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何洛妤揍了何未晞,何未晞還手,何洛妤輸了。

  三招之內,何未晞完全可以殺了何洛妤,這就是天魔的血脈與武力壓制。

  何洛妤倒在地上:「就你這修為你還不繼承魔尊之位?你玩呢?」

  何未晞將她從地上拽起來:「這個位置你坐更合適,而且你都坐了那麼多年了,也不介意多坐一陣子吧?」

  何洛妤雙眼含淚:「我的好侄女,我都準備跟你姑父雙宿雙飛了,你不能這麼棒打鴛鴦。」

  何未晞道:「我可以。」

  何洛妤氣得肝疼。

  但是何未晞卻笑了出來:「騙你的,魔尊之位,是我的。」

  何洛妤將自己嚇得快跳出來的心臟按了回去。

  「是你的,就是你的,都是你的。啊對了,我跟敖碩.……」何洛妤有些扭捏。

  何未晞卻平淡道:「你們在一起了。」

  何洛妤點了點頭,笑得很甜:「嗯。」

  過了好半天何洛妤才反應過來:「你為什麼會知道?」

  何未晞嗤笑一聲:「敖碩喜歡的人是我,你跟我有七成像呢,姑姑。」

  何洛妤如遭雷劈。

  敖碩過來的時候,何洛妤的臉色很差,而何未晞正在喝著雪茶。

  她從前不喜歡喝茶,現在卻天天喝著各種茶不帶重樣的。

  敖碩比從前好看了許多,甚至比當初的他更好看,他見到何未晞以後有些不好意思,何未晞卻沒有那個顧慮她對著敖碩一仰頭:「坐吧。」

  他下意識走到了何洛妤身旁坐下,剛想伸手拉住何洛妤的手,卻被何洛妤給拍開了。

  何未晞看著他們倆的小動作覺得十分有趣。

  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的挑撥離間有多麼過分。

  何洛妤生著悶氣,敖碩不明所以,依舊努力的想牽著何洛妤的手,卻被她一次次的拍開。

  何未晞咳嗽了一聲決定先發制人:「敖碩,我把你送進血壇里是想你成為我的坐騎的,這你還記得吧?」

  敖碩一愣,顯然是忘記了,他的臉唰一下就紅了,然後手足無措的看向何洛妤,像個犯了錯誤的狗狗。

  何未晞不得不再次提醒他:「敖碩,你是龍,不是狗。」

  敖碩寧願自己是個狗。

  但很顯然何未晞並沒有讓他變成狗的意思。

  「我現在是你姑父呢。」他小聲委屈道。

  何未晞見他終於承認了,挑眉道:「婚禮呢?」

  敖碩搓了搓手:「我現在沒錢。」

  何未晞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姑姑很便宜的,倒貼給你都行。我繼任魔尊大典的時候,順便把你倆的婚禮也辦了吧。雙喜臨門也算是告慰我父母在天之靈了。」

  何洛妤呆住:「你就這麼讓我們結婚了?」

  何未晞反問道:「不然呢?讓你們倆來一場曠世虐戀顯得情深意重么?算了吧何洛妤,人生不是話本子,經不起那麼多的試探。」

  何洛妤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不想讓自己走她與賀邵寒的老路。她第一次主動的抱了抱這個侄女:「謝謝你。」

  何未晞將她推開:「走開,我嫌棄你。」

  何洛妤卻抱著她的臉親了一口:「我不嫌棄你啦。」

  她才沒有那麼小心眼,替身什麼的,傻子才信呢,她只不過是為了讓小侄女開心罷了。

  何未晞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她縱然不懂,但也看得出來。

  何未晞嫌棄的將她推開,拚命的用手蹭著她剛才親過的地方,臉都蹭紅了。

  第一次,敖碩的龍背上坐了除何未晞之外的人,他背著一個曾深愛過的女孩,還有一個他現在深愛的女人,他覺得沒有一條龍能比他更幸福。

  畢竟世界上也沒剩下幾條龍了。

  他們三個回到了魔界以後,何未晞就開始著手讓魔界更強大的事宜了。

  但是這太難了,魔界百年前被重創,幾乎損耗殆盡,如今唯一的補給就是那條小得不能再小得幽冥血河。

  一但幽冥血河裡面的煞氣被用光,那麼魔界將再度崩塌。

  何未晞的壓力一瞬間更大了,陵闕突然冒出來:「滴滴--收到來自主星的命令,攻略賀邵寒的任務時間向後推移十年。現發布支線任務:重建魔界。」

  何未晞聽完這個任務后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起來,她現在有些看不懂闐悼的意思了。

