是否與臣等一起入京。」
起身以後，鄭和又看了一眼朱高煜，詢問朱胖胖各國使節怎麼安排。
「伱們隨我回去就行了，使節的事情，父皇都交給四弟了，萬國大典由他統籌安排。」朱胖胖說了一下朝廷的安排，神情中沒有一絲對此的不滿。
朱高煜微笑著上前，對著鄭和道：「是啊，你們先回去吧。」
看了一眼正在下船的各國使節，朱高煜嘴角的笑意斂去了幾分，緩聲道：「他們來自蠻荒之地，不懂我大明的規矩，不交代一番，衝撞了父皇，可就不好了。」
鄭和心中猛的揪了一下，他覺得朱高煜口中的交代，夾雜著其他的意思。
心中雖然有了猜測，但鄭和並沒有開口。
他雖然常年出海，但也在宮中混了不短的時間，什麼事能問，什麼事不能問，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在幾人交談的這段時間，船隊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下船。
早就和朱高煜商量好的呂震，帶著禮部的官員和翻譯，先把使節迎到了一邊，等待接下來的一段演出。
各貨船則是靠向了旁邊的卸貨碼頭，那邊商會的人早已經在等著了。
至於夏原吉和戶部的人，已經被老爺子盯死了。
用老爺子的話說。
這段時間抄家，已經讓你們戶部夠肥的了，再敢惦記我的錢，別怪我翻臉。
因此，戶部一干人也只能遺憾的放棄，再進一筆的打算。
這讓夏原吉可是肉痛的不得了。
「殿下，末將帶兄弟們回來了。」
隨著最後一艘船隻靠岸，一名腰間扎著白帶的百戶，從船上走下來，來到朱高煜面前，單膝跪下低聲稟報。
在船隊靠岸就已經收斂笑容了朱高煜，伸手扶起百戶，向朱胖胖等人點了點頭。
了解接下來安排的朱胖胖，深吸一口氣，對著旁邊一個宦官吩咐道：「去請張公子他們來吧！」
很快，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宦官的引領下走了過來。
「拜見太子殿下！」
等來人行完禮，朱胖胖表情沉重道：「去吧，把你父親接回來。」
領頭身穿孝服的青年，眼圈通紅的又磕了個頭，帶著身後幾個僕人，走向了靠在岸邊的船隻。
除了青年之外，人群中老老少少也走出了上百人，他們跟隨著青年的步伐，來到船邊，準備接他們父親兒子兄弟回家。
而那些女眷們，則是跪在地上面向船低聲抽泣。
這一幕，無論是下船的士兵，還是圍觀的百姓以及朱胖胖等人，面色都有些沉痛。
「嗚嗚嗚…」
當青年和他的僕人，抬著一個小棺槨走出來，十名站在船邊的號角手，舉起了手中綁著白布的號角，吹響了蒼涼的哀鳴。
這聲音彷彿是在呼喚，呼喚那些犧牲戰死在海外的士兵，該回家了。
聽著那蒼涼的號角聲，朱高煜微閉眼睛，面向大海。
「吾之袍澤，魂歸來兮！」
在有些壓抑的氣氛中，一個個陣亡將士的骨灰盒，終於回到了他們親人的懷中。
隨著最後一個骨灰盒被安置好，朱高煜大步上前冷聲道：「帶人犯！」
「嘩啦啦…嘩啦啦…」
陣陣鎖鏈摩擦聲從船艙響起，岸邊的所有人扭頭看去。
就見一群蓬頭垢面的人，在士兵的押送下，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最前面是一名帶著重枷鎖，瘦的皮包骨頭的男子。
從他那高大的骨架可以看出，此人身材曾經應該很強壯。
噌！
寒刀出鞘，朱高煜手提剛刀，來到了抱著靈位的青年面前。
將刀遞了過去，朱高煜看著其微紅的眼睛，指著重枷鎖的高大犯人。
「阿烈苦奈兒的兒子，你的父親就是死在他的手中。」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把他給你帶過來了。」
聽到此言，青年感激的看向朱高煜，將手中的靈位，遞給旁邊的堂弟。
他並沒有伸手去接刀，而是先向朱高煜感激的扣了一頭，感謝朱高煜給他為父報仇的機會，才雙手顫抖的接過刀，眼神冰冷的走向了阿列苦奈爾的兒子。
在同一時間，王進領著數百名軍官，走到了其他抱著骨灰盒的家屬面前，將腰間配刀拔出，遞給了他們。
正抱著親人的骨灰盒傷心的家屬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刀柄許久，麻木的眼中有了一絲其他情緒。
一個兩個三個…
一隻只顫抖的手，抓住了刀柄，有老人，有孩子，甚至還有婦人。
他們提著有些重的鋼刀，在王進等軍官的引領下，走向了對面一個個犯人。
「太子殿下，這…這合適嗎？」
看著走向犯人的陣亡將士家屬，鄭和有些擔憂的詢問朱胖胖。
他本以為，朱高煜讓人把這些人帶回來，是向朝廷有個說法。
可讓他沒想到。
這些犯人的作用，竟然是這樣的。
「這點你安心。」朱胖胖安撫道：「陛下說了，只要能安撫陣亡將士家屬的心，讓百姓安心，別說百來顆人頭，就是上千也值得。」
聽到連陛下都同意了，鄭和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
海外的事情他還能擔著，這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犯了錯，他就沒法為朱高煜扛了。
「準備！」
擔任監斬官的王進，見陣亡將士家屬們，已經被軍官們領到犯人面前。
高高舉起一面令旗，在遠處觀看的各國使節驚駭眼神下，重重的揮了下去。
「斬！」
「啊！」
聽到命令，被殺的員外郎兒子，怒吼一聲，向著那顆已經麻木的腦袋，重重的砍了下去。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在悲傷仇恨的加持下，他們忘了殺人的恐懼，怒吼著舉起刀劈了下去。
永樂九年七月十三。
大明當著各國朝貢的使節面，斬殺了除亞烈苦奈爾之外，其他錫蘭山國皇室成員。
此一舉，狠狠的震懾了各番邦使節，讓他們剛踏上大明的土地，就學到了第一個規矩。
大明天威不可犯。
而就在朝廷熱熱鬧鬧準備萬國大典時，一群偽裝成商販難民等各個身份的人，聚集在距離曲阜數十裡外的一個山谷中，準備開展一場震驚古今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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