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第443章 龍吟:燕王萬歲!
第443章 龍吟:燕王萬歲!
陳壽抱拳笑道:「孩兒秘密牽橋搭線,從阿瓦王朝為呂宋王朝雇傭了一支由一千頭大象組成的象騎兵,根據咱們在攻打馬六甲王朝中,遇到的少量象騎兵經驗,火銃的威力,對象騎兵傷害很小,一千隻象騎兵,步軍伴隨,只要衝入明四皇子的陣列中……」
陳壽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比劃著。
如果朱棣此刻在這裡,定會高看此人一眼。
步軍伴隨皮糙肉厚的象騎兵進攻,這不就是土法步坦協同嗎?
不過,此刻朱棣並不知,陳壽為首陳朝,為了給他挖坑,如此費盡心機,絞盡腦汁。
……
陳祖義認真傾聽,臉上笑容越來越盛。
步軍伴隨象騎兵,由象騎兵掩護步軍,他在攻打馬六甲王朝時遇到過。
對方的象騎兵突然從交戰的密林出來,差點讓他狠狠栽跟頭。
也就馬六甲王朝本身並不產大象,象騎兵也是從阿瓦王朝重金購買。
少量的象騎兵,最終也沒能影響整個大局。
充其量,只是瞬間打垮了一個協的側翼罷了。
可這次,長子為了扼殺明四皇子的崛起之勢,可是牽橋搭線,為呂宋拉干王雇傭來一千象騎兵!
「父皇,明四皇子的能力咱們不得不承認。中原的兵法也絕對是當今天下,哪怕是未來千年,最好的兵法,可這些蠻夷之地,也有自己的拿手好戲,就比如這象騎兵,中原的戰爭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我相信,一千象騎兵,在步軍伴隨下,一定能讓明四皇子狠狠栽個跟頭,遏制其崛起之勢!」
陳祖義點頭,手指輕輕摸索著,自製的玉璽,「如今明四皇子和大明的太子,據說已經翻臉了,未來不可能得到大明的支持,只要我們能在一次戰爭中,予以明四皇子痛擊,讓其龜縮起來舔舐傷口,我們就有機會,搶在明四皇子前面,佔據呂宋以及南海……」
陳壽微微驚訝,「父皇,您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自從燕藩海軍越來越龐大后,他們已經無法進入南海了。
商貿也只能悄悄通過阿瓦王朝,搞到少量來自雲南的精品。
大部分販賣到極西之地的貨品,打著中原的名頭。
其實都是來自於占城和南朝。
這個地方自稱小中華。
雖然紡織、絲綢這些東西做工很差。
可架不住極西之地那些土鱉,根本不懂分辨。
當然,因為做工差,導致他們賺取的利益也比較少。
連大明都無法靠近,怎麼會收到來自大明的消息?
陳祖義戲謔一笑,拿起擺放在御案上的一封信,遞給陳壽:「這是你在呂宋期間,一個自稱從福建輾轉來到咱們這裡的小商人,送給為父的一封信……」
陳壽快速閱覽。
信中明確無誤的介紹道。
大明有一個大人物,不希望看到明四皇子無限度的壯大。
只要他們陳家能限制明四皇子勢力的壯大。
未來,時機合適,明朝可以和陳朝全面達成通商協議,通過商貿,扶持陳朝經濟!
陳壽滿臉驚愕,強忍激動,音調顫抖道:「父皇,這是大明太子寫給父皇的信嗎?」
他實在想不出。
大明內部,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承諾未來時機合適,明朝可以和陳朝達成全面通商協議!
這擺明了就是不讓明四皇子的燕藩一家獨大,獨佔海貿利益。
甚至,對方可能想用他們取代明四皇子的燕藩!
