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賣身契
空氣凝滯許久。
肖易沙啞開口：“我沒……”
“就像你說的，你還是那個自私的你。”她打斷他的話，推開碗，站起身，拿起沙發上放的東西就要走人。
肖易忙站起來，快步上前攔住她，“琦雪。”
“放開我。”她冷冰冰地甩開他的手，推開門，大步往外走。
她現在不想看到他，一眼都不想看。
每次！每次都是他決定好了所有的事，然後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通知她！
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肖易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腳底像生了根。
門大開著，能看到外麵路燈昏黃，在地上撒上一片暗淡的光暈，秦琦雪獨自一人往前走著。
她骨架小，盡管因為懷孕長了不少肉，但她現在習慣穿寬鬆的衣服，在大大的衣服下，還是顯得整個人嬌小無比，她手上拎著一個大大的裝禮裙的盒子，更襯得人單薄削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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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看著她越走越遠，呼吸逐漸變得緩慢沉重，垂著身側的兩隻手死死握緊。
他不應該繼續和她糾纏下去的。
之後的幾年，他身上背著債，生活隻會越來越糟糕。
她現在接管家族企業，身份和地位和以往比要更跳一大截，他越發配不上她了。
就這麽分開挺好的，他可以心無旁騖地離開。
肖易仰頭，努力壓製著眼眶泛起的熱意。
腦子裏不停回放著過去的記憶，和她認識，交往，同居，分手，到再複合……
這一切如同走馬觀花一樣在他腦子裏迅速過了個遍。
他突然發現，從一開始，在麵對她時他就是自卑的。
打從一開始，他就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因為配不上，他便覺得自己不可能愛上她，不願意看清自己的心。
她出國的時候，他得不到她的消息，隻能拚了命地努力工作，試圖把公司辦起來，仿佛至少那樣，他還能勉強離她近一點。
他一直都藏著私心，希望之後的日子裏可以跟她再次重逢，哪怕她恨他，也妄圖能盡綿薄之力幫她一點，再一點。
肖易的心告訴自己，如果可以，哪怕兩人之間隔著銀河星海，他也一直妄想著努力朝她靠近，隻要還有活著的那一天，他就不願意放棄。
他做夢，都奢望著能和她長長久久在一起……
秦琦雪掏出車鑰匙解鎖，手碰上門把手的那一刻，一雙手牢牢地從腰後穿過來，橫過她的腰間，然後，緊緊抱住。
她後背狠狠撞進一個溫熱熟悉的胸膛。
“我錯了，我不想離開江城，我舍不得你。”她聽到他沙啞懊惱的低喃。
秦琦雪喉嚨幹澀，使勁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以最快的速度紅了眼。
她一動不動，他微微鬆手，走到她麵前，微弓腰，真誠愛憐地看著她：“剛才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你別生我氣。”
秦琦雪吸了吸鼻子，唇瓣翕動，良久後道：“我知道……你要破產了。”
他眸子裏劃過一抹詫異，然後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自嘲的扯了扯唇，無奈地淡聲說：“知道了啊……”
“為什麽不告訴我後果這麽嚴重？就算你真的要把項目讓給我，也可以多問我要一些報酬的。”
肖易想了想，如實道：“我的確糾結了很久，但後來一想，本來開公司也是為了你，現在為了你能順利拿到項目而犧牲它，也算合情合理。讓你離婚，已經要求挺多的了。”
秦琦雪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思想，抿緊唇，幾秒後開口道：“我可以替你還債，但有條件。”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拒絕，“不用，我自己……”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動用她的錢度過難關，商場如戰場，成敗都在一瞬間，他能承受得了，這本來就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不應該讓她來承擔。
秦琦雪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這是筆大數目，你得給我簽賣身契，以後你沒有自由可言。還有，我可以注錢進你們公司，算是我入股給你公司的融資，你必須把公司給我做大做強，以後讓我賺回來。”
他一時看著她說不出話。
秦琦雪瞪著他，解釋道：“別多想，隻是因為白茶跟我說陌禦塵覺得你公司有前途，很有投資價值，我得先下手為強。”
說著說著，秦琦雪有些氣不過，一把打掉他放在她腰間的手，力道極大，仿佛把剛才的怨氣都壓在了這一下上麵，發飆道：“還有！你搞搞清楚，是你把我肚子弄大了！你一開始哄騙我不讓我打掉，現在時間久了也沒法打了，我累死累活生孩子，你想一走了之逃避責任？哪有那麽美的事？”
肖易垂眼看著她的小腹，憐惜地將她抱入懷裏，“恩，對不起，我不該有這種想法，以後我會老老實實照顧你，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秦琦雪癟起嘴，怒氣因為他這句話一下子消得差不多了，轉而變得委屈，吆喝著：“我剛剛都沒吃飽，你把我氣得吃不下飯，他還餓著呢。”
“他”指的肚子裏的寶寶。
“你想吃什麽，我現在去超市買食材給你做。”
“超市關門了！早幹什麽去了！”
“那我去把門砸開，或者跑去飯店給你做，一定讓你吃到你想吃的。”
……
四合院，陌宅。
白茶聽說琦雪出錢替肖易的公司度過了難關，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這兩人糾纏到現在，要說因此而分開是不可能的。
她滿意地一笑，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鍾表，今天是周末，但瞳瞳學校有個活動，算算時間，一會兒就能去接了。
白茶回臥室，準備收拾一下，化個妝換個新衣服，漂漂亮亮地去接兒子。
半個小時後，白茶畫了個精致的偽素顏妝，塗好淺色唇釉，她打開化妝台的抽屜，手伸進去翻找著之前忘了放在哪裏的首飾。
突然，指尖摸到一張紙。
白茶愣了一下，疑惑地拿出來，當看清是什麽後，表情沒了之前的輕鬆，思緒開始有些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