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也有例外
第35章 也有例外
輪到包唯唯的200米考試。
包唯唯的體育成績並不是很好，一組八個女生，她跑了第六。
雖然成績一般般，但她看上去並不沮喪，大概是本身就沒有那麼高的預期，跑完回來，雙手叉腰，對著小夥伴，頗為驕傲道：「惜敗惜敗…」
安亭等人也是鄙夷，怎麼說…菜得很自信。
值得一提的是，當包唯唯在奔跑的時候，負責拿相機的人是宋瓷，包維維拜託宋瓷幫自己拍幾張美照。
安亭本來是樂意效勞，誰知道包唯唯那傢伙不相信他，怕他拍自己丑照，不讓他拿相機，「才不要給你拿照相機，肯定針對我。」
安亭聳聳肩，「行叭。」
而後。
輪到男生奔跑了。
安亭、高飛與朱佳俊也該出發了。
故里初中的學號都是根據入學成績劃分，在小夥伴之中，第一個上場的人是高飛，這傢伙小升初竟然是成績挺好的，他本身就屬於腦袋瓜子挺靈光的一類人，只是不努力，很浪。
高飛，人如其名，跑得飛快，輕輕鬆鬆拿到滿分。
下一個是胖子朱家俊。
與高飛那種自戀狂不一樣，朱家俊恰恰相反，他缺乏自信心，站在起跑線上，心跳加速，四肢乏力。
在哨聲響起的一瞬間，八條跑道八個男生，他就是倒數第一。
對於這一幕，安亭等人都不例外，包括班上其他人都不驚訝，體育集訓多久了，班上同學什麼水平，大家心知肚明。
然而。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朱家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倒了，嗯，重重摔了一跤，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射過去，嘲笑的人有，但不多，更多的是沉默…
平時上課見到同學出糗還能笑笑；體育中考很少人會幸災樂禍的。
恍惚間，安亭彷彿見到上輩子參加體育中考的自己，因為和衛鋒一起打架腿部受傷，在跑200米的路上也摔倒，自己當時明明能站起來，卻是放棄，沒有參加後續考試，體育0分。
當時的想法大概是——遺憾就遺憾吧。
正當絕大部分人都保持沉默的時候，安亭咬緊牙關，大喊一聲：「站起來！站起來！朱家俊！」
彷彿不是對朱家俊說的話，而是對前世的自己。
現在的想法——可以失敗，但不能遺憾。
所有人都看向安亭，大抵是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激動，如此真情實感，大家都以為他把朱家俊當狗腿子，現在看來是我們誤會了。
朱家俊聽到安亭呼喊聲，迅速重整旗鼓，即使已經耽誤了五秒，還是站了起來，繼續奔跑。
望著跑完全程的胖子，安亭情不自禁展顏一笑。
一旁的宋瓷也跟著笑了。
再然後，終於輪到安亭上場了。
臨走前，安亭摘下頭上的黑色鴨舌帽，自作主張覆蓋上宋瓷的腦袋上，「我也拜託你幫我拿一下。」
「別塞進來，都是汗，臭死了。」
表達不滿之際，宋瓷伸出手，摘下頭上的帽子。
奈何少年不管那麼多，痞氣一笑，自顧自地走遠了。
宋瓷的學號是第一，所以也是跑第一；而安亭恰恰相反，他的學號是最後，理應也是最後。
一輪輪男生過去后，終於輪到他。
體育中考不是校運會，這並不是競技，而是考核。
本身不具備觀賞性。
即便如此，這一刻，還是不少人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少年，他是今天的焦點人物。
安亭的一中宣言，大家都記在心上，現在是中考的第一關，要是連這個都無法滿分，那談何一中。
拭目以待。
當少年站在起跑點的時候，內心很澎湃，他知道自己並不受歡迎，也感受到周遭不友善的目光，卻不以為然，像是少年漫畫中的最終BOSS奪回年輕時的身體，第一次全力一戰一樣。
這一次，他想要從29歲跑回15歲。
一聲哨響，八個跑道的男生幾乎同時跑出，卻在不到三秒之後，安亭便是領先於所有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遙遙領先。
安亭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好久沒有試過這麼暢快地跑一趟，彷彿真的回到少年錦時。
與此同時。
正當安亭在奔跑的時候，包唯唯上廁所去了，而相機還在宋瓷手上，她本無意給少年拍照，卻在凝望少年身姿時，情不自禁抬起手，舉起相機，將鏡頭對準他…
從遠景、近景，再到特寫。
曾幾何時，少女對高飛說了一句——你知道嗎？人在跑步時的照片都很醜，五官擰作一團，特別猙獰，無一例外。
然而。
沒想到才一個小時過去，自己便是被打臉了。
