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淺藍的倒霉任務
孟婆湯的滋味固然是很好喝的,但那只是作為鬼的時候,生人喝了自然是不合口味且很難承受的。
所以當太子長琴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陵闕已經審問好了那些鬼拿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資料,並且將那些鬼打入了餓鬼道。
一般打入餓鬼道的鬼都是萬惡不赦的鬼,比起畜生道還要殘忍一些。
其中罪惡最嚴重的幾個鬼被投生了外障鬼。
它們的肚子很大,永遠不會吃飽不說,它們的腳也十分幼細,猶如快斷的乾柴枝般,幾乎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在遠遠見到有食物時,它們只好跌跌碰碰地勉力向前走近,但當接近食物時,由於其業力之緣故,食物便會變為各種不能吃的東西,飲料也會化為痰、膿血或尿等不能飲用的液體。此外,外障鬼一胎便會生下多個鬼子,而且鬼子母的母性極重,愛子如命,偏偏卻找不到足夠食物來照顧子女,徒增痛苦。
剩下的幾個從犯則投生成了內障鬼。
內障鬼的口噴烈火,喉如針孔般小,所以即使成功覓得食品,也無法下咽。即使它們能咽下食品,這些食物入肚后,不但不令它們感飽,反而會令肚如火燒,痛苦非常。
長琴接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居然異常憤怒的將自己的本命琴給摔斷了。
陵闕冷漠的看著他:「你到也不用如此氣急敗壞,怎麼,如今不像做戲給我看了?」
長琴從床上下來:「我不過是縱容他們下界遊玩一番,叔叔為何不肯給我這個面子,他們是傷害了小嬸嬸,可小嬸嬸不是沒事么?我這不也是為了讓她渡劫期早點過去么!」
陵闕冷笑一聲:「你小嬸嬸渡劫用得著你插手?我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后招,但是我警告你們,你們既然做好了要動未晞的打算,你們也應該做好了被我報復的準備。我是鬼帝,生死簿上誰的名字我看著不順眼,都是可以隨意抹殺的,你們可別忘了。」
長琴臉色驟然失色:「你這是要對上諸天神佛?」
陵闕慵懶道:「對上又如何,正好上次一戰還未盡興。」
提到上次一戰,代表諸天神佛的長琴握緊了拳頭,陰鷙地笑道:「叔叔的本事我等自然有目共睹,但是小嬸嬸的命,我等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拉著她一道下地獄!」
陵闕施施然:「只要地府在一日,你小嬸嬸就下不了地獄,但是你們,我保證,一個都跑不了。時候不早了,回去復命吧。」
長琴帶著他的斷琴離開后,何未晞從門後走進來撅著嘴道:「我這又是怎麼得罪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了,渡個劫都恨不得藉此機會殺了我?」
陵闕抱住她,將下巴抵在她頭頂:「不用管他們,一群吃飽了閑的沒事幹的老畜生而已。」
何未晞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她招人恨的體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其實也明白那些神仙的心思,自己半神半魔的體質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個麻煩。
成神了倒是好說,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遇上事情了還能說上兩句好話。可若是一不小心分化成了魔,修為再次暴漲,那天上還能有好?魔界本來就不被那些神仙們看得上,明裡暗裡的打壓著,這一不小心站在了對立面,兩邊面子上都不好看。
何況魔界還有一個不好對付的何洛妤,若是她再摻和進去,那可真就是對付不過來了。
若是自己有這麼一個難纏的對手,何未晞也巴不得在她渡劫的時候下手無聲無息的了結她。
「這次若是渡劫成功,我選化魔。」何未晞突然道。
陵闕淡淡的嗯了一聲,何未晞仰起頭看著他:「你為什麼一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
他看著何未晞:「你若是做個神他們也未必給你什麼好臉色,都是面上客氣背地裡該如何還是如何,還不如順你的心思化魔。魔界那頭才是你的娘家,而且魔界與冥界聯姻,對那些神仙來說震懾更大,他們再想統一六界也沒有機會挑唆關係對立了。」
何未晞拍了下手:「對啊,我們還可以把妖界也拉下水,這樣六界三對三勢均力敵,誰也別想討了好處去。」
