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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177章 燕王好男風?直奔土橋村!

  第177章 燕王好男風?直奔土橋村!

  「孽緣啊孽緣!」


  「怎麼才能斬斷這屢孽緣……」


  ……


  方孝孺在飯桌上,一邊吃飯一邊發愁嘀咕著。


  啪!

  突然的拍案聲,嚇得方孝孺一個激靈站起。


  一桌子人,全都被嚇到了。


  方孝孺父親,方克勤黑臉瞪視方孝孺,喝斥質問:「你是不是招惹煙花柳巷,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了!」


  方孝孺看著妻子臉色變白。


  妹妹滿臉鄙夷。


  年幼胞弟方孝友一臉躍躍欲試,一副恨不得拉著他去無人處,問一問,煙花柳巷有什麼好玩兒的。


  頓時哭笑不得,「父親,兒怎會做如此敗壞家風,不知廉恥……」


  啪!

  方克勤再次拍案打斷方孝孺的話,「那你為何自下朝回家,就一直念叨孽緣、孽緣?」


  「不是女人,是和一個男人……」


  男人?


  方父聽聞,身體猛地晃悠幾下,好懸一口氣上不來,下一秒,豁然起身,「我打死你!伱竟然和一個男人……我呸!我方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厚顏無恥,敗壞家風的東西!」


  「爹,爹,聽我解釋……」


  啊!

  「爹,別打了,別打了……」


  ……


  一陣雞飛狗跳后,方孝孺狼狽至極的躲藏到髮妻身後,把髮妻推到前面。


  總算用髮妻,剋制住父親的雷霆大怒。


  方父舉著雞毛撣子,氣喘吁吁,喝斥:「你給我和那個男人斷的乾乾淨淨!要是再讓我聽到一點風聲,我就打死你這畜生!」


  「斷不了啊。」方孝孺委屈的都快哭了。


  聞言,方父頓時眉頭一挑。


  方孝孺知道要壞了,語速極快道:「這個人是燕王!」


  方父揚雞毛撣子的動作停下來,眼角狠狠抖動,小聲喃呢:「燕王竟好這一口?他怎麼能看上你?」


  朱棣:……


  「不是,爹,你別亂說!」方孝孺都嚇呆了,忙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


  「燕王這個人,用他自己的話說,氣量很大,心裡不記仇,可他給人往小本本上記啊!」


  「孩兒上次去土橋村,大清早去,飢腸轆轆,也怨徐家小公爺太熱情了,一時沒忍住就吃了燕王親手做的飯,然後又很沒君子之風,去欺騙了燕王……」


  ……


  「如今,孩兒又被派去江寧縣履任縣令,這不是孽緣是什麼!」


  「你剛才怎麼不說清楚!」方克勤放下雞毛撣子,狠狠瞪了眼方孝孺,轉而叮囑其他人:「燕王好男風之事,是個誤會,今晚的事情,都給我忘記!」


  他之前一直在外擔任地方官。


  也是年節時,才被朝廷調回朝中,閑賦了幾個月。


  最近聽聞風聲,朝廷有意讓他去山東濟寧履任知府。


  所以對次子這些事情,並不知曉。


  方孝孺總算敢從髮妻身後出來了,揉著後背刺痛處,『嘴賤』的毛病又犯了,小聲嘀咕道:「你也得給我說話的機會,抽的這麼狠這麼重,好像我不是你親生的……」


  方克勤緩緩捏緊雞毛撣子……


  方孝孺妻子注意到了,悄悄揪了揪方孝孺衣袖,提醒。


  方孝孺注意到方克勤臉黑漆漆,手又握住雞毛撣子,瞬間閉嘴。


  「老爺,禮部尚書呂本大人求見。」就當父子兩人,一個想動手教子,一個戰戰兢兢,隨時準備開溜時,府中管家打破了詭異氣氛。


  方孝孺臉上反感一閃而逝,不由皺眉,「父親,應該是找孩兒的,都是這個江寧縣令的緣故,孩兒去應付一下,您就不要露面了。」


  『蔣胖子,大家都是沒娘的孩子,同是苦命人,何苦難為彼此!』


  方孝孺懷著對舉薦人蔣進忠的怨念,起身前往會客廳。


  去江寧好處多多。


  但他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想去!


  ……


  一路行至會客廳,在門外,側面幾步外……


  頓足、深吸氣、咧嘴擺出一副笑臉后,才提步快走,


  「呂大人,希直怠慢了。」


  呂本正在會客廳喝茶,未見人就聽到了方孝孺的聲音。


  抬頭,便見方孝孺步履匆匆走了進來。


  方孝孺入內后,就第一時間抱歉解釋:「家父染了風寒,已經休息,請呂大人見諒。」


  呂本瞥了眼。


  他來方府時,方府管家告訴他,方府一家人正在用晚飯。


  這會兒方希直說方父染了風寒?

