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難道是他多心了?
突然意識到因為自己心情不好,而讓太多人擔心了,馬秀蘭與陸漾輪流陪著她,而傅承若都整夜守在門外,唐品馨心裡不由湧起了愧疚與歉意。
「秀姨,你收拾一間客房讓承若睡覺吧,還有,你也回屋睡覺去,不要再守著我了,我真的沒事。」
馬秀蘭對上唐品馨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
「那好吧。」
看著馬秀蘭離開后,唐品馨也走回房間,出了客廳,看到睡在沙發上的陸漾時,心裡一陣難受。
每一次她有事,陸漾總會義無反顧的來到她身邊,陪伴著她度過難關。
放心,陸小漾,我一定會堅強的,不會被悲傷打倒的。
她暗暗在心裡說道,放輕腳步上前,替陸漾蓋好滑落的被子。 ……
天亮后,唐品馨便回奶奶家了,一整天都陪著奶奶,看著奶奶拿著相冊在認人時,她不禁一陣心酸,眼淚忍不住溢出了眼眶。
唐啟山是奶奶唯一的兒子,雖然平時沒少讓奶奶生氣與失望,但,奶奶是打心裡愛這個兒子的。
現在白髮人送黑髮人,讓她怎麼忍心將這個消息告訴奶奶呢?
突然間,她有些慶幸奶奶得了痴呆症。
原來,有時候忘記也是一種福氣。
這一天,容裕霆知道了唐啟山去世的消息后,也來探望宋美珠了,卻與唐品馨不期而遇。
「爸,你怎麼來了?」
「好久沒見老師了,來看看她。」
「嗯。」唐品馨點頭,又低聲的提醒:「爸,奶奶還不知道我爸的事情。」
「我明白,孩子,節哀,人死不能復生。」容裕霆嘆著氣安慰了唐品馨一句。
人生就是這麼無常,一年前,他也因心臟問題,曾經也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幸虧閻王沒有收他。
重獲新生后,他格外珍惜與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也格外珍惜自己的身體。
但,唐啟山沒有這麼幸運,說走就走了,走得那麼的讓人猛不及防,走得那麼的乾脆利落。
「需要幫忙的話,儘管出聲。」他又對唐品馨說。
「不用了。」唐品馨搖頭,她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唐家那邊完全把她當成了外人,什麼也不讓她插手。
但,今天一早,她還是讓傅承若拿了一百萬去給方曼。
醫院那邊,沈素心從白晶晶那裡得知了唐啟山去世的事情,也是震驚得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十幾年不見了,誰知道見了一面后,竟然天人永隔了。 ……
又到了夜裡。
不知為何,唐品馨有些害怕黑夜。
因為夜太長,太靜,讓她徒然衍生出寂寥與孤獨。
這一晚,她拒絕了馬秀蘭與陸漾的陪伴,獨自一個人留在別墅里,經過一天時間的緩衝,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也接受了唐啟山離世的事實。
縱然接受,躺在床上,腦海里也不停的湧現著唐啟山的音容笑貌,眼睛很酸很澀,就是睡不著。
躺在床上,輾轉到半夜,腦子依然很清醒。
忽而,隱約聽到花園裡傳來了車子的聲音,緊接著關車門的聲音。
唐品馨不由屏住呼吸,全神傾聽著外邊的動靜,直至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不由跟著激動了起來。
猛然掀開薄被,從床上下來,而在這一刻,房門被推開,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唐品馨的鼻子一酸,跑過去撲進了男人的懷抱里。
容陌川把手裡的公文包往地上一扔,自然的摟住了唐品馨,摟得緊緊的,不需要任何言語,他懂她的心,而她也懂他的意。
就這麼靜靜的,緊緊的,抱了許久,容陌川才微微鬆開了一點,低頭吻了吻女人蒼白的小臉,滿眼心疼的低語:「我回來了。」
唐品馨扁了扁小嘴,瞬間淚眼模糊,把臉埋進了男人的胸口,低低抽泣。
「不哭。」容陌川抱著她,大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背,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心疼。
「嗯。」唐品馨抬手擦了擦淚水,抬頭,目露堅強的看著男人。
「我爸的葬禮安排在明天。」
「這麼快?」容陌川不由訝異,黑亮的眸子閃過了狐疑。
「嗯,方曼說找大師合算過,明天宜安葬,要是明天不安葬,那就得等十天後了。」唐品馨雖然也覺得過於倉促,但,人已經死了,早晚都得安葬。
容陌川摟過了唐品馨,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道:「睡吧,我先洗澡。」
「嗯。」唐品馨點了點頭,走到床上躺下。
而容陌川則拿著睡衣進了浴室,深邃的眸子,閃爍著懷疑。
方曼這麼著急著安葬唐啟山,是想掩飾什麼嗎?
一天時間裡,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唐啟山心臟不舒服去醫院看病,恰巧知道了沈素心在醫院裡,由此得知了方曼是傷害唐品揚與沈素心的幕後黑手,然後沒幾個小時,便傳來了唐啟山的死訊。
這一切的一切,串起來好像順理成章,但,這中間又好像透著一絲蹊蹺。
容陌川一邊洗澡一邊思索著整件事情。 ……
長青墓園。
一座新建的墓碑前,站滿了清一色穿著黑衣服的人。
唐品馨與方曼母子幾個站在最前邊,她沒有哭,神情平靜的盯著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
容陌川站在唐品馨身後,目光暗暗的打量著方曼,他注意到她額角上的粘了一塊方形的紗布,但,她的神情沒有露出半點馬腳,從頭到尾都流露著悲傷,眼睛紅紅的,臉色蒼白如紙。
難道是他多心了?
他銳眸半眯,卻突然發現管家楊叔幾次看向唐品馨,那神情充滿的猶豫不決。
眾人輪流獻花,獻完花后,便離開了墓地。
容陌川摟著唐品馨,走在人群里。
「大小姐。」忽而,楊叔追上了他們。
「楊叔,怎麼了?」唐品馨停住腳步,回頭問道。
楊叔眼神劃過慌張,回頭看了一眼方曼,搖了搖頭后,說了聲「節哀」,便低頭往前走了。
容陌川如鷹隼般的銳眸,一定盯著楊叔看,似乎看出了他有什麼難言之忍。
於是,他拉著唐品馨,快步跟上楊叔,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套近乎。
「楊叔,你在唐家工作了好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