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喬佛里之名
第252章 喬佛里之名
梅斯·提利爾有些苦惱的神色頓時消散，他語氣輕鬆地道：「瑪格麗，你就安心等待戴上七國王后的頭冠，我和你的祖母會安排好一切。」
瑪格麗麋鹿般的雙眼內滿是對父親的崇拜：「在您的面前，我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諸神保佑您。」
梅斯公爵眯著眼睛摸了摸鬍鬚，道：「瑪格麗，父親會始終支持你，成為伱的堅強後盾。」
摸著鬍鬚的動作忽然一頓，他喃喃道：「奧蓮娜夫人可是警告過我，進入君臨之前不許打擾她……嗯……她還在為藍禮的事情而生氣……我得找個好借口……」
瑪格麗看著自言自語的父親，她的嘴角微彎，柔聲道：「父親，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好想念祖母。」
她的話音落下，威嚴的高庭公爵忍下了想要一拍大腿的動作，頓了頓，他欣慰地道：「我的瑪格麗，你是個好孩子，我想你的祖母也肯定在想念你，她最疼愛你。」
他從椅子上起身：「我帶你回高庭，我們準備一下就出發。」
瑪格麗的一雙大眼眨了眨，問道：「父親，我們可以離開嗎？這裡的軍隊怎麼辦？」
梅斯公爵的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道：「幾萬軍隊而已，我會把加蘭（他的次子）留下。」
他撫了撫須，感慨道：「諸神保佑，加蘭恢復的不錯，他整天都在練習左手使劍，格林送你的教頭很好（第152章），真是個好孩子啊。」
瑪格麗走過來挽住父親的胳膊，她的美目彎成了一對月牙，道：「父親，看來提利爾家族有必要幫幫克萊勃了。」
梅斯公爵哈哈一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我為你們驕傲。」
頓了頓，他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道：「我若是一直待在這裡，我還有點擔心老獅子因為顧慮太多而影響君臨的戰事。當知曉我前往高庭，他反而能安心對付史坦尼斯。」
他又道：「你祖母說的很對，以蘭尼斯特的劣根性，不會存在堅定的盟友。」
瑪格麗的眼眸微顫，她露出甜美的微笑，道：「父親，您慧眼如炬，我會銘記。」
…………
嗆嗆嗆……營地的一處練習場，加蘭·提利爾與一個光頭的老劍士正較量著劍技，兩人你來我往，不斷響起金屬碰撞的刺耳聲。
「噢，我的兒子，勇武的加蘭。」
聽見父親的聲音，加蘭爵士的左手一動，格開了老劍士的劍，道：「休息一會兒吧。」
他接過侍從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失去右臂后（第148章），他雖知曉現在的自己需要他人的服侍，但仍堅持著以前的習慣。
「日安，父親，瑪格麗。」加蘭爵士稍顯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梅斯公爵點點頭，語氣和藹地道：「看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看到你在戰馬上馳騁了，真是諸神保佑啊。」
加蘭摸了摸腰間佩劍的劍柄，道：「父親，金玫瑰的河灣地不缺我這一把勇武的劍。」
梅斯公爵微怔，他安慰道：「加蘭，我的兒子，你永遠是提利爾家族最鋒利的劍，我相信你。」
瑪格麗眼睛濕潤地輕輕點頭，道：「哥哥，在我心中，在大家心中，你是強大的加蘭騎士。」
加蘭爵士笑著搖搖頭，道：「父親，妹妹，你們都誤解了，我的意思是七國混亂的時候，一把劍幹不了什麼，金玫瑰更需要藍道那樣的名將。」
停頓了下，他繼續道：「我聽聞了發生在谷地的那場約戰，我更覺得一把劍左右不了一場戰爭……呵，幾千弓手擊敗幾萬騎兵，我甚至都無法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父親！」
