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186章 格林的提議
第186章 格林的提議
君臨，臨河門（爛泥門）。
金袍子臨河門衛隊長傑斯林·拜瓦特朝著前來巡視防務的提利昂·蘭尼斯特見禮：「首相大人。」
提利昂上下打量了一下傑斯林爵士，笑著道：「我喜歡你那簡單明了的問候。」
傑斯林爵士來自於王領拜瓦特家族的末支，他在平定巴隆·葛雷喬伊叛亂中參加了圍攻派克城的戰鬥，是役中他失去了右手，戰後他因功被勞勃一世冊封為騎士，隨後成為了金袍子的軍官。
傑斯林爵士彷彿是沒有聽到提利昂親切的玩笑語，他只是側過身子，向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
傑斯林爵士的個頭很高，提利昂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我更喜歡你了，爵士先生。」
…………
城牆之上，提利昂背著小手，望了會兒黑水灣，轉過頭看向了傑斯林，道：「傑斯林爵士，如果敵人來自海上，會從這裡進攻對嗎？」
傑斯林爵士有著略帶花白的棕色頭髮，眼窩深陷，眉骨高突，下頜寬闊活像個南瓜。
頓了頓，他認真地回答道：「首相大人，君臨的每個地方都有可能成為敵人進攻的目標，爛泥門的方向只是比起其他地方可能性更高一些。」
提利昂的眼眸一動，看向了挺著胸膛佇立在一旁的小侍從。
「波德，我要和傑斯林爵士單獨聊聊。」
「遵命，大人。」
…………
提利昂依靠在女牆，他輕瞥了眼傑斯林的鐵制假右手，悠悠地道：「據我了解你擔任爛泥門衛隊長一職已有三年？」
「是的，首相大人。」
提利昂正色道：「傑斯林爵士，你能勝任金袍子總司令嗎？」
傑斯林盯了會兒提利昂，微微搖頭：「首相大人，沒人能取代格林大人，他深受金袍子兵士的愛戴。」
提利昂咧嘴：「站在你面前的是蘭尼斯特首相，沒有人不喜歡金龍。」
傑斯林再次搖頭：「格林大人很公正，兵士們信任他。」
提利昂微微點頭……面前之人的意思是光靠金龍無法獲得真正的愛戴。
「戰士懂戰士嗎？」
提利昂先是感慨了一句，接著道：「傑斯林爵士，我和格林是好友，是他向我推薦了你……嗯，這是個秘密，但我相信你的榮譽。」
傑斯林的目光里露出了疑惑。
提利昂聳了下小肩，道：「新任首相需要一位能信任的金袍子總司令。很遺憾，你的格林大人身上肩負著勞勃一世的遺命，我沒有理由挽留。」
傑斯林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首相大人，格林大人為什麼會離開君臨？」
提利昂笑著道：「嘿，你可不要誤會，這不是驅逐，這是最高榮譽，下一次見面時，格林伯爵很大可能是坐在御前會議的一把椅子上。」
傑斯林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鐵制假右手：「這的確是好事，首相大人。」
提利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鄭重地道：「那麼……金袍子新總司令，你願意把你的最高忠誠獻給新首相嗎？」
…………
…………
次日，王座廳。
御前會議的長桌旁圍坐著瑟曦·蘭尼斯特、提利昂·蘭尼斯特、派席爾、瓦里斯、格林·克萊勃、藍賽爾·蘭尼斯特。
派席爾學士稟報的政務枯燥乏味，格林一動不動地欣賞著桌子上的木紋，藍賽爾悄悄地觀察了下他，便也是有樣學樣。
瑟曦太后抬了下手，神情不耐煩地打斷道：「夠了，今天不是為了討論瑣事。」
頓了頓，她怒聲道：「你們也收到史坦尼斯的信了嗎？我要懲罰他那下三濫的惡棍行徑！」
瑟曦的話音落下后，派席爾和瓦里斯紛紛從衣兜里掏出了信件放置在了桌子上。
提利昂的上身幾乎趴在了桌子上，伸手拉來了信件，饒有興緻地看了起來。
他一邊看著，一邊道：「哈啊，內容和我昨天看過的那些是一樣的，除了名字，沒想到他還挺機靈。」
派席爾的惺忪睡眼微微睜開：「太后陛下，紅堡里的大臣們人人都有份。」
提利昂摸了摸下巴，道：「該不會是王國的每家貴族都有一份吧？」
瓦里斯看了眼瑟曦太后，恭聲道：「瑟曦太后，我的小小鳥告訴我，提利昂首相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瑟曦太后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我要把這些信通通燒掉，一封也不留，絕不能讓任何一點風聲傳到我兒子和我父親的耳中。」
提利昂嘆氣道：「太后姐姐，我想史坦尼斯早就派了鳥去凱岩城……至於把信燒掉……還有什麼意義呢？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我想那些寄出去的信已經收不回來了。」
他攤了下手，又道：「何況說實話，信里寫的東西，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嘛。」
母獅轉過身，睜大那雙碧眼怒視提利昂，斥道：「提利昂，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有沒有看史坦尼斯寫了些什麼？他稱我兒子為男童，還竟敢指控我亂*和通*！」
