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說書先生？
「陶老闆，這怎麼回事？難道在場的諸位還見不得這先生一眼了，這是說，這位先生就沒有把我們這些放在眼裡。」陶老闆話音落下后，人群中便有一人站了起來，陰陽怪氣的道。
「哈哈，王老闆說笑了，先生只是不願參與世俗紛爭，所以才出此計策。」陶老闆目光掃向那站起之人，笑呵呵的道。
「也是，先生是高人，自然不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王老闆莫要因為私心得罪了先生啊！」陶老闆話音落下后，人群中便有人附聲道。
那人話音落後，接著又道：「王老闆，您不好好整業修改，凈想這些旁門左道可行不通。我看啊，你們酒樓怕是撐不過今年了吧。」
「你…… 哼！」被稱作王老闆的男子氣呼呼的指著那人，冷哼一聲后便坐了下來，不再出聲。
「呵！」那人得意一笑，隨後朝著陶老闆恭了恭手，道：「陶老闆繼續吧，別讓一些小人壞的興趣。」
「多謝付老闆為陶某主持公道了，今後合作之事還得多多仰仗付老闆了。」陶老闆笑了笑，恭手道。
對於這段小插曲，眾人也只是相視一笑。
官場與商場大多都有些相似之處，那付老闆以前與王家酒樓可是「親密無間」的生意夥伴，如今王家酒樓倒台，別人還沒說什麼，反而這夥伴卻著急的表起忠心了。
如此相似的一幕，在官場上也不少見，相比大臣之間的權力爭奪，其底下的那群牆頭草更加可狠多了。
「方才的小事故讓各位見笑了，這位先生是位高人，上知天象，下知奇聞異事，辛秘野歷，其占卜之術更是一絕。既然是高人，那知當有高人的用意，望各位見諒啊！」在眾人思慮間，陶老闆的聲音已是緩緩響起。
「陶老闆，這先生真有那麼神？」人群中一道質疑聲響起。
「陶某親眼所見」陶老闆緩聲道，言語中充滿了堅定。
「如此，那就請高人出來吧。」那人有些興奮的道，目光中的灼熱不加遮掩。
陶老闆點點頭，隨後目光朝著身旁的小廝示意。
小廝會意點頭，隨後高聲大呼：「有請先生入座！」
話音落下后，在燭光的照耀下，一道凹凸有致的玲瓏俏臉緩緩浮現在眾人面前。
「吁？怎麼是個女子？」身影浮現后，人群中響起了一道疑惑聲。
「怎麼？女子就不能稱作先生嗎？姚大人。」淡淡的聲音從紅布后緩緩響起。
聲音傳來后，被稱作姚大人的男子頓時一怔，目光中逐漸浮現驚疑之色。酒樓中有將近兩百多人，而處於紅布后女子卻瞬間便認出了他的身份，他怎能不驚？
「當然可以，先生愛叫什麼便叫什麼。只是，像先生這般高人竟是個女兒身，姚某見識薄淺，這才一時失態了。」姚大人回過神后，緩緩開口道，臉龐上儘是恭敬之色。
「姚家，姚文傑，「文」字輩，天啟十七年九月一日以太學第一的成績入朝為官任國子博士。
天啟二十一年八月十三日被提升為中書侍郎，天啟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又從中書侍郎提升為御史大夫，到了天啟三十二年三月三日被調往涼州治理水災，同年十月五日因治災有功晉陞為任職太常卿。如此晉陞速度，比起當年的丞相姚從之都快了不少。」
女子的聲音緩緩回蕩在酒樓中，那一字字恍如重鎚一般落在姚文傑心上，而此時的姚文傑也是被女子的話語驚得目瞪口呆，恍如失神。
雖說這些不是什麼絕密，但是再聽到女子談論他們姚家先祖的時候，姚文傑瞬間淪陷了。
他們姚家先祖為相已是七百多年的歷史，這段歷史他也是某人在族譜中見到一次而已，奕國內早就沒有人知道此事，而眼前的這女子不僅把他從官的事迹一字不誤的說了出來。更他驚訝的是，他們先祖的為官之路竟然也是一字不差，他怎能不驚？
「先生高人，姚某佩服！」聽了這番話后，姚文傑再無質疑之聲。
「哇！果然是高人！」姚文傑話音落下后，人群中也是響起了陣陣驚嘆聲。
經過了這一事迹后，人群中再也沒有人敢質疑女子的本事，紛紛投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之後，女子也是談論了不少奇聞趣事，解答了眾人不少疑惑。
在一片驚嘆中，天色也是逐漸暗淡了起來。
——
「各位，天色已晚，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好吧，先生也累了，咱們就不要纏著先生了。」意猶未盡的眾人在聽到陶老闆的聲音后雖是有些不願，但權衡再三之後也只好點頭應聲。
在一片惋惜聲中眾人相繼離開了酒樓，見到人群散去，林楓也是準備跟隨著眾人離開。
「稚兒，咱們也回府吧。」
「阿爹，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仙人存在嗎？」
「嗯？這個……阿爹也不知道。」望著兩眼放光的稚兒，林楓猶豫了片刻后緩緩說道。
「阿爹，稚兒想去問問那位姐姐，那位瑤光上仙最後怎麼樣了。」
「這個……天色不早來，那先生也是累了。要不，咱們明日再來吧，到時候稚兒自然便知道了，咱們再不回去你阿娘該著急了。」聽著這話，林楓目光掃了一眼紅布后的俏影，猶豫了片刻后緩緩道。
