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天禪老祖
憤怒的咆哮聲緩緩回蕩在天地之間。
林楓突如其來地舉動也是讓晴可可嚇了一跳，可當她在聽完林楓的話時，臉龐上的神色瞬間凝固了下來，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整個人獃滯在了原地。
「這……怎麼可能……」片刻之後，晴可可逐漸從獃滯中醒來，目光緊盯著林楓，俏臉之上儘是質疑之色。
她從小生長在玄天宗，對宗門，甚至對同為三聖地的馭獸宗有著一種莫名的榮譽感，使命感，這也是她一直所信奉的信念。
三大聖地作為九天域內修行者的信仰，一直是以正派形象出現在世人的眼中，這也是世人之所以信仰三大聖地的原因。
因為他們堅信三大聖地會帶領九天域走向強盛，能讓他們堂堂正正的在人族中抬頭挺胸的站起來。
而身為玄天宗弟子，在受景仰時自然得承擔起身為玄天宗弟子的責任，承擔守護人族的使命。
因此她對企圖破壞人妖兩族關係，挑起戰爭的魔宗自然是深惡痛覺。
可當她在聽到林楓的一席話后，頓時感覺整個世界崩塌了，心中一直所堅定的信念，在這一刻完全被摧毀。
「施展血祭之術的條件極為苛刻，獻祭者不得有一絲反抗之意。若是這萬人中有一人心生一絲的反抗之意，唯一的結果只能是失敗。究竟是什麼？才能讓這萬人甘願赴死？」林楓思前想後，百思不得其解。
「嗯？怎麼是兩個小娃子……」天空中緩緩響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那聲音很乾澀，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話音剛落，石台內的空間突然起了一陣波動，緊接著，一道穿著墨色長袍的老者從虛空中緩緩探出。
老者一臉慈和，面帶微笑的朝著林楓走來。
還未等林楓反應過來，老者的聲音再次響。
「就是你這小娃子通過了天梯的考驗？」老者目光緩緩從林楓身上掃過，臉龐上也是逐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接著道：「不錯，這般年紀便突然到了生靈境，潛力至少也有九星了吧。」
「吁？這氣息怎麼如此奇怪？而且一個靈氣修行者身上的靈魂波動又怎麼會如此之強？」說話間，老者眉頭微微皺起。
思慮了片刻后，老者抬手一揮，一道乳白色氣體自手掌湧出，通進了林楓體內。
片刻之後，老者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看向林楓的目光突然變得灼熱了起來，臉龐上也是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竟然是魂靈雙修！靈氣屬性居然還是變異屬性，冰屬性！我的乖乖，這究竟是哪來的怪物？」老者目光緊緊的盯著林楓，自顧自的地說道，臉龐上的興奮之色變的更加濃郁了。
林楓剛反應過來，老者的聲音已是傳到了耳邊。
對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老者，林楓也是為此嚇了一跳。
可在見到老者這般舉動時，臉龐上逐漸變得疑惑了起來。
「前輩是前來尋寶的，還是這是宗門之人。」林楓目光一凝，直面迎著毛者的目光望去，不卑不亢的道。在這馭獸宗的遺迹中出現的只有兩類人，一類是一千多年前以四十聖境為首的尋寶隊，而一類便是這遺址中的主人。
「心性還挺堅韌，不愧是通過來天地考驗的人。」老者微微點了點頭，有些稱讚地道。
對於老者的話，林楓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做任何回答，靜靜的等待著老者的答案。
在老者剛出現時林楓就已經發現了老者身上的詭異之處，眼前的這名老者身上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很顯然，這老者早已身死，現在出現在林楓面前的只不過是一道生前留下來的投影罷了。
這一點在老者剛出現時，林楓就已經知道了，因此並沒有老者的出現感到太多驚訝。
「唉~，時間不留人啊！想當初老朽也是響徹著天地的人物，沒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這世上竟無人之道我無禪老祖的名聲。」老者垂頭嘆道。
「無禪老祖？您就是那個號稱帝境之下的絕對防禦，天甲玄功的創始人，無禪老祖！」在聽到老者的一席話后，晴可可俏臉突然一驚，失聲道。
天禪老祖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萬年前以自創的天甲玄功擋下了帝境強者的一擊讓「天禪老祖」之名在天玄界中聲名大噪。即便當初那位帝境強者只用了三層的實力，可這已經足以人為驚嘆了。
聖境與帝境，一字之差，天地之別。沒有人知道帝境強者所擁有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大，九天域關於對那種力量的記載也僅僅是寥寥數筆。
「毀天滅地！」
九天域的記載是關於在萬年前的那場雙帝的曠世大戰，那場戰鬥爆發在太初域，而先輩們則是在一域之隔的九天域中，兩者之間可是間隔了整整一個大域。