陳祖義起身,輕鬆笑笑,搖頭道:「對方是誰我不知道,不過對方來人已經留在了咱們這裡,已經商名義,秘密建立了辦事處,記住,此事,除你我父子,不要與任何人提,對方提醒我們,明四皇子極有可能,已經建立起了一支極為龐大的,類似明朝錦衣衛的系統,對方聲稱,明太子要保的的小舅子,極有可能就是被明四皇子的錦衣衛系統政治暗殺!」
甭管這個人是何方神聖。
他都十分肯定,這個人在大明內部,一定有很大影響力。
極有可能,有著左右時局風向的能力。
「從明四皇子以政治暗殺的方式,殺了明太子的小舅子,這就是一個分水嶺,一個明太子和明四皇子兄弟產生隔閡的分水嶺!」
明四皇子這一巴掌,抽的可不輕。
堂堂大明儲君,想要保的人。
明四皇子直接膽大包天,搞政治暗殺!
足可見。
明四皇子對明太子這個兄長,肯定已非過去傳聞那般支持了。
雖然來人處處詛咒貶低明四皇子,如何驕縱跋扈,如何野心勃勃。
但這種話。
他不信!
一個如此有能力的皇子,本來只要稍微努努力,使點手段,或許就能搬到明太子,自己坐擁大明江山。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
卻沒有這樣做。
反而帶著妻兒出海,在這四海之上,從頭開始奮鬥。
雖然他也是個繼承者。
陳家只是在他手中發揚光大罷了。
但身處這異域他鄉,他太清楚其中的兇險。
一個決策失誤。
妻兒老小,就都可能死在異域蠻族之手。
在這裡,沒有依靠,沒有人脈關係網。
一切都要靠自己足夠強大。
一個本可以養尊處優的皇族,卻出走四海,明四皇子絕不可能如那個『商人』所說,野心勃勃,腦後生反骨。
相反,對明太子足夠好了!
肯定是明太子做了什麼事,徹底傷了明四皇子。
「所以,為父十分肯定,未來,一旦明太子繼位,明四皇子的燕藩和明太子朱標的大明,一定會有一場大戰!」
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機會。
明朝率先禁止明四皇子的勢力,前往大明海貿的權力。
枯竭其財政!
他與大明相互配合,將明四皇子扼殺於四海之上!
「瞧瞧,大明或許是太子,或許是其他人,已經把手伸到咱們這裡來,開始提前布局了,你以為明四皇子沒有看到嗎?他從大明助戰回來才多久,就擴編四個混成協,欲要馬不停蹄攻打呂宋,父皇斷定,明四皇子也預感到,一旦他父皇朱元璋及其母后馬秀英不在了,他和大明的關係,定會急轉直下,他要趁著這個難得的戰略空窗期,儘可能實現自身的強健,擺脫經濟上、人口上對大明的依賴。」
「瞧著吧,未來更熱鬧!」
陳壽笑笑,轉而擰眉詢問:「父皇,若來使真是明太子的人,將來明太子准許咱們以皇帝自居嗎?」
「不就是一個名號嘛。」陳祖義含笑擺擺手,「若真是明太子,父皇願意自降為王,向大明稱臣,同時,聯手絞殺明四皇子燕藩后,東番都可以送給明朝,咱們只要呂宋!」
中原皇帝歷來要面子。
給足對方面子。
甚至實際利益呂宋都可以出讓。
他只要明四皇子的技術!
有了這些技術,他可以向西邊打下更廣闊的疆域。
「父皇,既然對方想要和我們合作,而且咱們也需要試探試探對方的能量,能不能從對方手中,搞到燕藩來福銃和火炮鑄造技術,咱們用鐵皮卷銃管的速度太慢了……」
明四皇子短短几年時間,就能武裝出一個整編鎮,又五個混成協。
其技術肯定比他們先進!
陳祖義若有所思,「或許可以試試。」
正如長子所說,通過此事,也可以試探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在大明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
此事議定后。
陳壽轉而詢問:「父皇,家臣元老們還是不同意搞鄉土村社?」
陳祖義臉上笑容消失,露出煩躁情緒。
點點頭。
繼而堅定道:「無論如何,鄉土村社都要搞,我們父子都清楚,咱們是外來者少數,如果想要以少御多,只有兩個辦法,咱們父子這種掌握文明的人,向野蠻愚昧屈服,通過和這裡的土族聯姻,改變血統,移風易俗變成這裡人。」
可這種辦法局限性太小了。
他不甘心只當一個馬六甲王。
在小小馬六甲自稱皇帝,稱孤道寡。
他從小熟讀中原的書籍,很清楚,這種行為,在中原讀書人看來,和唱戲穿龍袍,沐猴而冠等同!
