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第368章 袁紹之死

  清河，甘陵！ 

  自從當日大敗之後，逢紀，郭圖，便是護著袁紹迅速逃到這裡，也實在是沒處去了。 

  袁紹在即將走上巔峰的時候，被李耀給一腳踹了下來，直接丟了大半條命。 

  又在逃亡路上，提心弔膽，精神緊繃，現在徹底撐不住了，時而蘇醒時而昏迷，還總是說胡話，眼瞅著不行了。 

  袁譚，雖然對袁紹的遷怒以及偏心有些怨氣，但這時候，還是時時刻刻陪在袁紹身邊。 

  終於，袁紹再次醒了過來，眼珠轉動，目光一掃，看到袁譚，嘶啞開口： 

  「顯思，我不行了……」 

  袁譚雙目含淚，跪在袁紹床前說道： 

  「阿父，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袁紹苦笑一聲，然後便是自嘲說道： 

  「鄴城沒了，冀州沒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活著又能怎樣，被李耀，公孫瓚恥笑嗎，被曹操，袁術恥笑嗎，但我並不甘心，顯思，你聽我說……」 

  「我這一生，活的時候，總在為了國家奔走，總在為了大義奮鬥，但要死了，放不下的就是你們這三兄弟，如果李耀派兵追來，我不逃了，把我的屍體給他，哪怕凌虐我的屍體，希望能夠讓他放過熙兒，尚兒一命……」 

  「至於你，顯思，你沒落到李耀那個逆賊手裡，那就逃走，逃的遠遠的，此時不要與其對抗，去找曹操，去找袁術，無論如何，我都還有幾分薄面，能夠讓你安頓下來……」 

  「這個逆賊雖然勢大，但是性情暴虐，必然不得人心，等那時候，或許你能回來冀州，召集舊部，重掌大權……」 

  「我有如今之敗，一在麴義，二在許攸，三在顏良，文丑，我恨，但兵敗如山倒，萬事皆休，萬事皆休，萬事皆休……」 

  袁紹說到最後，再次開始咬牙切齒，反正都是別人的錯，絕對沒有自己的錯。 

  至於袁譚，聽到袁紹給他定的規劃，也不由得感慨自家阿父真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豪傑，只是可惜，蒼天助賊，不助袁。 

  但他哪能直接答應，如此豈不顯得忘恩負義，不忠不孝，不恭不順： 

  「要走便一起走，我絕不會獨自離開，孩兒怎能容忍，李耀逆賊羞辱阿父！」 

  袁紹氣極，勃然大怒，就想開口直接怒斥，不過最後只是說道： 

  「我這身體，如今還能走到哪去，而且，曹操，袁術，容得下你，可絕容不下我，左右，將逃出來的兵馬，挑選精銳交給顯思，現在就走，不要停留……」 

  這個時候，袁紹看向另外一邊說道： 

  「逢紀，郭圖，張郃，高覽，你們幾人，是走是留？」 

  逢紀，郭圖，兩人目光閃爍，要是走了，未來命途多舛不說，畢竟曹操，袁術，會不會接納他們，接納之後又會不會重用，這些都是未知之數。 

  而且，留在鄴城的家眷和財產，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家眷被貶，財產沒收，這都還是輕的，要是被全族誅滅，全族流放，那可遭老罪了。 

  要是留下，跟隨袁紹出生入死，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要是直接轉投李耀，名聲肯定保不住的。 

  這都不叫左右為難，這完全叫無路可走。 

  但是突然，逢紀無比堅定說道： 

  「誓死追隨明公左右，既然明公不願離開，我又如何能夠離開！」 

  郭圖對於逢紀心中想法，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表達忠心，絕對不能落後，大聲說道： 

  「誓死追隨明公左右！」 

  張郃，高覽，兩人對視一眼，也是行禮大聲說道： 

  「誓死追隨明公左右！」 

  袁紹心中大為感動，不過最後閉上雙眼，又是悲憤，又是無奈： 

  「我有如此忠臣良將，怎會落到這個地步，蒼天不公……逢紀，郭圖，你們準備一下，先送顯思離開，然後等到李耀過來，看他如何才能放過熙兒，尚兒！」 

  逢紀，郭圖，兩人拱手說道： 

  「遵令！」 

  就在兩人離開之後，其實以往兩人也不對付，一個南陽人，一個潁川人，但是這次，兩人走的還是頗近，郭圖試探開口問道： 

  「元圖，大勢傾頹，為之奈何？」 

  逢紀瞥他一眼，旋即大義凜然，模稜兩可說道： 

  「大勢傾頹，更該忠於己心才是！」 

  郭圖若有所思，逢紀大步離開。 

  現在袁紹沒有佔據青，幽，並，冀四州，成為河北霸主，這也不像官渡之戰，雖然輸了全部兵馬，但是還有大量地盤，還有捲土重來機會。 

  這次，袁紹只有一個冀州，沒了鄴城，沒了八萬兵馬，滅亡之危近在眼前，人心動搖，也是正常。 

  就在當天，袁譚帶著最後千餘精銳兵馬，向南逃去，離開冀州，進入兗州。 

  袁譚離開之後，袁紹徹底鬆了口氣，無論如何，他的血脈不會斷絕。 

  他也不想如此，但他還能怎樣，八萬將士全軍覆沒，手頭再無可戰之兵，北方的公孫瓚對他恨之入骨，只有南方的曹操，或許袁術，可能接納他的長子，袁譚。 

  他的二兒子袁熙，三兒子袁尚，已經隨著鄴城易主，落入李耀之手。 

  否則，他哪裡會猶猶豫豫，遲遲不願全力攻城，就是害怕傷到袁熙，袁尚。 

  也就在第二天，攻打清河的張濟，就和追捕袁紹的麴義，一起率軍來到甘陵。 

  城中一時之間大亂，人心惶惶，直到袁紹站了出來，才算好轉。 

  不過站上城頭的袁紹，看到麴義之後，再度感到一股熱血直衝天靈，咬牙切齒，無比痛恨。 

  麴義終於找到袁紹，也是非常高興，一陣放肆叫罵，讓他開城投降。 

  袁紹新仇舊恨全都湧上心頭，一口氣沒上來，就在城頭暈了過去。 

  就在當天晚上，經過一連串的大悲，大喜，大恨……袁紹死了，而且死不瞑目，這種人生過山車，又有誰能受得了。 

  一夜過去，經過一夜時間休整，張濟，麴義，正想率軍攻城，結果城門大開，城內直接投降。 

  這個時候，張濟，麴義，兩人才是知道，袁紹昨天晚上死了。 

  畢竟死的可是袁紹，他們立即派人通知李耀，李耀得知之後也是立即出發，從鄴城到甘陵，在一路上，他自然是很高興的，不過同時在想應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