陵闕將她的秀髮別到耳後:「其實只要舒瑤出來站在你這裡,那些神仙們也沒有膽子對你下手,但舒瑤如今沒有心思在六界的鬥爭上,她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經歷這麼一遭,心裡已經煩死這些戲碼了。」
何未晞想起自己這位老祖宗就有些頭疼:「雖說我不知道是她第幾代的後代,但是我覺得我這麼招人恨也有她一份。」
陵闕啞然失笑:「你這麼說倒也沒錯,她當年也是被喊打喊殺慣了,後來她補了天,補了天地間缺失的靈氣,又做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才讓神佛們對她好一些,但偏見這東西是怎麼都改不了的,後來她也不管了,愛做什麼做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那些神仙看不過眼有本事就來她這打一架,但凡要是有一個能打過她的,她就可以改。但她是誰,與盤古父神同期的創世蓮,光是功德金光都比盤古父神耀眼得多,修為更是沒話說,盤古跟她斗都需要掂量掂量,就別提這些靠著盤古父神的一點點遺澤長大的神仙了。可那時候神仙罵她歸罵她,但是她一出事那些神仙們可是二話不說就站出來替她戰鬥的。」
何未晞:「心和面不和?」
陵闕點點頭:「雖然時不時要演個戲開始這個打打那個打打,但是那個時候還是十分和諧熱鬧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六界的關係就變了,小打小鬧變成了真刀真槍,明槍易躲也變成了暗箭難防,其實六界的關係不和是早晚的事,天底下就沒有真正永久和諧的,舒瑤能維持上十幾萬年之久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後來她渡劫期到,我與眾神翻臉,地府一半的權力也都歸了神界那頭,那才是真正的混亂所在。」
何未晞點點頭:「我聽說過那時候的事兒,一個亂字簡直說不完。我覺得我這次也跟舒瑤差不多呢。」
陵闕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不會,我不會再給他們機會傷到你。」
何未晞勾著陵闕的脖子:「我也不會讓他們傷了我自己,我可不是什麼聖母,我可是魔頭來著。」
他們兩個相視一笑,正午的陽光落在他們臉上,將這十分的暖意變成了百分。
他們兩個濃情蜜意,賀邵寒這頭卻落了難。
倒也不是別的,而是黛藍給他的新任務,攻略韓家的大女兒。
賀邵寒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的任務不該是給鳴鳳的嗎!為什麼給我了!而且韓家大女兒韓沫沫不應該是我嫂子的嗎!你讓我攻略個什麼!!!」
黛藍一臉無辜:「鳴鳳可是把我的綁定權給你了啊,那你就是我的宿主,我的任務自然是要發布給你的,你就別拒絕了,趕緊做任務吧!」
賀邵寒一臉抗拒:「我拒絕這個任務。」
黛藍壞笑道:「這個任務成功后的獎勵是跟何未晞私人小島蜜月一個月而且沒有陵闕哦~」
賀邵寒冷笑一聲:「蜜月?這件事要是被何未晞知道了那就不是蜜月了,是我的死期。」
黛藍:「你也說了這是你某個哥哥未來的女人,你可以用你哥哥當擋箭牌啊,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怎麼辦的,這次任務失敗或者你拒絕這個任務,懲罰都是真相被何未晞知道,到時候你自己想想看。」
賀邵寒咬牙切齒,一字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你就是不想讓我過安生日子是吧?」
黛藍幸災樂禍:「怎麼會呢,我只是想讓你體會一把何未晞當初的快樂罷了,她那時候可是有七個後宮的劇本呢。」
賀邵寒一愣:「什麼七個後宮?」
黛藍認真道:「那個時候淺藍要專心對付闐悼,所以給何未晞出了個特別難完成的任務來坑她的精神力,那個任務就是攻略七個男主,除了你跟陵闕之外還有其他五個,但是何未晞拒絕了這個任務,被淺藍氣急之下整得很慘。」
賀邵寒一下子回想起那時候何未晞得各種不對勁,各種受傷:「你的意思是……」
黛藍:「我沒什麼意思,我就只是單純的看過了你的人生劇本后覺得很不爽想整你。」
賀邵寒嘴角一抽:「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好嗎!」
黛藍:「你是個重生回來的,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都無法原諒你自己,我憑什麼原諒你!」
賀邵寒:「可你是第一天知道我那個劇本嗎?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報復我!」