把自己變成一個馬六甲人。
如何以馬六甲人,征討,並且使其他族群,對他心悅誠服?
「雖然我們和明四皇子是不可調和的敵人,但父皇打心底里佩服這個人,這個人憑藉這套鄉土村社,創造一個個小型經濟體的理念,就已經勝過中原歷朝歷代的皇帝了,此理念,為一個王朝擴張提供了兩個基礎,一個是雄厚的經濟基礎,一個是對外擴張的民心基礎……」
只是,他沒想到,這麼難推行。
鄉土村社配合僱工身股制一整套理念就不說了。
他已經對家臣元老們妥協退讓,承諾只推行鄉土村社,不搞僱工身股制。
承諾,一旦鄉土村社搞成,產出極大提升,允許家臣元老們壟斷商貿,這些人依舊不肯答應。
擔心他或者他的後人毀諾。
陳壽微微握緊拳頭,眼中殺機流轉。
突然提議道:「父皇,不若許諾家臣元老,只要他們同意搞鄉土村社,不但准許他們壟斷商貿,將來聯合明太子剿滅明四皇子燕藩后,把呂宋分割賞賜給他們……」
「一旦沒有了明四皇子,咱們佔據呂宋的話,極有可能和明朝發生齷齪,或者引起明朝猜忌,可以讓未來的明朝皇帝,也就是現在的明太子,冊封咱們這些家臣元老,在呂宋為王,有呂宋這個特殊區域存在,也能緩和咱們和大明的未來關係,更主要,可以換取他們答應搞鄉土村社,在搞鄉土村社的過程中,咱們重新編練,最忠心咱們陳家的軍隊!」
現在他們陳朝有十萬兵馬。
可至少有六成被家臣元老控制著。
就連他編練的一鎮新軍中,都被家臣元老塞進很多本家子弟。
也就是這個原因。
導致這群人敢和父皇臉紅脖子粗的爭吵。
「某種程度,咱們陳朝現在的處境,像極了大明朱皇帝建極稱帝之初,只要將來把這群老東西禮送出去,咱們再搞僱工身股制也不晚!」
書房陷入安靜。
陳祖義細細推演琢磨。
哈哈……
某刻,爽朗大笑,轉身來到陳壽麵前,「對,咱們父子的處境和大明朱皇帝建極稱帝之初很像,咱們父子就和大明的朱皇帝、明太子父子比比,誰先能真正把明四皇子這一套理念搞起來!」
至於明四皇子?
這個人,才俱比天高。
可恰恰因此,很多人想讓他死。
他也必須死!
這就是天妒英才!
他有理由相信,只要明太子登基,大明龐然大物,就算是用人命堆,也能碾死明四皇子。
朱棣,可惜了……
歷史上,這樣為後人可惜的人物,比比皆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
日上三竿。
朱棣收到陸軍大營彙報,檢閱一應事項準備完畢。
如果只是單純檢閱,以燕藩陸軍的動員速度,絕不至於拖延到現在。
主要原因是檢閱結束,數萬陸軍,馬上就要開拔。
開拔前的事項很多。
王府。
朱棣和徐妙雲寢殿。
徐妙雲仔細幫朱棣整理著嶄新軍服,已經反反覆復整理了好幾遍,邊整理邊叮囑:「不用為我們擔心,雖說只留下一個營將士,可咱們雞籠嶼有岸防炮,百姓動員力也很高,而且,除了朝廷有能力攻打雞籠嶼,現在也沒有其他勢力,可以靠近咱們雞籠嶼……」
原本,四郎準備給雞籠嶼留半個混成協的。
可她得知錦衣衛彙報,呂宋集結了十八九萬兵馬後,軟磨硬泡,好不容易讓四郎只留下一個營。
能攻打東番的力量,現在恐怕只有朝廷。
父皇在世,這種事就不可能發生。
至於陳朝?
大軍雲集南海。
陳朝敢偷襲雞籠嶼?