「乖，阿爹明日再帶稚兒來。」望著有些委屈的稚兒，林楓摸了摸那小小的腦袋，溺寵的道。
「好吧」收回不舍的目光，稚兒輕輕呢喃了一聲。
「稚兒最乖了」林楓微笑道，說完便抱起了稚兒。
「將軍，稍等一下。」正當林楓起身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緩緩響起。
「嗯？」聲音傳來后，林楓眉頭一皺，帶著疑惑的目光緩緩望去。
「啊？是陶老闆啊，還有什麼事嗎？」看清來人後，臉龐上也是緩緩露出微笑。
「將軍，先生有請。」陶老闆伸手一引，微笑道。
「嗯？」聽著陶老闆地話，林楓頓時陷入了疑惑中。
半響后，林楓緩緩回過神來，帶著疑惑的目光望向陶老闆，開口問道：「陶老闆，不知先生找林某有何要事？」
「這個，先生沒說。將軍去了，自然便知道了。」陶老闆微笑道。
「小虎，帶小公主先回馬車上。」猶豫了片刻后，林楓緩緩看向一旁候著的小虎說道。
「是，少爺。」小虎點頭應道，隨後便帶著稚兒離開酒樓，上了馬車。
「陶老闆，煩請帶路。」望著逐漸遠去的身影，林楓收回目光，轉而望向陶老闆，輕聲道。
「將軍，請隨我來。」塔老闆微微一笑，隨後便在前面為林楓引路。
——
「將軍，我們到了。」兩人走了片刻，走到一間雅間門口時，在前領路的陶老闆停了下來。
「麻煩了」林楓點頭示意，隨後便走進了雅間。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那香氣似乎有著提神的作用，剛一吸入便感覺身上的困意少了許多。
房間的布置很簡單，除了書架上有少些書籍，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一張圓形桌子，幾張椅子和一床塌了。
「林將軍，好久不見。」正當林楓打量時，一道輕柔的聲音緩緩傳來。
林楓聞聲望去，看清人影后頓時一驚，腦海中的記憶似乎一下子被喚醒了，眼前得這人便是在南洋古道中擋路的大梁舞姫！
「是你？」林楓有些失聲，對於這個神秘的女人，他總感覺有股莫名的恐懼。
「將軍還記得奴家，真是讓奴家好生歡喜呀！」女子笑吟吟的道。
「姑娘今日所言，實在是讓林某大開眼界啊！「大梁舞姬」，「說書先生」。這兩個身份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還是說，這兩個都是假的。」收斂了心中情緒，林楓目光重新望向女子，戲謔的道。
「將軍還不明白奴家的用意嗎？」迎著那戲謔的目光，女子輕笑道。
「用意？林某愚鈍，姑娘所言，林某實在是不懂。」突如其來的一番話，也是讓林楓有些疑惑了。
「哦？是不懂，還是裝作不懂，將軍問過自己的心了嘛？還是，不敢問。」女子似笑非笑的說道。
女子話音落下后，林楓面色頓時一驚，不過這驚訝之色只是持續了片刻便消散了。
「天色不晚了，若是姑娘沒什麼事，林某便告辭了。」回過神后，林楓緩緩說道，只是那目光中似乎隱藏著一些異樣之色。
「是因為她吧，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嗎？」沉默了片刻，女子目光緩緩望向林楓，輕聲道。
「林某愚鈍，實在是聽不懂姑娘在說什麼。」林楓輕聲應道，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只是不願相信罷了。還是說，不敢相信。」就在林楓將要起身離開時，女子忽然開口道。
話音傳來，林楓突然停頓了一下，只是停滯了片刻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是，離開時那眼神中似乎帶著些凝重之色。
「這便是你眼中的世界嗎？林將軍，可別讓奴家失望啊！」望著那逐漸消失的身影，女子喃喃自語地說道。
出了雅間，林楓片刻沒有停留，便離開了酒樓。
「阿爹，怎麼樣了？見到神仙姐姐了嗎？」林楓一上馬車，耳邊便傳來了稚兒詢問的聲音。
「嗯」林楓微微點頭，輕輕呢楠的一聲。
「阿爹，你怎麼了？」雖然林楓已經極力的隱藏了臉上的凝重之色，但還是被稚兒捕捉到了。
「稚兒，答應阿爹一件事。」林楓沒有回答稚兒的話，而是直直地望著眼前這個如陶瓷般的小女孩。
「嗯」稚兒雖是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以後不許來這裡了，稚兒要是想聽故事，阿爹說給你聽，稚兒想要吃芙蓉糕，阿爹也會做。就是不能來這裡了，知道了嗎？」林楓微笑的說道，可臉龐上卻是帶著難以掩飾凝重。
「嗯」稚兒點頭應道。雖然不知道自己阿爹為何露出這般凝重之色，但從林楓的目光中，稚兒也是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乖，咱們回去吧，阿爹給你做芙蓉糕。」林楓溺寵的摸了一下稚兒的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