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235章 金色花園
第235章 金色花園
史坦尼斯的話音落下，戴佛斯爵士雖然心下疑惑，但很快就單膝跪了下來。
史坦尼斯國王的聲音響起：「十五年前，因為鹹魚和洋蔥，我讓你成為騎士。十五年後的今天，為了我的王國，我打算擢升你為伯爵，戴佛斯·席渥斯。」
為了王國？洋蔥騎士猜不出史坦尼斯國王如此說的原因。
戴佛斯爵士抬起了垂下的臉，道：「史坦尼斯國王，能成為您的騎士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請允許我直言，我是走私者出身，我適應不了高貴的身份。」
「很好。」
史坦尼斯國王從椅子上起身，他佇立在洋蔥騎士的前面，道：「如果坐在更高的位置，首先是要變得虛偽，我已經親身體會到了這點。」
噌地一聲，史坦尼斯國王拔出長劍，把它搭在洋蔥騎士的肩頭，道：「席渥斯家族的戴佛斯，你是否為我忠誠的騎士，從今天直到永遠？」
戴佛斯爵士垂下臉，恭聲道：「是的，我的國王。」
「伱是否願意發誓，終此一生為我效勞，給予我誠實的諫言和絕對的服從，保護我的權利和我的王國，無論前途艱險，始終與我並肩作戰，照顧我的子民，懲罰我的敵人。」
「我願意，我的國王。」
「那麼，起來吧，戴佛斯·席渥斯，我的雨林伯爵，我的國王之手。」
雨林，它位於風暴地風怒角上的一個廣袤森林，這片地區潮濕多雨，但土壤十分肥沃。
…………
戴佛斯震驚地抬起了頭，他剛剛還在擔憂因為自己在暗地裡謀划殺掉梅麗珊卓的事情而遭受嚴厲的懲罰。
雨林伯爵？！
國王之手？！
戴佛斯的嘴唇抖動了幾次，才開口道：「史坦尼斯國王，您不能……我不適合當首相。」
「戴佛斯，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史坦尼斯國王收劍入鞘，親手把他的新首相拉了起來。
戴佛斯首相再次勸道：「史坦尼斯國王，我出身低微，從走私者躍升上來，您的領主們不會滿意。」
史坦尼斯國王冷冷地道：「那就廢掉他們，讓合適的人坐上他們的位置。」
戴佛斯首相張了張口，道：「我不識字，我……不會讀寫。」
史坦尼斯重新坐回椅子，道：「學士，事務官，侍從，他們都可以替你讀寫。我看重的是你一直都給予我的東西：誠實、忠心和效勞。」
他的「神」已經露出了一絲不耐的神色，頓了頓，戴佛斯試圖繼續勸說：「史坦尼斯國王，一定有更好的人選，某個高尚的領主……」
史坦尼斯國王的冷哼聲打斷了戴佛斯首相的勸言。
「高尚？至少我是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那種品格，他們不在乎他們的國王是誰，更不在乎王國的律法，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說完，史坦尼斯國王憤怒地比劃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你將成為我的首相，我的雨林伯爵……夠了，這是國王的命令。」
…………
…………
河灣地，長桌廳。
噢，人們都在說，快來見美人！美人？他懂，可我是狗熊！全身黑棕，罩著毛絨！
邊跳邊轉，慢慢走向美人！美人！美人！
噢，她好甜，純潔，美麗！蜂蜜在少女發叢！
發叢！發叢！蜂蜜在少女發叢！
噢，我是女孩，純潔而美麗！跳舞不跟毛狗熊！狗熊！狗熊！跳舞不跟毛狗熊！
把她舉在空中！狗熊！狗熊！
噢，我呼喚騎士，可你是狗熊！狗熊！狗熊！全身黑棕，罩著毛絨！
邊踢邊喊，少女驚恐，可他舔蜂蜜的發叢，發叢！發叢！他舔蜂蜜的發叢！
…………
酒館內，格林·克萊勃依靠在椅背上，他正欣賞著河灣地的歌曲。
誠實說第一次聽的時候，格林覺得這個名為「狗熊與美人」的歌曲還不錯。
但……他已經連續聽了三天。
此時，格林的視線雖然在小舞台的侏儒身上，但他的思緒早已飄遠，飄到了河間地。
昨夜，一個漂亮的侍女代小玫瑰為他帶來了關於河間地戰事的情報。
