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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239章 238山口敦子的疑點

  第239章 238.山口敦子的疑點


  食物流水一般端了上來,天婦羅,其實就是挂面糊炸出來的各種食材。


  楊登歡卻不動筷子,而是皺眉問道:「大通君不會來了?為什麼?難道不喜歡吃天婦羅了嗎?」


  「不是,大通君……大通君……他到日照大神那裡去吃天婦羅了!」老闆說話有些哽咽。


  聽了翻譯,楊登歡吃了一驚,剛拿起來的筷子失手掉落,眼睛瞪得溜圓,不相信似地說道:「怎麼回事?大通君身體挺好啊,難道是患上了什麼惡疾?真是皇天不佑善人。」


  老闆聽到這裡,連連點頭說道:「大通君是好人,他不止一次的幫助過我們,對我們這裡的陪酒女郎也十分慷慨,這裡每個人都很歡迎他。」


  「是啊,大通君一向很大方,總是視錢財如糞土。」楊登歡也感慨地說道。


  「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得罪了誰,居然被亂槍打死了。」老闆說完,無奈地嘆了口氣。


  「亂槍打死?什麼情況?能不能給我詳細說說?」楊登歡滿臉悲戚,看上去比失去了曹有光還要傷心。


  「那是12月……26日……」老闆猶豫了一下,繼而堅定地說道:「不錯,是26日,因為剛過了聖誕節嗎!」


  楊登歡跪坐在桌前,抬頭望著老闆,仔細傾聽。


  「那天傍晚,大概五點鐘左右,店裡還沒有什麼人,大通君就來了。當時我還跟他開玩笑說『大通君,昨晚狂歡了那麼晚,今天還能這麼早起,真是敬業啊。』大通君也笑著跟我開玩笑『這都什麼時間了,還算早啊。』


  說著話,我把大通君迎到他常去的包房,叫來了他的好朋友山口敦子小姐。大通君很高興,說是要在這裡請客,三個人,六點半左右到。」


  「原來大通君要在這裡請客,所以我就說大通君特別特別推崇你們家店,請客必然是這裡。」楊登歡點頭說道。


  「能有大通君這樣的客人,真是福氣啊。」老闆說道。


  「能有大通君這樣的朋友,也是福氣啊。」楊登歡也頗為感慨。


  「大約在六點左右,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找大通君,於是我就請大通君接了電話。」老闆又接著敘述。


  「電話打到這裡找大通君嗎?」楊登歡一愣問道。


  「大通君和我們很熟,也有朋友經常打電話到這裡找他。」老闆解釋著說道。


  「噢!原來如此。」楊登歡瞭然地點了點頭。


  「接了電話之後,大通君就給我們說他朋友要加班,說晚一會兒再過來。


  當時我有些為難,因為給大通君準備的天婦羅衣已經預備好了,如果不及時下鍋,可能吃起來就不那麼脆了。」


  楊登歡聽了又是一愣問道:「天婦羅衣?這是什麼東西?」


  「就是外面的這一層麵糊,我們稱作『天婦羅衣』。」老闆連忙解釋說道。


  「噢。」楊登歡點頭,回頭沖著曹有光說道:「看來真是隔行如隔山,我就不知道原來『天婦羅衣』就是那層麵糊。」


  「大通君很是善解人意,當即就說道他付雙份的費用。這讓我覺得還有點不好意思呢。


  大通君回到包房,因為他和山口敦子在裡面,按照規矩,除非他們出來找我們,我們絕對不會去打擾他們。」


  聽了翻譯說完這一句,曹有光幾個人幾乎同時連連點頭,讚賞的目光望向老闆。


  這就是職業道德!