其實,這些四郎都知道。
四郎只是擔心大軍離開,內部出事。
畢竟,這段時間,已經陸陸續續遷徙來將近十萬蒙古人了。
四郎對此有些不放心。
說到底,還是太擔心她們了。
「伱征戰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不要壓力太大了,咱們還有時間……」
朱棣握住徐妙雲的手,笑道:「好了,我特別費衣服,以前總找不到原因,現在找到了,就是你這麼一遍遍給我整理磨損的。」
徐妙雲含笑瞪了眼。
外界。
乃至身邊的兄弟們,都以為四郎從大明回來,馬不停蹄擴編四個混成協,然後發起征討呂宋,推及理想的軍事動作。
只是單純向朝廷展露獠牙。
可只有他們夫妻才知道。
這隻不過是捎帶。
四郎如此著急,是為將來做準備。
一旦父皇不在了,大哥登基。
他們和大明的關係,無法預料,極有可能急轉直下,面臨來自大明的軍事壓力,經濟封鎖!
軍事壓力,四郎從來就不怕。
可經濟封鎖極為致命。
如果無法儘快完成對呂宋的統治,開發呂宋的人力物力資源。
一旦受到來自大明全面經濟封鎖。
只依靠東番這二十多萬人口,以及小小一塊疆土,戰爭潛力必然會越來越衰弱。
四郎在搶時間。
其實,完全可以在大明內部布局。
一旦大明對他們施行經濟封鎖,軍事壓力時,讓大明內部生亂,掣肘大哥。
可四郎不願意這樣做。
她也不願意。
無論怎麼說,中原都是故鄉,都是養育他們的地方。
他們是呼吸著中原的空氣,喝著中原的水,吃著中原的米,讀中原先賢智慧結晶長大的。
誰都無法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做了,就得帶著內疚活一輩子。
四郎沒有在大明內部布置棋子。
若說布置,也是給雄英留一份政治財富罷了,護雄英周全。
示範區如此。
張大哥、丘二哥、朱三哥除了擔心帶著他們出海,刺激到朝中某些人,其實也是讓三位大哥留下來輔佐雄英,幫襯雄英。
其他針對大明的布局,就是四郎想和大明進行的談判。
可朝中仇視四郎的人在忍著。
他們希望四郎在征討呂宋中,栽個跟頭,甚至鎩羽而歸,趁著四郎處於被動處境,才願意展開談判。
其實,大哥如果有意彌補四郎。
本可以在這個時候,做出動作。
大哥出面去說服仇視四郎的太子系成員,一定比父皇更管用。
可這麼長時間,大哥沒有一絲表態。
父皇當然可以強行推動,父皇和四郎單獨談時,也提及此事。
不過被四郎拒絕了。
四郎此番,主要是想要大哥和燕藩談判。
只有大哥親自簽訂的談判契約,才能對未來,產生一定影響。
若是換做父皇。
就要面臨,人走政息的窘境。
可大哥的沉默,讓人心寒!
