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霸崗聚義
第10章 五霸崗聚義
碼頭上，岳不群夫婦奔來，卻見平一指、桃谷六仙、以及令狐沖，都已上了大舟，正與華山派弟子涇渭分明的站在一處。
「師父師娘回來了！」
岳不群夫婦現身，華山派眾弟子立即興奮歡呼，岳不群夫婦縱身一躍，踏入大舟上。
「好精妙的輕功！」
平一指讚歎說。
「精妙甚麼，此等輕功，我桃谷六仙隨便一人都比他強許多！」桃根仙搖頭不屑，旋即大喊道：「喂，船家，人都來齊了，快開船，吾等要去五霸崗！」
「就是，就是，快開船，快開船！」寬敞的甲板上，桃谷六仙上躥下跳。
船工師父看見岳不群夫婦回來，立即鬆了口氣，抱拳說：「岳掌門，岳夫人，這七人不請自來，您看怎麼辦？」
「無妨。」岳不群沉吟說：「來者既是客，便開船吧！」
「師兄……」寧中則遲疑，卻見岳不群搖搖頭，低聲囑咐：「任我行重出江湖，此事不容小覷，既他要在五霸崗聚義，吾等便去瞧瞧。」
說到這裡，岳不群遙遙望著平一指說：「那平一指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竟欲下毒害人，你我得知此事，怎能視若無睹？務必將此事告知青衣羅剎！此人雖說出手狠辣，但所殺之人，無不是作姦犯科之人，我華山派秉承正道仁義，必須助他一助！」
「師兄此言有理。」寧中則點頭，聽從丈夫建議，一行人搭船沿著洛水北上。
……
一路上，桃谷六仙鼓噪不說，三山五嶽的江湖好漢，更是響應聖姑命令，齊齊奔赴五霸崗，華山派弟子乘舟北上，就遇上好幾撥，其中不乏三教九流中的一流高手，包括：黃河老祖（老頭子和祖千秋）、計無施、五毒教主藍鳳凰、銀髯蛟『黃伯流』等等。
其中不少人，武功修為比起岳不群夫婦毫不遜色，門徒更廣，聲勢更壯，讓岳不群夫婦暗暗吃驚。
就這樣，華山派弟子乘舟北上，漸漸進入魯豫兩省交界處，這一帶地勢平坦，甚多沼澤，遠遠望去，五霸崗也不甚高，只是略有山嶺而已。
崗上黑壓壓一片大松林，一條山路曲曲折折上去。
眾人棄舟而行，進入崗上松林，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但見東一簇，西一堆，人頭涌涌，這些人神情容貌迥異，皆是三山五嶽的草莽漢子。
奇怪的是，三教九流聚在一處，卻氣氛凝重無比，無人敢說話，無人敢吵嚷。
一進入松林空地，就被氛圍浸染，不自覺壓低聲音，詢問說：「發生何事，怎麼無人說話？」
「噓！」
一個裝束奇特，神情悍惡的草莽漢子，食指豎起唇前，做出噤聲手勢，表情凝重說：「青衣羅剎發了話，不讓吾等吵嚷，但凡大聲喧嘩者就被斃殺！」
「吾等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人？」計無施啪一搖摺扇，扮做風流書生模樣，理直氣壯地說：「大家併肩子上，不信打不過他！」
那草莽漢子苦笑說：「那青衣羅剎金剛不壞，百毒不侵，吾等英雄好漢已被他殺了數十人，全都是三山五嶽的一流高手，包括萬里獨行田伯光、漠北雙雄、雙蛇惡乞、桐柏雙奇等等。」
「田伯光死了？」令狐沖驚詫說。
「是呀，被青衣羅剎一掌斃殺，整個人炸為碎片，連具全屍都沒留下，不戒和尚想要阻攔，也被一掌打了個半死不活。」
那草莽漢子心有餘悸，想起青衣羅剎的兇殘手段，不禁不寒而慄。
霎時間，新入松林空地的英雄好漢，全都被肅殺的氛圍感染，下意識閉嘴噤聲，露出凝重之色。
「喂，桃谷六仙，你們六兄弟不是答應我殺一人嗎，我現在要殺青衣羅剎，快去幫我殺了！」平一指搖頭晃腦，摸著鼠須，小眼睛精光四射。
桃谷六仙像小孩子一樣，本來也被松林空地上的氛圍感染，難得的安靜下來，此刻被平一指所激，立刻嘰嘰喳喳吵嚷起來。
「殺就殺，誰怕誰！」
「喂，唱戲的，快出來，我們桃谷六仙來啦！」
霎時間，桃谷六仙七嘴八舌的爭吵聲，劃過了松林空地上的寂靜。
咻！
松林中，悄無聲息的，傳來一段戲腔，「桃谷六仙，赤子童心，不明善惡，不辨是非，可惜了……」
說罷，一個戴著羅剎臉譜的青衣男子，從松林中倏然激射而出，直取桃谷六仙，正是隱藏在暗中的「青衣羅剎」，邱明軒！
桃谷六仙武功奇高，不但內功深厚，更練得一套合擊陣法，威力倍增。
此刻倏然奔向邱明軒，速度極快，比開封府相遇時還要迅疾幾分，似乎因為「桃實仙」的加入，使得整套合擊陣法的威力真正發揮出來，電光火石間，六道鬼魅身影竄向邱明軒，分別抓向他的腦袋與四肢，彷彿要將其搬運而起，怪力撕成碎片。