通過特寫，宋瓷能清晰地見到少年的笑臉，恣意放縱，不由得心生嚮往。 與其他女生不一樣，年少喪父的宋瓷，出身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大家族裡，她親眼目睹母親收受到不公平對待，所以很想有一番作為，保護自己的母親，向不認可自己的父系親屬證明自己。
她一直都很努力，一直都很恪守。
仔細一想，自己可能沒有那麼喜歡努力與恪守，偶爾會產生一種逃離的衝動，又或者說想要變壞。
從很久以前開始，宋瓷其實就很在意安亭，並不是戀愛，她不喜歡安亭，只是在意那种放縱的感覺，似乎能飛躍世間一切的高牆。
下一秒，她情不自禁按下了快門，讓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人在跑步時的照片都很醜，五官擰作一團，特別猙獰，無一例外。
「也有例外.」
至於之後的男生引體向上和女生的仰卧起坐，倒是沒什麼需要細說的了，在監考老師的幫助下，每一個人都比預期多3~10個，滿分率很高。
還有朱家俊…
後面好像可以重跑一次，雖然成績還是挺一般，但已經足夠了。
……
今天是周日，晚上不需要晚自修。
在體育中考結束后，包唯唯來了興緻，即興想要組織一場同學聚會，其實就是去鎮上的KTV嗨一嗨。
幾乎每個同學都考到自己滿意的分數，心情不錯，所以大家都響應得很熱烈。
身為班主任的李老師並沒有表態，只是假裝聽不到，這種東西一旦是老師知道的，那可是要負責的，萬一學生的安全出了問題，老師絕對要背鍋，基本上都要出言阻止。
李老師是一個狡猾且聰明的人，但也是一個懂青少年的人。
假裝不知道，對誰都好。
這時。
包唯唯看向宋瓷，試探性問道：「阿瓷，一起嗎？」
眾人見到這一幕，心裡都清楚——宋瓷不太喜歡參加這種集體活動。
升上初中以後，大家都沒有換過班。
這三年來的同學聚會，宋瓷只參加過一兩次白天的小聚會，都是露面半個小時，走個過場，夜晚的同學聚會基本上都不會參加。
包唯唯知道宋瓷與母親住在一起，沒什麼安全感，除了正常晚自習以外，平時的夜晚很少出門，也就是隨口一問。
然而。
下一秒。
宋瓷看向安亭，明眸流轉如秋水，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回答道：「嗯，我也去！」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瓷解釋道：「我…我搬家了，回家路上沒有那麼黑，所以夜晚也可以玩一下。」
言語間，少女有瞥向少年。
安亭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只以為對方是跟自己住在一起以後、有自己送她回家，所以不怕了，這才參加聚會，並沒有多想。
商業廣場一樓有一家KTV，名為「紅日」，佔了一樓和地下層。
這是一個神奇的平行世界，有一些原世界沒有的東西，又有一些原世界存在的東西，例如這一個「紅日」，正是源自於香江歌曲。
小鎮一共有兩家KTV，另一家比較高檔，都是大人們才去，價格不適合學生；而這一家紅日基本上就是年輕人專用，價格相對便宜。
在進入KTV以前，包唯唯讓安亭帶幾個男生去外面的便利店買一堆飲料和零食裝進書包，再偷偷帶進來。
這屬於是常規操作了。
KTV飲料零食的價格，懂得都懂，對於學生而言，還是有些過高，承受不住。
安亭一口答應，帶上朱家俊、高飛和李琦一起出發了。
嗯…李琦也在。
二十多號人的飲料和食物，光靠三個男生，有些吃力。
雖然有裸奔的賭約，但兩人又不是仇人，天天在一個班上一起學習，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都是少年意氣罷了。
再者，李琦又不是瞎子，身為副班長的他，近些日子也看出來了——惡役少年，真真實實在努力改變。
然而。
李琦很快發現問題，在便利店的時候，只見安亭和高飛兩條狗，不斷往自己的書包塞飲料，又往他們自己的書包里塞薯片…
薯片和飲料雖然佔地面積差不多，但重量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李琦：「你倆…夠了！別塞了！想背死我嗎？」
聞言，安亭和高飛，一左一右，拍了拍李琦的雙肩，鼓舞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像你這麼出色的男人，能者多勞。」
朱家俊跟著阿諛一句：「琦哥…」
李琦一聽，深以為然，乖乖背書包。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