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第243章 海鷗鎮會戰
第243章 海鷗鎮會戰
卡林灣附近，處決完罪人的艾德·史塔克跳上了黑狀的馬匹，簇擁在他身邊的北境封臣們也紛紛上馬。
馬蹄下的土地濕軟不堪，隨著踩踏緩緩下陷，眾人朝著卡林灣塔樓的方向緩緩移動。
與艾德公爵並排騎行的霍蘭·黎德開口道：「奈德大人，這些該死的海盜讓北境流了不少血……您的處決是睿智的。」
艾德公爵擰緊的眉頭微微一松，道：「霍蘭，我是在擔心凱特和羅柏。」
霍蘭結實的肩膀聳了聳，這種事他還真不好說些什麼，頓了頓，他還是開口問道：「奈德大人，您會南下嗎？」
艾德公爵的眉頭再次擰緊，沉吟了下，道：「我打算把我的家人帶回家。」
嗒嗒嗒嗒嗒嗒……他們的坐騎緩緩走過鋪於黑綠泥濘上的木板橋。
「奈德大人，我總懷疑盧斯是個冰雕。」霍蘭指了指遠處的恐怖堡伯爵。
艾德公爵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勾了一下，那邊是剛剛趕到卡林灣的史塔克家封臣們。
隨著艾德公爵的靠近，他們朝著他紛紛單膝跪在了泥地。
「起身吧。」
跳下馬匹，艾德公爵高壯的身影在人群中緩緩走動，他打量著他的每個封臣。
「艾德大人！」
「奈德大人，見到您真是令人寬心。」
「艾德大人，我永遠是您的先鋒！」
「太好了，見到您安好，真是太好了，我的大人。」
「我們要狠狠地教訓一下狡猾的南方人！血債血償！」
「奈德大人，我永遠聽候您的差遣。」
「永遠聽候您的差遣！」
…………
艾德公爵在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男孩面前頓住了腳步，他的大手揉了揉小男孩的頭，道：「孩子，你的父親是個英勇的戰士，北境永不遺忘。」
羅柏留給盧斯·波頓的史塔克封臣戰死了不少，他身經百戰，早已見慣了生死，但……艾德公爵雖然面上不顯，他卻因為那些封臣的離世而哀傷，他一直把他們當成史塔克的家人。
小男孩的眼角發紅，他以清脆的聲音大聲道：「大人，我會代替父親繼續為您征戰！」
「我相信你，我的孩子。」
艾德公爵拍了拍小男孩的小肩，道：「我的子女在臨冬城，他們還小，但他們的父母卻不在身邊。他們需要好戰士的保護，你可以幫我嗎？」
小男孩激動地重重點頭，他挺起了小身板，高聲道：「大人，我會劍不離手，我會日夜守護，我肯定會做好，我向新舊神起誓！」
「好，有勞伱了。」
…………
營帳內，艾德公爵先是讓他的封臣們準備一下參加一會兒的宴會，然後只留下了盧斯伯爵一人。
盧斯伯爵往常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恭敬：「奈德公爵，恐怖堡任您差遣。」
「坐下說。」
待盧斯伯爵坐好，艾德公爵沉吟道：「盧斯，我需要藉助你的智慧。」
盧斯伯爵淺色的眼眸微動，撫胸道：「為您效勞是恐怖堡的榮光，我的封君。」
艾德公爵輕點下頜，道：「目前七國的混亂局勢，讓我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而且北境可以說是已深陷其中，我們要考慮好下一步。」
盧斯伯爵細小的聲音響起：「奈德大人，您會帶上王冠嗎？這對我們的下一步很重要。」
恐怖堡伯爵的話音落下，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沉默了一會兒，艾德公爵緩緩地道：「盧斯，勞勃是我永遠的國王，北境也不會與他的鐵王座為敵。」
盧斯伯爵把手貼在了胸口，道：「奈德公爵，能聆聽您的由衷之言，是我的榮光。要是我沒有猜錯，您會支持史坦尼斯坐上鐵王座，甚至會為他起兵，對嗎？」
稍稍猶豫了下，艾德公爵緩緩點頭，道：「按照法理，史坦尼斯是勞勃一世的合法繼承人。」
