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格林的刀術

  第178章 格林的刀術


  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向大地，梅葛塔花園的花草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


  格林·克萊勃斜靠在樹下，不遠處是認真練習揮劍的小胖子托曼。


  格林的眼眸一動，他看見藍賽爾·蘭尼斯特正大步而來，一張俊臉通紅，似乎是余怒未消。


  格林隨意地打了招呼：「藍賽爾爵士，是誰惹你生氣了？」


  「還能是誰……」


  藍賽爾的視線掃過了耍著木劍的托曼，他的眼底閃過了輕蔑。


  「半人，可惡的半人，他是蘭尼斯特的叛徒！」


  格林疑惑地看了過去，藍賽爾的嘴角下彎，流露出明顯的厭惡之色。


  「那個半人要把格雷果·克里岡的腦袋送去陽戟城，他難道忘了魔山是蘭尼斯特家的封臣嗎？！」


  格林的眉毛一挑：「魔山的腦袋還能認出樣子嗎？」


  藍賽爾撇撇嘴，道：「提利昂說沒有哪個人的腦袋像魔山那麼大。」


  藍賽爾說話時，他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格林的眼眸微垂……不僅僅是怒火，更多的是嫉妒，藍賽爾是因為對提利昂的嫉妒而滿腔怒火。


  「瑟曦太后同意了？」


  藍賽爾恨恨地道：「半人的舌頭最擅長花言巧語，連太后陛下也被他蒙蔽了！」


  格林明白提利昂的謀划，現在的蘭尼斯特可以說是四處皆敵，陽戟城的確是為數不多的拉攏對象之一。


  魔山的腦袋是為了同盟而表示的誠意，如果順利……後面該是聯姻和御前會議的席位了。


  提利昂首相正在盡心儘力地挽救蘭尼斯特現在的危局。


  「格林伯爵，我們才是太后陛下的最可靠之人，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狡詐的半人欺騙。」


  「藍賽爾爵士，你想怎麼做？」


  格林的反問倒是讓藍賽爾愣了一下，他有些心虛。


  通過藍賽爾閃躲的眼神，格林領主知道了答案……藍賽爾是希望讓他去說服瑟曦太后。


  「藍賽爾爵士，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


  格林的聲音很平靜，卻讓藍賽爾的身體抖了一下。


  「瑟曦太后，不需要其他人教她怎麼做，明白了嗎？」


  格林的話音落下，藍賽爾雖然是似懂非懂，他卻立刻乖乖點頭。


  格林暗嘆口氣，他的眼眸看向了在侍者的幫助下卸下護具的托曼：「藍賽爾爵士，我問你一個問題，紅堡內誰最討厭提利昂？」


  頓了頓，藍賽爾的眼睛忽然一亮：「太后陛下？」


  格林一邊朝著托曼招手，一邊開口道：「還有喬佛里陛下。」


  藍賽爾一雙眼睛變得亮晶晶，他忍不住興奮地道：「對啊……提利昂還打過喬佛里國王的巴掌，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格林，還是伱的記性好啊！」


  我還記得那次是提利昂為了你才打了喬佛里……格林沒有興趣分析藍賽而的腦迴路。


  藍賽爾的重要任務之一是填充詹姆離開的空白，乖乖當好格林的擋箭牌……藍賽爾的戰場是在床榻之上，而不是在「爭風吃醋」。


  格林伸手拍了拍士氣變得高漲的藍賽爾：「去吧，瑟曦太后需要你，好好陪著她。」


  藍賽爾滿臉笑容，輕快地邁開了腳步。


  離開的藍賽爾和小跑而來的托曼碰面，小胖子乖巧地主動打招呼：「藍賽爾堂舅……」


  藍賽爾的腳步不停，他輕瞥了眼托曼，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頜。


  托曼來到了格林的身前，他的小胖臉上滿是委屈。


  托曼很敏感，他的眼角開始發紅：「格林伯爵，藍賽爾好像不喜歡我……」


  格林矮下身姿，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小胖子的臉頰，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微笑道：「藍賽爾不喜歡你……你會因為傷心而不吃你最喜歡的奶油蛋糕嗎？」


