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應對
第104章 應對
對於長安,李耀沒有什麼執念,如果能打下來最好,但是沒打下來那就沒打下來。
從李文侯這裡出來,李耀回去他自己的營帳,這個時候四周都是冒著炊煙,該要吃晚飯了。
這裡有著八萬多人,沒有可能統一安排飯食,只能按照各軍人數供給糧食。
最終分成五個人或者十個人,煮好一釜麥飯各自吃個半飽,這也可以算是古代軍隊現狀。
但是其中也有區別,有的可以吃個六七分飽,有的只能吃個三四分飽。
至於李耀,當然可以吃飽肚子,而且在他回到營帳之後,直接有人將飯食給他送過來。
加鹽煮的麥飯,雖然味道不算很好,但是可以用來填飽肚子。
這個時候,韓約找了過來。
他在見到李耀之後,立即行禮表示謙卑,然後才是恭聲說道:
「小郎君,如今盧植就在長安,他可不是什麼庸人,文能校勘儒家經典,武能兩度平定蠻亂,絕不能有所輕視……」
說完之後,還一臉的憂心忡忡,這份演技真是不錯,不知道的或許還真以為他是什麼忠臣。
其實李耀直到現在,都不清楚韓約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並不影響自己心存戒備,不過在表面上還要維持一二:
「先生之言有理,先生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韓約眼中似有深意,他直接是拱手說道:
「長安,大城也,盧植,名臣也,想要攻下長安自是千難萬難,不如小郎君向你父討要一部兵馬,不攻長安,直取洛陽,畢竟這皇帝就在洛陽,不在長安……」
「以小郎君的勇武,才華,困在大軍之中實在難以伸展,只有脫離出來才是大有可為!」
聽到這話,李耀連飯也不吃了,看著韓約皺起眉頭,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是裝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隨後李耀擺了擺手:
「先生說的很好,但下次就不要說這話了,大軍將會在明日攻長安,還是想想該怎麼破城吧。」
韓約對此也不在意,他也沒想一次成功,多來幾次總會成功。
兵權,這可是如同洪水猛獸,足以將人心吞噬的東西!
韓約低下了頭,不讓李耀看到自己的臉,他的聲音非常誠懇:
「是在下多嘴了,實在是小郎君天授之才,在這軍中難以出頭……」
說完之後,韓約終於起身離開,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李耀考慮,但實際上……
韓約走出營帳之後,他的嘴角略微勾起,轉瞬之間恢復如初。
而在營帳之中,李耀繼續吃飯,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心中確實開始想著:
下次打仗把他帶上,兩軍交戰死個幕僚,應該算是很正常吧。
天色開始越發暗了,軍中沒有娛樂活動,多數士兵已經睡了,少數士兵還在巡邏。
包括李耀同樣睡了,軍中生活就是這麼單調……
直到翌日,天色大亮!
起床,如廁……講究衛生的人,還會洗漱一下,不講究衛生的人,已經煮飯,等著吃飯,今天他們能吃到八分飽。
隨後大軍再次集結,一部分人留守營寨,一部分人前往長安。
隨著大軍靠近長安,一部分人列陣邀戰,一部分人真正幹活。
其中列陣邀戰的人,自然都是李文侯,北宮伯玉,以及各部酋長,首領,他們手底下的嫡系;
至於真正幹活的人,就是那些被裹挾進來的奴僕,民夫,俘虜……他們自成一營,叫做前鋒營,也叫敢死營。
李耀沒在大軍之中,又不攻城沒什麼好看的,他留在營寨里安排人手外出。
八,九月份正是收穫的季節,只要地里未及時收割的粟麥,不管是世家的,是豪強的,是百姓的……只要他們收割了就是他們的。
無論金銀珠寶還是絹帛綢緞,這在有的時候,真是不如一碗麥飯要更加的有誘惑力。
而在長安城北,北宮伯玉再次去挑釁了,他昨天受了氣,他今天就是去揚眉吐氣的。
騎著高頭大馬,身穿鐵甲手持大戟,北宮伯玉對著城頭怒罵:
「盧植,你這個縮頭烏龜,今日可敢出城迎戰!」
長安城頭,盧植任憑對方怒罵,根本不做半點理會,他的任務就是守城。
城裡的這些兵,如果真要出城迎戰,根本不是涼州兵的對手。
不過他看著涼州叛軍,近乎是明目張胆的運來泥土,很快在城外堆起一座小山。
盧植就已經明白叛軍的意圖,堆土成山,甚至他還聯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挖掘地道。
因為不久之前,他在圍廣宗時想過這些法子,所以才會這麼快的明白過來。
正是因為明白過來,盧植才會倒吸一口涼氣。
叛軍裡面有聰明人,面對長安這種大城,強攻只是不斷送死。
越笨拙的辦法,其實才是最有效的辦法,堆土成山,挖掘地道,看似耗時耗力,但是真的有用。
但他是盧植啊,很快也就有了主意,於是喚來左右吩咐說道:
「去在城裡找些大缸,沿著城牆擺放一圈,放滿水后每天觀察,要是那天,那座大缸水面震動,立即前來稟告於我……」
「調集弓弩手,只要叛軍沒攻城就不管他們,專射那些堆土山的,不能讓他們堆成土山!」
左右聞言皆是應道:
「遵令!」
隨後幾人轉身離去,此時盧植再次看向城下,那個北宮伯玉依舊還在叫罵。
滿口粗鄙之語,盧植也是氣的火冒,他可是一個體面人,被這麼不體面的辱罵,即便是再好的修養現在也是咬牙切齒。
但他還不能罵回去,因為他罵北宮伯玉,北宮伯玉也聽不懂。
至於那些粗鄙之語,反正盧植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罵的出口。
最後盧植嘆了口氣,再次吩咐左右說道:
「去在城裡,再找一些潑皮無賴,越潑皮越好,越無賴越好,不用他們守城,只管辱罵那個叛賊……」
這下左右親兵也憋不住笑了,但是又不敢笑出聲,忍得那叫一個難受,隨後低聲拱手說道: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