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公事
第188章 公事
總經理辦公室。
安亭沒有坐在張競的大班椅上，基於尊重，選擇坐在待客的沙發上。
張競注意到這個小細節，還是有些喜悅。
而這時，張競已經知道安亭做了些什麼，後者以加盟者的名義，走了一遍加盟流程，看這樣子，應該是有些生氣了。
「那個姓黎的…」安亭苦笑一聲，搖搖頭。
以秘密基地目前的規模，雖然已經有負責招聘的行政人員，但面試工作都是由張競負責，尤其是商務部這種直接面向客戶的部門，必須嚴格把關，甚至需要經過幾輪培訓才能面對客戶。
安亭相信張競的看人水準。
可…那個姓黎的，太讓人失望了。
「張總，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聞言，張競似乎不意外，同樣露出苦澀的笑容，道：「安總，那個姓黎的，不是我請回來的…」
聞言，安亭微微一怔，「不是你…那是誰？」
要知道…儘管秘密基地公司規模還很小，但張競怎麼說名義上都是總經理，除了安亭以外，最大就是他。
不…
想著想著，安亭突然意識到什麼，擠出一絲苦笑，道：「川哥啊…？」
「嗯…」說到這裡，桌面上的茶水已經沖好了，張競給安亭滿上一杯，同時繼續道：「旭川這個人什麼都好，講義氣，又有擔當，做事情還賣力，可是偏偏，他的缺點也是太講義氣了。」
韓旭川，這是川哥的全名。
川哥最大的優點是講義氣，最大的缺點也是講義氣。
那個姓黎的男青年，不是正規途徑請回來的，而是川哥的朋友。
川哥不擅長拒絕自己的兄弟，尤其是找不到工作的兄弟。
一來二往，便是讓那個人走後門進來了。
安亭抿了一口茶，無奈道：「你也不管管他…」
「喲，伱這話說得，你和阿川才是持股人，我只是挂名司令，什麼都沒有。」
安亭與張競之間存在一個對賭協議，一年之後，只要秘密基地這個品牌達到一定的成績，張競將會獲得一部分份額，成為秘密基地的持股人之一。
這才過去三四個月，距離約定之日，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照目前這個發展趨勢，張競已經是自己人。
一杯茶的功夫，安亭還是做出自己的決定，道：「扣那個姓黎的男生一個月獎金，再重新培訓一下…」
「噗哈哈哈。」
聞言，張競哈哈大笑。
安亭翻了個白眼，有些幽怨，注視著張競，「笑什麼？」
「安總，我本來以為你會解僱那個人，沒想到選擇留下來，說明你的心裡有川哥。」
安亭略顯傲嬌，否定道：「才不是，我是怕公司管理層產生隔閡，反正就一個害蟲，重新改造一下，實在不行就解僱了，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張競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安亭是一個好朋友，以及好老闆。
但願…這一點不會成為他的破綻。
等到這個話題結束之後，張競簡單彙報一下目前的業務情況。
「截至目前，在C市，秘密基地一共有五家店，南城區三家店，北城區兩家店；鄰市的D市和F市一共有兩家，還有四家加盟店在同時籌備中，目測在一月下旬，全部都能開張，那就是十一家店。」
安亭簡單翻了翻文件，「挺好的，還有別的問題嗎？」
張競回答道：「三點。」
「說。」
「第一點，公司需要一點有排面的車子，不能光有一輛麵包車，接待客戶，太損印象了。」
安亭點點頭，道：「准了，那第二點呢？」
張競回答道：「第二點，就是我們在十二月份的時候不是說過要搞一個冬日活動嗎？現在一月都沒有敲定下來。」
「哎，果然逃不開這個問題。」簡單吐槽一句之後，安亭點點頭，道：「還是交給我吧。」
這一回不能怪張競當甩手掌柜。
一方面是張競人到三十，已經不是年輕人，像這種年輕人的活動，確實想不出什麼有意思的點子；另一方面是公司規模不大，沒有策劃部，只能靠管理層自己想。
而事實上。
關於冬日暖場活動，安亭已經有點眉目。
「第三點呢？」
「這不…馬上春節了，公司會有一個年會，你到時候要出席嗎？相信大家都很想見一見傳說中的大老闆。」
其實…
時至今日，張競與川哥的關係越來越好，成為不錯的朋友，從後者的口中，前者已經知道安亭是高中生的身份。
當時是非常震驚，在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存在所謂的天才。
不…
已經是妖孽級別的了。
安亭想了一會兒，尷尬一笑，道：「到時候再說吧，相信沒有一個員工希望自己的老闆是一個高中生…但是，我確實有別的打算。」
「別的打算？」
「我其實還有其他的商業發展，年會上，我打算讓那幾個人出席，你們到時候認識一下。」
「啊…我的天，你瞞著我還有別的商業規劃？」
張競瞪大眼睛，瞳孔寫滿難以置信之色，一個十六歲高中生擁有一個品牌就很離譜了，你現在告訴我，你還不止… 安亭淡定一笑，道：「是時候讓你們相互認識一下。」
一根根商業線，該是時候擰成一股繩了。
眼看著時間不早，安亭沒有再逗留，動身離去。
