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1章 君臨的黎明
第161章 君臨的黎明
格林·克萊勃佇立在礁石之上，目送培提爾·貝里席乘坐的小船離開。
不遠處，瓦里斯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腳步輕盈地來到了格林的身側站立。
瓦里斯雙手相挽，彷彿是在感慨：「真是傷心啊，不知未來有沒有機會，再次與培提爾大人一起共事。」
格林仰臉而笑，道：「可惜培提爾大人聽不見，不然肯定會很感動。」
瓦里斯笑著搖了搖頭，停頓了一會兒，正色道：「格林伯爵，按照約定……接下來我們就靜待結果了。」
格林的眉毛微挑：「瓦里斯大人，您似乎已經確定勝者是瑟曦王后。」
瓦里斯看向了格林，他的一雙眼眸閃爍：「你是唯一的變數，格林伯爵。」
格林臉上的猶豫神色一閃而過，輕嘆口氣，道：「我儘力了，但奈德公爵的榮譽之心無法動搖。」
瓦里斯也嘆氣道：「奔狼公爵的高尚品格無人質疑，但是好人並不適合權力的遊戲，因為好人無法像壞人一樣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格林面上沉默，心下卻在感慨……只要上了權力遊戲的牌桌，還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嗎？
…………
格林收回思緒，鄭重地道：「瓦里斯大人，按照約定無論結果如何，都要讓艾德·史塔克安全回到臨冬城。」
瓦里斯的眼眸微動，微笑道：「看來你已經猜到結果了。」
「瓦里斯大人，也許大家都在內心敬重史坦尼斯公爵，但卻不喜歡他，更是恐懼他。奈德公爵選擇史坦尼斯公爵為鐵王座繼承人的時候，其實已經輸了。」
瓦里斯輕聲道：「我們也不能讓史坦尼斯公爵繼承鐵王座，七國上下會因為他一個人而放下彼此間的恩怨。」
格林輕笑了一聲，道：「肯定會如此，有了共同的敵人，就算是為了自保……再大的恩怨也會暫時放下，可能這就是史坦尼斯公爵的……魅力？」
聽完格林的「打趣」，瓦里斯也是發笑。
格林與瓦里斯邁開了腳步，他們邊走邊討論……連韋賽里斯自己都不知道的兩個「忠臣」，正殫精竭慮地為他謀划。
…………
與瓦里斯分別前，格林抬眸望了眼高聳的紅堡，疲倦地道：「瓦里斯大人，這裡太複雜了，可以的話……我想儘早離開這個讓我身心俱疲的地方。」
瓦里斯的眸光很亮，他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格林，彷彿是在無聲安慰。
…………
…………
東方的天空開始出現一抹粉紅，它在逐漸擴散。
君臨，鋼鐵門。
格林拉緊韁繩停下了馬匹，打量了一下忙碌的克萊勃藍袍子們。
沒多久，佩爾·皮力大步走了過來，近前行禮。
格林坐在馬匹上，垂眸看了眼神色沉重的佩爾，道：「我最忠誠的佩爾騎士，事情順利嗎？」
「大人，我們已經控制住了鋼鐵門，但是原鋼鐵門衛隊長不願意交出鑰匙，他堅稱沒有傑諾斯伯爵的命令絕不會移交給我們。」
鋼鐵門是君臨城牆的七大城門之一，它與其它城門一樣，城門的守備區擁有自己的裝備庫、馬房、糧倉、酒窖、牢房等，如同一座軍事要塞。
佩爾所指的正是原衛隊長掌管的庫房鑰匙。
格林眉毛一挑：「現在是什麼狀況？」
「那個人領著十幾個金袍子守在裝備庫，還用重物抵住了庫門。除了他們，其他金袍子已經被我們解除了武裝。」
佩爾一直在鋼鐵門附近待命，接到格林的命令之後，他高舉著蓋著御前首相印章的任命書，帶著兵馬直接進入了鋼鐵門的金袍子守備區。
鋼鐵門的守備區佔地很大，各種功能齊備，像是城中之城，但因為不是戰時，平常駐守在這裡的金袍子大約是200人。
趁著深夜，手拿著御前首相之令，佩爾很快就掌控了鋼鐵門，除了那些人困守的裝備庫。
聽完佩爾的稟報，格林開口道：「蒙頓。」
聞言，蒙頓·維水催馬來到了格林的前面，呆愣的一雙大眼看向了自己的領主。
「你去送他們去見陌客。」
待蒙頓帶著一批藍袍子離開，格林便跳下了馬匹。
「佩爾，這個地方不可以留下任何一個陌生人，還要讓調查兵團檢查每一塊兒石頭，我們不能給敵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佩爾鄭重地頷首：「大人，我會銘記您的命令，敵人無處不在。」
