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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204章 203風馬牛不相及的案件

  楊登歡走過去,和陳延生三個人點頭招呼了一下,走到曹有光對面坐下,也不客氣,端起飯碗,夾起一塊牛肉就放進嘴裡。


  「嗨!你說這人什麼脾氣!我這兒都等你半天了,過來連句招呼都不打就開始了。」曹有光不滿地說道。


  陳延生三個人知道曹有光在開玩笑,一邊吃著飯,一邊等著看他倆打嘴仗。


  楊登歡一門心思都在案子上,想著趕緊吃完,回去接茬看卷宗,只是含嘴裡含著牛肉,含含糊糊地說道:「你不是看報紙的嗎。」


  「哪有餓著肚子看報紙的!」曹有光也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裡。


  「嗯,那就吃飯。」楊登歡不理會曹有光,悶頭吃飯。


  曹有光剛才那話,其實也是為了兩個人逗逗嘴,鬆散鬆散心情,見楊登歡不言語,知道他進入案件里了。


  曹有光不再開玩笑,神色一肅問道:「卷宗看的怎麼樣了?」


  「就那樣,信息太少了?」楊登歡說道。


  「是啊,當務之急是找到案件的切入點!這起案件太蹊蹺了。」曹有光也嘆了一口氣說道。


  楊登歡抬頭,頗有深意地看了曹有光一眼,見他沒有表示,仍舊低頭吃飯。


  「你說,這件案子我們應該從什麼地方入手?」曹有光見楊登歡不說話,又開口問道。


  楊登歡彷彿在沉思,並沒有介面,曹有光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和楊登歡說話:「我認為,即便是再困難,我們也應該從肇事車輛查起,先落實肇事者的身份,才能接下來下一步的行動。」


  「那是警察局的事。」楊登歡終於放下了飯碗,盯著曹有光說道。


  曹有光一愣,楊登歡不等他開口,就問道:「這一次總部調我們過去,是準備破這件交通肇事案件呢,還是找出這起案件幕後的原因事件?」


  「那當然是……」說到這裡,曹有光一愣問道:「這中間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楊登歡目光炯炯,盯著曹有光笑道:「如果僅僅是破案,那就簡單多了!雖然這輛運輸卡車沒有牌照,但是好在運輸汽車還算是希罕物,整個國內也不過一萬五六千輛,即便是SH市多一些,又能有多少輛?想必都是登記在案,一輛輛的查過去,總能查得到這輛汽車。」


  曹有光聽得有點迷惑,居然破天荒的沒有說話,楊登歡又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說是找出這起案件幕後的原因事件,那就沒這麼簡單了,我們就要換一種方式入手了。」


  「什麼方式?」曹有光神色一震,也不吃飯了,放下筷子,急切地問道。


  「錢文勇究竟是什麼人?」楊登歡突然問道。


  曹有光一愣,沒有來得及回答,楊登歡又笑著問道:「他是什麼時候加入特務處的?」


  「加入特務處?你怎麼知道的!」曹有光一愣,瞪大了眼睛問道。


  楊登歡望著曹有光淡然一笑,讓曹有光臉上猛然一紅,期期艾艾地說道:「這也不是故意瞞你,就是想最後告訴你,好笑話笑話你,沒想到你一個小時就看出來了!人才,果真是人才!」


  曹有光說著話,用力挑起大拇指,滿臉誇獎之色。


  看卷宗的時候,楊登歡就隱隱覺得,卷宗上錢文勇的背景資料,好像有一種特意提出來,為了讓觀看者有先入為主的印象,而有意為之的味道。


  這件普通的案件,能夠穿越千山萬水,放在自己面前,即便是它看上去再為合理正常,也一定有問題!


  既然案件本身沒有問題,船運公司也沒有問題,那麼就是人有問題!

  這個錢文勇一定有問題!能讓特務處大動干戈的人,想必是特務處的一個重要人物,錢文勇的身份呼之欲出!


  特務處的特務!


  如果錢文勇是特務處的特務,不管他進入聯合船運公司的目的是什麼,他的身份背景,都一定是偽造的,為的都是合理的進入船運公司!