  托曼堅決地搖搖頭。


  格林揉了揉托曼的頭，道：「所以……只是少一個人喜歡你而已，為什麼要影響自己的好心情呢？」


  托曼的嘴角上揚，露出了純真的笑容。


  「托曼殿下，今天的練習結束了，我送你回去。」


  走步中，托曼忽道：「格林伯爵，藍賽爾會一直不喜歡我嗎？」


  托曼昂首看著格林，他的目光里含帶著期待。


  小胖子很善良，但內心既敏感又脆弱。


  「短時間內不會有變化的。」


  聽到格林說出的答案后，托曼雖然一心想著最愛的奶油蛋糕，但仍是免不了傷心。


  他又問：「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格林反問：「托曼，你需要他喜歡你嗎？」


  「好像……不需要？」


  格林微微點頭：「有很多人喜歡你，也會有很多人不喜歡你，所有人都一樣的，這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那什麼是糟糕的事情？」


  「因為其他人，不喜歡自己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托曼眨了眨眼睛，他皺著小胖臉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格林伯爵，您是說我要喜歡自己……對嗎？」


  「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因為別人而輕易懷疑自己，要學會相信自己。」


  小胖子很誠實：「我不太懂，但我會記住您的話。」


  …………


  梅葛塔，太后寢室的門外。


  我愛上一位美如夏日的姑娘，陽光照在她的秀髮……


  輕柔的豎琴聲透過門扉傳來，雖然歌手的嗓門隔著厚厚的門板聽不真切，但格林還是聽出了那是藍賽爾的歌聲。


  多才多藝的藍賽爾……格林朝著守在門旁的御林鐵衛馬林·特蘭爵士道：「馬林爵士，是瑟曦太后找我，請幫我通報一聲。」


  「攝政太后吩咐過，你可以直接進去。」


  說完，馬林爵士拉開了房門，裡面的歌聲戛然而止。


  ………… 房間內，瑟曦太后赤著雙腳，倚靠在一堆墊子上，金色的秀髮蓬亂而美麗。


  藍賽爾、豎琴手、笛手，侍者站立於一旁，他們都是既年輕又俊美……格林不得不承認瑟曦老闆的確是很會享受。


  格林見禮：「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格林伯爵，你見過我們的新首相嗎？」


  瑟曦太后的美目打量了一下格林，她的目光里含帶著審視。


  格林的眼眸微顫，這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她似乎在懷疑什麼……提利昂……他猜測提利昂與瑟曦之間發生過關於自己的小插曲。


  格林微微搖頭：「聽說過，但還沒有見過面。」


  「你們先退下」


  其他人都是快速退出房間，藍賽爾卻未挪動腳步。


  瑟曦太后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勾了勾，藍賽爾連忙靠近。


  瑟曦禮節性地吻了下堂弟的臉頰，道：「去吧，藍賽爾。」


  藍賽爾離開前悄悄地瞅了眼格林，目光里滿是嫉妒，卻正好撞上了格林忽然移過來的視線。


  藍賽爾的內心咯噔了一下，連忙低下頭，並加快了腳步。


  格林突然覺得自己身為金袍子的總司令有必要帶著紅堡衛隊長面見喬佛里國王，以示忠誠。格林碰巧聽聞喬佛里最近迷上了弓弩射活靶，藍賽爾肯定樂意效力。


  …………


  瑟曦太后淺嘗了一口杯中的夏日紅，悠悠地道：「格林伯爵，你怎麼看待新首相。」


  「我聽聞是凱岩城的泰溫公爵任命了他，我想這裡面可能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


  瑟曦太后的臉上出現了不悅的神情：「他只不過是個幸運的小丑。」


  她動了動腳趾，又道：「我不喜歡麻煩。」


  格林恭聲道：「他是一個您可以隨時處理掉的麻煩，金袍子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瑟曦太后微微抬起下巴，道：「先看看侏儒耍什麼把戲吧。」


  說完，她勾起了唇角。


  頓了頓，她忽道：「你知道提利昂要把魔山的人頭送去多恩的事情嗎？」


  「藍賽爾爵士因為這件事找過我，我是從他口中聽到的。」


  瑟曦太后冷哼一聲，道：「他倒是挺會找幫手。」


  格林收回了目光……除了提利昂，他也懷疑過會不會是藍賽爾說了什麼而讓瑟曦對他產生了懷疑……不是藍賽爾，雖然格林很清楚藍賽爾沒有那個能力，但他還是做了試探，因為他不會小看任何一人。