  「那天不知道為什麼,大通君很不開心,就連他喜歡的山口小姐,也被訓斥了好幾句!」老闆嘆了口氣說道。


  「你看到了?」楊登歡連忙問道。


  「那倒沒有,在吧台能夠隱隱約約地聽到,大通君言辭有些凌厲。我覺得可能山口小姐和大通君太熟了。所以在服務上就會忽略一些東西。其實就算客人再熟,那也是客人,這一點一定要分清,要不然遲早會失去這個客人。」老闆嘆息著說道,曹有光等人又是一陣陣頗以為然地點頭。


  「也許人家兩個不是在生氣,而是調情也說不準啊。」楊登歡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道。


  「不是!山口小姐中間出來一次打電話,看她神情也是很難看,不像是在開玩笑。」老闆搖了搖頭說道。


  「打電話?打什麼電話?都說了什麼?」楊登歡眼睛一亮問道。


  「她當時說話聲音很小,嗲聲嗲氣,好像在給誰撒嬌,可能是他的老客人。」老闆說道。


  「你能回憶起具體內容不能?」楊登歡問道。


  「具體內容嗎,我記不太清了了,當時居酒屋剛開始上座,我又是招呼客人,又是給人拿東西,也就隱隱約約聽了兩句,好像是什麼不回去吃飯了……還不是他……想死伱了……那你來唄……對面……」


  楊登歡仔細聽著老闆複述山口墩子的電話內容,當他聽到「對面」兩個字時,眉頭一皺問道:「對面?這是什麼意思!」


  老闆也是一愣,當時他並不是刻意去聽山口敦子說話,所以也就不在意對話內容和含義,此刻聽到楊登歡這麼一問,他也是一愣,隨即也就想了起來。


  「對面……你說這個啊!那天大通君經常使用的包間富士山裝修,我把他們安排在對面的名古屋包間中了。可能山口墩子在給她朋友說包間的位置吧。」老闆說道。


  「她朋友來了嗎?」楊登歡問道。


  「不但山口敦子朋友沒有來,就連大通君的朋友也沒有來。來的是……」說完,老闆嘆了口氣,神情凄慘。


  「來得是什麼人?」楊登歡問道。


  「殺手。」


  「殺手!」楊登歡神色頗為吃驚,筷子失手落地。


  「殺手是一個矮個子,衣服也是非常大眾的藏青色學生裝,頭上戴了一頂學生帽,脖子上圍了一條白色圍巾。


  帽子有些大,遮住了他的半邊臉,再加上圍巾朝上提了一些,所以整個臉除了眼睛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殺手是幾點過來的?」楊登歡問道。


  「七點左右,大通君接完電話沒有多久,那個人就進了店,他沒有看,也沒有問,直接沖著包間方向走過去,我還以為他和朋友商量好似的,也就沒有在意。


  誰知道矮個子拉開門進了地乙房間,我想著他走錯門了呢,正要出去阻止,不讓他打擾大通君和山口敦子,可是我人還沒有走出吧台,就聽到槍響,嚇得我連忙趴在吧台裡面。」


  「從殺手進門到開槍,用了多長時間?」楊登歡問道。


  「沒有,幾乎是同時。」老闆說道。 「殺手開了幾槍?」楊登歡又問道。


  老闆狐疑地望向楊登歡,這個問題,似乎不應該引起別人好奇才對。


  楊登歡見狀,連忙說道:「大通君死的太可憐了!所以我想知道那個傢伙開了幾槍,每一槍,我都要給大通君祭奠上一杯酒來寄託我的哀思。」楊登歡用力低了一下頭說道。


  「這個我記不清了,不過好像大通君也開槍了!」老闆突然說道。


  「大通君也開槍了?你怎麼知道?」楊登歡猛然問道。


  「因為我聽到兩種不同的槍聲。」說到這裡,老闆怕楊登歡不相信,解釋著說道:「我當過兵,也受過訓練,所以槍聲的不同我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噢。」楊登歡點了點頭,接著問道:「然後呢?」


  「殺手開了幾槍,從包間中出來,當時居酒屋中已經亂成了一團,他從容地走出居酒屋,拐上了大街。」說到這裡,老闆恨恨地說道:「該死的殺手!在哪開槍殺人不好,非要在我店裡殺人!一下子客人全部跑光了,一個付賬的都沒有!而且從那天以後,我這店居然成了鬼店,生意一落千丈!」


  「殺手沒有沒有襲擊其他客人,也沒有衝進吧台來上搶錢?」楊登歡又問道。


  「沒有。這就可以了,還衝過來搶錢,我就真上吊了。」老闆心有餘悸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殺手的目的很明確,目標就是大通君?」楊登歡問道。


