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鷹教的祝壽禮
第23章 天鷹教的祝壽禮
按理說。
武當派是名門正派，天鷹教是亦正亦邪，雖然勢力不小，卻是三教九流。
彼此身份階級，有著天壤之別！
可怪就怪在，張翠山娶了殷素素，武當派和天鷹教已然結成事實上的「秦晉之好」，便是宋遠橋再不情願，也不能端著身份姿態，讓天鷹教教主殷天正覺得武當派狂妄自大，看輕天鷹教身份，怠慢了「殷素素」。
於是，宋遠橋親自下山迎接，在紫霄宮宮門前，負手而立，遠遠瞧見一隊天鷹教教眾上山來，兩個中年人打頭，十餘人挑著沉甸甸的擔子，立即朗聲招呼說：「貴客臨門，武當派蓬蓽生輝，宋遠橋有禮！」
這聲音清朗，蘊含雄渾內力，距離山道上仍有數千米，卻清晰如耳畔說話般，讓天鷹教教眾悚然一驚，暗暗驚嘆宋遠橋的武功驚人。
抬頭望去，發現宋遠橋站在紫霄宮宮門前的台階上，領著一群道士迎接，不禁既驚又喜，暗暗道：「傳聞武當七俠中，宋遠橋排行老大，張三丰真人不理俗務，便是此人主持門派事務，此刻卻親自走出紫霄宮大禮迎接，顯然是極看重我天鷹教，我家小姐嫁給張五俠，看來沒有受到怠慢！」
兩個打頭的，一個臉上有細長刀疤，喚做「殷無福」，一個滿臉麻皮，喚做「殷無祿」，往昔是橫行西南一帶的絕頂高手，當即對視一眼，朗聲道：「宋大俠客氣，我二人奉天鷹教殷教主之命，前來給張真人拜壽獻禮！」
聲音沙啞，但卻蘊含內力，輕飄飄落入宋遠橋等眾人耳畔，讓宋遠橋面色肅然。
好深厚的內功！
宋遠橋吃了一驚，沒想到天鷹教派來的使者，居然武功如此高明，倘若昨夜之前，宋遠橋遇上此人，還真不一定能打過對方。
實際上，天鷹教在武林中，確實勢力極大。
十年前，張翠山、殷素素與「金毛獅王」謝遜在揚刀立威大會上攜帶「屠龍刀」失蹤，天鷹教被迫以一教之力，與少林、崑崙、峨眉、崆峒、武當等五派，神拳、五鳳刀等九門，海沙、巨鯨等七幫共二十一個門派幫會對抗十年之久，並且絲毫不落下風，其教中實力可見一斑。
此次，天鷹教前來祝壽之人，全都是精英高手，挑著沉甸甸的貨物，卻行走如風，絲毫不費力，不一會就來到紫霄宮門前，拜見宋遠橋。
「宋大俠有禮，小人殷無福（殷無祿），是殷教主家裡的奴僕，奉我家老爺之命，給張真人祝壽，送上薄禮一份，請宋大俠笑納！」
說著，殷無福恭恭敬敬送上一份禮單，宋遠橋打開禮單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只因天鷹教的這份「薄禮」，實在太貴重，說是價值連城亦不為過。
只見禮單上，密密麻麻共二百款禮品，甚麼「碧玉獅子成雙」「翡翠鳳凰成雙」，一件又一件翡翠珠寶、黃金象牙、寶石玉器，多的琳琅滿目，看得宋遠橋眼角一跳，端是太豪氣！
在卷中處，又多是「特品紫狼毫百枝」「貢品唐墨二十錠」「宣租桑紙百刀」「極品端硯八方」等珍貴的筆墨紙硯等物，顯然是打聽到張翠山「銀鉤鐵划」擅長書法，特意送給自家女婿的。
卷尾處，才是甚麼「衣冠首飾」「香粉胭脂」「綾羅綢緞」等物，送給自家女兒。
「殷教主太客氣了！」
宋遠橋抱拳說：「武當派崇道練武，在深山裡生活樸素，其實用不上這麼多奢侈物，不過勞煩殷教主不遠千里派人送來，我轉交五弟夫婦便是。」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說：「勞煩轉告殷教主一聲，五弟媳聰慧伶俐，國色天香，家師瞧見都說與我五弟十分般配，我武當派上下，早已把她當做自己人，不會慢待她的，請殷教主放心！」
殷無福、殷無祿聽了，不禁喜上眉梢，忙不迭抱拳說：「那便再好不過了！」
說完，宋遠橋側轉身子，鄭重邀請殷無福、殷無祿及挑著擔子的十餘個天鷹教教眾進入紫霄宮。
「無福叔，無祿叔！」
進入紫霄宮，還未步入真武大殿，只見張翠山夫婦已然快步迎來，其中殷素素瞧見故人，不禁歡喜的流淚，掩面驚喜尖叫。
「小姐！」
剎那間，殷無福、殷無祿身形一閃，施展絕妙輕功，奔到張翠山夫婦面前，噗通一聲拜倒在地，磕頭請安道：「無福（無祿）叩見小姐、姑爺！」
張翠山嚇了一跳，忙不迭道：「快起來，快起來！」
「謝小姐、姑爺！」
殷無福、殷無祿這才恭恭敬敬起身，彷彿僕人般，稟告說：「小姐、姑爺，老爺太太得知您二位平安無事，不禁思念成疾，十分盼望小姐姑爺能在張真人百歲壽誕之後，返回天鷹教一趟，與老爺太太共敘天倫之樂。」