當然,大哥也沒錯,身為大明儲君,為大明爭取利益,是其儲君責任。
「四郎,等你回來,我在給你生一個小棉襖,就一個,然後我就乖乖聽話,好嘛?」
「好!」朱棣笑著捏了捏徐妙雲的臉頰,打趣道:「還和咱們剛成婚時第一天早上一樣軟綿綿。」
徐妙雲不由想到朱棣所說那天早上的事情。
兩人洞房花燭的第一個早晨。
四郎在院中劈柴、喂馬、掃院子。
她在做飯,出來抱柴火時,四郎捏了她的臉,她害羞快步進屋,這個壞傢伙還小聲嘀咕:昨晚怎麼沒發現,這麼軟綿綿Q彈。
成婚已經九年。
昔日點點滴滴,稍稍回想,清晰宛若昨日發生。
其實,她真希望,一直過著那樣的日子。
四郎就不會有這麼大壓力。
也不會幾次三番做噩夢。 可個人的命運,往往並不受個人掌控,被權力和時代的洪流裹挾,滾滾向前。
局勢把四郎。
把他們夫婦。
把他們一家五口。
把他們這個團體,推到了現在的局面。
四郎已經不能後退了。
後退半步,不光是他們這個小家。
那麼多跟隨他們,忠肝義膽的兄弟,都會因為他們而遭殃。
……
等朱棣、徐妙雲從寢殿來到王府外宅時。
朱元璋等人已經抵達。
幾個年紀小,調皮搗蛋的弟弟,一個勁兒裝出一臉好奇模樣,打趣詢問:四哥、四嫂你們做什麼,害大家等了這麼長時間。
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直到朱元璋發話,一家人的歡笑聲才停下。
朱元璋看看朱棣,「走吧。」
朱棣臉上依舊掛著剛才的笑容。
「拜見陛下!」
一行人走出王府,早已等候在王府外的百官紛紛行禮。
「免了。」
朱元璋隨意擺了擺手,隨即,眾人趕往檢閱點。
檢閱並不是在陸軍大營內。
而是在碼頭的一片闊地。
海灣內的百姓,早已在檢閱台不遠處聚集著了。
紛紛激動議論。
「咱們燕藩終於要向外擴張了。」
「可不是嗎,聽說只要打下呂宋,咱們王爺用不了多久,就會建國了!」
「也就是說,咱們從今往後,就是燕國子民,而非大明子民了?」
「老張,你想當燕國子民,還是大明子民。」
「當然是燕國子民了!」
「聽小道消息,將來咱們的穿著髮飾都要進行改變,而且改變很大。」
……
「來了!王爺來了!」
有人激動喊了一聲,所有人往燕王府方向看去。
朱棣、朱元璋帶著一群人聯袂而來。
陸續登上檢閱台。
山呼陛下萬歲、王爺千歲后,百姓在朱元璋的命令下,紛紛起身,一雙雙眼睛,靜靜盯著朱棣時。
朱元璋見朱棣看來,笑道:「這裡是你的治下,該做什麼做什麼。」
朱棣笑著點點頭,提步,步履穩健來到檢閱台邊緣。
正對面。
無數百姓、商人,眼中飽含激動,眼巴巴看著他。
這是信任!
這麼多人追隨他,他自豪,同時也深知,他得為這些追隨者負責。
深吸一口氣。
爽朗聲響起,「大家都知道,咱們燕藩要對外用兵了,這段時間,我聽到最多的聲音,就是大伙兒在議論,咱們燕藩要對外擴張了,將來的生活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榮耀……」
……
「作為燕藩的一份子,大伙兒以燕藩為榮耀,這是我朱棣的榮幸,也是燕藩所有官員武將的榮幸。」
「但在這裡,我要向燕藩治下的農民、僱工、讀書人、文官、武將、將士說明,我們燕藩對外用兵,不是侵略擴張,我們不是去奴役別的,像在場許許多多的辛勤勞作,創造歷史的普通百姓,我們此去,是打垮呂宋王朝,奴役盤剝呂宋百姓的一小撮人,把我們中原文明,把燕藩鄉土村社、僱工身股制這樣先進的,造福所有人的制度,帶進去,造福所有辛勤勞作,創造歷史、推動歷史的普通百姓!
此去,我們對待這些普通百姓不可高高在上。
將來,我們乘坐著燕藩製造的先進海船,往來呂宋、東番做生意、定居,也不可盛氣凌人。
……
百姓漸漸從狐疑變得認真。
追隨燕藩的商賈、讀書人、文官若有所思。
他們已經隱約意識到,王爺在定下某種基調、規矩!