張競沒有挽留，只是跟著站了起來，送一送。
經過公司前台的時候，黃娜娜倒是還好，自己方才招呼安亭還是得當，沒有惹惱大老闆；黎先生就這麼站在那裡，瑟瑟發抖，默默低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安亭懶得理會，直接離去。
臨別前，張競似乎想到了什麼，喊停少年，道：「安亭，你再等一等。」
「唔…？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剛剛接受了一個記者朋友的採訪，他問了我一個問題——關於我們秘密基地的吉祥物，有沒有推出下一個的打算。」
「昂？」
這一個問題還真的將安亭問到了。
他完全沒有想過推出另一個吉祥物，目前僅有一個名為「S」的紫色瓷娃娃，增加吉祥物數量這個問題…
可以，但是沒必要。
眼看著安亭有些拿不定主意，張競添了一把火，繼續道：「那個記者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哪有秘密基地只有一個人，未免太孤單了。」
安亭展顏一笑，點點頭道：「好。」
……
秘密基地公司，位於南城區通往北城區的國道出入口。
距離市級圖書館很近，大約三公里。
宋瓷今天一個人去圖書館，她喜歡那個地方，隨著同居時間的延長，少年愈發了解那個人。
宋瓷，就是一條書蟲，給她幾本書，可能幾天不出門。
下午五點多。
自從元旦晚會的冷空氣南下之後，天氣都是多云為主，好比這一刻，天空陰沉沉，欲哭無淚的樣子。
安亭不知道宋瓷走了沒有，發了條簡訊，沒有人回復，估計是看書入迷了。
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安亭打算過去圖書館，截不到計程車，又不是很想打摩托車。
「我已經開始想念共享自行車了。」
話音剛落，少年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簡單的熱身運動之後，直接朝著圖書館跑過去。
大冬天的…
當少年汗流浹背出現在圖書館的時候，其實讓不少人都多看一眼。
安亭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進入圖書館，走了一圈，在角落的位置，找到宋瓷。
讓少年意外的是，在背心+長袖T恤的黑長直少女身旁，還有一個穿著衛衣衛褲和籃球鞋的短髮少女，正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像是一隻野貓貓。
不是喬涼，又能是誰？
安亭還注意到附近的人都在看著她倆，光是宋瓷一個就已經夠耀眼，現在還多一個喬涼。
緊接著。
安亭輕手輕腳上前，坐在宋瓷另一側的座位上，依舊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單手托腮，帶著痴漢的表情看著對方。
宋瓷看書看得入迷，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什麼。
扭過頭一看，被嚇了一跳。
耳朵抖一抖。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滿頭大汗？」
「我剛剛來的，從兩三公里之外跑過來…」相較於回答少女的問題，安亭更加在意睡在一旁的喬涼，好奇道：「她，是怎麼一回事？」
宋瓷無奈道：「下午三點多，她突然給我發信息，說在學校喂完貓有點無聊，我就告訴自己在圖書館，沒想到她真的來了，我以為她是來課外閱讀或者學習，沒想到一直睡到現在。」
儘管元旦晚會已經過去，但也別忘了藝術樓五樓的居民——暗暗。
安亭與宋瓷是北城區的人，註定無法過來餵養；而喬涼是南城區的人，假期回去學校一趟倒是方便。
安亭看著桌面上逆流成河的口水，一時沒繃住，「沒想到你倆關係這麼好。」
「沒那麼好，只是拿她沒什麼辦法罷了。」宋瓷一邊看著喬涼的睡相，一邊傲嬌道。
確實是傲嬌，在跨年夜送出其中一朵紫荊花之後，宋瓷已經徹底將喬涼當成自己的好朋友，只是不願意承認。
突然間。
一陣黃昏的風從一側的窗戶吹來了。
睡夢中的喬涼打了個哆嗦，狹長的眼睫毛輕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副可可愛愛的樣子，頗為慵懶伸直身子，用手擋住嘴巴，打了個哈欠。
「安亭，你怎麼在這裡？」
言語間，手掌與嘴巴接觸，而嘴角處有口水，這麼一搞，直接拉絲。
怎麼說？
有點噁心，又讓人慾罷不能。
宋瓷是覺得噁心的；安亭是有一點點口乾舌燥的。
安亭回答道：「我只是路過，順便接宋瓷回家。」
宋瓷看不過眼，從環保袋中取出一包紙巾，今天是假期，沒有背書包，提著一個環保袋，遞給了喬涼，道：「趕緊擦擦口水。」
「嘿嘿嘿，宋瓷，你幫我擦。」
「才不要！」
正當宋瓷與喬涼在互動的時候，安亭突然意識到——我的存在，是不是有點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