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第271章 新的旅程
第271章 新的旅程
事實上，魏斌那一槍確實傷到了常安康的內臟，情況一度危急。
但常安康有個神醫的人格，在最後關頭，這個人格指點他們對傷口進行了緊急處理。此外，由於警方之前就為閔臻叫了救護車，所以在常安康中槍后沒一會兒醫護人員就趕到了。
再加上在醫院搶救了兩天，最後常安康總算是活下來了。
但閔臻就沒那麼幸運了，挨了常安康那一擊后胸骨盡碎，再加上身體本來就不好，救護車趕到之前就死了，所以醫護人員就直接跑去搶救常安康，把他救下來了。
之後常安康休養了幾天，也基本恢復了穩定。
展明沉默了一會兒后，笑道：「這麼說，是我救了你嗎？」
「你？」韓信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冷笑，「別給自己貼金了，救了我的，正是人性中的善。我在很久之前種下的一個善因，在那一天結出了果實，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展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顯然他也意識到事情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進展。原因很簡單，他不相信人性中所隱藏的「善」的光芒，而正是這一抹光芒破開了黑暗，讓常安康醒了過來。
「其實我經常會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這樣破案真的有意義嗎？壞人永遠抓不完。」韓信長呼出一口氣，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但是多虧你的禮物，我已經釋懷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只是暫時的，你心中的疑慮永遠都不會消失。」展明的眼神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如果這個世界上只允許一種聲音存在，那麼這個聲音一定是謊言。」
「擱這玩起名人名言了。」韓信微微一笑，不為所動：「羅曼羅蘭說過，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你放棄了，而我依然熱愛。」
展明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顯然對這個結論不屑一顧。
「即便再漫長，黑夜也總會過去，黎明終將到來。」韓信微微笑道，站起了身，「那麼就告辭了，我還得去治療你那些門徒呢，畢竟我要讓你在裡面關得久一點。」
「你知道自己還會回到這裡的，你需要我。」展明在他身後笑道，「沒有戰爭，士兵會解甲歸田；沒有反派的英雄，下場是什麼？」
「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人這一生都在和生活戰鬥，哪還需要什麼反派呢？」韓信搖了搖頭，向外走去。
「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展明在他身後大聲說。
韓信一個大步從監獄里邁了出去，看著頭頂燦爛的陽光愜意的嘆了口氣：「終於結束啦，是時候開啟新的旅程了。」
這之後，他就帶著趙琳姍來到了精神病院這邊，見到了常安康。
「小安。」韓信來到了常安康邊上，這會兒他正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草坪和陽光。
看他的姿態和神情，韓信好奇的問：「是紅姨嗎？」
紅姨扭過頭看著他，微微笑道：「小安昨晚看您給他買的漫畫看到了很晚，現在還在睡呢。」
「是嗎，那就讓他休息一下。」說著，韓信轉向了身後的趙琳姍，介紹道：「紅姨，這位是珊珊，是我太太。是那個在背後支持著我的人，因為她我才能在這一行堅持下來。」
「您好，終於見到您了。」趙琳姍笑吟吟的說。
「這樣沒關係嗎，韓老師？」紅姨有點擔憂的問。
韓信不以為然：「沒關係的，人家專業的醫生也說了，盡量和不同的人交流，有助於你的病情治療以及社交能力的提升。」
「我不是說這個……」紅姨微微皺眉，「我們殺了這麼多人卻沒有受到懲罰，沒關係嗎？」
「怎麼說呢。」韓信託著下巴懶洋洋的說，「雖然我個人並不在乎那些被殺了的人，這是我的真心話。不過……讓你繼續回來治療也是法律決定的嘛。」
趙琳姍補充了一句：「殺人的人不是受到了懲罰嗎？你們的那些壞的人格都死了吧？」
「嗯……多虧了韓老師。」紅姨點了點頭，「沒想到，居然真能在夢中殺死他們。」