他的目光變得熱切：「傳聞，克萊勃伯爵親口承認，他是從您那裡學會了不少東西，這是事實嗎？」
梅斯公爵摸了摸鬍鬚，感慨道：「格林是個機靈的孩子，我喜歡他，便教導了我的戰爭藝術。」
聞言，加蘭爵士直接單膝而跪，他的聲音裡帶著一些懇切：「父親，我請求您的教導，也請求您讓我領兵作戰。」
梅斯公爵一邊扶起自己的兒子，一邊心下有些猶豫……他其實也需要一場漂亮的勝利，就在剛剛過來的路上，他想到了比風息堡更好的目標，那就是河灣地的亮水城。
亮水城的佛羅倫家族作為提利爾家的封臣，卻整個家族投靠了史坦尼斯。所以，等君臨之戰結束后，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征討那裡。
看了眼加蘭空蕩蕩的右臂，梅斯公爵暗嘆口氣……算了，這個戰績就送給我的兒子吧。
反正他原本的打算也是等攻下亮水城，就把那裡冊封給加蘭當封地……就這樣吧。
而他自己……還有個風息堡呢！
…………
梅斯公爵拍了拍加蘭爵士的肩膀，道：「我答應你，等君臨的戰事結束，我就讓你帶兵出征，我的兒子。」
…………
…………
位於湖畔的鐵橡城在陸地上的「通道」只有一座大石橋。格林·克萊勃故技重施，讓80多個克萊勃兵士假扮城公義者同盟的兵士試圖騙開大門，卻在穿過連接城門的石橋時，被鐵橡城的繼承人莫頓·韋伍德爵士識破，以失敗而告終。
用兵士強行攻城的代價實在太高，格林一邊令艾姆帕若統率主力朝鷹巢城的方向進發，一邊安排兵士們在城門外輪番以言語侮辱，試圖激怒敵人，把他們引出城堡。
從早到晚，一天……兩天……三天……鐵橡城的城門仍是毫無動靜。
第四天，格林忽然心下一動，用拋石機朝鐵橡城內「送」去了一件裙子，然後……鐵橡城的城門突然被打開，安雅夫人的三個兒子睜大血紅的雙眼，領著騎兵奔涌而出。
…………
安雅夫人的長子及鐵橡城繼承人、莫頓·韋伍德爵士在奔跑的戰馬上怒吼：「為了韋伍德伯爵！」
安雅夫人的次子、唐納爾·韋伍德爵士怒吼：「殺了克萊勃！」
安雅夫人的幼子、威利斯·韋伍德怒吼：「為了媽媽！」
遠處，聽力出眾的格林：「……」
馬蹄疾馳，騎兵們齊齊吶喊：「鐵橡城萬歲！」
嗚嗚嗚嗚嗚嗚嗚，克萊勃悠長的軍號聲立即響起。
克萊勃長矛手的三百夫長高喊：「列陣！列陣！列陣！」
泛著寒光的長矛尖頭彷彿在蠕動，克萊勃長矛手朝著鐵橡城騎兵奔來的方向組成了半月形的防禦陣型。
「架矛！」
克萊勃的長矛手們跨步俯身，手中長矛齊齊地朝著前方傾斜。 鐵橡城的騎兵接近，從長矛手的陣型後面飛出了數百支箭矢，如狂風般朝著他們襲去。
克萊勃的箭雨如暴雨般從天而降，鐵橡城的騎兵們紛紛頂起騎士盾牌，試圖抵擋箭矢。
然而，箭矢的密度和速度卻是令人絕望，鮮血四濺，騎兵們連同戰馬一起紛紛中箭倒地。
莫頓·韋伍德爵士的手中劍指著前方，嘶喊：「鐵橡城！進攻！」
箭雨的襲擊使鐵橡城騎兵的速度減慢，但他們以楔形陣勢，繼續衝鋒，毫不顧忌自己的傷亡。
穿過箭雨，面對大排長矛，大多數戰馬在最後一刻停止衝刺，閃避開去，少部分戰馬則是橫衝直撞，矛尖貫胸而出，當場死亡。
戰馬紛紛躍入，從四面八方捅來的長矛讓它們轟然倒下，但克萊伯的長矛陣形也同時在鐵橡城騎兵的重壓之下逐漸開始瓦解。
軍號聲響起，克萊勃的長弓手離開原地，直接加入了混戰。
…………
坐騎受傷而摔落地面的莫頓爵士在侍從的幫助下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圓筒頭盔內，鮮血從額頭的傷口直流進眼裡讓他睜不開眼。
他閉著雙眼大聲道：「幫我摘下頭盔。」
脫掉笨重的頭盔，莫頓爵士剛呼口氣，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尖銳的呼嘯聲，撲哧一聲，一支箭矢擊中了他的臉龐。
莫頓爵士頓時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包圍圈在逐漸收縮，失去了跑動空間，高頭大馬和騎在它上面的鐵橡城騎兵成了長矛手和弓手的固定靶子。