  「不錯,從大通君房間出來,就直接走了,誰也沒有多看一眼。」老闆說道。


  「大通君也用了這部電話是吧?」楊登歡又問道。


  「對啊!當時有電話找他,我剛才說過的,他朋友加班,說晚點到。」老闆點了點頭。


  「大通君有沒有在電話里說包間變動的事情。」楊登歡問道。


  「沒有!」


  聽到老闆如此斬釘截鐵,楊登歡有些納悶,皺眉問道:「這個你怎麼記得這麼清?」


  「當時大通君放下電話就說自己忘告訴朋友自己換包間了,還叮囑我見到他朋友就帶過來。」老闆答道。


  「大通君說他朋友的名字了嗎?」楊登歡又問道。


  「沒有。」老闆搖了搖頭說道。


  「你有沒有山口敦子的地址?」楊登歡問道。


  「地址……」老闆一邊說,一邊轉進吧台,彎腰說道:「她剛來的時候倒是登記了一次,讓我找找。」


  說著話,老闆喜悅地說道:「哎呦!還真找到了!」說完,起身將一大厚本遞給了楊登歡。


  「我們店裡所有員工的檔案登記,從開業那一天,一直到現在。」老闆說道。


  「格非路621號2樓西戶。」楊登歡低聲念道,曹有光摸出紙筆記了下來。


  「您這是?」老闆不解地問道。


  「我們要去遙祭一下,告慰亡靈,寄託哀思。」楊登歡神色悲愴地說道。


  老闆點了點頭,也頷首說道:「大通君有您這樣的朋友,還真是幸運。」


  天婦羅,說白了其實就是掛糊炸一切可以炸的東西,楊登歡幾個人要了不少天婦羅茄子、天婦羅土豆和天婦羅豆角,吃得肚皮滿滿登登,這才在老闆和老闆娘一片熱情的恭送中,出了楓林居酒屋,走向自己的汽車。


  望著兩個人的背影,老闆娘一臉憂色問道:「他們是什麼人?幹嘛問得這麼詳細?」


  老闆皺著眉頭說道:「不管他,咱們只管做生意,他說什麼咱們儘管相信就好了。」


  「山口墩子真是一個掃把星,這才多長時間了,已經有兩撥人來問了。」老闆娘嘆了口氣說道。


  「美麗的女人,總是讓人無限遐想。不過這也好,讓咱們掙了不少錢。」


  老闆說道。


  「那些關東的新票子能用嗎?」老闆娘擔心地問道。


  「當然了!這些滿洲幣在國內和日元同樣等值呢!」


  「這樣就好,要不然那可就虧了。」


  老闆和老闆娘嘟囔著回了居酒屋。


  閘北。


  唐家弄堂。


  楊登歡回到屋裡,端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嘴一頓狂飲,放下了茶壺這才說道:「要不然說,這油炸食品少吃,不健康。」


  說完,楊登歡又是一陣咕咕咚咚,終於放下茶壺說道:「要說這茶,還得是咱們北平城裡的茉莉花,配什麼都好喝!而且還解膩!」


  曹有光將公文包放到桌子上,有人送上茶水,曹有光見不是杜建喜,一皺眉問道:「小杜呢?杜建喜呢?」


  「杜主任還在禮查路256號那邊,負責那邊的聯絡。」楊登歡說道。


  「讓他回來!聯絡什麼!有事我給余獨醒打電話,還用得上他!這邊的雜事不交給他,能交給誰?」曹有光喝了一口水,被燙的一吸溜嘴,不高興地說道。


  「得嘞!待會兒就打電話。」楊登歡答應一聲,隨即說道:「不過在打電話之前,有幾件事要辦一辦。」


  「格非路房子的事是吧?待會兒我就給張玉坤打電話。」曹有光也笑著說道。


  「不錯,第一要問清楚房主是誰,第二要問清楚是用誰的名義租的,三是要問清楚現在這所房子是空著還是有人,山口敦子之前的物品都存放在哪了!問清楚這些,咱們有必要到格非路去看上一眼了。」楊登歡想了一想說道。


  「是啊!這個山口墩子太可疑了!沒有資料上顯示的那麼簡單!」說到這裡,曹有光有一陣發愣,緩緩地自言自語道:「如果說消息是山口墩子傳遞出去的話,那麼她和殺手應該是同夥,為什麼她也被殺了呢?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咱們還沒有掌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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