「當我們懷揣著,去解救他人,去幫助他人的崇高時,付出的同時,我們一定會收穫更多,這一點,我相信,每一個鄉土村社的農民,每一個僱工身股制下的僱工,都已經深刻體會到了,我們個體的力量很弱小,可當我們凝聚在一起,我們不但能過上美好的生活,同樣,我們也能創造未來,創造歷史!」
「歷史是由千千萬萬,實幹肯乾的勞動者創造,而非少數精英!」
聖賢的哲學思想,的確是聖賢寫出來的。
可這些聖賢書,也是基於對社會的全面觀察,進行剖析、論證、延伸總結出來的。
而社會卻是由無數踏實肯乾的農民、匠人、讀書人、官員、軍人、商賈構成的。
沒有這些,聖賢也寫不出深刻的思想哲學。
同時,能寫出這種深刻思想哲學的。
本身就是在踏實勞動。
「所以,並非是我為大家帶來利益,我為大家帶來好的生活,是我們一起努力,一起懷揣著善良,一起奮鬥……」
「美好的生活,榮耀,屬於每一個燕藩治下,踏實肯乾的人,無論是農民、匠人、僱工、官員、軍人!」
「榮耀屬於我們!」
「燕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棣的聲音落下時,整個雞籠嶼瞬間沸騰,山呼萬歲聲,宛若龍吟,沖霄而起。
朱棣被嚇了一跳。
聽到這久久不息的萬歲聲,微微皺眉,哭笑不得同時,有些擔心。
我家老頭子還在我身邊站著呢!
百姓是質樸的。
誰對他們好,他們都有一桿秤。
只是,他說這番話,不是為了百姓這聲萬歲。
他只是給所有人定一個基調。
軍中理想這些話,都已經講透了。
但對百姓,這是第一次在鄭重場合講,也必須講。
民間的風氣必須和軍隊保持一致。
不然,即便軍隊相對封閉,也必然會被民間影響。
若是燕藩治下,把對外用兵,單純當做擴張,將來一定會出事。
……
不過,此時他也顧不得和父皇解釋了。
兄弟們陸續出營的響動已經傳來。
「一二一!」
……
號令聲中,陸軍第一鎮率先走來。
一排排將士,背著插著銃劍的火銃,踩著整齊步點走來,銃劍在陽光折射下,掠起一片片森白寒芒。
炮營將士,拉著戰馬,牽引著一門門,架設在炮車上的黃橙橙火炮。
「正步走!」
譚淵拔出指揮劍,大喊一聲。
嗒嗒嗒……
將士們瞬間轉化為踢正步。
「持銃禮!」
一萬三千將士,跟隨譚淵,行持銃禮,微微向檢閱台側頭,對朱棣行注目禮。
百姓剛剛平息的激動,再次沸騰。
「燕藩萬歲!」
「燕藩萬歲!」
……
「武烈昭昭!」譚淵大喊一聲回應。
「武烈昭昭!」
……
百姓喊著燕藩萬歲。
從陸軍第一鎮開始,一個個方陣,喊著武烈昭昭,從檢閱台走過。
檢閱還在繼續。
前面經過檢閱的將士,已經默默開始登船,一隊隊背著行軍行囊的將士,滿臉堅毅,列隊登船。
一艘艘載滿將士的船只有序撤離碼頭,騰出位置,讓下一艘戰船或商船靠近。
柳升統帥第五混成協,在百姓的萬歲聲,以及將士們武烈昭昭回應聲中,從檢閱台前,踢著正步,以持銃禮經過。
葉茂站在沈仁身邊,瞧著沈仁滿臉羨慕,瞥了眼許多臉色蒼白,陪同聖駕南巡的官員,用只兩人聽到的聲音,小聲打趣:「沈兄何須羨慕這一時,待沈兄對君父盡忠之後,再來追隨王爺,征戰四海也不遲!」
就怕到時候,還得和大明打!
如今的局勢。
太子的態度。
他有種預感,這種情況恐怕很難避免。
這不是王爺一味妥協退讓就能避免。
過去數年,王爺做的還不夠嗎?
可太子呢?
就連殺個常茂,替王爺主持公道,都覺有損自身利益和羽毛不肯。
王爺想和太子,就未來簽訂一系列加強經濟、人口往來的條約。
實現,對燕藩、對大明互利互惠的條約。
太子難道沒看出王爺想要談判的心思嗎?
不!
以太子的聰明,肯定早看出來了。
可太子這麼多天了,愣是提都沒提。
此番,王爺也不能主動提出來了,若是提出來,就等於又一次妥協退讓,那王爺寄希望的談判,恐怕就無法達成。
太子如此態度。
恐怕即便王爺希望的這份條約能談好。
未來也並不樂觀。
現在王爺恐怕也放棄,對太子的期望了吧?