其實克萊勃的另一個家臣騎士馬森·貝克更善於守備之類的軍務，但克萊勃領地能夠獨當一面的將領……只有三人。
馬森·貝克負責守備克萊勃領地，艾姆帕若負責蟹爪半島西進的收尾，善於進攻的佩爾騎士是格林唯一的選擇。
格林拍了拍佩爾的臂膀……有了機會，也許善於進攻的人更容易掌握如何防守敵人。
「陪我巡視……」
嗚嗚嗚嗚嗚嗚，高塔上突然響起軍號聲。
穩重的格林領主很驚訝，這是發現敵人來犯的軍號……他剛剛上任鋼鐵門衛隊長，誰這麼大膽？
…………
從城內出鋼鐵門，先要經過一道與紅堡大門差不多大小的守備區大門。
此時，鋼鐵門守備區大門外，聚集著幾十騎，有人在高呼：「以國王之名，開門！」
嘎吱吱吱吱，包著鐵皮的兩扇大門緩緩地打開，舉止傲慢的眾騎士卻是陡然一靜。
對面是密密麻麻的藍袍子兵士，依稀的晨光附著在他們身上的鎧甲之上，卻是增添了一層森嚴。
內牆之上的動靜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發現一個個兵士在張弓搭箭，眼尖之人先一步發現了瞄準好的弩炮。
嗒噠嗒噠，格林身下的馬匹踱步而出，他發現前面的眾騎竟是藍禮的護衛。
格林知道藍禮會離開君臨返迴風暴地，但他為什麼不走南邊的城門？他是擔心有心之人會猜到他「逃離」君臨的方向而提前埋伏，故意選擇了最不可能出走的方向嗎？
維斯特洛版暗度陳倉？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藍禮公爵貌似要落到格林領主的手上了……咳，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眾騎的身後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望過去數十面金盞花旗幟在飄蕩。
格林停下了馬匹，揚聲道：「五個數內，下馬，放下武器，跪地，否則……以擾亂城門之罪，就地格殺！」
說完，格林舉起了一隻手，手掌朝向了對面，道：「五！」
氣氛凝重，藍禮護衛們的坐騎在騷動。
「四！」 「你知道……」
那人急躁的聲音被格林打斷：「三！」
格林不緊不慢地道：「二！」
「等等！」
格林與藍禮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隨後藍禮的護衛們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路，身著深綠色斗篷的藍禮公爵催動馬匹走了出來。
格林歪歪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沉著臉的藍禮。
「原來是我們的御前法務大臣，您是要出城？」
藍禮公爵審視著面帶輕蔑的格林，反問道：「克萊勃，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格林輕踢了下馬肚，馬匹朝著藍禮公爵的方向踱步而行。
「拜拉席恩公爵，我的新職務是鋼鐵門衛隊長。」
靠近之後，格林停下了馬匹，他展開了奈德·史塔克簽署的任命書。
藍禮公爵從任命書那裡收回視線之後，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祝賀你，克萊勃……伯爵。」
藍禮又凝視了一會兒格林，他面上看不出太多的異樣，但內心不平靜……大家都知道格林是瑟曦·蘭尼斯特的心腹，現在的狀況讓他不得不多想。
藍禮公爵忍不住環顧了一圈，他被包圍了……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藍禮公爵為了安全離開，除了裝扮低調，還特意選擇與風暴地相反方向的鋼鐵門離開君臨，到底是誰出賣了他的行蹤？是誰？！
藍禮公爵第一個懷疑對象是八爪蜘蛛瓦里斯……隨後，他又目光銳利地掃過了他的貼身護衛。
…………
格林輕咳了一聲，拉來藍禮的注意力，道：「拜拉席恩公爵，以王后之名，君臨城從今天起，只可進城，不可出城。」