盧斯伯爵毫無血色的蒼白手指悄悄椅子的護手，道：「奈德大人，刺殺了親弟弟的繼承人，還能是合法的繼承人嗎？」
艾德公爵凝視了會兒桌子上的燭台，道：「盧斯，你覺得……我很懷疑，這是不是真相。」
盧斯伯爵的嘴角罕見地勾了起來：「北境只能擔心一件事，假如這是事實，支持史坦尼斯的我們該怎麼辦……假如等您助他坐上鐵王座之後，才發現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北境又該如何選擇。」
拇指摩挲著食指，他又道：「實話實說，要不是看過您的親筆信，我還真無法相信，徒利家的女兒竟會親手毒害她的丈夫——艾林公爵。」
停頓了下，盧斯伯爵細小的聲音再次響起：「奈德大人，也許您有必要擔憂一下凱特琳夫人在鷹巢城的安危，能做出那種事情的女人可不會顧忌血脈親情。」
奔狼公爵的目光頓時變得銳利，頓了頓，他開口道：「感謝你的忠告，盧斯。」
他的灰色眼眸看向了盧斯·波頓，繼續道：「我想聽聽你的建言。」
盧斯伯爵抬了下眼眸，他的視線與艾德公爵的目光觸碰了一下。
他微微頷首，道：「奈德大人，我們可以不加入鐵王座的爭奪當中，但我覺得北境要和勝利者站在一起，不管他是拜拉席恩，還是蘭尼斯特。」
「你聽聞了王室血脈的事情……盧斯？」艾德公爵的面容閃過一抹苦澀。
盧斯伯爵微微點頭，道：「是的，奈德大人。開戰之前，差不多所有七國領主都收到過史坦尼斯的信件。」
沉默了一陣，艾德公爵嘆了口氣，道：「盧斯，史坦尼斯沒有捏造，瑟曦生下的三個孩子，並不是勞勃的種，這也是蘭尼斯特想要殺我的原因。」
聽完艾德公爵親口說出的王室秘辛，盧斯·波頓一動不動地端坐了好一會兒，甚至連他的眼皮也未動。
盧斯伯爵慢慢地合上眼皮，隨即睜開，他細小的聲音稍稍提高，道：「奈德大人，我衷心地向您進言。」
他從椅子起身，欠了下身，接著道：「如今史坦尼斯佔據著優勢，加上弒君者在我們的手中……如果把事情交給我，我有信心讓他們把彌賽菈·拜拉席恩嫁給您的長子。」
他向前了半步：「這是千百年來難得的好機會，後面……只要我們把握好機會，您完全有可能坐上鐵王座，北境……」
「盧斯·波頓。」
話沒說完，艾德公爵冷冷地打斷了盧斯伯爵的言語。 「羅柏已與佛雷家有了約定，背棄婚約有違史塔克的榮譽。」
盧斯伯爵的眸光一閃，勸道：「奈德大人，那場婚約或許可以不作數，我聽聞佛雷侯爵有過逼迫的舉動，畢竟羅柏才十幾歲……」
「夠了！」
艾德公爵緩緩起身，道：「羅柏身為我的繼承人，他要為自己的榮譽負責，他的榮譽就是史塔克的榮譽，也是北境的榮譽。」
「奈德大人，我們在這個時候……」
艾德公爵冷聲道：「今天就到此為止。」
他揮了下手：「你退下吧，波頓伯爵。」
…………
…………
羅柏·史塔克率領的史塔克-徒利聯軍經過短時間的休整，攻破了西境、馬爾布蘭家族的烙印城（位於金牙城的西北）。
隨後，羅柏分出一部分軍隊，由深林堡的蓋伯特·葛洛佛、卡霍城的瑞卡德·卡史塔克和熊島的梅姬·莫爾蒙率軍劫掠西境的沿海。
羅柏則佔領了蘭尼斯特的五處金礦，直接朝蘭尼斯港進發。
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橫掃西境的消息傳至奔流城后，河間地封臣們的士氣大漲。
差不多同時，急於挽回自己榮譽的奔流城繼承人、艾德慕·徒利得到了蘭尼斯特軍隊回援西境的情報。
家族……責任……榮譽……艾德慕·徒利立即召集了封臣和軍隊，這一次他不僅是為了挽回榮譽，也是為了自己的外甥而戰。
艾德慕·徒利在紅叉河沿岸的各渡口處，依勢據險布下10000多河間地軍隊，誓要阻攔住渡河回援的蘭尼斯特軍隊。
見河間地已在他們的必經之地做好了防備，泰溫·蘭尼斯特不斷派出小股部隊發起試探性的攻擊，以尋找河間地軍隊的薄弱點渡河，但是受制於紅叉河的天險和河間地軍隊的嚴防死守而一直未能得逞。