「鐺~~~」
桃谷六仙速度奇快，居然搶先拿住邱明軒的要害之處，一股巨力傳來，似要將邱明軒舉起撕裂。
但下一秒，邱明軒身上爆發金光，護體罡氣自動噴涌而出，形成一個護體金鐘，將桃谷六仙震蕩開去，在五霸崗群豪驚駭的目光中，桃谷六仙的身體一具具炸開，砰砰砰化為漫天血雨飄散。
五霸崗群豪汗毛豎起，盡皆駭然。
然而就在這時，邱明軒面色一變，突然察覺異樣，護罩身體的護體金鐘，並未散去，反而嗡嗡旋轉起來，清脆的鐘鳴聲越來越激烈，徐徐回蕩天地。
怎麼回事？
邱明軒內勁鼓盪，護體金鐘嗡嗡旋轉，掀起一陣塵土如霧，那鐘聲越來越激烈，「咚咚咚」徐徐回蕩，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異之力，但凡武功稍弱之人，聽了這激烈的鐘聲，心臟也在砰砰跳動，並且心臟的跳動速度，彷如鐘聲般陡然急促起來。
不一會，五霸崗群豪中，武功最弱的數十人，猛地臉色蒼白，仰天噴血，最終氣絕倒地。
仔細看去，那些人七竅流血，死狀極慘。
「不好！」
有人驚呼：「這鐘聲可以影響心臟，快捂住耳朵，別去聽！」
不止是五霸崗的群豪，就連華山派弟子，都有幾人面色蒼白，五官猙獰，捂著胸口處咬牙說：「師父，我心臟要炸開了！」
「快退！！！」
岳不群夫婦臉色大變，拎著武功最弱的幾個徒弟，立即奔向遠處。
令狐沖、勞德諾、梁發幾人，也紛紛施展輕功，跟著師父師娘的身影狂奔。
不止是華山派弟子。
五霸崗的群豪也在面色驚恐的逃竄，彷如慢一步就會被詭異鐘聲害死。
「啊！」
甚至因為逃跑路線而發生火併，松林中刀光劍影，慘叫聲此起彼伏，令華山派弟子頭皮發麻。
「烏合之眾！」
逃到一處，聽不見鐘聲了，岳不群夫婦清點人數，也聽著松林中的慘叫聲，不禁鄙夷暗罵，顯露出名門正派的行事風範。
「師兄，究竟怎麼回事？」
鎮定下來，寧中則蹙眉，詢問著岳不群。
岳不群沉吟思考，一雙眸光閃爍，泛起智慧內斂，沉聲說：「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平一指的奇毒，讓青衣羅剎中招了！」
「那他……」寧中則擔憂說。
「師妹，你守在此處，我去瞧瞧。」岳不群沉吟，囑咐妻子一聲，旋即縱身一躍，奔入林中。
「師娘，我去幫師父！」岳不群離去，令狐沖按耐不住，也持劍奔了上去。
「沖兒……」
寧中則臉色一變，不禁急切大喊，卻見令狐沖幾個縱躍，已然消失不見，只得暗暗生氣：師兄說的沒錯，這孩子越發野性了！
……
五霸崗，松林空地上。
一口護體金鐘嗡嗡旋轉，爆發璀璨金光，將「青衣羅剎」的身體罩在中央，數十個三山五嶽的一流高手，忍受著詭異鐘聲，注視著「青衣羅剎」的一舉一動。
此時能夠留下的，無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包括：殺人名醫平一指、黃河老祖（老頭子和祖千秋）、長鯨島主司馬大、天河幫主銀髯蛟黃伯流、五毒教主藍鳳凰、無計可施計無施等等。
「此人怎麼了？」
有人沉聲詢問說。
平一指搖頭晃腦，摸著唇前鼠須，小眼睛精光閃爍，得意洋洋說：「當然是中了老夫的奇毒！」
「是你搞的鬼？」眾人驚奇，紛紛扭頭看向平一指，沒想到幕後黑手是他。
「當然！」平一指傲然點頭，「此人天賦異稟，竟將《金鐘罩》煉入十二關，肉身金剛不壞，刀劍難傷，百毒不侵，若想殺他，便須破了他金身，普天之下，除了我平一指的奇毒，還有別人嗎？」
「可是，你都沒動手，怎麼下的毒？」黃伯流疑惑。
「嘿嘿，下毒這種小事，還須我平一指親自動手嗎？」平一指曬然一笑：「早在半月前，我就將『桃實仙』煉製成了毒人，青衣羅剎打殺桃實仙，自然就中毒了！」
「好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所以你之前是故意激桃谷六仙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青衣羅剎殺人中毒，我竟錯信了你這小人，一路上對你恭敬有加！」
突然，松林中竄來一人，長發臉蛋，劍眉薄唇，正是令狐沖，此刻瞋目切齒，眼球充血，彷如瘋魔般持劍殺來，令平一指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