  那麼,錢文勇的妻子身份也一定是偽造的,很可能也是特務處的特務,而且現在還活著,所以才會諱莫如深,整個卷宗中並沒有提及這個女人。


  那麼。


  特務處的一個特務,半年前就開始布局,苦心積慮地進入一家船運公司,錢文勇有著什麼樣不為人知的秘密?

  錢文勇的死,會不會和這個秘密有關係?


  這起案件究竟只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還是背後大有玄機?


  看來不僅自己有疑惑,就連特務處也有著這樣的困惑!

  要不然,也不會不遠千里將曹有光從北平調到上海,來偵破這件案子!


  錢文勇,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入職聯合船運公司,究竟有什麼目的?

  「錢文勇是特務處的特務了?」楊登歡敲磚定腳地問道。


  「不僅是,而且還是元老級的人物,至少在洪公祠時期,就加入了特務處。」曹有光說道。


  「原來是老特務了。」楊登歡看了一眼曹有光,悠悠說道。


  「……」曹有光非常無語。


  「誒,你們倆究竟誰的資歷更老一些?」楊登歡突然感興趣地問道。


  「我,雞鵝巷53號時期。」曹有光冷冷地說道,眼睛瞪著楊登歡。


  有些事情,是不能褻瀆的,即便是和自己再熟也不行,如果楊登歡敢像剛才那樣口無遮攔,自己一定會給他一個教訓,讓他銘記終身!


  楊登歡臉上頓時收起了笑容,變得莊嚴肅穆,用力抱了抱拳,一本正經地說道:「原來是老前輩!失敬失敬!」


  曹有光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楊登歡一眼,楊登歡連忙問道:「總部這一次召我們過來,是不是為了搞清楚這起案件,究竟是巧合,還是人為謀殺?」


  曹有光哂笑了一下,搖頭說道:「要是這麼簡單就好嘍!」


  「那是為了什麼?」楊登歡疑惑地問道。


  「卷宗那麼厚,你這才看了第一個案件,後面還有好幾個呢!反正時間還有,你先看完再說吧。」說到這裡,曹有光笑道:「我可不想讓你有先入為主的概念。」


  楊登歡吃完了飯,回到包房,接著看卷宗。


  第二起案件更加的離奇,居然是洗澡時候被電死的。


  案件時間發生在12月26日晚上八點,死者名叫譚凱,男,今年29歲,職業是一艘名為「吉星」號客輪的輪機工。


  「吉星」號客輪,隸屬於日資輪船公司,負責上海至青島間客貨運輸,每周五發一班,周日自青島返回。


  譚凱在「吉星」號上,負責機械設備的維護和保養。 當天晚上,譚凱回到宿舍,洗澡的時候,因為踩到腳下肥皂,滑倒的時候伸手亂抓,扯斷了臨時搭掛在牆上的電線,電線入水,將其電死。


  卷宗顯示,當時樓下鄰居聽到樓上叮啷咣當的一陣亂響,十分生氣,上樓理論,拍門不開,憤而報警,這才讓這起案件曝光了出來。


  警察進門的時候,屋裡屋外完好無損,門窗也沒有攀爬撬軋的痕迹,也沒有發現除了譚凱之外的第二個人的痕迹。觀察過現場之後,從而下了上面的那個論斷。


  案件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從卷宗上來看,警察還算專業,證據證言也準備的十分充分,現場勘測的也十分仔細。


  但是楊登歡在看譚凱案的卷宗時,總有一種感覺揮之不去,那就是現場太乾淨了!

  乾淨的有些太過分了!

  譚凱是一個人,又是一個單身男人,而且還是一個人住,怎麼可能沒有朋友。


  即便是沒有女朋友,也會有男朋友不是?家中難道沒有一些煙灰煙頭?沒有一些茶杯空酒瓶?


