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燒山火與大海沸
第75章 燒山火與大海沸
「小仲，小陵？」
院子里，正在關注邱明軒釀酒的衛貞貞，聽見這熟悉的喊聲，登時喜上眉梢。
旋即，向邱明軒稟報道：「郎君，我兩個弟弟來看我，我想出去看看他們。」
「可以。」
邱明軒點頭。
衛貞貞眉開眼笑，從前院鋪子走出去，突然看見人山人海，不禁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多人？」
旋即，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衛小娘子，邱郎君在家裡釀什麼酒呢，怎麼這麼香？」
「就是，這也太香了。」
「衛小娘子，你嘗過邱郎君釀的美酒嗎，什麼味道呀？」
「衛小娘子，你們邱郎君釀的美酒賣不賣，是個什麼價錢，我們能買起嗎？」
街頭巷尾，人山人海，把衛貞貞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詢問著，還有人不懷好意，想要從鋪子里闖進去，去瞧後院釀酒的情景。
衛貞貞何曾見過這場面，不禁嚇了一跳。
幸虧，人群中有寇仲和徐子陵，見狀大喝一聲，擋在衛貞貞面前。
「滾開，都滾開！」
「你們這幫狗東西，想要闖進去偷東西，是不是？」
「小心我們報官了！」
寇仲和徐子陵在街面上混了許多年，街坊百姓都認識這兩個小混混，知道不是好惹的傢伙。
兩個人一肚子壞水，但凡招惹他們，必定要報復回來。
很快，在寇仲和徐子陵的怒叱下，一眾街坊百姓全都停止叫嚷吵鬧。
見狀，寇仲和徐子陵得意洋洋，旋即拽著衛貞貞進入鋪子里，又把門窗關了。
「伱們兩個臭小子怎麼來了？」
進入鋪子里，衛貞貞抿嘴含笑。
「貞姐姐，我們兩個知道你被賣給了這家酒肆的邱郎君，特意前來看看你，他對你好不好？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們，我們兩個最近新學了一些招式，三五個大漢近不了身……」
寇仲捏緊拳頭，做出威脅的姿勢。
「沒錯。」
徐子陵點頭。
衛貞貞眉眼彎彎，嘴角含笑。
「阿姐過得很好，你們兩個臭小子不要擔心了，倒是你們兩個，又去哪家武館偷學武功了，一天到晚不老實……」
說到這裡，衛貞貞靈機一動，忽然想起邱明軒要傳授她《太陰真經》的事。
『小仲和小陵這麼喜歡武功，能不能讓郎君指點一二？』
衛貞貞沉吟思考。
「貞姐，你怎麼了，發什麼愣啊？」
寇仲和徐子陵詫異道。
「哦，沒什麼。」
衛貞貞抿嘴含笑，旋即道：「你們兩個還沒吃飯吧，等一下。」
說著，衛貞貞從廚房裡端來飯菜，擺在飯桌上，給寇仲和徐子陵遞來碗筷。
「郎君在後院釀酒，你們就在這裡吃飯，吃完飯不要走，乖乖呆在這裡，我請郎君見你們一面……」
衛貞貞叮囑道。
「哇，這麼豐盛呀？」
看見衛貞貞端來的飯菜，寇仲和徐子陵眼睛一亮。
他們跟著嚴老大廝混，經常飽一頓飢一頓，何曾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實在太豐盛了。
「貞姐姐，你們每天就吃這個嗎，這也太豐盛了。」
徐子陵驚嘆道。
「嗯。」
說起此事，衛貞貞抿嘴含笑，臉上感慨又滿足道：「郎君有大本事，不差錢，每餐飯食都須準備的豐盛一些。」
「我知道。」
「他會釀酒嘛。」
「貞姐姐，這個邱郎君釀的什麼美酒呀，怎麼這麼香？」
寇仲腮幫子鼓鼓，嘴唇冒著油光，卻是狼吞虎咽之餘，仍不滿足，朝空中深深吸了口氣。
「怎麼，臭小子饞酒了？」
衛貞貞嗔笑，蔥白玉指戳了寇仲腦門一下。
「郎君還沒釀好酒，等他釀好酒了，我試著詢問一下，看能不能留點酒糟，給你們嘗一下。」
「那太好了，多謝貞姐姐。」
霎時間，寇仲與徐子陵立即眉開眼笑，握緊筷子在飯桌上紛飛，狼吞虎咽的吃著，彷彿惡虎爭食。
與此同時，衛貞貞返回後院，關注邱明軒釀酒，默默守候在一旁，眼睛里露出期盼。
「成了！」
邱明軒微笑，突然心念一動，堵住蒸餾口的法力撤去。
一股涓涓細流噴出來，源源不斷注入蒸餾口長頸下的酒瓮里，空氣中的酒香味，再度濃郁了十倍。
正所謂：掐頭去尾。
燒酒的「酒頭」與「酒尾」，口感會沖頭酸澀，所以要截取這一部分，只取中間溫潤淳厚的部分。
邱明軒擺了三個酒瓮，分別截取一部分。
在截取的過程中，他嘗了一下味道。
「酒頭」爆裂刺激，舌頭都辣麻了，宛如一股火焰順著喉嚨流下，不一會胃裡就燒灼如火，酒意熏然上頭。
「好酒！」
邱明軒眼睛一亮，不禁讚歎道。
隨著他修為越來越高，世俗的凡酒，已經很難使邱明軒喝醉。
連醉意都很少有，不必施展法力，單憑自身體質，就能「千杯不醉」，化解大部分的酒精。