  瑟曦抬眸看向了格林：「你怎麼看？你覺得我的侏儒首相為什麼要突然示好多恩親王。」


  格林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提利昂是想要促成蘭尼斯特與馬泰爾的同盟。」


  瑟曦太后的眼眸微動，狐疑道：「馬泰爾對蘭尼斯特懷有極端的恨意，怎麼可能聯手。」


  格林緩緩地道：「瑟曦太后，道朗親王對蘭尼斯特的恨意只能追溯到上一代，可多恩人與風息堡、高庭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上千年。所以，只要誠意足夠這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誠意？一個死人的人頭？」


  格林搖頭否認：「當然不夠。」


  格林稍微靠近了瑟曦太后，低聲道：「聯姻。」


  瑟曦太后嘲諷道：「他想讓喬佛里娶一個馬泰爾家的……」


  話沒說完，瑟曦太后卻是面色一僵，她的瞳孔縮緊。


  瑟曦太后忽地起身，她緊緊抓著了格林的胳膊，他第一次從瑟曦的臉上看出了驚慌且害怕的神色。


  瑟曦太后也想到了……如果要和多恩親王聯姻，蘭尼斯特是在主動尋求同盟，他們是被動的一方，多恩親王絕不會把多恩公主送來，讓她成為蘭尼斯特牽制自身的「人質」。


  因此只有把瑟曦的女兒送去陽戟城，道朗·納梅洛斯·馬泰爾親王才會相信蘭尼斯特的誠意。


  「彌賽菈……我絕不同意把我的彌賽拉送給多恩人，就像當年我被送給勞勃·拜拉席恩一樣！絕不！」


  格林試著安慰：「瑟曦太后，您先不要著急，或許是我猜錯了。」


  瑟曦太后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她怒聲道：「你們都該死！他們都該死！」


  格林繼續安慰：「瑟曦太后，彌賽菈公主還在處女居，沒有您的同意，沒有人能把您的女兒從您的身邊帶走，我保證。」


  瑟曦太后摟住了格林的腰，埋首在他的懷裡……她此刻特別想念詹姆。她還想告訴詹姆，他最愛的侏儒弟弟要把他們唯一的女兒當作貨物一般賣給多恩人。


  格林本可以沉默，但他已經猜測到提利昂已經在打他的主意，或者說是他在打6000金袍子的主意……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須要承受來自格林領主的反擊，因為這裡是權力遊戲的牌桌。


  理智的瑟曦遠遠不是提利昂的對手，但是憤怒的瑟曦就不一定了。


  格林是要讓提利昂明白，他們現在同坐權力遊戲的牌桌，有事情就乖乖地來找他本人，並拿出交易的誠意和籌碼。


  …………


  兩人分開，瑟曦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她冷冷地道：「他以為有父親那封信就萬事無恙嗎？不過是一張薄紙而已……艾德·史塔克也有過勞勃留下的一張紙。」


  格林輕聲道：「是的，您手握主動權，只要您的一個命令，他就會被直接關進地牢深處。」


  瑟曦太後轉身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紅，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口中喃喃道：「侏儒會不會是在執行老獅子的命令……」


  格林默默地走過去，拿起了酒壺，為她斟酒。


  瑟曦太后的碧眸看向了格林，她彷彿是要再次確認：「格林伯爵，會不會是泰溫公爵下達給提利昂的命令？」


  格林微微搖頭：「瑟曦太后，我暫時猜不出來，有些東西需要通過調查才能知曉確切的答案，或許……可以在適當的時機，您可以直接問提利昂。」


  瑟曦太后的眼眸一動，她把手中的酒杯遞向了格林：「格林，我沒有等待的耐心，我要儘快得到答案。」


  格林從瑟曦太后的手中接過了酒杯，頓了頓，道：「瑟曦太后，我會在不傷害他生命的前提下拿到您想要的東西。」


  瑟曦太后露出了笑容，她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格林的胸甲，她的雙眼閃過了冷光。


  「對他好點，格林伯爵。」


  …………


  …………


  谷地，血門。


  「我就覺得眼前這位夫人面熟……」


  血門騎士揭開面罩，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他的聲音沙啞：「小凱特，你離家可真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