提利昂差點兒脫口就說出：他說的是事實呀！ 關鍵時刻，他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提利昂緊緊閉上了嘴……他的嘴巴一定要走在腦子的後面。
瑟曦明知史坦尼斯的指控是完全屬實，她卻依舊作氣如此，令提利昂大開眼界，他從姐姐那頭漂亮的金色秀髮看到了閃爍著的智慧光芒……嗯，至少她並不完全是個笨蛋。
提利昂看向了格林：她以前也這麼厲害嗎？
格林回視：母獅怒吼。
瑟曦老闆很有演戲的天分，格林有不少親身體驗，所以他一點都不會驚訝。
藍賽爾覺得到了自己發揮的時候了，他大聲道：「太后陛下，您想要怎麼處理……」
瑟曦太后的冷視下藍賽爾的興奮聲音逐漸變弱，挺直的上身縮了回去。
提利昂抿了抿嘴，頓了頓，他輕咳了一聲。
他正色道：「瑟曦太后，史坦尼斯需要一個借口來指控喬佛里的鐵王座不合法，我們早就知道他準備幹什麼……難道我們還指望他寫一些讓我們看了后舒服的內容嗎？」
瑟曦太后恨恨地道：「我絕不許別人罵我是女支女！」
好姐姐，史坦尼斯可沒說詹姆付你錢呢……提利昂緊緊抿著嘴，他忍得很辛苦。
提利昂很想抽自己的嘴巴……老實點，我還沒搞定金袍子呢！
提利昂低下頭作勢讀信，他的眼眸忽然微顫，喃喃念道：「奉承光之王明光照耀……」
他抬頭掃了眼眾人，道：「真是奇怪又陌生的措辭。」
瓦里斯淺淺一笑，出聲解釋道：「提利昂首相，這句話在自由貿易城邦的書信和文件中經常出現，它的意思類似我們經常用的諸神見證之下，這裡的光之王指的是紅袍僧信奉的神，還被稱為聖焰之心、影子與烈火的神。」
停頓了片刻，他笑眯眯地道：「據我所知，好幾年前，史坦尼斯公爵的妻子，賽麗絲·佛羅倫夫人似乎著了紅袍僧的道。」
「哈啊……」
提利昂發笑，他彈彈信紙，道：「瓦里斯大人，我開始喜歡你的小小鳥了……嗯，看來她的丈夫也有樣學樣了。我們正可以利用這點來對付他，就請總主教當眾揭露史坦尼斯背棄七神的可怕……」
瑟曦太后不耐煩地打斷道：「夠了！我們先得阻止這齷齪東西繼續散播。」
藍賽爾頓時士氣高漲：「攝政太后，請發布諭令，誰敢散播謠言，就把誰的舌頭拔掉。」
派席爾學士撫了撫白鬍須，道：「動作快一點的話，倒是很快就能把謠言扼殺掉。。」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動，看向了派席爾學士……又逼我切東西嗎？
按照史坦尼斯發出的信件數量，很快滿城都是謠言，他離開君臨前得拔掉多少舌頭？
格林剛要開口，提利昂先一步發出了聲音。
「太后姐姐，拔下舌頭，頂多讓他們不再說話，卻不能改變他們心中的想法，而且會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有多害怕那些荒唐謠言。」
瑟曦太后輕蔑地道：「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好辦法。」
提利昂滿臉堆笑：「只要稍有常識的人，都會把這事當成史坦尼斯為奪權篡位所編造出的拙劣藉口。」
他又道：「什麼也別做，由他們去說，過不了多久自然會煙消雲散。」
瑟曦太后冷聲道：「懦夫，你那是坐以待斃！」
提利昂向姐姐露出了自以為的甜美笑容：「太后姐姐，史坦尼斯可有證據？明明就是空穴來風，他上那兒找證據？」
瑟曦太后擰起了眉頭。
格林轉向了似乎在思索的瑟曦太后，開口道：「瑟曦太后，您有顧慮是智慧的，大部分人都不會選擇分辨謠言的真實性，哪怕是再荒唐的謠言也是如此。」
聽完格林的話語，瑟曦太后的臉色變好了不少：「我的格林伯爵，繼續說下去。」
格林微微頷首，緩緩地道：「史坦尼斯公爵只是編造了故事，但如果我們放出更有趣的真實故事呢？」
他的目光掃了眼在場之人，繼續道：「瓊恩·艾林首相的死亡真相，溫柔的妻子為何要毒殺首相丈夫，鷹巢城的繼承人竟是通*生下的私生子，發現真相的首相丈夫死於妻子的滅口。」
頓了頓，他又道：「這件事情是前首相艾德·史塔克親自調查出來的結果，還有一個重要人證是逃出地牢的前財政大臣培提爾·貝里席。」
格林攤開了雙手，笑著道：「我覺得這才是民眾們真正喜歡的樂子，何況它還是個真正的故事。」
藍賽爾激動地抓著格林的一隻胳膊，道：「格林，我記得去年我們解決王後區謠言時，就是用了這個辦法啊，還是你聰明！」
格林的面容溫和：「與上一回不太一樣，這次放出的消息是真正的有趣故事。」
瓦里斯笑眯眯地道：「瑟曦太后，不得不說格林伯爵所說的故事太有吸引力了，至少我現在是真的很好奇哦。」
派席爾點點頭，他的學士頸鏈隨著晃動輕輕作響：「人人都愛瓊恩首相……唉，真相總是很殘酷，太可憐了。」
提利昂嬉笑：「瑟曦姐姐，要不要再弄個史坦尼斯的故事，給他戴上一頂綠色的帽子。」
瑟曦太后罕見地朝著提利昂露出了一絲微笑，他都有些受寵若驚。
格林提出了異議：「提利昂首相，艾林家族的故事足以壓下此次的謠言，史坦尼斯的故事可以稍微等一等。」
提利昂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淡：「格林伯爵，你是說……」
格林點點頭，道：「等史坦尼斯公爵稱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