最終，急於回援的泰溫公爵不得不展開大軍，在紅叉河的十幾處渡口同時發起總攻。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傳聞艾德慕·徒利為了激勵兵士而喊啞了嗓子），河間地軍隊最終擊敗蘭尼斯特軍隊，成功阻止了泰溫公爵對西境的回援。
無力再戰的蘭尼斯特軍隊不得不選擇撤軍，泰溫公爵帶領殘兵退守赫倫堡，以待金玫瑰家的援軍。
…………
…………
蟹爪半島與谷地約戰的前夜，連續了兩天的大雨終於停歇，夜幕中的天空，烏雲逐漸散去，露出了明亮的星星。
格林·克萊勃抬眸望著一閃一閃的星空，喃喃道：「諸神保佑……」
雨後的夜風帶著冷意，布蕾妮走過去拿起披風為格林披上。
「有勞了，布蕾妮。」
布蕾妮有些木訥的藍眸瞥了眼格林，便默默地扣好披風上的配飾。
頓了頓，她忽然開口道：「格林大人，明天……請允許我守護在您的身邊。」
格林的棕眸微動，看向了「美人」，道：「布蕾妮，按照我母親的遺願，除非關係著克萊勃家族的生死，我是不會親自戰鬥的。明天，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布蕾妮直接單膝跪了下來，她露出了一種堅定的神情，道：「大人，請允許我守護您。」
格林本打算把布蕾妮安排到佩爾·皮力率領的決戰隊伍中「賺」些軍功，但藍禮的事情似乎仍讓她心有餘悸。
格林領主一向尊重戰士們合理的請求：「我答應了。起來吧，我忠誠的戰士。」
布蕾妮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她一邊起身，一邊道：「謝謝你，格林大人。」
格林露出一抹笑意，道：「明天幫我保管一下『寒冰』。」
布蕾妮笑得更開心：「遵命，我的大人。」
沒過多久，佩爾爵士和艾姆帕若爵士一起進入了格林所在的營帳。
格林朝著鋪著地圖的長桌邁開腳步，他邊走邊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佩爾爵士開口道：「今晚，公義者同盟的營地仍然是歡聲笑語，他們很喜歡海鷗鎮無償提供的酒水。」
格林的心情很好，他打趣道：「你沒跟他們要一杯美酒嗎，佩爾？」
佩爾爵士的嘴角微揚了下，道：「我的大人，我只想坐在他們的頭顱上喝一杯。」
艾姆帕若猶豫了下，小聲提醒道：「佩爾爵士，戰鬥期間不能喝酒，這是克萊勃軍規。」
艾姆帕若的話音落下，格林忍不住發笑，佩爾爵士則眼角抽了抽。
站在地圖前，凝視了會兒，格林開口道：「艾姆帕若，你看這裡……」
他指了指地圖上的一處，繼續道：「我帶你去過這個地方……這個地方足以容下5000人的克萊勃長弓手，而且它的左邊和右邊都是樹林，谷地的馬兒無法在裡面馳騁，這是天然的屏障。」
艾姆帕若看了眼地圖上格林所指的位置，她點點頭，道：「格林大人，那裡的地形對我們有利，谷地人會不會有意見？」
格林輕敲了敲卓沿，道：「以谷地騎士的榮譽，他們不會有意見的。對於他們來說這場約戰是弱者對強者的赴死之戰，蟹爪半島就是他們眼中的弱者。」
他的目光微凝：「對於驕傲又自認強大的谷地其實而言，明天只是一場盛大的比武大會，還是一場爭奪榮譽的獵場。」
頓了頓，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佩爾和艾姆帕若，沉聲道：「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你們……準備的怎麼樣？」
佩爾爵士和艾姆帕若爵士齊齊地用拳頭拍了下自己的胸甲，揚聲道：「克萊勃萬歲！」
…………
待佩爾與艾姆帕若離開后，格林的小管家萊頓帶來了關於「真公義者同盟」的最新消息。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他們的雇傭兵有多少？」
萊頓搓了搓手，恭聲道：「我的主人，據說加起來能有6000多個傭兵，他們雇傭了三個傭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