  分明就是有意避著他。


  避著就避著吧。


  反正他也不是找方克勤。


  相似的事情,在金陵城每天都上演,大家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撕破臉皮。


  呂本笑呵呵起身,簡單關懷詢問幾句方克勤的病情后。


  在方孝孺招呼下,兩人重新落座。


  呂本重新端起茶杯,一邊喝茶一邊笑著恭喜,「希直,我得恭喜你,這為官第一步走對了,這一步走踏實走穩了,將來無限可期,徐相、胡相那個位置,必有希直一席之地!」


  『代表太子許諾?』


  方希直暗暗詫異呂本的大膽。


  當今陛下這一朝,他肯定是沒資格坐到那個位置了。


  倒是自從傳出朱四郎衝刺會試的消息后,朝中就流傳,朱四郎一定會在洪武朝,坐到胡惟庸、徐達的位置。


  但他很懷疑,這些流言,就出自身邊這位。


  因為這樣的流言,會讓胡惟庸感到警惕,敵視朱四郎。


  這可是很不錯的借刀殺人!


  不過,他沒有證據證明他的猜測。


  「呂大人說笑了。」方孝孺謙虛笑笑。


  他不想和呂本繞來繞去,直接詢問,「不知呂大人深夜來訪……」


  呂本放下茶杯,方孝孺頓時提高警惕。


  「近期,江寧學政向禮部上了一道吹捧政績的摺子,土橋村一個村,近三十個孩子,都有通過童生考試的資格,想向朝廷請功……」


  呂本邊說邊審視方孝孺。


  今天被太子那般不給面子訓斥。


  他已經不敢對鄉土村社做文章了。


  但他絕不容許,土橋村將近三十個孩子,全部通過童生考試。


  江寧地方學政把這當成政績往上彙報。


  可這同樣給朱四郎增光。


  朱四郎的風頭已經很盛了,必須壓一壓。


  可他身為禮部尚書,也不能直接給一個縣的地方學政下令。


  這件事,讓方希直這個明日就要去赴任的江寧縣令去辦,最合適不過。


  ……


  方孝孺聽著聽著,也明白了,微微皺眉,心中有些惱火。


  就算和朱四郎有矛盾。


  也沒必要牽扯一群孩子吧?


  太下作了!


  「呂大人,恕下官不能答應!」方孝孺忍著怒火,起身嚴肅作揖拒絕。


  哼!

  呂本氣的哼了一聲,臉瞬間變黑,起身,「方希直,我知道你品性好,但做官一味死腦筋,不但害己,還會害了太子!」


  「朱四郎的風頭太盛了,我們只是稍微壓一壓他的風頭!」


  啪!

  話罷,呂本黑著臉甩袖離開。


  他是萬萬沒想到,方孝孺竟敢這麼毫不留情面的拒絕他。


  ……


  翌日。


  方孝孺向朱標辭行后,就帶著髮妻、年幼的胞弟,趕赴江寧。


  …… 土橋村。


  朱棣三人剛吃完飯。


  毛驤率先起身,搶著收拾碗筷,「少爺,我好的差不多了,往後洗碗這些事情,我包了。」


  朱棣瞧著毛驤十分麻利收拾好,端著碗筷,一瘸一拐離開,不由笑道:「這個老六還挺積極。」


  當初給毛驤起毛阿六這個名字,就是因這個傢伙,坑了他。


  「肯定是怕你一不高興,趕他離開。」徐妙雲笑著打趣。


  朱棣笑笑,扶徐妙雲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氣,「要不要出去轉轉?」


  這段時間,妙雲已經出現了突然間零星的陣痛感。


  大部分時間,都是卧床。


  這是很難受的一件事。


  徐妙雲從開著的門,往外面看去,笑著點點頭:「嗯……」


  話音剛響起,臉色突然瞬間變白,抓著朱棣的手猛地攥緊,身子劇烈顫抖,「四郎……疼……很疼……」


  要生了!

  朱棣也有些慌神,不過卻保持著冷靜,這段時間,他已經悄悄在心裏面,預演了無數種可能。


  「別怕,深呼吸……」


  朱棣小心翼翼抱起徐妙雲同時,語氣儘可能平緩安撫著。


  徐妙雲聽著朱棣安撫,努力做著深呼吸,雖然還疼的厲害,卻不那麼害怕了。


  朱棣把徐妙雲送回房間,在床上躺好后,就推開窗戶,大喊道:「阿毛叔,大丫可能要生了,快去叫四嬸兒過來……」


  咔嚓!