即便如此，身處九天域中的先輩還是感受到了那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
「哈哈，看來老朽還是有人記得的。」老者笑著說道，目光也是緩緩望向晴可可，在目光接觸的那一刻時，臉龐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下來，轉而浮起了震驚之色，驚聲道：「我的乖乖，二十不到到生靈境巔峰，這又是哪來的小怪物？」
老者目光緊緊的盯著晴可可，片刻之後，老者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看向晴可可的目光逐漸變得疑惑了起來。
「奇怪了，一個生靈境而已，怎麼感覺有些怪怪的？」老者眉頭緊皺著，喃喃自語地說道。
不知為何，在看到眼前的這小女娃時，便感覺心裡有些慌慌的，很不自在。這種感覺他也僅僅在面對帝境強者的時候感受過，那種感覺是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顫抖。
可眼前的這個小女娃不過是一個生靈境而已，即便他現在只是一道靈境虛影，但也不是一個生靈境就可以撼動得了的。難道是，那一族的人？
想到此處，老者緩緩回過神來，目光重新看向晴可可，小聲詢問道：「小娃子，你與古靈族有什麼關係？」
「古靈族？那是什麼？」晴可可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來。
「或許是我想多了吧」看到晴可可這般反應后，老者便不再多問。
話音落下后，老者緩緩收回目光，轉而掃向石台下的馭獸宗弟子，眼神中儘是落寂之色。
與此同時，林峰的聲音緩緩響起。
「前輩是馭獸宗之人吧」林楓的話音中似乎帶著些敵意，很顯然，他已是猜到了老者的身份。
「觀察的還挺細心，你猜的不錯，老朽便是這裡的主人。」老者輕聲應道，他並沒有打算隱藏。
「什麼？天禪老祖是馭獸宗宗主！」在聽到老者的回答后，晴可可頓時失聲道。俏影也是瞬間獃滯在了原地，眼瞳睜得大大的，滿臉不可置信。她怎麼也想不到，當年在擎天界中名噪一時的天禪老祖竟然是馭獸宗宗主！
「三大聖地之首，為何會行這巫邪之術。」林楓並沒有晴可可的驚訝感到太多驚訝，而是冷冷的盯著老者，平靜的道。
林楓臉龐上雖然沒有因此有太多變化，但那平靜的言語中卻是充滿了質問之意。
「小娃子，有些事，不是你眼中所見到的那樣。」老者目光緩緩移向石柱上，輕嘆道。
「不管你如何解釋，現在我眼前看到的是那萬人的屍體，是你們馭獸宗在行血祭之術！」林楓低聲說道，說到最後，聲音逐漸變得咆哮了起來。
憤怒的咆哮聲緩緩回蕩在天地間，而場面也因此變得沉默了下來。
「知道馭獸宗為何能與妖獸成為彼此相依的夥伴嗎？」沉默了數息，老者忽然開口道。
「聽說貴宗有一卷功法，從而控制妖獸。」林楓冷聲道。
「哈哈，馭獸宗內沒有什麼控制妖獸神奇的功法，有的只是一群與妖獸生死與共的夥伴，有的僅僅是那一顆真心。」老者笑了笑，道。
「笑話，人妖兩族的仇恨已是持續了數萬年，這豈是你一兩句話便可以撇開的。」林楓冷哼道。
對此，老者也是搖了搖頭，對於林楓的這番話，他並沒有感到太多意外。
人妖兩族乃是生死之敵，這是人族之人所必知的常識，人妖兩族數萬年的仇恨確實不是他一兩句話可以解釋得清的。
沉默了片刻，老者目光緩緩望向林楓，淡淡開口道：「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行善事之人，行惡事之人。無論是人族與妖族，還是那塵封已久的靈族，他們中有行善事之人，也有行惡事之人。
行惡事之人我們人族必然與仇敵所對，可那行善事之人，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的事情，他們又有什麼錯呢？」
在看到馭獸宗行血祭之術后，對於馭獸宗，這個曾經的三大聖地之首，林楓內心是無比的厭惡。在聽到老者的話時，他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當他想到紫月時，喉嚨中即將響起聲音不禁咽了回去。
深深吸了一口氣，林楓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確實，老者所說的話，他確實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決定一個人的不是種族，而是那顆心。
人族中有魔宗這般行惡事之人，他又有什麼理由包庇這種人呢？而紫月卻是從來沒有做出什麼傷害他人的事情，她又怎會是人族的敵人呢？
想到此處，林楓臉龐上的神色逐漸變得平靜了下來，看向老者的目光也變得平和了許多。
「您說的沒錯，剛才是我衝動了。」對就是對，錯便是錯，這是林楓一直堅信的道理。
「哈哈，畢竟還是年輕啊！」老者輕聲笑道，對於林楓先前的舉動，老者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對老者來說，眼前的林楓只是一個血氣陽剛的少年而已，對於「惡人」心生厭惡也屬正常。
「壁畫看過了吧？」老者輕聲問道。
「嗯」林楓點了點頭，輕輕呢喃了一聲。
「知道這石柱中束縛的人是誰嗎？」
「她，是一個好人。」還未等林楓回答，老者的聲音已是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