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150章 149狗仗人勢
第150章 149.狗仗人勢
啪!
錢如發滿臉喜色,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望著楊登歡眼神異樣。
楊登歡嚇了一跳,連忙退後一步,雙手緊了緊衣服。
「太好了!」錢如發眼神中透露出來感激之色。
「好什麼,這不是應當應分的嗎!我也是咱們一隊出來的。」楊登歡笑道。
錢如發用力拍了拍楊登歡肩膀,感激地說道:「還算我錢如發沒有看錯人!登歡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我全當你是誇我哈。」楊登歡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很好。」錢如發拍了拍楊登歡肩膀,頗為語重心長。
「好不好的另說,咱們趕緊先找個別的地方慢慢商量,別在這杵著吧!」楊登歡看了看辦公室里僅余的七八個人說道。
錢如發一愣,沒明白楊登歡這話什麼意思,楊登歡笑著說道:「咱們一隊可就剩下這七八個人了,待會兒調查清楚,還得去抓人呢!這要是大黃過來再叫走幾個,到時候可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楊登歡這一下子提醒了錢如發,用力一拍腦門說道:「對啊!你說得可不是嘛!這小子現在真尼瑪成了大黃,咬著人就不撒嘴!我真是看錯了他!」
「那還不快點找地方!」楊登歡笑著催促道。
錢如發看了一眼身邊幾個人,沖著李照輝說道:「老李,伱去汽車隊要個車。」
「找平常和咱們關係好的!」楊登歡在後面叮囑說道。
「對!你就找老許!老許和咱們最親!」錢如發連忙說道。
李照輝答應了一聲,準備轉身離開,楊登歡沖著幾個偵緝探員說道:「還愣著幹什麼,跟著李隊長上車啊!悄悄一點,不要驚動大黃。」
「對對對!」錢如發連忙說道:「你們抓緊時間上車,我和登歡在這裡支應。老李把人帶到新街口櫻桃市南邊大豐旅社咱們的長包房等著我們倆。」
李照輝點頭答應了一聲,探頭朝辦公室外面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悄然出門,隨後招了招手,七八個偵緝隊員跟著李照輝躡手躡腳出了辦公室,小心翼翼朝著後院汽車隊過去。
錢如發站在窗戶旁邊,望著窗外,直到看到老許的黑色警車駛出警察局大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出門了?」楊登歡笑問道。
「嗯!」錢如發重重地哼了一聲,像是在舒出胸口的怨氣。
「咱們倆再等會兒。」楊登歡說道。
果然,沒過一會兒,一個鴨舌帽偵緝探員大模大樣地進了辦公室,左右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人呢?怎麼一個人都不在?」
錢如發認識這個鴨舌帽,知道這廝是黃天河的嫡系,名字叫做蔡志偉,他也是昨天在車廠現場的其中一個。
自己的人被黃天河甄別,然而二隊的人卻大模大樣地來一隊抖威風,這讓本來就滿頭怒火的錢如發更加惱怒,臉上的橫肉不由自主地抖動,三角眼也眯縫了起來,不懷好意地望向蔡志偉。
「你哪位?」錢如發冷冷地笑道。
「二隊的,我姓蔡,黃隊長讓我來提人!這人都上哪去了?不知道自己有嫌疑啊,還滿世界瞎溜達?」蔡志偉大大咧咧地說道。
「原來是蔡警官啊!」錢如發滿臉橫肉不住抖動,三角眼一跳一跳,皮笑肉不笑沖著蔡志偉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我給你說說他們都去哪了。」
「他們都去哪了?錢隊長?」蔡志偉大大咧咧地說道。
錢如發將右手用力背在背後,一直到無法向後,運了一口氣,這才將右手狠狠地掄了起來。
啪!
