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重綉錦花(三十二)
激烈的競爭角逐之後,京城有名的商界大佬們愜意地享受起了酒會時光。
不同於剛才劍拔弩張的情勢,現在的他們都各自帶著善用的面具笑臉,互相打招呼。
「競標剛結束,家主就這麼著急離開」
「難不成,是金屋藏了嬌在等著家主您嗎?」
退場時,白齊輝笑眯眯端著酒杯走過來故意在門口擋住了微生雨的路。
「白家主,請不要擋路」
文彥冷著臉,擋在微生雨的前面。
這個白齊輝分明來者不善,剛才家主競標,他當眾惡意加價的手段,真令人噁心。
「文秘書這話說的,我怎麼敢擋家主的路。」
「別說是我了,就是放眼這京城,像家主這樣的少年才俊,經商之才又有幾人能及?」
「我看要不了多久,這京城的市場就該被微生家壟斷,也不無可能啊,哈哈」
「白家主說這話還是謙虛一點兒的好」
文彥面無表情地保持著冷臉,微生家雖不懼這京城任何世家,但如果這些人聯手卻也會是個不好解決的麻煩。
而這白齊輝,三言兩語地,是刻意在給家主拉仇恨。
「這麼明顯又低級的捧殺手段,不僅拉低了你的身份還會顯得白家主你,很不入流。」
「說起來,像這種競標會,憑你區區白家原來也有資格參加嗎?」
「你!」
一個秘書的氣勢竟也能如此?白齊輝這下是氣的夠嗆了。
微生雨和文彥頭也不回的走,全沒把白齊輝放在眼裡。
酒會裡有人注意到這邊的事,周圍偶爾投過來的怪異目光,刺得白齊輝渾身難受,心裡一股惡氣難抒。
其間夾雜的竊竊私語,眾人明裡暗裡目光下含著的輕視之意,都能讓白齊輝的脾氣瀕臨爆發。
微生家是塊肥肉,是在場人人都會垂涎的肥肉。
這是京城商圈默認的事實。
但微生家族也是個任誰都無法輕易撼動龐然大物。
多年來,微生家族向來低調,也曾一度淡出人們的視野,外界只知道微生家族由來已久,紮根北界,底蘊深厚。
他們家族會到毫無根基的京城發展,是在新任家主微生雨接手后才發生的事情。
八年的時間,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呢?或許這在很多人眼裡是微不足道的。
可有人用這八年的時間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屹立不倒商業帝國。
所以,白家在那位家主面前的蠢蠢欲動,在明眼人看來,也就是不自量力,摸不清自己自取滅亡的過程而已。
鳴白月是在轉廊口碰見的微生雨還有文彥,只是看起來此刻這兩人心情……不是很愉快?
「事情忙完了?」
「你們倆怎麼了?難不成,有人欺負你們?」
應該不會吧!?
再怎麼看,微生雨和文彥這個傢伙也不像是能任人欺負的主兒。
「家主,接下來是要直接回老宅那邊嗎?」
「嗯」
「你們要回去,那我」鳴白月也想跟上。
「白景月」
「啊?」
微生雨轉頭,鳴白月對上他晦暗莫測的瞳色,這還是她頭一回聽到這人叫這個名字。
白景月,呵~,差點,鳴白月就沒反應得過來呢。
這個人族真是狡猾異常。
「雨哥哥,你叫我做什麼?」
無辜又純真的黑眸,如她表現出的一般無害,可微生雨很清楚地知道,此「白景月」非彼白景月。
哪怕她偽裝的再好。虛假的東西,他也一向不喜。
「你既然離了白家,就自尋出路」
「自尋……出路?!我」
「不是,微生雨,你叫我自尋出路?」
啊呀,鳴白月還沒見過這種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拆的無比順手的人。
微生雨把話一說,也會不管鳴白月什麼反應,走的那叫一個乾脆!
「那那,合同呢,我們不是還有合同?」
「微生棠不需要保護?還有你……」
「最主要的是,我不是還欠你錢沒還?我覺得這個挺重要的,而且,欠錢不還不是我的性格」
如果可以,鳴白月真不想提這欠人錢財的破事兒!
「那個啊」
「但是白景月,你忘了我說過的話」
「什麼?」
話說半截,鳴白月眼看著那扇電梯門關上,而她,被拒之門外。
「宿主……」
「其實我覺得微生雨應該是有別的意思,沒嫌棄你」
「宿主你想開一點」
「該、死、的人族!」
一萬元的「安慰」鳴白月完全拒之於耳,倒是咬牙切齒地跟記恨仇人似的瞪著那扇電梯門良久。
什麼叫我死了一回賬就清了?!
本神明明活的好好的,不願意幫忙就算了,還反過來詛咒我又是幾個意思?!
還說本神沒什麼用?!!
孫砸,本神救你小命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一身通天傲氣。
要不是因為完成這天道破任務的關鍵在你們微生家的身上,本神還稀罕這麼低聲下氣跟你說話?
美得你!
鳴白月今兒還真是見識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車水馬龍的京城大道上,文彥開車仿若無意的提了一句:
「家主,白小姐……剛剛好像挺傷心」
車后微生雨一聲不吭,文彥就明白。
唉!看起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家主是不會讓白景月再靠近微生家了。
其實,就文彥的話覺著還挺可惜。
白景月這個人雖然神秘,但對微生家卻是無害。
如果能夠用她那身古怪的力量來應付那些他們對付不了的「牛鬼蛇神」,也算是物盡其用。
只可惜,家主明顯有點不願意的情緒表露,他們也就只能作罷。
京城隆冬來臨,每年冬季里的京城都是冰雪剔透的景觀大賞。
多少能人巧匠隨手用冰雕出的景物,被保存下來,又被當地總局收集起來,作為後期工藝品展覽。
這,也是冬季京城秘家的一大特色。
眾所周知,是人都有獵奇心理,獨特的景物也往往能引來四方遊客觀光遊覽。
當此時,冰雕景點門庭若市,生意興隆,鳴白月也忙的腳不沾地。
大概是近三個月前,鳴白月微生雨兩人在北棠大廈鬧的不歡而散,隨後鳴白月手機上就收到了她被聖德書院退學的消息。
退學而已,對鳴白月影響不大。
可是既不用上學,也沒有工作,鳴白月差點就成了淪落這京都街角的乞丐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