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太歲臨鹿山
第339章 太歲臨鹿山
鹿山城，繁華更勝往昔。
因古靈域背陰山的探索，鬼市津那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人氣興旺。
鹿山城不僅生意沒被搶走，反倒更上一層樓，畢竟各家宗門的重點在此，影響力不斷攀升的八方閣也在此。
這裡是前往古靈域的中轉站，九州各地源源不斷的年輕修士，往往要在八方閣歷練很長時間，有了把握才會進入古靈域。
不知不覺，一條修行之路被鋪就。
往日，鹿山城裡最火爆的消息，都是來自古靈域。
有修士挖到了法器碎片，鍛造出利器…
有宗門隊伍找到了靈脈，起了爭端……
有高手力斬邪祟，突破晉陞…
各種改變命運的故事，在茶樓酒肆間流傳，人人喜聞樂道，也激勵著年輕修士前行。
而近日，最火爆的消息，則是鐵玉成鐵公子即將成親，他那傳說一般的師尊會現身，前來鹿山城提親。
沒錯，太歲已成為傳說。
實際上自鬼蜮一戰後，張彪斬殺劍靈澄陽，得了天下第一人的名頭，就已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
大雪山妖國之事，只有五仙教弟子見證。
偃甲宗內庫爆炸，無人曉得是他所為。
打通古靈域冥河，只是傳說。
而之後擺渡人的事，更是脫離了此界。
但正因如此，太歲的名字也更加神秘，代表著古元界巔峰。
甚至有傳聞流出，說太歲早已走火入魔而死，清風寨害怕失去庇護，才一直隱瞞，稱其在閉關。
如今，謠言不攻自破。
這段時間，不斷有人從四面八方匯聚，甚至暫停古靈域探險，回到鹿山城內等候，就是為了看一看這所謂的天下第一人。
一時間，所有客棧酒肆爆滿，就連柴房都被騰開，住滿了人。
各大宗門，自然也派人前來守候。
他們的心思更加複雜，想要看看這許久不露面，傳聞已不問世事的太歲重新現身，是否有什麼大圖謀…
……
驚蟄剛過，二月十八。
雖說漫天雪花飄飛，但按老歷說，這一日宜定盟、納彩、建造，乃大吉之日。
鹿山城外，早已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有消息已經傳出，太歲會在今日前來提親，就連各大宗門的長老，也親自等候相迎。
他們知道的東西更多。
那些天人回到上宗后，已經有消息隱約傳來，太歲加入了某個可怕組織，整個古元界都因此得到庇護而受益。
甚至各宗天人，也是因其而撤走。
上宗的意思很簡單，要他們安心發展就是，莫要得罪此人，以免引出亂子。
當然，這種事還是不能向外泄露。
他們也沒等待太久，伴著一聲聲鷹啼，眾人抬頭觀望，只見打西南方位，密密麻麻的黑點呼嘯而來。
「是清風寨的鷹騎！」
不少修士頓時驚呼。
御獸宗的法門，早已通過御真府逃難的修士，以各種方式泄露出來。
鹿山城中各種飛行靈獸也已不少，但唯有清風寨的巽鷹，因速度最快，且實力強橫，被稱為最好的靈獸。
可惜，這種巨鷹只誕生於九州最高的雲嶺，鷹怪首領雲中君，更是清風寨俗神，幾乎收攏了全部雲嶺鷹群，因此從未流向外界。
果然，隨著一頭頭鷹怪俯衝降落，上面落下一道道身影，且青袍白裘，腰間系著柳樹令牌，正是清風寨人馬。
為首者，正是張彪。
而他身後，則站立著餘子清與鐵玉成。
徒弟大喜的日子，張彪也罕見換了新衣裳，青袍黑裘，頭戴朝天冠，已顯宗師氣度。
來鹿山城定親，也是有意為之。
一來龐山虎雖名義上是他麾下，但畢竟還存有想法，重建山君祠，來這麼一趟，也算表示清風寨的誠信，沒有吞併之意。
二來張彪心中也有想法，趁著此事，與各宗達成協議，減少爭鬥，共同發展，一致對外。
古元界已成為他大後方，只有這裡保持安穩，經營成鐵桶一塊，他才能安心闖蕩大千世界，否則謀划他界歸來，老巢卻被端了，就成了一樁笑話。
「見過太歲道友！」
「見過太歲道友！」
看到張彪到來，各宗門長老紛紛上前。
「見過諸位道友。」
張彪面帶微笑，與眾人見禮。
「昂——！」
伴著一聲嘶鳴，一條巨蛇從城牆上盤旋而下，來到張彪面前，腦袋直接拱了過來。
正是許久未見的燕山姑。
燕山姑潛力不凡，早早便被虛辰盯上，請來鹿山城坐鎮，成為此地護法神。 因其不喜熱鬧，大多時候都在附近山中修行，偶爾幫助遇難的修士，深得人心，有了大量香火神力修行，道行也已達到引氣之境，黃級七品。