可是，這一爐「酒頭」，口感爆裂刺激，宛如燒山火，令邱明軒久違的感受到喝酒的快樂。
「這酒精濃度，怕是到極限了。」
邱明軒感慨讚歎，旋即將這一瓮「酒頭」，命衛貞貞埋入後院地下，讓其沉澱，去除沖澀感。
除去「酒頭」，還有「酒尾」。
這是蒸餾的最後一部分余酒，酒香味很淡，也沒有酒花，邱明軒嘗了一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嘶——」
邱明軒齜牙咧嘴。
與酒頭相比，酒尾甚是渾濁，口感酸澀，雜味很重，酒味寡淡，味道很難喝。
「這哪裡是酒，分明是醋！」
邱明軒嫌棄，旋即扔入爐里，注入山泉水，準備重新加溫蒸餾一遍。
至於最讓人期待的「中間酒」。
邱明軒嘗了一下，感覺酒精濃度很高，絲毫不遜於「酒頭」，但口感溫潤細膩，進入口腔里醇香無比，順著喉嚨滑下，冰涼涼的，但很快就宛如大海沸騰，一股浪潮一股浪潮襲來，讓人酒意上頭。
「好酒，真是好酒！」
邱明軒將「酒頭」命名為「燒山火」，將中間酒命名為「大海沸」。
痛飲一口酒，一股酒意上頭，邱明軒熏熏然，飄飄然如仙，彷彿遨遊星辰，三山五嶽，精神念頭遁入天地間，感受到風雨雷電、日月星辰、天地山川、眾生萬物，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頭滋生。
這種感覺，充滿生機勃勃，蘊含天地大道，竟讓邱明軒的元嬰得到滋養。
在邱明軒眉心泥丸宮，一個白白嫩嫩的嬰兒，突然盤膝打坐，沉浸在頓悟中，繚繞一股玄之又玄的神秘氣息，眉眼慢慢舒展，身軀漸漸長大。
「原來，這就是【酒仙臨塵】的效果？」
「只要喝酒，就能增長修為。」
「爽！」
「太爽了！」
「從今以後，我便是酒仙人，逍遙人世間。」
邱明軒正感慨間，忽然「砰砰砰」前面鋪子大門被人重重敲響，有人正在喊門。
態度囂張，頤指氣使，令邱明軒無奈搖頭。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把門撞開！」
有人怒喝道，傳入邱明軒耳畔。
邱明軒表情淡然，看向衛貞貞道：「前面鋪子似乎有人鬧事，我們去瞧瞧。」
「是。」
衛貞貞點頭。
主僕二人進入鋪子里，卻看見兩個少年混混，正在堵門，與門外之人怒罵。
「人家正在釀酒，你們硬闖算什麼英雄好漢！」
「告訴你們！」
「今天有我們揚州雙龍在，你們別想闖進來，除非踏著我們屍體過去！」
邱明軒見狀，不禁微微一笑，倒是兩個有趣的少年。
「小仲，小陵！」
衛貞貞表情擔心，立即喊了一聲。
「貞貞姐，你來啦。」
寇仲與徐子陵悚然一驚，不禁回頭看去，就見衛貞貞跟著一個白衣青年走來。
那青年，劍眉星目，身材欣長，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嘴角噙著淡笑。
看上去年紀不大，約莫二十許，卻是風度翩翩，相貌堂堂，透出一股成熟穩重的氣質。
「這就是邱郎君？」
寇仲與徐子陵暗道。
不禁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底的驚詫之意。
他二人在揚州城街面上混跡良久，見識過不少「英雄好漢」，可從未見過如此氣質溫煦而瀟洒之人。
很顯然。
這位邱郎君不是普通人。
實際上，僅憑他釀酒的絕世秘技，就已經很不凡了。
誰家釀酒，能酒香味如此濃郁，惹得城南百姓駐足，連揚州城郡守府都惹來了。
「你們是寇仲與徐子陵？」
邱明軒詢問道。
「正是。」
寇仲濃眉大眼，英氣勃勃。
徐子陵眉眼清秀，身材欣長，看上去溫潤如玉。
二人雖穿著破衣爛衫，一副「江湖小混混」模樣，但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神采奕奕，很是不凡。
邱明軒瞧見，都不禁讚歎，生得一副好相貌，天生就是主角風範！
「很不錯。」
邱明軒微笑點頭，一雙眼睛清澈深邃，語氣溫和道：「把門打開吧。」
「邱郎君，他們是郡守府的人，肯定是沖著你釀的美酒而來，你要小心！」
寇仲與徐子陵提醒道。
「無妨。」
邱明軒笑了笑：「宵小之輩，不值一提。」
「我自有辦法對付。」
寇仲與徐子陵聞言，不禁對視一眼，旋即打開鋪子大門。
一左一右，護衛著邱明軒與衛貞貞，盡皆表情凝重，握緊拳頭，身軀繃緊，像是要動手的模樣。
見狀，邱明軒眼底欣賞之意愈發濃郁。
「好一副俠義心腸！」
旋即，他表情淡然，看向闖入鋪子里的一眾將校，淡淡道：「諸位有事嗎？」
「哼！」
闖入鋪子里的，是一個面容英俊的囂張青年，穿著錦衣華服，搖著一把摺扇。
「你們這群刁民，真是好大的膽子，郡守府上門，居然敢堵門，莫不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