黛藍:「我是一早就知道你的劇本,可我總不能趁著你跟何未晞關係最僵的時候報復你吧?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就是要趁著你們倆濃情蜜意的時候給你倆一個暴擊~不然這日子這麼平淡的過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賀邵寒沒辦法,兩頭路都被黛藍堵死了,只好應付了下來。
這個任務簡直是十分惡毒了,讓他攻略他某個哥哥的女人,若是一不小心被發現了,兄弟決裂不說,何未晞那頭他也難逃一死。
但任務已經發布下來了,他不做也得做。
就像當初的何未晞一樣。
首先就是各種方法來跟自己未來的嫂子製造偶遇。
吃飯、蹦迪、KTV、談合作、就連開車遇上紅綠燈都能停在同一個路口。
但賀邵寒就是這麼忙也沒有忽略何未晞,在何未晞的眼裡,他一點反常的跡象都沒有。
然後賀邵寒就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成為了新一代的時間管理大師。
白天借著幫賀邵風打理公司的名義跟韓沫沫四處偶遇,晚上則回別墅陪著何未晞。
可天有不測風雲,這一場遊戲在某天黑白無常去勾魂的時候,被他倆發現了。
那天的勾魂任務本來用不到他們兩個親自去的,但白無常最近口味有些重,特別喜歡那條小吃街里的死亡辣度的芝士炸雞。
然後他在踮著腳等炸雞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很眼熟的身影從距離小吃街只有一步之遙的高樓大廈的門口走了出來,最重要的是那個眼熟的身影身邊跟著的女人居然不是何未晞。
白無常熊熊的八卦之魂瞬間就燃了起來,他拉著黑無常的袖子一臉八卦:「賀邵寒居然帶著別的女人,那個女的還做了他的副駕駛!」
黑無常掃了一眼,卻不甚關心,他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個炸雞上。但是i架不住白無常一個勁的拽著他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他不得不敷衍的看了過去,結果這一轉頭正好趕上了熱鬧,他們倆居然看見賀邵寒湊到了那個女人身邊,親了一口!
然後咔嚓一聲,白無常拍了照片,隨手就在轉發給了好多人,但是轉發玩以後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我淦!我忘記屏蔽未晞了啊啊啊啊啊!!!!」
自從完結了那實驗室的事情后,何未晞就開始了閑得發慌得渡劫生涯,於是她開始沉迷手機遊戲、微博吃瓜、還有在各個群裡面放小號注水潛水。
結果她卻沒想到吃瓜居然吃到了自己的頭上,賀邵寒那張借點陣圖被發到群里的時候,她正窩在陵闕懷裡吃冰激凌。
一口冰激淋咽下去她覺得自己的嗓子都透著風。
「那個女的是誰?」
一條冷得恨不得透過手機將屏幕對面的人都冰封起來的語音出現在了群里,白無常顫抖著手在一分鐘內將那個女人的信息發給了何未晞。
何未晞收到信息的一瞬間就點開了資料,第一眼就看到了白無常在如此緊急的時刻還特意標註了她配偶那一欄里的名字是賀邵嵐。
看著這眼熟卻又陌生的名字,何未晞瞬間就猜到了一般的真相。
她將正在卧室門口正在玩球的淺藍叫了過來:「你跟黛藍又憋了什麼壞主意?」
淺藍嘿嘿一笑:「這不是快到你生日了么,我們想給你個驚喜。」
何未晞將冰激淋扣在了淺藍的狐狸腦袋上,微笑的看著淺藍:「喜歡我給你的這個驚喜嗎?」
淺藍將糊住自己眼睛和鼻子的冰激凌舔掉:「唔,若是換個方式給我我會更開心一點。」
何未晞冷哼一聲:「所以你都接受不了的方式,還想讓我接受?」
淺藍將自己變乾淨,靈活的跳到了床上用尾巴捲住何未晞的小腿蹭了蹭,只這一個動作,何未晞的氣就消了一半。
沒辦法,毛絨控就是這麼的沒出息。
何未晞也不想這樣,但是淺藍的毛太軟了,比賀邵寒那身真的狐狸毛手感更好,摸一下就真的愛不釋手。
於是五分鐘后,淺藍變成了一隻炸毛的狐狸。
靜電真的不要太強。
它忍無可忍的甩了甩毛,給自己兌換了一瓶皮毛柔順劑。
等到它終於將自己的毛捋順了之後,它才正式窩在了何未晞的懷裡:「反正這次被你發現了,你們倆的蜜月之旅是沒有了。」
還沒等何未晞說什麼,陵闕倒是一個反問:「他們倆的蜜月之旅?你跟黛藍商量何未晞的生日蜜月不帶我?」
淺藍突然愣住,然後往何未晞的懷裡蹭了蹭,但下一刻,它還是被陵闕拎了起來。
它不敢看陵闕的冰冷且充滿暴風雨的雙眸,它嚇得連尾巴都夾緊了,一直扭著頭求助的看向何未晞,何未晞卻對它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然後拉起被子,轉過身,躺下了。
這一連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徹底涼了淺藍的心,然後它就陵闕拎走去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