幾乎是瞬間崩潰，絕望中韋伍德家族的唐納爾與威利斯兩兄弟透過面甲的縫隙相互看了一眼。
「鐵橡城萬歲！」
沒有撤退，他們兩人領著身邊的幾十騎兵沖向了另一個方向，那邊飄蕩著一面戰場上最大的沼澤金盞花旗。
最終，他們的死亡衝鋒衝出了克萊勃兵士的包圍，剩餘的幾人高喊著「鐵橡城」，馬蹄不停。
…………
格林的護衛布蕾妮正神情激動地望著奔向這裡的韋伍德兄弟。
他拉了拉韁繩，道：「布蕾妮，那兩個人交給你了。」
他的話音落下，布蕾妮先是楞了一下，接著掃了眼格林身邊的眾護衛，隨後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格林笑了笑，揮手道：「我很安全，去吧。」
「遵命！」布蕾妮興奮地大喊一聲，便腳踢馬刺，策馬奔出。
當他們三人靠近，布蕾妮猛地一拉韁繩，用手中的騎士盾牌狠狠地砸中唐納爾·韋伍德的面孔，同時她身下的戰馬則抬起剛硬的蹄鐵掃中威利斯·韋伍德的戰馬。
韋伍德兄弟兩人幾乎是一瞬之間，一個當場喪命，另一個則摔下了馬匹。
布蕾妮靜靜地坐在馬匹之上，待威利斯從地上爬起，她才跳下了馬。
布蕾妮扔掉盾牌，手中的長劍指向了對手，威利斯晃了晃頭，他也撿起掉落在草地上的長劍。
靠近之後，布蕾妮舉劍奮力砍去，威利斯用劍格擋，卻是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接著，布蕾妮的攻擊更加猛烈，威利斯只有招架的份，長劍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強，他的身體連連後退。
最後，頭昏眼花的威利斯跌坐在了草地。
布蕾妮這次沒有等待他的起身，身體進逼，一劍當頭劈下，鮮血四濺，結束了戰鬥。
…………
布蕾妮策馬回到格林的身邊，撫胸道：「格林大人，感謝您賜予我的榮光。」
格林輕點下頜，道：「我以為你會儘快送走他們，你能做到的。」
布蕾妮動了動厚厚的嘴唇，道：「他是出色的戰士，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體面的死法。」
「幹得不錯，布蕾妮小姐。」她似乎和他一樣，也是在不知不覺中被蟹爪半島的淳樸民風影響了。
頓了頓，格林忽道：「他們似乎是誤解了那條裙子。」
布蕾妮那雙清澈的藍眸眨了眨，道：「是的，格林大人。我聽見了，您的目的是激怒敵人。我看見了，那條裙子很普通。」
格林莞爾：「謝謝你的坦誠，布蕾妮。」
…………
鐵橡城的城門口，一個身材高壯的沙金髮年輕人領著由婦女、少女、小女孩、小男孩組成的一幫人主動走出了城堡，向克萊勃提出了投降。
格林拉緊韁繩，俯視了會兒，道：「陌生人，你能代表鐵橡城嗎？請告訴我你的身份。」
沙金髮年輕人抬起了頭，他有著一雙藍眸與鷹勾鼻，外貌俊朗。
他開口道：「尊敬的克萊勃伯爵，我叫哈羅德·哈頓。按照律法，我是勞勃·艾林公爵的繼承人。」
他指了指身後，道：「他們是安雅夫人的女兒、孫女和孫子，而我則是安雅夫人的養子，我可以代表鐵橡城向您投降。」
哈羅德·爵士還被稱為「繼承人哈利」，有時也被稱為「少鷹王」，是一位來自哈頓家族的侍從。他的艾林家族血統來自於母系，根據艾林家族的繼承順序，如果勞勃·艾林公爵遭遇不測，哈羅德將會繼承鷹巢城公爵和谷地守護的頭銜。
待他說完，格林卻未出聲，氣氛一時變得凝重。
沉默了一會兒，格林沉穩的聲音響起：「我雖以喬佛里國王之名出兵谷地，但我不得不承認谷地騎士的英勇，他們的無畏與犧牲令人欽佩。」
他嘆氣道：「安雅夫人為了公義者同盟而堅持到了最後，身為她的對手，她的勇氣讓我敬佩。」
在低低的哭泣聲中，他揚聲道：「以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國王，七國統治者，拜拉席恩家族與蘭尼斯特家族的喬佛里一世之名，我，格林·克萊勃，接受鐵橡城的投降，並承諾你們的安全及應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