「家裡爹娘兄長可還好？」殷素素聽了流淚，不禁紅著眼眶，詢問說。
「老爺太太少爺都好，只是思念小姐，也迫不及待想見無忌小公子一面！」殷無福、殷無祿稟告說。
「無忌……」
提及張無忌，張翠山夫婦面色黯然，殷素素更是撞入張翠山懷裡，不禁失聲痛哭，只把殷無福、殷無祿嚇了一跳，臉上浮現三分緊張之色，沉聲詢問說：「小姐，可是無忌小公子出了甚麼事？」
「二位來的不巧！我夫婦二人在回返武當山的路上，被兩個神秘高手偷襲，將無忌給擄走了！」張翠山安撫殷素素，滿臉擔憂說。
「甚麼！？」
殷無福、殷無祿臉色猛然一變，不禁厲聲尖叫道：「竟出了此事！哪個不長眼的賊子，居然敢擄走我天鷹教的小公子，莫非是活的不耐煩了！？」
說罷，殷無福抱拳說：「姑爺小姐莫慌，小人回去后立即稟告老爺，發動天鷹教所有人去尋找小公子的下落，務必將歹人找出來！只是勞煩姑爺說一下，那兩個賊人的身形相貌如何，可有甚麼具體特徵嗎？」
「那兩人武功極高，使得是一種喚做「玄冥神掌」的陰毒掌法，乃是七十餘年前被家師所殺的「百損道人」的獨門絕技，想來是「百損道人」的徒弟之類，岳父舅兄派人探查時，務必小心謹慎，此二人武功極高，非一般人能力敵，須得細細謀划。」
「是，小人記得了！」
殷無福、殷無祿出道極早，隱隱聽過「百損道人」的名頭，不禁面色肅然，鄭重點頭。
得知張無忌失蹤，殷無福、殷無祿心急如焚，急著趕回去稟告殷天正，便再無心思留下祝壽，只是提醒說：「姑爺，小姐，我二人在來的路上，遇見好幾撥江湖人士，話語中隱隱提及，似要趕在張真人百歲壽誕之際，前來武當山逼問「金毛獅王」謝遜和「屠龍刀」的下落，我們另一個兄弟「殷無壽」，已在山腳下攔了幾波人，還請姑爺稟告張真人一聲，務必要小心。」
「是，多謝前輩提醒了！」張翠山臉色微變，與殷素素對視一眼，旋即抱拳說：
「只是攔在山腳下不讓人上山，未免折損我武當派的威望，煩請告訴那位「殷無壽前輩」，讓他不要攔著了，我武當派自有對策！」
「謹遵姑爺吩咐！」
殷無福、殷無祿點頭，旋即步入真武大殿，拜訪張三丰一面，替殷天正夫婦說了幾句祝壽詞，磕了幾個響頭，便急匆匆下山去了。
待殷無福、殷無祿離去，真武大殿內武當七俠聚齊，人人面露凝重之色。
「師父，這都是徒弟惹來的禍事，待會兒他們上山，我們夫婦二人是決死不能透露義兄下落的！」說到這裡，張翠山夫婦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堅毅決然，那是誓死也要守護這個秘密。
「五哥言重了！」
話畢，只聽邱明軒搖頭說：「那些人來，無非是想要知道「屠龍刀」的下落，我看找謝遜尋仇的都沒幾個，一群土雞瓦狗之輩，何必在乎他們，惹得貧道厭煩了，直接轟下山去，憑白污了咱們武當聖地！」
此言一出，武當七俠大聲叫好。
「八弟所言極是！」
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岩，張松溪，張翠山，殷梨亭，莫聲谷等「武當七俠」，拜入張真人門下，那是真把徒弟當做兒子養的，感情非常深厚，此刻瞧見張翠山夫婦面有難色，眼露堅毅，立即大聲附和，支持邱明軒「動手」言論，無條件支持張翠山。
「江湖人，左右不過打一場，咱們武當七俠聚齊，又曾怕得誰來！」
「就是，就是！」
「正巧，貧道境界突破，正想試一試劍鋒！這群不長眼的狗賊，若想攪了師父的百歲壽誕，貧道便讓他們嘗一嘗太極劍的威力！」
真武大殿內，武當七俠你一言我一語，只顧豪氣萬千，無條件支持張翠山夫婦，就連張三丰都不禁撫須笑道：「老道士幾十年不動手，莫非江湖上真以為老道士是個泥胎木塑了？翠山，你夫婦二人安心坐著，有師父在這裡，江湖上沒人敢欺負你們！」
「多謝師父，多謝諸位師兄弟！」張翠山心潮澎湃，忍不住哽咽說。
就連殷素素，瞧見武當派師徒九人氣氛和睦，如此無條件支持，也忍不住鼻尖泛酸，眼眶泛紅，默默艷羨著，心底淌過一股暖流。
「五哥能有如此師父和師兄弟，可真是幸運，只盼無忌能找回來，拜入武當派，學得他父親和師伯師叔們一般，做個善良正直的人！」
殷素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