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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你怎麼正經起來了

  第397章 你怎麼正經起來了 

  陳長生道:「攤子給你收拾好了。」 

  「誒……」 

  燕黃樓答應了一聲,隨即道:「我熬不過去了。」 

  「給你個東西。」 

  陳長生道了一句,隨即將一顆丹藥放進了燕黃樓的手中之中。 

  「什麼東西?」燕黃樓問了一句。 

  陳長生說道:「長生不老丹,吃不吃。」 

  燕黃樓無奈一笑,說道:「你也沒有良心,咳咳……」 

  「我要死了,還調侃我。」 

  陳長生說道:「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嗎。」 

  「什麼?」 

  「多活兩年。」 

  燕黃樓回想起來,他頓了一下,說道:「那不是說笑嗎。」 

  屋中沉默了下來。 

  燕黃樓見陳長生遲遲沒有回答。 

  他心中一怔,好似想到什麼。 

  他有些吃力的扭過頭看向了陳長生。 

  陳長生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不是說笑。」 

  燕黃樓沉默片刻。 

  事實上,他是信的,儘管沒有多少事實依據,但他卻信陳長生說的是真的。 

  「你可很少這樣正經。」 

  「嗯。」 

  陳長生只是答應了一聲,隨後道了一句:「那顆丹藥雖不是什麼長生不老丹,但也可以延長三年壽命。」 

  「這麼厲害?」 

  燕黃樓卻是忽的笑了起來。 

  陳長生道:「你不要便還我。」 

  「要。」 

  「怎麼不要!」 

  燕黃樓將那手中的丹藥往裡收了收,嘴裡說道:「哪有給的東西還要回去的道理。」 

  陳長生聽后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他擺了擺手,起身道:「我聽王三娘說如意病了,我去看看去。」 

  「好。」燕黃樓道了一句。 

  陳長生出了屋子,隨即便去了隔壁院里。 

  屋中安靜了下來。 

  燕黃樓的目光看向了掌心之中的丹藥。 

  他看了許久,也愣了許久。 

  …… 

  王三娘從屋裡拿出了一些能吃的小東西招待陳長生。 

  「三娘不必客氣,先看看如意吧。」 

  「誒,好。」 

  如意躺在床上,嘴唇發白,臉色也有些不太好。 

  時不時咳嗽一聲。 

  陳長生見后道:「病這麼重?」 

  王三娘道:「昨天夜裡才是嚇人,咳個不停,整張臉都是白的,今個趕早去了看了王大夫,喝了些葯才好了些。」 

  陳長生走上前去,伸手搭在了如意的脈搏上。 

  「陳大哥懂醫術?」王三娘問道。 

  「會一些。」 

  話是這樣說,但陳長生其實也不懂什麼醫術,頂多只是懂一些醫理,治病救人並不在行,但也不是說只有醫術才能治病。 

  金光自如意體內遊走了一圈,隨即如意的病症瞭然於心。 

  只是尋常風寒,只是著的有些厲害罷了。 

  其根本原因還是如意的身子骨太差了,大概是前幾年沒吃到飽飯,一染上風寒就病的極為嚴重。 

  「陳叔叔,阿姐要好了嗎?」平安在一旁出聲問道。 

  陳長生在如意的體內留下了一道法力,隨即便收回了手。 

  「你阿姐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陳長生伸手摸了摸平安的頭,又將一縷法力引入平安的身體內。 

  這兩道法力沒什麼大用處,但卻能溫養他們的筋骨,解決他們的後天不足,往後也不至於一場小病便會要了性命。 

  平安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他很信任陳叔叔。 

  陳長生起身看向王三娘,二人走出了屋子,到了外面后,陳長生開口道:「的確是風寒,三娘不必擔心。」 

  王三娘有些焦急道:「王大夫診的就是風寒,但往年我得風寒的時候也沒見這般嚴重,心裡就有些著急了。」 

  陳長生道:「如意是因為身子骨太弱了,興許就是前兩年沒吃飽飯,所以這風寒一來就病的尤為嚴重,只是多受些苦,多吃兩副葯,不打緊。」 

  「那就好。」王三娘舒了口氣,她卻又紅了眼眶,說道:「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本事……」 

  陳長生道:「亂世之下帶著兩個孩子本來就不易,更別說三娘又是女子,所以又何須自責呢。」 

  王三娘眼角流下淚水,她伸手擦了擦,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心緒。 

  「多謝陳大哥了。」 

  陳長生道:「我也沒做什麼。」 

  他隨即道:「沒別的事陳某便先回去了,另外如意這兩日還是待在屋裡好,等開晴了便晒晒太陽,別讓冷風吹著。」 

  「誒好,我送送陳大哥。」 

  「就兩步路,不送了。」 

  陳長生離開了王三娘家,隨後便回來院里將那之前搬回來的攤子推進了堂中。 

  他忽的頓了一下,目光看向了燕黃樓的屋中。 

  愣了片刻后他邁步走向了那屋中。 

  屋裡尤為安靜。 

  燕黃樓趴在那年頭甚久的木桌前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 

  陳長生來到桌旁,見那桌上擺著一封寫到一半的書信。 

  而在那書信一旁,還擺著一顆丹藥,一把摺扇。 

  他並沒吃。 

  陳長生拿起那書信看去。 

  燕黃樓讀過書,也會寫字,但是時間久了,難免有些想不起來,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東倒西的,不太好看 

  信中有寫: 

  【長生,多謝你的丹藥。 

  你說這丹藥能延壽三年,但我卻沒有吃,不是我不信,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是尋常人,但我覺得,有時候話說清了就沒意思了,興許你也是這樣想的。 

  我時常在想人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錢財,功名,還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應該說,所有的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於我而言,一些舊人,一些舊事興許才是最為重要的,就好像我浪費大半輩子在一把摺扇上。 

  但是這麼多年了,當初的人都已經走了,我所能惦記的東西也越來越少,這時候我才真正感受到『孤』『零』二字,我很慶幸晚年的時候還能遇到你,能有一個聊的過來的人的確不容易,儘管你時常不太正常,但卻是我暮年裡唯一的友人。 

  可我明白,你生性洒脫,並非屬於這小小的青山城,而我活了這麼久也逐漸覺得沒了意思。 

  我累了,也膩了,所以早早的便再等著這一天了。 

  陳長生,長生不老應該很累吧? 

  我其實是知道的,只是時常不正經,會拆你的話罷了。】 

  寫到這裡的時候,那信上的字跡已經快有些認不清了,恐怕已經是他最後一分餘力了。 

  最後只餘下一行潦草的字跡。 

  【城外湖山道上第二棵樹下有攢的銀子,記得去取。】 

  【勿…念……】 

  陳長生看完了那信上的字跡后愣了許久。 

  他沉默片刻,道了一句。 

  「你怎麼正經起來了……」 

  但在片刻過後,那屋裡卻是響起了一道嘆息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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