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葉公好龍
第17章 葉公好龍
碭郡長率軍過碭山亭而未入。
就連此前一路上有反駁之意的宦官趙諭也已經一反常態。
上至碭郡長下至所有普通士卒，當前都顯得無比狂熱，所有人都加速趕向了有雲氣華蓋的山頭。
終於，在午時過後的一個時辰，碭郡官兵皆已到了所謂仙山腳下。
「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士卒可以吃行軍乾糧但絕對不允許生火做飯。」
「是，大人。」
或許都不用碭郡長薛仲命令，此時的士兵哪敢隨便在仙山腳下做飯啊！
更何況此前這裡爆發過山洪，到處都是泥沼，也沒有什麼木材能夠點燃。
「郡長大人，監御史大人是否要派人入山？」
主吏郭銘將命令傳下后回到官兵前方當即問道。
「嗯我們如此率大軍前來，只怕會引得仙人不快吧？」
「而且這山裡仙雲繚繞，只怕人多也反而會容易引起混亂，士卒傷了倒沒事，就怕衝撞了白帝子的仙部眾仙~」
「對了，郭北，你過來，且與我們細細道來你們之初上山遇仙的具體細節，另外也好好給我與監御史再講講這白帝子降世的過程。」
所謂葉公好龍現在其實有一點前兆體現在了碭郡長薛仲身上。
此前距離遠有著大好視野他倒也沒感覺怕。
但此時來到大霧山林與陽光空明地界的交界，才知被大霧籠罩的山頭是如何讓人望而生畏了。
如果這山裡的仙人單純是人，他薛仲倒也不至於怕，但聽聞是蛇.還是一百五十尺以上的巨蟒，他就有點害怕了。
所以，這才讓郭北再次上前來細細講述一下關於他知曉的一切。
郭北聽聞碭郡長召喚，也不覺有什麼，當即再次將之前自己知曉的一切紛紛詳細道出。
關於泗水劉季如何與李家老太合謀斬白帝子，關於白帝子復活然後降罪，以及在山中開始顯露仙跡。
其中地龍翻身、山洪飛虹出現，以及白帝子于飛虹下帶著仙部眾仙顯露並收走了李家老太的性命這些，他講的最為繪聲繪色。
眾人聽得非常入迷。
哪怕碭縣主吏郭銘此前聽自己這族弟郭北講了幾次這時聽著還是意猶未盡。
只道這宦官御史此前並沒有這種仔細的聽聞，現在聽了郭北這樣一說，他更是驚為天人。
「好膽！」
「那泗水劉季竟敢斬白帝子，其野心與圖謀暴露無遺啊！」
「不過話說回來，白帝子為昊天之子又如何被捕，更是如何被那泗水劉季所斬的？」
監御史趙諭神色顯得有些怪異。
對此，郭北當即解釋：「大人，下官其實有所猜測，或許是白帝子剛降世神通之力並未恢復，而這李家大子恰好在這個時候捉了祂的凡間之軀，而剛好又碰巧被那泗水劉季看出門道，所以或許才有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吧！」
眾人聞郭北此言，似有所思，但很快也認同了他的這個解釋。
畢竟這神話傳說中，仙神好像下凡本就不易。
更別提此前秦朝文王也有獵得黑蛇一說。
想來，所有仙神剛降世都會短暫失去神通之力吧？ 但說到底所有人都未真實見過仙，他們只能儘可能的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來合理化一切。
畢竟這可是真仙啊，可不是那些假傳的謠言。
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既然是仙定然不可能被凡人所斬，為此郭北的解釋周圍眾人也是能夠接受的。
「想來定是如此了，可惡！那泗水劉季竟然敢如此！！！」
「這下只怕白帝子惡了我們這些諸夏之人啊~另外，如果白帝子降世如若只是因為恰逢二世登位，祂心有所感然後僅是想要來看看祂之後裔創建的諸夏國度，就如我們平常踏青一般？」
「要是真如此的話，有了那泗水劉季斬祂這樣的事發生，只怕祂也會遷怒我們整個朝堂之人啊，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現在想要請祂出山只怕都不好請了啊。」
「更何況，白帝子還是蛇軀，他真的能與我們這些諸夏凡人心思相通嗎？」
碭郡長薛仲開始擔憂起來，但說來說去還是他事到身前突然有些猶豫與害怕起來。
一百五十尺以上的大白蛇啊~
雖說這位白帝子是大秦國祚之仙，是嬴姓趙氏皇族的庇佑大神，但那也只是針對皇族而言，他薛仲不過一個小小的碭郡郡長，他真的能夠請動這位大仙嗎？
之前薛仲一切都算計好了，但突然到了這仙山他又害怕猶豫不決起來。
說到底人心複雜便是如此了。
宦官趙諭看向薛仲，眉頭緊皺。
「薛大人之言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我們既然來了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再者，如今我大秦逢叛軍四起之際，也急需這位白帝子大人出手相助啊！」
「無論如何，此行我們至少也得派人進入這仙山接觸一下尊貴的祂才好，另外這也快到歲首之日了，這種時候，可正是祭祀仙人的大好時刻。」
「咸陽我們可以派人傳信，但咸陽朝堂肯定是趕不及的，為此，這種祭祀之事作為碭郡主事之人，也合該我與碭郡長薛大人來主辦啊！」
趙諭如此說著，一邊還給薛仲使眼色。
那模樣薛仲算是看出來了，這宦官果然大膽。
自己之前也就那麼一說，他不但認真起來了，反而比自己還要熱切！
這宦官難道就不怕貿然讓人進山衝撞了那大白蛇的白帝子嗎？
薛仲此時倒是被自己弄得有些騎虎難下。
但忽然又想到這可是仙啊，仙山中還有仙霧，自己就不該去吸一口？
現在自己這忽然又害怕起大蛇起來，真是徒讓人笑話。
想到這裡，這位碭郡長當即心一橫便想要開口。
不過就在此時，忽然所有人都被一聲回蕩的鳥叫驚起。
碭郡官兵一千多號人，這突然來到大霧山下，那嘈雜之聲可是很大的。
而正是因此，便引起了山中反應。
只在眾人驚起紛紛抬頭一瞬間，所有官兵全部都看見了。
那是一隻巨大的三色神鳥忽然從仙雲的山中飛出。
巨大的鳥盤旋在所有官兵頭頂的天空，就那麼注視著山下之人，一邊看還在不斷尖嘯。
那聲音在山間回蕩，直看得無數人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