讀完情報之後，格林領主不得不為河間地的蘭尼斯特軍隊感到憂心。
現在的局勢……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他有點擔心老獅子被小奔狼直接掀翻。
格林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假如蘭尼斯特在河間地戰敗，到最後很大可能是金玫瑰獨佔君臨。
這不符合克萊勃的利益。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顫……為了防止意外，得幫幫蘭尼斯特。
怎麼幫……也不能白幫忙……格林的手指一頓，他得儘快達成紅堡與金玫瑰的同盟。
他最愛的梅斯公爵什麼時候才能抵達長桌廳？
格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口感甜美的夏日紅幫他安撫了稍稍焦躁的內心。
格林放下酒杯，側頭看向了塔斯的布蕾妮，她身穿著克萊勃的藍袍銀甲，原先亂草般的頭髮，梳成了整齊的大背頭。
布蕾妮的適應能力很強，她沒幾天就熟悉了克萊勃的軍規，而且一絲不苟地按照軍規要求自己。
不得不承認她已是行走的克萊勃軍規，這是天賦，某種無比認真的天賦。
…………
格林開口道：「布蕾妮，賞他一枚金龍，我要繼續聽『狗熊與美人』。」
布蕾妮微微頷首，她直接朝著小舞台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沒過多久，酒館內響起了眾人齊齊的抱怨聲。
連續三天，這間酒館內反覆唱著同一首歌曲，不少老客都快要聽吐了。
有幾個長相兇悍且身體強壯的人罵罵咧咧，他們回過頭向後看了一眼，他們瞧見了一大片藍色。
瞬間酒醒，然後……若無其事地重新坐好，與同伴們樂呵呵地繼續喝酒。
嗯，接著聽歌，接著喝。
…………
當格林喝到第六杯的時候，小玫瑰的護衛找了過來。
瑪格麗·提利爾邀請他共進晚餐。
格林的眼眸微動，他看了眼窗外，外面的陽光耀眼，他猜測他也許能在今晚的餐桌上見到梅斯·提利爾公爵。
待格林在克萊勃藍袍子們的簇擁下離開，酒館內頓時熱鬧起來。
「他是誰？！他就那麼喜歡聽狗熊的歌嗎？！」
「我差點就拔劍了！」
「對，我也是！」
「我也一樣！」
「噓，據說他是長桌廳尊貴的賓客。」
「他到底是誰？！」
「我看見了他的族徽，那朵金色的花好像是王領克萊勃家族的族徽。」 「克萊勃，我聽著…感覺好熟悉……」
「去年，對，就是去年，一個王領的貴族在高庭向河灣地劍士發起過挑戰！」
「我記得後面不是說……」
「噓，噓，你們不要在議論了，你們這是不要命了嗎？」
「這裡可是河灣地！」
「噓，他就是血腥伯爵……」
「血腥伯爵？傳聞……若是直視他的話，就會被挖去雙眼的伯爵嗎？」
「挖眼睛？！太殘忍了……那個……那為什麼不稱他為挖眼伯爵？」
「噓……那都是謠言……我聽聞他每頓都要生吃一個心臟，而且是人還活著的時候直接……因為那個場面太血腥了，所以才……」
「太殘忍了……那個……那為什麼不稱他為吃心伯爵？」
「把你的嘴巴給我閉上，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我倒是聽聞他每晚都要……」
「噢，諸神保佑……」
…………
…………
太陽逐漸落下地平線，天空的顏色從明亮的藍色逐漸變為深藍色。
侍者推開門，格林走入了長桌堡的餐廳。
壁爐內火焰在搖曳，聽到動靜，站在窗邊的瑪格麗瑟曦旋身，深綠色的裙裾在纖細的臀旁擺盪。
格林撫胸道：「夜安，瑪格麗小姐，感謝您的邀請，很榮幸與您共餐。」
小玫瑰輕輕回禮，她的笑意溫柔：「感謝你的到來，歡迎你，格林伯爵。」
兩人寒暄了幾句，小玫瑰忽然輕笑了一聲，道：「格林伯爵，我聽聞你最近迷上了一個歌曲？」
格林眉眼含笑：「狗熊與美人？」
瑪格麗忍著笑意輕輕點頭，舉止非常迷人，格林領主很敬業地愣了一下……嗯，線條也很迷人。