所以,接下來,征討呂宋、建設呂宋,打好內在根基,趁著陛下在時,爭取從中原遷徙更多百姓,已經成為重中之重的事情。
以應對,未來來自大明的經濟封鎖、軍事壓力,乃至軍事衝突。
……
朱元璋轉身,看向馬秀英,「我們走後,你好好寬慰寬慰妙雲丫頭,讓她別擔心,能讓咱們家老四栽跟頭的人還沒生出來。」
馬秀英餘光往旁側不遠處,眼巴巴盯著朱棣的徐妙雲瞥了眼。
含笑點頭。
她很能理解妙雲丫頭的心情。
當初,每當重八領兵出征時,她都是這般牽腸掛肚。
何況,此戰對老四燕藩來說,太重要了。
不光軍事。
更關乎政治!
……
在眾人與各自家眷親人說了會話后,紛紛跟隨朱元璋、朱棣去登船。
朱棣牽著雍鳴的小手,站在艦首,看著來送行的馬秀英、徐妙雲以及成千上萬百姓。
雍鳴已經六七歲了。
是他的繼承人。
從現在開始,有些事情,就需要接觸了。
嗒嗒嗒……
俞靖快步走來,先向朱元璋行禮后,轉身請示朱棣,「王爺,一切準備妥當,是否開拔?」
「嗯!吹號開拔!」
嗚嗚嗚……
俞靖領命離開片刻,號角聲最先從旗艦傳出。
很快,號角聲連成一片,響徹整個海灣。
尚且停留在海灣內的戰艦編隊向海灣外駛去。
海灣外。
早已裝載將士的商船、戰艦已經在編隊等候。
艦隊匯合后。
商船在內。
三百艘海軍戰船在外,一千五百艘大小船隻,組成一個人類史上,目前為止,規模最大的編隊,在無數親人、百姓的注視下,緩緩啟程。
嗵嗵嗵……
岸防炮開始鳴空炮。
嗵嗵嗵……
艦隊編隊外圍的海軍戰船,也開始鳴炮。
胡惟庸、呂本站在一艘海商巨艦上,耳聞炮聲隆隆,目視所及,千帆點點,原本在檢閱時。
就被山呼萬歲及武烈昭昭震懾,而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
胡惟庸餘光瞥視周遭同僚。
除了少數人。
其他各個臉色蒼白的極為難堪。
這會兒恐怕全都在賭咒,朱四郎一定會栽跟頭,鎩羽而歸吧?
唇角一抹笑意一閃而逝,看向朱標乘坐的御船。
『大明、燕藩必有一戰!』
朱四郎想以燕藩先進技術,與太子進行談判的暗示,是個人都能看清楚。
可太子竟然一直沉默,沒有表態!
這就是對未來,最好的預示!
……
朱棣旗艦上。
沐英和藍玉站在一起,看著朱元璋、朱棣父子二人遠離外面波瀾壯闊的壯觀,悄悄進入船艙。
相互對視。
沐英苦笑,「我有預感,未來咱們大明和老四的燕藩必有一戰,永昌侯沒有勸勸太子?」
他一直心向太子。
兄弟們中,他對太子才有那種兄弟情誼。
可這回,他覺太子做錯了。
老四想以東番技術為籌碼,和太子締結一份關乎未來的契約。
老四數年間,不斷妥協退讓。
現在都已經徹底出海離開大明了。
真的不能再妥協退讓了。
為何太子就不能妥協一下,主動低一次頭呢?
簽不簽,至少,都可以先聽聽老四的契約內容吧?
可太子以沒有察覺,避而不不談此事。
「我現在才真正明白,老四為何要急於攻打呂宋,他的四個新編混成協,本來應該繼續訓練半年的!」
藍玉默默聽著,苦笑。
他怎麼勸?
他雖然是太子的妻舅,可說到底也只是個臣子!
以前不懂事,和陛下爭的臉紅脖子粗。
可現在還能嗎?
他得為雄英考慮!
藍玉搖搖頭,「算了,只要朱老四打贏這一仗,所有人都得主動提出和朱老四談判……」
其實,這個時候,朝廷才被動!
「你說,陛下此刻在和朱老四說什麼,是不是與我們聊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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