「其實是一樣的道理，多重人格就是被大腦創造出來的。既然如此，用大腦來消滅他們也就合理多了吧？」韓信笑著說，「那麼，你們最近過得怎麼樣？」
「大家穩定多了，每個人偶爾都會出來一會兒，用自己的方式生活。」紅姨笑著點頭，「其實我一開始還以為您會把我們全部都殺死呢，雖然即便是這樣我也沒什麼怨言就是了。畢竟，我們確實犯下了滔天罪行。」
韓信苦惱的看著天花板：「多重人格的情況很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按照法律的方法判了。所以我給你那些殺人的人格判了死刑，而虎子雖然參與其中但也算是戴罪立功，給他關個幾年再放出來吧。」
說著，韓信笑道：「至於其它人格也沒有參與，就無罪釋放了。」
紅姨微微一笑，遞過來一本畫冊：「這個，給您。」 韓信打開看了看，裡面是一個個不同的人的畫像，男女老少都有。
「是這樣，以前有個人格，他很會畫畫。本來是想拿來賺錢的，後來發現靠畫畫賺錢太難了，這個人格也就沒出場過了。」紅姨解釋道，「但是為了讓您更加清晰的認識我們，我讓他給我們每個人畫了一副畫像，這樣您就知道我們長什麼樣了。」
「原來如此。」韓信恍然，一張張的翻了起來。
紅姨是個笑得很溫柔、特別有氣質的中年婦女，七七是個甜美俏皮、染了藍色頭髮的年輕姑娘，阿東則是個瘦瘦弱弱、戴著眼鏡有些冷漠的年輕男性。
看到了下一頁的虎子，上面畫著的那個板寸、下巴上有刀疤、一臉不服氣的年輕人，韓信頓時笑了：「虎子原來也沒多強壯啊？」
「他很能打，是靠技巧那種。」紅姨點了點頭，「他其實比瘋狗強要厲害。」
「但他肯定打不過我。」韓信調侃道，然後翻到最後，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黑狗。
紅姨的表情柔和起來：「它就是『野獸』，您別怪它，其實它沒有善惡之分，只是保護我們的一個人格，被那些壞的人格利用了。它沒有交流能力的。」
「原來是狗嗎？我還以為是熊之類的動物呢。」韓信饒有興趣的說。
紅姨點了點頭：「它的原型是小安小時在隔壁碰到的一隻大黑狗，應該是藏獒吧。一開始他其實很害怕那隻大黑狗，但是後來他們關係變好了，那隻狗很護著他。不過最後因為保護小安咬了小安的父親而被那家鄰居賣掉了，對小安來說它是唯一保護過他的生物。」
韓信頓時恍然：原來這個人格是這麼來的。
但是與此同時，韓信的內心也不免有些感觸：唯一一個從孩子的父親手上保護他的，居然只有一隻狗，這是何等的諷刺。
韓信和趙琳姍在這邊跟小安的幾個人格交流了一下午，也差不多天黑了。
「好了，那今天就先到這吧。」韓信看了看時間說，「等下次有機會，我再帶我太太過來看你。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我可以幫你買。」
「我……」紅姨說著，突然一個激靈，人格切換成了小安。
「韓老師！」小安興奮的抓著韓信的手：「把漫畫後面的幾卷買來嘛！」
「後面還沒出呢，還在連載。」韓信苦笑道，「所以你得努力多活幾年呀，這些漫畫的作者就是想熬死我們這些讀者的。要不買點別的？」
「我想看名偵探柯南可以嗎？」小安興奮的問，「裡面的主角跟您一樣是偵探！」
韓信連忙舉起手：「漫畫我可以給你買，但你要搞清楚我跟他有本質上的區別，他是走到哪、哪死人，我是哪死人才走到哪，千萬別弄混了。」
說完，韓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下次再見吧？」
小安點了點頭，笑道：「下次再見！」
從精神病院出來后，韓信微微嘆了口氣：常安康的這些人格，大概是一輩子也不會消失了。
「怎麼啦，是不是有些意難平？」趙琳姍挽著他的胳膊笑著問。
「談不上吧，這不是還沒結束嗎？」韓信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有很多壞人要抓，也還有很多病人要治。今年我去報考個心理醫生的證書，然後就開始幫人家治療。」
「這就對了嘛。」趙琳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不愧是我男人。」
兩人上了車準備找個地方吃飯，但這時候白曉鋒一個電話打來了。
「喂，阿信，你休息得怎麼樣了啊？咱們這邊有個找回狗，特別囂張。咱們的客服去了一趟沒找著他，你看要不要去把他送進去？」白曉鋒在那邊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去！」韓信立刻來了精神，「我就喜歡囂張的。」
掛斷電話后，趙琳姍笑吟吟的問：「又來活啦？」
「是啊。」韓信覺得自己鬆了口氣，「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