一聲巨響,把楊登歡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想過耳光能抽出來這樣的節奏,耳中就如同炸響了一個麻雷子似的,蔡志偉整個人在原地轉了一圈,重新又站在錢如發麵前。
兩行鼻血從蔡志偉鼻孔中緩緩流了下來,瞬間加快速度,蔡志偉嚇了一跳,連忙伸手一抹,滿臉都是鮮血。
蔡志偉人被打懵了,眼睛痴獃地瞪著錢如發,他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打就打,一點都不客氣。
「你特么……」
蔡志偉話音剛落,錢如發左手再次掄了起來,啪的一聲,蔡志偉又轉了一圈,錢如發打開了手,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抽的不亦說乎。
蔡志偉局氣,即便是挨了十幾個大嘴巴子,但是仍然挺立,不肯跌倒。
錢如發終於打累了,雙手抽得生疼,不再用手,抬起一腳將蔡志偉踹倒在地。
蔡志偉鼻口竄血,趴在地上半天沒有起身,幾乎哭著問道:「錢隊長,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居然這麼往死里打我!」
錢如發冷哼了一聲罵道:「打你是輕的,狗仗人勢的東西!老子恨不能一槍崩了你!」
蔡志偉不服氣,嘴唇被大巴掌給扇腫了,說話瓮聲瓮氣,聽起來有些好笑。
「不行,今天你必須得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到處長那裡告你去!」蔡志偉嘴裡像咬了一支大香腸,不清不楚地說道。
「為什麼打你?因為你沒規矩,我這才替你們黃隊長教訓教訓你!免得別人說你們大黃隊長也沒有規矩,給條骨頭就蹦躂。」錢如發雙手掐腰,冷冷地說道。
「我怎麼沒規矩了?」蔡志偉仍然不服氣。
「進辦公室敲門了嗎?喊報告了嗎?見到我敬禮了嗎?在你們二隊是不是就不講究上下級分別了?大黃平時就是這麼教你們的!不知死活的東西!」錢如髮指著蔡志偉的鼻子,大聲地喝罵。
錢如發越說越氣,忍不住又抬腿踢了蔡志偉一腳。
楊登歡知道錢如發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心裡頗不以為然笑著拉了錢如發一把,錢如發仍然不想罷休,抬腿踢向蔡志偉。
楊登歡笑道:「你也是,跟他計較什麼,咱們趕緊辦自己的事要緊。」
楊登歡原本想著寧事息人,把錢如發給拉走就算了,結果樹欲靜而風不止,蔡志偉突然蹦了起來,一把抓住楊登歡胳膊。
楊登歡一愣,沒明白蔡志偉什麼意思,眼睛疑惑地望向蔡志偉。
楊登歡原本以為是不是蔡志偉想讓自己給他做主,正想著如何應付他,誰知道蔡志偉大聲說道:「你不能走!黃隊長讓我來提人,要是一個人都提不回去,你讓我怎麼交代!你說什麼也得跟我過去。」
蔡志偉也不是沒腦子,想著錢如發肯定是帶不回去了,但是總得帶回去一兩個人交差吧!
這小子雖然看上去有點面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不過自己可以肯定,這小子顯然不是什麼隊長組長。這些人自己幾乎都認識,儘管他們可能不認識自己。把這小子帶回去,也算是帶回去人交差了。
「我……」楊登歡指了指自己鼻子,不相信地說道:「跟你過去?」
蔡志偉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錯!就是你!趕緊的!」
楊登歡不由得氣笑了,指了指蔡志偉說道:「你不認識我?」
「管你是誰,只要是一隊的,都得接受調查。」甭看蔡志偉挨了打,人家依然十分豪橫。
「老錢,接茬揍他!」楊登歡撇了一下嘴說道。
錢如發立刻論起了大巴掌,嚇得蔡志偉連忙捂著腦袋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叫道:「你們等著,我找黃隊長告你們去!」
楊登歡哈哈一笑,拉著錢如發出了辦公室,錢如發突然臉色一變,陰冷地說道:「不行!他娘的,老子要找大黃理論理論,反正我的人全部走光了,我就不信他敢把我也扣了去!」
錢如發說完,不待楊登歡相勸,大步流星,直奔處長沈岩辦公室而去。
「他們在會議室!」楊登歡在後面大聲說道,錢如發不管不顧,依舊朝著處長辦公室走過去。
楊登歡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徑直走到院中。
後院方向,急匆匆地跑過來一個矮個子,捂著肚子,一副哎呀咧嘴模樣。
後面緊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臉上長滿麻子,看上去頗為猙獰。
「周小四,這邊!你他娘地往哪跑!」麻子在後面大聲吼道。
「組長,你們先去,我上趟茅房,昨晚可能吃壞了肚子。」矮個子呲牙咧嘴地說道。
「知道地方嗎?」麻子又說道,神色頗為不耐。
「知道!阜成門大街東槐樹衚衕,賴阿毛五金店。」矮個子背書一般說道。
「懶驢上套,不拉就尿!」麻子罵了一句又說:「你快著點,要是耽誤了差事,留神徐隊長又罵人!」
「哪能啊!不是說明天下午才接頭嗎,怎麼可能耽誤差事。」周小四邊跑邊說。
「扯淡!」麻子罵了一聲,和另外一個人朝著警察局大門走過去。
楊登歡心中一動,之前聽說一處正在忙一起共黨的案子,好像和電台有關,現在這幾個人又說起來「五金店」「接頭」這樣的話,難道是和這件案子有關?
