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重綉錦花(四十四)
「即墨風,你在沒?」
「在了給爺爺我開個燈」
「再不濟,喘氣兒的話吱個聲?」
鳴白月喊話沒人應,黑燈瞎火,她又不知道這地方的燈在什麼方位,但是,
(沒燈?)
「是的宿主,這裡的結構里沒有燈」
「哇,好大一張床!」
一萬元掃描到的房間結果,激動地朝著一個方向掠去,鳴白月跟在後面,這裡面只有一張床,別的什麼都沒有。
(睡覺的地兒?)
鳴白月坐在床邊,床墊軟軟的,的確是個睡覺的好地方,但是總覺得即墨風那廝是個黑芝麻餡兒的,會有這麼好心,大老遠特地叫她來這兒睡覺……?
不太,可能吧?
「算了」
「這麼舒適的地方也不好找,等我收拾收拾下這裡,再好好休息吧」
夜色的縮影,黑暗滋生,惡神揚起狂睨的嘴角,親自清掃打擾她的一切。
(我先睡會兒,麵糰子,有事兒了叫醒我)
「好的,宿主,請您安心休息」
有床不睡是王八蛋,清靜的地兒得珍惜!
鳴白月安安心心地拆了被捲兒,鋪好了倒頭就睡。
房間里靜悄悄的,牆上掛著空調,整個房間里都是溫暖。
燈紅酒綠的世界,繁華之地,潛藏著人類熱愛並追求的感官刺激。
而越是熱鬧擁擠的地方,人就會越喜歡往裡擠,這是人性。因為只有身處鬧市,才能尋求內心平和。
「是嗎?」
「我知道了」
「風哥,聊完了嗎?完了快點過來跟兄弟們喝酒啊」
「來了」
掛了手機的銀髮男人從牆邊陰影里走出來,隨性俊逸半側地坐在了沙發上。
他剛坐下,便有個打扮清雅卻恰到好處妖飾的女人坐在了他身邊,極樂空間這地方的「女侍」,個個百里挑一,長得出挑,即墨風也自然不過地把女人圈到懷裡。
「又是哪位妹妹跟風哥通電話?」
跟即墨風搭話的就是剛剛叫他的少年。在這在座的一圈兒人里最「特殊」扎眼的人。
那染著一頭紅色的短髮,火焰一樣的顏色,正如本人痞氣十足,張揚言說。
「風哥魅力,勢不可擋啊,哈哈」
「就是,我跟你說,風哥學校那會兒,追他的女人能從一樓排到校長室!」
「這麼誇張?!」
「這算什麼,情書三百六十五天從不間斷,天天不重樣兒。那些女孩子跟入了魔似的,跟個狂蜂浪蝶一樣,趕都趕不走,就一窩蜂盯著風哥這支高嶺之花。」
今天趁著除夕夜,他們七八個學校舊相識碰到了京城,在這裡組了個酒局聚一聚,正好還能聯絡聯絡感情。
一群大老爺們聚一塊兒,總得有點兒談資吧,又不是女人家可以家長里短的。但不管是家庭還是女人,總是會扯開一個話題。
這說來說去,不就說到了曾經是校園風雲人物的即墨風頭上。
「那風哥呢,我就不信風哥這麼多年沒有一個動心的女人」
「這個有倒是有」
「那你倒是說說,我正好奇,能被風哥喜歡的女人到底長啥樣的?」
沙發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瞧了眼快被女人們圍起來的即墨風,眼裡竄過冷意。
「風哥還記得周京雨嗎?」
「那個時候,你可是愛她愛的要死要活,鬧的可是人盡皆知」
「真的!?風哥……還有這種時候?」
另幾個聽的有點不敢信。
即墨風這個人,就現在看起來,坐在沙發上的這身氣勢,也是禁慾霸氣,他們完全想象不到這樣一個人愛上一個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那是,風哥那時候可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周京雨,硬是對上了學校里背景最硬的一個傢伙。」
「聽說那個人現在成了微生家那位秘而不宣卻人人皆知的家主」
「微……,微生?」
聽的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別說京城有哪一個人不知道微生二字所代表的含義?
而那個高不可攀的人,是風哥的,情敵?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他們都是同一所學校里出來的,怎麼就沒聽說過這檔子逸聞?!
紅頭髮的少年見即墨風的舊事被人拿來當酒後消遣,眼裡凶光迭起,正打算動手時即墨風給攔了下來。
「言論自由」
「可是」
紅髮少年氣憤填膺,屁的言論自由,不過才八年,那個隨性洒脫的風哥也被這破世界影響得怕這怕那了嗎?!
「有的東西長了沒地兒放該修理是要修理」
「只是這位美麗的小姐還在,小卿子你可別嚇著人家」
那放蕩不羈的熟悉笑容,即墨風隨便攬著身邊的女人熱吻。
旁邊被叫做小卿子的少年看得兩眼放光,果然風哥就是風哥!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真他奶奶地好!!
至於酸菜這個攪屎棍,他絕對不會讓這個狗東西好過!
房間里,鳴白月睡的很沉,後來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那敲門的人很有耐心,應該也相當有禮儀,敲門敲三下,停一會兒又開始敲,
「這是表演鬼片開頭嗎!」
「沒完沒了」
鳴白月眼睛都懶得睜開,直接像幽魂一樣飄到門口。
「哪個妖精敲爺的門,爺收了你信不?!」
要說,下次睡覺,鳴白月就該自己研究個殺陣,把吵她休息的人,一次性統統解決。
鳴白月脾氣暴躁,門口沒人說話。但是,有人的氣息在,敲人門還不張嘴?找茬的是不?鳴白月緩緩睜開了眼。
「……」
「雨…哥哥?!」
這還真,真是個稀客……。
大年三十,客到門上了又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雖然這裡也不算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
鳴白月把微生雨拉入黑影。不一會兒,端著個發光的紙杯過來了,那是一個簡易的油燈,粗製濫造。
黑暗裡,微生雨眼神定了定。
奇怪的人……
奇怪的,燈……?
「那個,這裡好像沒有燈,雨哥哥你將就一下」
「話說回來,雨哥哥你怎麼會在外面的?」
如果鳴白月沒記錯,這個地方應該是酒吧。
像這種雜亂無章的地方,既不符合微生雨這個人的身價,也不合他喜靜的性子。
沒道理出現的人突然冒出來,還真是挺讓人費解。
不過像這種一時想不通的事情,鳴白月根本不會費勁兒地去想。
倒是這個房間里根本沒地方坐,鳴白月和微生雨就坐在床邊,油燈在地上擺著,將兩人的影子打在了身後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