格林沒什麼壞心思，他想了想……接下來，對於史坦尼斯公爵來說是拜拉席恩家族內部的鬥爭，不能因為他的插手，讓史坦尼斯公爵失去了第一目標。史坦尼斯和藍禮兩人畢竟是親兄弟，有事情先關起門在風暴地內解決。
格林輕瞥了眼年久失修的鋼鐵門守備區內牆……嗯，需要花費金龍。
所以，就讓藍禮公爵稍微誤會一下瑟曦王后吧。
聽到格林述說的內容，藍禮公爵凝視著格林，沉聲道：「克萊勃伯爵，我要提醒你，瑟曦可沒有這個權力。」
格林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拜拉席恩公爵，如果您質疑，我可以派人去向瑟曦王后稟報。」
藍禮公爵：「……」
天已經微微亮，藍禮公爵不能耽擱太久，他絕不能落入蘭尼斯特的手中……所以，他試著與格林溝通。
藍禮公爵輕吸了口氣：「格林伯爵，我的兄長已經離世，七國需要新的國王。」
藍禮公爵凝重的表情一變，自然地露出了洒脫的神情。
「我的侄子年紀還小，我身為國王的弟弟，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蘭尼斯特掌控鐵王座，蘭尼斯特的兇殘你應該很了解，他們註定會被所有心懷正義之人聯合討伐，邪惡的蘭尼斯特也將註定失敗。」
藍禮公爵攤開雙手，繼續道：「格林伯爵，我聽聞奈德很欣賞你，我想能被奈德看重的人，必定心懷著正義，諸神也會保佑正義之心。」
藍禮不顧貼身護衛的阻攔，單人騎馬來到了格林的近前，兩人胯下的馬匹並列，馬頭朝著相反的方向。
藍禮公爵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雙眼閃爍著熱情的光芒。
「格林伯爵，這裡沒有其他人的眼睛，我不會忘記你的正義之舉，我們早晚會一起舉杯暢飲。或者……」
藍禮的目光撇到了彷彿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藍袍子兵士……這些都是精銳。
藍禮公爵的眼眸微動，他接著道：「我們可以一起離開，以後……你就是我的手足。」
格林沒有被藍禮的誠意打動，他微微搖頭，道：「藍禮公爵，克萊勃直接效忠於王后，這是我們的傳統，我不得不拒絕您的提議。」
格林的內心：不要畫餅了，來點實際的吧，我也不想太難為人。
藍禮的面孔僵了一瞬……因為也是認死理，所以才被奈德喜歡嗎？
格林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破舊的城牆，藍禮卻是一時沉默……可能是格林的暗示太過隱晦，藍禮公爵貌似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
…………
「格林伯爵。」
格林聽見了瑪格麗·提利爾的聲音，他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同樣身穿著深綠色斗篷的瑪格麗從重重護衛之中騎行而出。
格林微微頷首，道：「瑪格麗小姐？您怎麼會在這裡？」
瑪格麗掀開斗篷的兜帽：「格林伯爵，離開君臨前，能見你一面，我真是欣喜。」
瑪格麗眉眼含笑，晨光彷彿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既溫柔又美麗。
格林的臉上浮現了猶豫，只是勉強地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
瑪格麗很好地隱藏了眼底的焦急，溫柔地道：「格林伯爵，你的王後有些不喜歡……」
格林抬手制止了瑪格麗的言語，頓了頓，道：「瑪格麗小姐，代我向梅斯公爵問好。」
說完，格林拉了下韁繩，調轉了馬頭離開，又示意兵士們退下。
瑪格麗看著默默地先行離開的格林，握著韁繩的那隻手緊了緊，最後她笑了笑，拉上兜帽遮住了臉龐。
…………
…………
首相塔。
艾德公爵開口道：「珊莎，艾莉亞。過一會兒，格林會把你們接走，他會把你們送回臨冬城。」
艾莉亞·史塔克興奮地道：「父親，真的嗎？太好了，我早就想家了……」
說著，她轉動了下眼睛，又道：「我可以帶西利歐一起走嗎？」
艾德公爵摸了摸小女兒毛茸茸的小頭，微笑著道：「我的女兒，這件事你需要問一下格林。」