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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醫仙朝語(四)

  雨公子確信自己沒見過這個人,只是她表現的眼神很熟悉,至於人,陌生極了。

  「久聞雨公子大名,姑娘我亦心嚮往之,而今得見」

  「果真是倒霉」

  叫老朱的還跟那個老太婆斗得招式來來回回,打的不分你我。其餘剩下的那個老太婆帶來的手下人則見機慢慢摸了過來。

  「宿主,他應該不是微生雨吧」

  「這裡的人族都不懷好意,我們還是走吧。」

  雖說白酒酒這個寄體出身醫仙谷,功力也並不弱。

  但是一萬元怕宿主打起架來又會忍不住使用她那點兒微薄的神力,引得天道察覺,回頭又只會把自己搞的狼狽不已。

  (誰管他是不是微生雨?最重要的,誰又跟你說,我要找微生雨的?)

  死麵糰子說的好像本神有多在意那個人族似的?

  不過區區一個神源體人族,又不是什麼稀有物種,有什麼值得稀罕的?

  「宿主這話我可沒說,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豈不聽人族常言:做賊心虛?」

  (心虛個屁?!)

  鳴白月朝著浮在半空的那光團吐髒話,這個破系統最近說話很過分哪!

  「我不認識你,滾出去」

  磨磨蹭蹭不見這個「不請自來」的無禮女子出去,那馬車裡的雨公子並無多少的耐心。

  「滾?」

  「你他媽倒是給老子表演一下怎麼滾?」

  左一口滾右一口滾的,比微生雨那個傢伙還猖狂!

  不,該說,眼前這個人還不如那隻「兔子」。

  即使,兩者有著相同的靈魂與氣息,可他終究不是。

  鳴白月深知這一點,只是,會莫名覺得遺憾罷了。

  「無趣」

  「打擾了啊,人類」

  終是仿如一股清風掠過,不留下絲毫痕迹一般。

  那一縷藍色乍然來臨又無聲消失,像是從頭到尾就根本不存在過似的。

  「雨公子您沒事吧?」

  「是莽人大意了,那小娘跟了咱一路,這一路上還暗中幫忙解決了好幾波殺手,瞧著是個好人,也就沒太防備,誰知她會驚擾雨公子。」老朱匆忙趕過來慰問,

  「無礙,人可都解決了」

  聽得老朱語氣里故意有所偏頗,雨公子倒也並不在意。

  左右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牽引不動他的任何情緒。

  「解決了解決了,雨公子還請儘管放心」

  「嗯,繼續趕路」

  這一路下來被有心的人耽誤了不少的時間,他,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好嘞,方才還多虧了那小娘子,沒想到現在江湖上的女子也都可以這麼厲害了」

  老朱駕車很有感觸地說,十幾年背離江湖,他到底也是過時了。

  就比如剛才那女子,僅僅是一甩袖子,地上枯脆的落葉就成了能殺人奪命的工具,連孫鬼婆婆也頂不住被老朱趁機打傷逃遁而去。

  單輕飄飄拂袖那一下功夫,得需要多高深的內力才能做到啊?

  而且,老朱瞧那人的年紀也不過二八芳華。

  所以,老朱想:那位姑娘也定然不會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恐是哪位隱士高人家的子嗣吧?

  馬車已遠去,一株大樹背後靠著的那抹翠藍飄逸隔塵。

  鳴白月半寐著的眼眸緩緩打開,獃獃望著樹上陽光蘊成的斑駁陰影。

  「宿主,那個人族對你那樣無禮,你又何必幫他解決那些壞人?」

  「不是幫他」

  鳴白月回答著,悠悠然從樹背後走出來朝著馬車的方向不急不忙的走上去。

  「不是?」

  「宿主明明就幫了忙為什麼還說不是?」

  一萬元不明白,當然鳴白月也不會專滿足於它的好奇。

  至於,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

  是單純的覺得兔子這種生物柔弱需要保護而生出的憐憫?

  還是說,只是因為自己本身就是個髒東西。所以才會不該去想地,違心靠近與自己勃然相反的存在?

  這個答案,鳴白月,也想知道。

  馬車行了多久,鳴白月一直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只是她從不露面,也不再靠近那輛馬車了。

  就像他說的,滾。

  其實……,滾這種事情,一開始就該滾的更遠一點的。

  「找我,有事?」

  真令人訝異,鳴白月想不到左右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居然會找過來?

  夜色寂寥,鳴白月靠石頭躺在冰涼的地上,身旁就是堆點燃的篝火。

  隨著火焰的晃動,風聲被牽引著擾醒了那沉眠的人。

  來的人不說話,但被打攪美夢的人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雨公子,這三更半夜荒郊野嶺的,你我雖避在同一塊兒地界,但瞧你突然過來,該不會是特意的想跟我說,讓我滾遠點?」

  「呵~,還真是,天大地大,你以為哪裡都是你家是嗎?」

  一出聲就是毫不留情的嗆人,對於打擾自己的人族,只是不痛不癢地這樣說上兩句,鳴白月這脾氣其實已經被控制的很好了。

  只是眼前這個人雖然不說話,但行為目的卻很明確。

  「這是什麼,意思?」

  鳴白月提著摔懷裡的一塊兒白羽狀的玉佩問雨公子,平白無故的打算白送她東西?

  「我要雇你」

  萬年不融的冰雕一說話,能張嘴就足夠怪了,這下就連說出來的話語也就都是稀奇。

  「拿塊兒破玉雇傭本……,姑娘?」

  「不是你從哪兒看出來我是這麼廉價的?」

  免費一路給人當了多半個月的打手,鳴白月都不知道自己替這兔子掃平了多少障礙。

  平時怎麼沒見他說過半顆謝字?

  這會兒倒好,是覺得她有用了?拿這塊兒玉就想糊弄本神?

  「不廉價」

  晴雨浸沒,冰川不期然地融化,「這次出門沒帶其餘的東西,身上值錢的就它,你若不喜,待有機會我換銀兩給你」

  如果不是因為事急從權,上一輪應付刺殺的人時,老朱受了傷,雨公子是不會把自己隨身的白鳳佩當做抵押,交給……她的。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能助他短時間裡平安前往邏川的,最適合的人選就是她。

  「那倒不必」

  「換來換去省得麻煩」

  鳴白月瞧不得這位雨公子和那兔子一樣的神情,眼裡全都是利益衡量為先的算計,著實煩得很,索性直接原地消失。

  只是在臨走之前還是道了句:「這東西,姑娘我收下了。」

  收下即是應約,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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