錢如發快步從處長辦公室出來,見楊登歡在院中間站著,知道在等自己,笑眯眯地走過來,看上去心情不錯。
「處長誇你了?」楊登歡見到錢如發如此神色,知道沈岩定然安撫了幾句,笑著問道。
「咱們和處長一條心,處長能讓咱們吃虧?甄別咱們的人,不過是給大黃做做樣子而已!」錢如發得意洋洋地說道,說完又不屑地加了一句:「瞧丫嘚瑟操行,眼眶子真尼瑪淺!」
錢如發神色既自豪又得意,隱約中又透著些許不屑,也不知道沈岩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
「少廢話了!找到內奸是正經!趕緊去……」楊登歡一時想不起來錢如發所說的長包房在哪了,停住話頭不說。
「大豐旅社。」錢如發笑著說話,兩個人並肩走向警察局門口。
警察局門口路邊,麻子兩人站在那裡,一看就知道在等洋車,見錢如發和楊登歡出來,也站在路邊,顯然也是等洋車,麻子連忙客氣地打招呼。
「錢隊長,您這是出去公幹啊?」麻子諂媚地說道。
「焦麻子,你小子這是要去哪?」錢如發略帶著傲氣說道。
「小案子,小案子。」焦麻子連聲說道。
「不對吧,你們一處辦的都是和共黨有關的大案子,怎麼是小案子。」錢如發斜楞著焦麻子說道。
焦麻子滿臉是笑,神色謙恭,但是卻不再說話,顯然不想讓錢如發知道案情。
錢如發神色有點尷尬,指著焦麻子說道:「行,你小子行!不想我知道,那我還不問了。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錢如發臉上依然是皮笑肉不笑,滿臉橫肉抖動,遠遠看到一輛洋車,伸手招呼。
洋車連忙加快速度,跑了過來,停在幾個人跟前。
「要不然你們先上?」錢如發輕蔑地說道。
「那哪成啊,還是您先走。」焦麻子連忙客氣地說道,沖著錢如發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錢如發大模大樣地招呼楊登歡一起上了洋車,揮了揮手,並沒有告訴洋車夫去哪,等到離開焦麻子的視線,錢如發這才說道:「新街口櫻桃市南邊大豐旅社。」
洋車夫答應了一聲,加快速度,拐上了公安大街,朝著新街口方向跑去。
「這孫子是誰,嘴裡怎麼沒有一句實話。」楊登歡無所謂地說道。
「一處二隊三組的組長,焦春生,因為滿臉麻子,所以外號叫做『焦麻子』,前一段時間和他們隊長徐輝鬧彆扭,想調到咱們隊,所以和我有點關係。」錢如發笑道。
「一處啊,怪不得啊。」楊登歡嘆息著搖了搖頭說道。
楊登歡的神情,讓錢如發很不以為然,但是想想也正常,不管怎麼說,在局裡一處壓著二處一頭,這幾乎不是什麼秘密。
「一處怎麼了!甭以為老子不知道!不就是在西直門檢查站查獲了幾枚二極體嗎,順藤摸瓜,拉住了共黨電台的一點線索,有什麼了不起?抓不抓到人還兩說呢!」
錢如發聽楊登歡說起一處,口氣中滿是羨慕口吻,三角眼一瞪,略帶些不滿地說道。
「得了吧,咱們先捂好自己的燒餅爐吧!」楊登歡苦笑了一聲說道。
錢如發聽楊登歡這麼一說,也有些不安地問道:「怎麼樣,你這邊理出來什麼頭緒沒有?」
「頭緒是有一點,不過我得確定兩件事才行。」楊登歡猶豫著說道。
「哪兩件事?」錢如發連忙問道。
「第一件事,我得確認泄密的方式,究竟是不是電話。」楊登歡斟酌著說道。
「這個可以肯定!」錢如發立刻說道。
「說說看。」楊登歡問道。
「當時我們即便是換班吃飯,也有人輪換盯著聚鳳祥綢緞莊,可以確認,沒有人靠近綢緞莊,綢緞莊內也沒有人出來,所以內奸一定是利用電話通知綢緞莊撤退的。」錢如發肯定地說道。
「那也就是說內奸就是通過電話,給聚鳳祥綢緞莊報的信?」楊登歡問道。
「不錯!」錢如發再次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