  廚房傳來碗被打碎的聲音。


  毛驤雙手濕漉漉,愣怔站在灶台邊,腳下,一個碗碎的七零八落。


  「啊!好!」


  短暫愣怔回神后,毛驤大聲應了一聲,臀部傷勢尚未痊癒都忘記了,幾個箭步衝出廚房,就狂奔沖向四嬸兒家。


  路上,邊跑邊喊。


  「老四家的!我們家小姐要生了!」


  「老四家的,我們家小姐要生了,快點!」


  ……


  毛驤緊張的大嗓門,驚動了全村人。


  很快,四嬸兒等人就到了。


  四嬸兒到后,朱棣就被趕出屋,在院子里,焦急等待著。


  片刻后,四嬸兒出來,「四郎,根據嬸子的經驗,大丫的確要生了,但具體什麼時候,可能就在今晚,也可能會在明早,你還要做什麼準備,就馬上做。」


  朱棣轉身尋找……


  八叔站出來,笑著安撫,「四郎,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去縣城,接王老先生。」


  這件事,幾天前,四郎就和他說了,他也一直準備著。


  毛驤立即說道:「我也去!」


  萬一去了縣城,遇到什麼事情,楊老八未必能解決得了。


  但他肯定可以。


  朱棣看了眼毛驤,點點頭。


  隨即,毛驤、八叔快馬加鞭,趕著車往江寧縣而去。


  ……


  臨近中午。


  江寧縣。


  方孝孺抵達江寧,和江寧縣同僚,簡單見了個面后,就要江寧縣丞,帶他直奔江寧縣學。


  「讓讓,讓讓……」


  途中,遇到了趕著馬車,焦急往城東方向趕路的毛驤和八叔。


  毛驤和八叔急著去接王老先生,並未注意到方孝孺一行人。


  縣丞見方孝孺被衝撞,被迫停下腳步觀察,心中咯噔一下,小聲提醒,「大人,那個拿鞭子的是土橋村人,就是他們村兒要搞鄉土村社建設。」


  這位年輕縣令,聽說是東宮出來的。


  明顯就是盯上鄉土村社建成后,這筆豐厚政績,來鍍金的。


  這種背景深厚的年輕人,沒了這筆政績也沒什麼。


  可他不一樣。


  他普通家庭。


  好不容易在洪武初年考中秀才。


  當時朝廷缺人,才憑著秀才身份,得到一個縣丞官職。


  擱在現在,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但也因為只是個秀才,這個縣丞一坐就是七年!

  一點兒升遷苗頭也沒有。


  如果土橋村的鄉土村社建設成功,大概率,他能憑藉這份政績,去一個下縣當個縣令。


  所以,他可不想縣令和土橋村交惡。


  『哎,要是蔣大人在多好,就憑蔣大人和朱先生的關係,鄉土村社建成,江寧縣衙,上上下下都能跟著沾光。』


  縣丞突然無比懷念蔣進忠。


  方孝孺瞥視縣丞,就基本摸清縣丞心中想什麼,順勢笑著說道:「原來是土橋村人,看他們的樣子,很著急,派個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咱們能幫,就幫一把。」


  『哎喲,這愣頭青小年輕有自知之明,會做人啊!』


  縣丞詫異看著方孝孺,腹誹,隨機,忙招呼:「曹大,快去打聽一下!」


  方孝孺瞧著縣丞激動的模樣,笑笑,「我們去學堂。」


  ……


  學堂。


  方孝孺見到了江寧學政,也拿到了土橋村孩子們的卷子。


  學政小心翼翼介紹:「大人,有幾個孩子基礎知識很不錯,只是文章寫得有點鬆散,當然,最主要,因為這幾個孩子年齡小,字寫得有點不夠好。」


  「按照往年的規矩,這種是可以予以通過的。」


  方孝孺仔細看著學政挑出來的幾分答卷。


  基礎的確很不錯。


  錯誤很少。


  尤其是註解部分,十分優秀。


  『朱四郎、徐大丫教的真好啊!』


  方孝孺腹語著,查看幾個孩子的文章。


  字寫得的確差了點,文章結構也有些鬆散。


  綜合一下,通過可以,不給通過其實也可以。


  江寧學政方面當然希望通過了,一個村,所有孩子,第一次參加童生考試,就全部通過。


  對於地方學政,這就是他們教化百姓的政績,可以向朝廷請功了。


  江寧學政已經算是要臉面了。


  他見過真正不要臉的事例。


  地方出個神童,地方學政都會請功。


  彷彿這個神童,是地方學政某些人,代人家父母生的。


  呂本不想讓土橋村孩子全部通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朱四郎、徐大丫呢?

  他們會如何選擇?


  方孝孺舉起手中試卷,「這幾張試卷,我可以帶走一段時間嗎?」


  學政略顯為難,最後卻笑著點頭,「能,能……」


  「大人,大人……」方孝孺話音剛落,被派去打聽消息的曹衙役,氣喘吁吁沖入房間,急急忙忙道:「打聽到了,徐先生要生了,八叔來接王記藥鋪的王老先生。」


  方孝孺詫異看著曹衙役。


  徐先生?八叔?


  從曹衙役的稱呼,他再次感受到,朱四郎和徐大丫,身處土橋村,卻對江寧縣的影響力。


  縣丞為了政績可以理解。


  可曹衙役又為了什麼?

  對朱四郎夫婦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啊!

  方孝孺收斂思緒,立即吩咐:「給我準備一匹馬,我要去土橋村,你們不要跟著了。」


  隨後,方孝孺帶著幾個孩子的卷子,獨自一人,直奔土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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