  這些物品,卷宗中一概沒有提到,只是形容按照當時屋內的環境判斷,屋內沒有第二個人,而缺乏痕迹檢驗,來確定屋中確實沒有第二個人。


  想到痕迹檢驗,楊登歡不由得想到了那位天津來的痕迹高手孫鐵城。


  看來曹有光心裡早就有了數,只不過他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楊登歡嘴角扯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卷宗三。


  如果按照卷宗上的敘述,這件案子,也是一起意外。


  時間是12月26日晚上八點四十五分左右。


  地點位於黃浦江畔。


  死者馬濤,男,二十八歲,索亞西餐廳侍應領班,死亡原因居然是溺水。


  晚上七點四十分,馬濤獨自一人來到黃浦江邊,租了一條小船,在黃浦江內划船。


  12月的天氣,儘管在上海,也是十分寒冷,加之又在夜晚,租船的店員對馬濤印象頗深。


  半個小時后,原本該回來歸還船隻的馬濤沒有回來。


  店員原以為馬濤貪玩,耽誤了還船時間,之前這種事也經常發生,所以也就不以為意。


  店員想著等到他回來,按照耽誤的時間處以罰金就行了。反正馬濤在這裡交的也有押金。


  又過了半個小時,馬濤依然沒有回來,此時店員的下班時間就要到了,店員到江邊,卻發現目力所及之處,看不見馬濤和小船的蹤影。


  店員以為船隻丟了,連忙向江邊的水警報案,一個小時后,打撈出馬濤屍體,小船不見了蹤影。


  之所以能夠確定時間,是馬濤手腕上的手錶,停在八點四十五的位置,所以確定落水時間為八點四十五分。


  馬濤身上無傷痕,搏鬥痕迹,詢問店員,馬濤租船之時,神色正常,行動正常,所以水警部門將其定性為溺水死亡。


  後來通過檢查馬濤身上物品,斷定死者身份。


  又是一個意外。


  楊登歡感到無比的頭疼,難道12月26日晚上,上海竟然發生了這麼多意外?難道這些意外,都被統計整理出來,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這些人究竟有什麼聯繫呢?特務處究竟為了什麼要將這幾件案子擺在一起?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共同之處?

  要說共同之處,還真有一點,那就是意外。


  這几案件,無一不是意外事件,都好像和刑事案件不沾邊。


  帶著疑慮重重,楊登歡翻開了第四套卷宗,也是最後一套卷宗。


  看了卷宗開頭,楊登歡長舒了一口氣,終於不是意外了。


  這是一起槍擊案,發生在12月27日凌晨1點四十分。


  地點在HK區摩爾斯路125號風林居酒屋。


  這是一間日式居酒屋,往來的客人大多也都是日本人。


  死者大通三尾,男,四十二歲,無業浪人,經常出沒在虹口空手道道場,但不是道場正式會員。


  資料顯示,大通三尾系日人黑龍會成員。


  凌晨一點,大通三尾和一名日本籍女子賠酒女在風林酒吧3號包間飲酒跳舞唱歌,即便是在吧台,也能聽到大通三尾高亢投入的歌聲和女人放浪形骸的笑聲。


  一點四十,一名黑衣男子在吧台問清楚大通三尾的包間號后,到3號包間找他。


  居酒屋老闆娘松夏晴子以為黑衣人是大通三尾的朋友,也就不以為意,誰知道黑衣人剛進門,就聽到女人驚訝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隨後松夏晴子聽到四聲槍響,包間隔斷濺滿了鮮血,黑衣開槍后,驚慌失措離開逃跑,逃跑的時候因為慌亂,撞倒了居酒屋中價值四百日元的名貴花瓶。


  松夏晴子驚慌失措,躲在吧台櫃檯下面,直到男人跑遠了,這才起身報警。


  公共租界日捕房的巡捕立刻出動,到了風林酒吧,發現大通三尾和女人中槍斃命。


  大通三尾頭部中彈,女人胸口處中彈,包間板壁上和推拉式屋門隔斷上,分別有一粒彈頭,和老闆娘松夏晴子講述的四聲槍響吻合。


  根據目擊證人松夏晴子講述,警方認定兇手為女人丈夫或者情人,目前案件正在偵破中。


  楊登歡看得更是一頭霧水,這起案件居然是日本人!


  究竟在搞什麼名堂,日本人打情罵俏,爭風吃醋,在娛樂場所槍擊殺人,和特務處有什麼關係!

  這四起案件,看似全無聯繫,更是和特務處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把曹有光和自己千里迢迢的從北平召回來,難道就是為了這幾起風馬牛而不相及的案件嗎!


  楊登歡陷入思索,轉頭望向車窗,車外燈火闌珊,車速也晃動著慢了下來,看來是要進站了。


  噹噹當,包房外面,響起幾聲敲門聲音。(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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