  但現在重要的不是闐悼的意思,他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她沒理由放棄。

  簡單的休息過後,她開始勘察魔界的場地,這是她這一百年來第一次來到魔界,第一次仔細的用自己的腳丈量這片土地。

  魔界說起來很大,但可利用的資源非常少,基本上十分之九的地方都是廢地毫無用處。

  她不斷的跟陵闕商量這裡的土地可不可以改造,就像……那個世界一樣。

  陵闕的答案無一例外,不可能。

  何未晞也不想問了,她走完了整個魔界,打開了自己儲物戒的第二層,那是小崑崙,崑崙君給她的禮物和武器。

  何未晞只給旁人見過小崑崙一次,那一次賀邵寒找到了專屬於他的坐騎,一條小青龍。

  何未晞將小崑崙放在了魔界里,小崑崙被放出來的一瞬間,何未晞覺得自己瘋了。

  小崑崙上的草木神獸也覺得何未晞瘋了。

  但出乎意外的,它們在魔界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綠植長得很好,神獸們也暫時沒有水土不服的反應。

  可這個現象只維持了一年,一年後,小崑崙上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

  看著那光禿禿的山,何未晞笑著笑著就那麼哭了出來。

  賀邵寒是在她哭暈的一瞬間趕到的,是何洛妤跟敖碩報的信。

  他將何未晞帶回了他跟她的小家,那是在玄冥山外的一處小宅子里,是何未晞還是神尊的時候突發奇想要體驗一下人間夫妻的日常而臨時建造的。

  賀邵寒跟何未晞在那個小房子里留下了很多的回憶,那時候賀邵寒是飽漢子不知道飢漢子餓,身在福中不知福,只覺得何未晞愛胡鬧,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可是何未晞在短短十年時間就將玄冥山變成了排名前十的仙山,她自己也坐上了神尊的位置,這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么?

  賀邵寒否定著何未晞,一邊又不得不承認何未晞的強大。

  何未晞在這裡睡得很安穩,連翻身都沒有,賀邵寒在那個憋屈的需要彎腰才能站進去的小廚房裡煮著粥,其實他做飯不好吃,但是那個時候何未晞很愛吃,總是纏著他說他做過飯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飯。

  還有什麼呢,賀邵寒想著,但是他幾乎有些惶恐的發現,他幾乎沒跟何未晞留下什麼愉快的回憶,哪怕是在床上。

  何未晞跟他在一起總是不開心的。可她還是固執的追著賀邵寒的腳步,彷彿自己孤寂得只剩下了他賀邵寒一個。

  而那個時候得賀邵寒除了楚白洛就剩下了仇恨。

  何未晞是聞著香味醒的,上次聞著香味醒來,是賀邵寒給她買了滿滿一桌子的早餐,這次是他親手做的。

  她卻沒了胃口。

  她抱著腿縮在床角,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腿間。

  賀邵寒端著最後一盤烤兔子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何未晞。

  他想抱抱她,想把自己的溫暖給她一絲。

  何未晞道:「賀邵寒,我們分開吧。」

  賀邵寒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何未晞抬起頭,空洞的看著他:「我們分開吧,別再糾纏了。你要報的仇也報完了,還困著我幹什麼呢?仙盟給你,凡間也給你,放過我吧。」

  賀邵寒將兔肉放在桌子上,面如黑水的走到了床邊:「你讓我放手就放手憑什麼?」

  何未晞閉上眼睛,一滴淚沒由來的落下,燙傷了賀邵寒的心。

  「我累了,不想追著你了,從我自殺的時候你就該知道這件事了。」

  賀邵寒將何未晞拖到了自己面前:「你還有力氣說這種話,看來是我還沒給你折騰夠。」

  何未晞揚手就是一巴掌:「你就會這一招么。」

  賀邵寒:「對付你,這一招就夠了。」

  何未晞跟他的身體契合度那麼高,誰都離不開誰,這是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這次何未晞把賀邵寒差點打成了殘廢。

  阿漠匆忙趕來接人的時候,賀邵寒已經昏迷了。

  阿漠茫然的站在一旁:「師尊,你們這是?」

  何未晞冷漠道:「等他醒了告訴他,我們完了。」

  阿漠茫然的想著:他們完了,哪個完了?什麼完了?他們怎麼了?他剛才聽到了什麼?他是誰,他在哪?他來這幹什麼來著?