燕山姑突然出現，眾人心中頓時一驚。
誰知，張彪卻罕見露出了開心笑容，摸了摸燕山姑的大腦袋：「道友，好久不見了。」
見眾人驚訝，他微笑解釋道：「我與燕山姑道友很早便已相識，算是至交好友。」
他心中也很高興。
隨著道行高深，其他人對他的態度竟敬又怕，越發遠離，唯有柳靈、大肚爺和燕山姑這些俗神，心思單純，還能保持友誼。
虛辰見狀，不驚反喜，撫須笑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因果，好事啊，傳出去也算一段佳話。」
眾人微笑點頭，心中卻暗自腹誹。
虛辰這老頭，可真會借勢。
鹿山城與清風寨相距不遠，有太歲鎮壓，這裡的地位會越發穩固，即便將來其他宗門想建立類似城市，也根本爭不過鹿山城。
張彪對眾人的想法並不在意，和燕山姑聊了幾句后，便在眾人簇擁下，向著鹿山集市而去。
他們走後，眾多看熱鬧的野修這才竊竊私語。
「這便是太歲？」
「看著也不像傳聞中那麼可怕么…」
「你懂什麼，沒看到各大宗門的態度么，連他們都要巴結，這便是天下第一人啊。」
有人稱讚，有人討論，還有不少年輕修士，雙目灼灼，望著那遠去身影，心中滿是豪情。
待到他日，定也要如此風光！
……
龐山虎已從古靈域趕回，帶著幾名弟子守候在觀山閣游神營地小院外。
他同樣換了華麗衣衫，心中滿是忐忑。
城中已有不少流言傳出，說他龐山虎不知好歹，受人家庇護，卻還惺惺作態。
龐山虎雖擔憂張彪發火，但還是咬牙堅持，因為這是他對那些死去師兄弟的承諾。
若是在清風寨辦事，從此再無山君祠。
沒多久，張彪一行人便來到院外。
龐山虎咬了咬牙，上前就要彎腰拜見，顫聲道：「先生，我…」
張彪微微一笑，攔住了他，安慰道：「放心，我都懂。」
說著，看向周圍眾人道：「清風寨，並無稱霸之心，不僅將來山君祠會重建，就連我弟子鐵玉成，也會脫離清風寨，重建玄陽宗！」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不少宗門長老心中也終於輕鬆許多。
他們怕的，就是清風寨在張彪野心下四處吞併，掀起無邊戰火，滅絕各派香火。
如今張彪借訂婚之日當眾宣布，可算是讓所有人吃了個定心丸。
餘子清站在旁邊微笑點頭，並不在意。
此事，張彪早已與他說過。
今後清風寨的定位，不是在這衰落的古元界稱雄，而是成為修行聖地，引領整個古元界的力量，守護家園。
訂婚的流程很快，按照古禮流程進行，但最後定下的婚期，卻很有意義。
就在霧災散去的那一天！
典禮過後，自然是一番酒宴。
白雲劍閣的顧仇這次下了功夫，將鹿山集市用於拍賣的大殿騰出，並且親自安排各項流程，力求萬無一失。
他知道，自己在京城那些舊事，並不招張彪待見，索性也不露面，只將功夫做到暗處，為弟子顧通玄與鐵玉成這下一輩的交往，打下基礎。
席間，自然是人人敬酒。
張彪來者不懼，皆微笑相迎。
終於，虛辰老道在各宗長老目光示意下，開口道：「太歲道友，請恕老夫多言，我等聽聞一件事，那些天人被迫離開，全是你的手筆？」
此話一出，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張彪沉默了一下，微笑道：「沒錯，但與你們想象中有些不同，我也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他微微一嘆，將玄黃、相柳、五濁十惡魔道等事大致講述了一番。
隨後，又提到了空海見聞。
當聽到那一個個世界淪陷的慘狀后，眾人皆倒抽一口涼氣，個個眼神震驚。
如今的宗門，全是外門之後，說白了根本不算上宗自己人，身處這衰落的古元界，許多事只是一知半解。
他們這才知道，為何「相柳」摘取果實時，眾多內門會不惜冒著全軍覆沒危險，舍下基業通過忘川河逃離。
不單單是因為末法時代。
若是不走，留下來很可能就是死。
而古元界，也差一點徹底毀滅，幸虧玄陽與方相二宗捨命，才保留了一絲氣運。
看到眾人神色，張彪淡然道：「大千世界處處危機，雖暫時有他人庇護，但能靠得，也只有我們自己。」
「我所見世界，有些極其強大，但因人心不齊，利益糾葛而從內部崩潰。」
「古元界雖已衰落，我也有能力離開，但也不想成為喪家之犬。」
「但路怎麼走，還要看諸位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