今晚，小玫瑰衣裙的顏色仍屬於深色系，但比起三天前的第一次見面，顯然「活潑」了不少，而且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甜美。
格林領主感受到了小玫瑰小姐展現的「言語」，她想告訴他……她正從失去「前夫」的悲傷中走出來，而且用不了太久……或許還可以很快就能「恢復」。
有意如此還是無意中的表露？
…………
格林聳聳肩：「聽著那首歌曲，感覺我的未婚妻就陪伴在我的身邊。」
「未婚妻？」
瑪格麗驚訝了一下，頓了頓，道：「祝賀你，願諸神保佑你們，格林伯爵。」
格林頷首致謝。
「怪不得……她回來跟我們說你看都沒看，就把她打發走了……」
瑪格麗無奈地輕嘆口氣，道：「埃蘿可是傷心了一整夜，如果我提前知曉，就阻止她勇敢的自薦了。」
格林領主不可能沒認出那個侍女是瑪格麗的堂妹———·埃蘿·提利爾。
金玫瑰家族曾提議把她嫁給他（第122章），所以他才裝作沒有看見……咳，維斯特落的男孩子在外面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
瑪格麗似乎有些好奇：「格林伯爵，如果不介意，可以介紹一下你的未婚妻是哪個家族的小姐嗎？」
「當然可以。」
格林笑了笑，道：「她叫蕾拉，我們是在狹海對面的厄斯索斯相識，至於她的身份……」
他聳聳肩：「據說是流落在外的公主。」
流落在外……流浪的公主？對於公主的頭銜小玫瑰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聽聞厄斯索斯大陸有著無數自稱為王子或公主的人。
瑪格麗的眉毛微挑，她似乎發現了格林伯爵的弱點，他在對待男女之情的時候，他貌似會失去往常的睿智，還會變得比較衝動。
因為，從瑪格麗的角度看，格林伯爵選擇了一個不太好的未婚妻，這種婚姻不符合家族的利益。
格林留給她的印象是一個頭腦出眾的貴族，他在紅堡中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
按照正常，瑪格麗覺得格林伯爵絕不會選一個空有公主頭銜的女孩作為自己婚姻對象。
什麼樣的女孩能令他做出這樣的選擇？
那個女孩肯定很迷人？
或者，他中了某種魔法？
…………
瑪格麗看著格林笑顏如花，她想……這件事只怪她太過警惕了，若果她能提前知曉「弱點」，她可能會支持她的埃蘿堂妹更勇敢一些。
有點可惜了。
她開口道：「真是個奇妙的經歷，這像是歌謠里聽聞過的甜美故事……躍然眼前，真是美妙。」
小玫瑰有個香甜的舌頭……格林領主不得不再次頷首致謝。
大門忽然被推開，接著傳來使者的吟唱：「恭迎，河灣地至高領袖，南境守護，邊疆地守護者，高庭公爵，梅斯·提利爾大人！」
「……」格林忽然有點想念他的丹妮莉絲。
沒多久，梅斯公爵魁偉的身影出現，他身穿深綠色天鵝絨長袍和金色的披風，別在腰間的佩劍金光閃閃。
瑪格麗行提裙禮：「夜安，我的父親大人。」
格林伯爵行撫胸禮：「夜安，梅斯·提利爾公爵。」
梅斯公爵心情愉悅地打量了下女兒和格林，他撫了下鬍鬚，道：「瑪格麗，我的好女兒。」
說著，他走過來張開雙臂擁抱了下自己的女兒。
隨後，梅斯公爵轉向了格林，摸了摸鬍鬚，道：「喲，格林，歡迎你的到來。」
說完，他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
格林的聲音有些激動：「尊敬的梅斯公爵，能見到您，我十分榮幸。」
梅斯公爵大笑著摸了摸鬍鬚，道：「很，很好，我聽聞了你在谷地乾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格林的笑了笑，恭聲道：「這要感謝您對我的教導，梅斯公爵。」
梅斯公爵面色欣慰地摸了摸鬍鬚，道：「格林，你是個好孩子，我能教你的也不多了……蟹爪半島與谷地之間的約戰，可以說是七國皆知，這一戰你一定要謹慎。」
格林鄭重地說道：「感謝您的教導，我必定銘記於心，梅斯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