  他低頭一看,看到了死狗一樣的賀邵寒,想起來了:「哦,對,師尊讓我來給他收拾。」

  是收拾還是收屍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師尊說要跟賀邵寒完了,完了是什麼意思。

  阿漠已經徹底被何未晞嚇傻了。

  賀邵寒恢復了一個月才能床上下來,「阿漠,你把她那天說得話再給我重複一遍。」

  阿漠頂著頭上的呆毛:「師尊說,你們完了。」

  賀邵寒已經讓阿漠重複了三千六百七十五遍了。

  「完了,她憑什麼招惹我以後又跟我說完了!」

  阿漠吹著眼前的灰塵在心裡默數:第三千六百七十六遍。

  瘋了,兩個人都瘋了。

  作為他們兩個糾纏不清的最久的旁觀者,阿漠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幻了,兩個相愛的人因為那麼一點點連理由都算不上的借口拚命把對方推遠,兩個一個手握仙盟,一個手握魔界的強者,被感情這回事耍的團團轉。

  哪怕他們肯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他們兩個都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可兩個人誰都拉不下面子,非要證明自己才是那個無辜的受害者。

  偏偏兩個人又都是施暴者。

  何未晞在賀邵寒父母的那件事上並非無辜,最起碼她是知道知情者,只是見死不救而已。

  最後的兇手是落蒼山與君綬山,但偏偏是玄冥山被他親手屠了個乾乾淨淨。

  阿漠想辭職不幹了,跟這倆人簡直操不起這個心。

  「她憑什麼說我們完了!」

  賀邵寒繼續無能狂喊。

  阿漠嘆了口氣默默想著:第三千六百七十七遍。他在墨跡一次我就把他打暈然後帶到師尊面前把賀邵寒做過的傻事都說給師尊聽!

  但是賀邵寒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強撐著站了起來:「她想跟我完了,沒門。」

  阿漠殷勤的扶著他,還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樣:「當然沒門,師尊她最是嘴硬心軟了,她這時候指不定躲在哪裡偷著哭。」

  賀邵寒猛地看向阿漠:「你說什麼?」

  阿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我說師尊最是嘴硬心軟,指不定躲在哪裡偷著哭。」

  賀邵寒推開阿漠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

  阿漠沒追過去,他偷了個懶找何紹鉞喝酒去了。

  何邵鉞的院子里,他正在種菜,是的,曾經修為最高的師兄,何未晞的驕傲,如今被廢了修為,只能種種菜。

  阿漠拎著兩罈子何未晞曾經埋過又早就忘了的酒,一屁股坐在了何邵鉞剛翻好的地上。

  「哥,我受不了了,他們兩個人不是在虐對方,簡直是在虐我。」阿漠一口酒灌進去。

  何邵鉞皺了皺眉頭:「不來盤花生米?」

  阿漠一愣:「有肉也行。」

  何邵鉞轉身走進了屋子,不大一會就準備了一桌的下酒菜。

  阿漠呆住:「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麼多?」

  何邵鉞神秘的一笑:「我是沒了修為,可我的天賦還在,我預言算卦的本事可是一絕。」

  阿漠突然笑了出來:「你早就知道他們倆會有這麼一天,你就在這等著看好戲,你等著,我要去告訴師尊。」

  何邵鉞拎著他的衣領:「師尊信你還是信我你心裡沒數么?」

  阿漠眨了眨眼睛:「大師兄,師尊到底能不能攻略賀邵寒阿。」

  何邵鉞捂住了他的嘴:「天機不可泄露。」

  另一頭的闐悼看著這兩個倒霉孩子,「讓你們重生不是讓你們在這碎嘴的!助攻呢!幫忙阿!你們還真想讓你們師尊到了最後十年之期才能功德圓滿阿!你們這些臭崽子!」

  闐悼振聾發聵的發言聽得何邵鉞一愣,但是他並不打算幫忙。或者說,他不打算這麼早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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